第23章 滑雪
23 滑雪
放榜那天。
張岚岚班級排名12，進步了20名，超出預期；年級也前進了将近二百名。英文149，還是年級第一。但面對化學試卷那血淋淋的87分，她有點頭疼。
而崔丞，繼續穩坐倒數第一寶座。
這家夥，總分不進反退，別說三科加起來有140，四科加起來有就不錯了。
“喲，不錯，有進步，數學都100了，物理也及格了。”崔丞随手拿過她的試卷點評，“第一名指日可待。”
“你呢！”
“我不退也不進。”千年倒數第一，退無可退。崔大佬一臉的無所謂，考第一的估計都沒他這麽有底氣，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認真對待學習這件事。
“下次測驗不管哪科你只要進步5名以上，我給你個獎勵。”張岚岚循循善誘，希望他把心思放學習上。
“什麽獎勵？”
“到時你就知道了。”
崔丞顯然對這沒多大興趣，張岚岚恨鐵不成鋼：“是打算永遠倒數第一嗎？”
“怎麽，擔心我啊。”崔丞擡眼。
“誰擔心你。”
張岚岚轉身回去，沒再理他。
然後，崔丞又被老師叫去談話。張岚岚去送物理作業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從辦公室裏出來。她讓他等一下，出辦公室時，卻不見了他的人影。
Advertisement
回到教室發現他在，張岚岚問他為什麽不等自己，他雲淡風輕地說：“有什麽好等的。”她也懶得計較，只好奇道：“老師跟你說什麽了？”
崔大佬給她一眼，“這麽關心我啊。”
很意外這次張岚岚沒說反話：“是，我很關心你，可以了吧！老師都跟你說了什麽？”
“還能說什麽。”
“也對，都習以為常了吧？！”
張岚岚沒好氣地把頭調回去。
校論壇上果然又有人閑得蛋疼，針對她這次還沒能考第一的事發帖。大致的意思是說上次摸底考她如果是發揮失常情有可原的話，那這次中考連百名榜都沒進就真的有問題了。
張岚岚淡淡掃一眼就退出來，都懶得管。
蕭肅凡問崔丞晚上要不要去滑雪，他約了幾個兄弟。沒等崔丞開口，張岚岚又轉過頭：“滑雪？去哪裏滑。”天知道她最喜歡滑雪了，之前還和老崔一起去過。
正想做點什麽發洩一下！
“你也喜歡？”蕭肅凡驚訝。
“還行。但好久沒玩了。”
“那一起吧。可以吧阿丞。”
“随便啦。”
喬市有一家大型的人工滑雪場，放學後幾個人吃完飯就打車過去。很不巧剛進場就碰到徐佑，張岚岚想躲都來不及。
徐佑十分驚訝地看着她：“岚岚，你也出來滑雪？還和……”崔丞這幫人？他記得她從來都不愛出去玩的，而且除了他，根本沒異性朋友。
“出來……透透氣，嗯。”張岚岚解釋，悄悄對崔丞眨眨眼，示意趕緊走。不料崔丞十分配合地擡手就搭上她的肩，攬着她面無表情地說：“走吧。”
也不知是真會錯意，還是故意的。
旁邊一衆兄弟：“……”
張岚岚：“……”
晚上滑雪場人還是挺多的，但阻止不了張岚岚在裏面放飛自我。崔丞見她滑得快，心裏不免有些小驚訝。他發現，她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你什麽時候開始滑雪的。”
“大概十五歲吧。”
“你現在不是十五歲麽？”
張岚岚笑而不語。
崔丞本來就是随口一問，見她不答，也沒追問。
兩人漸漸就脫離了蕭肅凡那幫人。原本張岚岚滑得挺好的，一路神采飛揚，可後來身體突然不受控，連帶把崔丞撞倒到邊沿的一個硬物上。
“操……張岚岚你故意的吧。”
“真不是故意的……”
崔丞這一跤摔得不輕，他揉了揉肩，似乎很痛的樣子。張岚岚心羞愧不已：“沒事吧……”
“你來當肉墊試試。”
“可能是太久沒滑了，腳底失靈了……”張岚岚試圖站起來，差點又跌倒，崔丞正揉着肩，眼疾手快把她穩住，“我說你還能不能站好。”
“你們倆怎麽到這邊來了。”蕭肅凡和幾個男生過來，“阿源說等下去唱K，要一起嗎？”
“幾點了？”崔丞問。
“十點。明天周六又不用上課，通宵都無所謂啊。”
“岚岚要一起嗎？”蕭肅凡又問她。
沒等張岚岚回答，徐佑的聲音又響起，“岚岚，已經很晚了，怎麽還在這。”他過來拉住岚岚的手就走。
“喂喂喂，幹什麽呢？”崔丞拿掉他的手，把岚岚拉到自己的陣營，“她現在是我的人知道吧？搶老子的人有什麽後果你不是不知道吧？”
“崔丞，為什麽哪裏都有你！為什麽我喜歡的你都要跟我搶！”
崔丞推他一把，“這話是我問你才對吧，能不能別這麽陰魂不散？”
“又要打架嗎？”
“好了別吵了，徐佑，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張岚岚忙把徐佑拉到一邊。
“你怎麽又回來了？”
“我還沒走。岚岚……你別跟崔丞這幫人走太近，他們是什麽人還不清楚嗎？你看考試退步這麽厲害……”
“我退步和任何人沒有關系。徐佑，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沒有……”徐佑眼神閃躲，沒敢直視張岚岚的眼睛。
“那就不要再管我了。”
徐佑發現張岚岚陌生得他完全不認識了，只好郁悶地走了。張岚岚望着他離開，心裏五味雜陳。
“怎麽，又舍不得了呢？”崔丞的聲音。
“沒有。”
“剛才……”
“逢場作戲不懂嗎？難道，真希望我跟你有點什麽？”
張岚岚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幾個人取消了去KVT的打算，在滑雪場玩了一會後各自打道回府。門口分別，一個男生問張岚岚：“這位同學住哪？我先送你？”
崔丞說：“我和她一起走，你們自己打算吧。”
“行。改天再約。”
最後張岚岚和崔丞一起打車回去。
路上張岚岚想到了什麽，問他：“對了。你什麽時候住在那的？我以前怎麽都沒見過你。”
“暑假的時候啊。我也奇怪呢，幾個月竟然沒見過。”
“原來這樣。”
緣分啊緣分，上天賜的緣分。
“對了之前不是聽說你要搬家嗎，沒搬？”
“懶得搬了，所以很巧啊，我們竟然是鄰居。”
到家後想起崔丞的傷，張岚岚把家裏的醫藥箱抱到隔壁。摁門鈴。崔丞出來開門。剛洗完澡的他圍着一條浴巾，還來不及吹幹的頭發尖滴着水珠，再順着臉、脖頸順流而下，渾身散發着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為什麽每次他開門都是剛洗完澡……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勾.引啊！張岚岚不小心看呆了。
“幹什麽呢？”
“……你，要不要擦擦？身上的傷。”
“要幫我擦嗎？”
“也不是不可以。”
“進來吧。”
門拉開，再關上。張岚岚掃視了一圈這個她沒住過的房子，“你一個人住這？”
“嗯。”
張岚岚坐下沙發，完全沒有女孩第一次去男生家的拘謹，“過來吧，我看看。”
——神情淡定認真，就像在跟自家人說話。
崔丞掃她一眼，沒說什麽，拉起衣袖。張岚岚看一眼，給他手臂消毒後又灑點藥粉，然後用創可貼貼好。
“肩膀那呢，也要擦擦吧？”
崔丞目光落到她身上，“我說……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懂害臊這兩個字怎麽寫？不會是趁機看我美色來的吧。”
“放心，我見過比你更漂亮的美色。”張岚岚故意擺出嫌棄的眼神，“你這點還不夠看呢！”
崔丞郁悶地扯開浴袍，露出肩膀的部位，“不會又是你意.淫的那個老公吧？”
“哈哈，是呢。”張岚岚微笑。
“有本事讓他出現在我面前啊！意.淫誰不會？”
“趴下還是轉過去？”
竟然把他和一個幻想出來的人物作比較，一向以“顏值吊炸天”聞名的崔大佬此刻心裏當然不爽了。他轉過身，十分不服氣地說：“我說你腦子裏是不是整天想那些少兒不宜的事？想就偷偷想，不要把別人當替身知道吧？”
“我把誰當替身了？”張岚岚淡定地反問，手卻沒停止給他肩膀消毒、上藥。
崔丞無法回答。每次一想到那晚的畫面，就渾身煩躁。張岚岚卻無事人一樣，他就算想挖苦也找不到點。
張岚岚是演技好，雖然她給崔丞上藥的時候能面不改色，但對着他那白瞎眼的皮膚，暗地裏早就波濤洶湧了。
上好藥，蓋好醫藥箱，自始至終她都十分坦然淡定。
“好了，早點睡，晚安。”
“晚安……”崔丞覺得跟她說這兩個字怪怪的，所以聲音小到只有自己才能聽得到。
晚睡前，張岚岚收到一條被原主備注為“希望的曙光”的短信：岚岚，最近過得怎麽樣？你還好嗎？
張岚岚心頭一個激靈。
這個號碼她早就注意到了，但因為她實在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又不好删掉，就留它在聯系人列表躺屍，漸漸都忘記了。現在突然出來刷存在感是什麽意思？她琢磨了下措辭，謹慎回複：我很好，最近忙着學習，你呢。
希望的曙光：還好。以為你把我忘了。
啥意思？這到底是誰？張岚岚盯着短信，只好又發信息去問蔡小月。結果蔡小月也說不知道。她納了個悶，翻了翻手機，遺憾找不到原主和他相關的聊天記錄。
這時他又發來：怎麽都不找我了？
張岚岚思索了下，找了個理由：怎麽會，就是最近發生了點事，暫時沒想到你。
希望的曙光：發生了什麽事？你以前有什麽事都跟我說的。
張岚岚一怔，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琢磨了下，只好配合回複：小事，學習上的，現在沒事了。
希望的曙光：如果有什麽困惑可以跟我說。
張岚岚：好的。
希望的曙光沒有再發過來，張岚岚松了口氣。但她沒想到的是，第二日剛睜開眼又收到他發的：我今天有事要到喬市，晚點見一面吧。
張岚岚：“……”
她可以不去麽？
對方見她久久不回複，又發來：不想見我？
張岚岚還沒想好怎麽答，那頭幹脆一個電話打過來，把她搞得措手不及，只好接通。
“喂……”
“還沒醒？”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
“醒、醒了，剛醒……”
那端笑了笑，沒太在意。他言簡意赅地說：“我現在在機場，準備登機，十點到喬市。不介意的話中午一起吃個飯。你來不來我都會在東城區雲來酒店露天餐廳那兒，如果不方便也沒事。”
“我……看情況，我上午有點事，如果趕得及就過去，趕不及再跟你說。”
“好。”
那邊像是知道她有顧慮似的，沒再說什麽。
結束電話，張岚岚如釋重負。其實她沒什麽事，正想着這個周末該怎麽過。對方又那麽禮貌和氣，搞得她不去有點過意不去。
但她都不認識他啊。再翻了下通訊錄，發現還有幾個沒聯系過的的，她暗暗祈禱這些人都不要再找她了。正糾結着，張岚岚靈機一動，撥通了崔丞的電話。
那邊過了好久才接聽。
“喂……”聲音透着還沒睡醒的沙啞。
“崔丞，還沒醒？”
那邊沒聲音了。
“……”張岚岚似乎聽到呼吸的聲音。
她也不挂，就那樣靜靜的。
難得有機會享受這樣的福利，當然好好把握住了。兩個小時過去，那邊還是沒什麽聲音。張岚岚覺得再不叫醒他就晚了，才挂斷，又重新打過去。
那邊接聽了，但沒說話。
“老崔。”
“說。”
“昨天又沒通宵，該醒了吧？”
崔丞直接把電話挂斷了。
張岚岚：“……”
張岚岚只好再次撥過去，本以為他不會接了，結果很意外。她不好再繞彎子，直奔重點：“陪我去一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