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洛清銳母親所在的懷爾德家族最初是靠倒賣各種資源發家。

憑借着對多種資源的壟斷,懷爾德家族掌握了絕對的定價權,肆無忌憚地根據需求調控價格。

——不過這種調控特指漲價。

耳覓礦石最初便是由懷爾德家族發現并控制,在證實其重要性之後,懷爾德家族将這種資源掌握在手裏長達一百年之久。

直到斯炎的祖先出手,耳覓礦石才終于可以自由的在市場上流通,星艦額的建造成本也因此而降低一大截。

盡管如此,懷爾德家族手中仍然有大量的耳覓資源。

這日,洛清銳的生母懷爾德·希拉正同兩個情人厮混。

年輕一些的情人蹭在希拉身邊,上半身不着寸縷,肆無忌憚的顯示着自己年輕的□□,“親愛的,我們就在你的身邊,你卻竟然要去看那些無趣的文件。”

希拉緊皺眉頭,動作輕浮地拍拍情人的腹肌,笑的風情萬種:“這可不是什麽簡單的無趣文件。果然還是個孩子呢。”

前段時間剛成年的情人最不願意被希拉說是個孩子,幹脆彎腰直接将希拉打橫抱起來丢在床上,然後自己也俯身過去:“又說我是孩子,孩子能和你這樣嗎?”他說着,動作逐漸放肆。

“親愛的,我給你拿了水果……哦,天哪,你們在做什麽?你們上次才答應我,不會背着我做這事的!”另一個年長一些的情人一邊走一邊脫衣服,最終也加入了他們。

等到雲收雨停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

希拉下床時,眉眼裏俱是風情。

她在書桌後坐下,将一根香煙叼在被吮的的嘴唇中間。

桌上的光腦裏有無數條信息和被忽略的未讀通訊。

希拉瞥了一眼還在床上纏成一團的情人,吐了一口煙,暧昧模糊了眉眼。

她慵懶地伸出手點開光腦。

然而随着信息一條條展開,她的臉色也逐漸嚴肅。

以埃德蒙星為中心,附近三個星系全部被皇室控制了起來,理由是有星盜餘孽躲藏在此。

可這片星域分部着她手上全部的耳覓礦區。

希拉立刻給自己的消息來源回信:“小皇帝的人要留多久?”

對方回她:“暫時還不知道。皇家護衛被整治成鐵板一塊,套不到話。”

希拉臉色有些難看。

她手上有大量出賣爾覓礦石的單子,違約金累計起來是天價。若是皇室封禁時間不久,她尚能靠懷爾德家族的面子撐一段時間,可若時間太久,這些人聯合起來施壓,就算是懷爾德家族也會覺得吃力。

看來她得去跑一趟古母星了。

希爾吐出一口煙,命助手向皇宮發送問候新帝陛下的拜帖。

關上星腦,她吐出郁氣,揪住情人後腦的發迫使對方仰頭,深深吻了下去。

-

一夜之間,星盟二十七艦隊變成了二十六艦隊。

軍部高層對于如何處理第七艦隊的殘兵很是頭疼,争論了一個上午也沒讨論出一個章程。

最後是嚴老統領大手一揮:“我看他們現在也是驚弓之鳥。我跟他們中的有些人聊過,除了洛清銳,他們現在誰也不信任。我看把他們交給十六艦隊就行。”

其他幾個高層頓時皺起眉頭:“這怎麽行呢,這不合适。”

如今洛清銳風頭正勁,若放任他擴張第十六艦隊,他豈不會壓在所有人頭上?

然而嚴老統領力排衆議,就這麽把事情定了下來,甚至都沒有過問底下坐着的洛清銳的意思。

會議結束以後,聽見這個消息的俞安妮和姜達十分高興:“這是好事啊!和星盜開戰在即,咱們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但是開心之後,兩人也很擔憂:“這些殘兵裏會不會還有人打着當卧底的心思留下來啊?不行,洛上将,咱們得把他們重新調查一遍。”

洛清銳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

另一邊。

散會後,梁丘嘉志跟着嚴州進了統戰室。

“大統帥最近心情不錯。”他笑眯眯地說着,将一串提貨碼發到嚴州光腦上,“聽說您的孫子最喜歡收集古母星橡皮擦,我最近正巧在拍賣會上見到幾個,您快拿去讨孫子歡心吧。”

嚴州哈哈一笑:“得了!你小子有什麽話快說吧。”

梁丘嘉志笑得坦然,湊過去問他:“您最近對洛上将似乎很不一般啊,都趕上當年提拔我了。”

嚴州橫眉豎眼:“我說呢,你小子怎麽無事獻殷勤。”他悠悠喝了一口水,意味深長地說,“倒是也沒什麽可說的。我快退了,你也要提前和以後的上司搞好關系啊。行了,去忙你的吧。”

梁丘嘉志瞳孔一縮,控制好表情,笑着退了出去。

未來上司?

……洛清銳?

梁丘嘉志心髒突突的跳,血液直往頭頂湧,總覺得自己仿佛漏掉了什麽信息。

嚴州指的……真的是洛清銳嗎?

總不能是因為老統領突然也覺得洛清銳好看了吧?

他雖然因為洛清銳長在自己審美上而對他多有關注,但從來沒聽說過洛清銳家中有什麽背景……家中!

梁丘嘉志精神一振。

是了,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才是最大的問題!

他腳步如風的上了飛行器,匆匆去查洛清銳背景。

梁丘嘉志走的匆忙,沒有将統戰室的門關嚴。

洛清銳在門口站了片刻,做了個準備敲門的動作。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響,裏面的嚴州又接通了一個通訊。

精神被愉悅麻痹的嚴州并沒有留意這道門縫。直接接通了通訊:“陛下。是。安排好了……對,并入第十六艦隊,洛上将沒有反對。開心?這……臣沒有看出來。”

門外,洛清銳擡起的手被按下暫停。

将第七艦隊殘餘并入第十六艦隊是斯炎的意思?

為什麽避着不讓自己知道?

洛清銳推門進去,嚴州臉上的笑容被短暫凍結。

随後他話鋒一轉:“啊是的。唉我明白的老哥哥,你放心吧,我知道保重身體的,你也是,別讓嫂子擔心。我還有事,先挂了。”

放心,我知道保重身體——陛下保重,洛少将知道了。

別擔心——我擔心他全部聽到了。

我還有事——他這會就在我辦公室,我先去跟他聊了。

秒懂嚴州未完之意的斯炎木着臉挂了電話。

“小洛。”嚴州客氣地笑了一聲,揣測着一會他會問什麽,自己又該怎麽回答。

“大統領。”洛清銳說,“我來拿第七艦隊殘兵資料,并入十六艦隊前需要對他們進行一次背景調查。”

嚴州一愣。

難道他沒有聽見自己跟陛下的通話嗎?

嚴州笑着點頭:“這種小事哪裏需要你親自跑一趟,發個消息跟我說一聲就行了。”然後同副手打了個招呼。

“行了,回去吧,資料一會兒就發你光腦上。”

“是。”洛清銳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洛清銳一走,嚴州的光腦便傳來陛下專屬提示音,【他說什麽了?】

嚴州回神,輕輕“啧”了一聲,心裏猜測着這位新帝陛下到底怎麽就和洛清銳從仇敵變成了現在這樣,回到:【洛上将什麽都沒問。】

母星皇宮裏,斯炎捧着自己的光腦,嘴角落寞地撇下。

-

洛清銳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将第七艦隊殘餘全部篩查完畢,從中查出不少曾經給星盜做過走狗、出賣過星盟,如今卻還想趁亂留在星盟的人。

面對洛清銳的審訊,他們聲淚俱下,希望能夠得到一次被原諒的機會。

然而深夜裏,當牢中萬物俱靜,他們卻毫無壓力地彼此安慰道:沒關系的,洛上将最心軟了,只要認錯态度好,肯定會跟那些星盜一樣,不過是被關去氐丙星而已,到時候運作一下就能提前出獄的。

而這些都被藏匿在角落的微型攝像頭記錄下來,影像實時傳送到洛清銳的光腦上。

當晚,洛清銳便将這些人做好了分批處理的申請,直接上交到嚴州手裏。

兩日後,遲遲沒有得到批複的洛清銳奔赴軍部總部,卻得知這些叛徒已經全部被上四軍押走。

洛清銳正要向嚴州詢問理由,卻見統戰室的大屏上,皇室專屬頻道霸道地出現,進行全星系影像傳輸。

那些本該由他來處理的殘兵,此刻分成了三批,一批顯示正在押往荒星服刑,一批坐在刑場外,而剩下的,正躺在行刑椅上,靜等死刑。

畫面裏傳來新帝陛下冰冷的聲音:“自人類邁向太空開始,團結和和平便是皇室和全人類一刻也不敢忘的追求。我們的祖先殚精竭慮,不計較流血犧牲,不計成本地抵抗外敵。而今,卻有人将全人類的追求抛之腦後,只為了那麽一點點微薄的利益。”

鏡頭對準了刑椅旁邊挂着的顯示器,上面寫着他們分別為了多少錢、什麽時候将什麽消息出賣給了星盜,又直接或間接地造成多少損失。

——這些都是洛清銳及其手下調查到的一切資料。

“如果不是洛上将出手揭發,這些人未來興許還将裝出改頭換面的樣子,繼續出賣同胞,威脅整個星盟的安定。”畫面裏的斯炎一身冕服,俊美面容含義凜然,殺氣蕭瑟,“洛上将是星盟之刃,他的槍該指向星盜和敵人,朕不許這些人的血髒了他的手。”

“若還有人想要出賣星盟——這便是你們的下場。”

星際時代,人權發展,死刑也在發展。

根據罪名的不同,死刑的痛苦程度也有不同。

類似這種背叛同胞的,死的便也較為痛苦。

淡粉色的藥業注射以後,罪犯先是會感覺到五髒六腑被灌注岩漿一樣的痛疼,在這樣的劇痛之下,聲帶的腐朽便幾不可查。

于是只見人人都長大了最無聲痛苦,額角暴汗,青筋凸起,表情痛苦的無可比喻,卻偏不見他們外表上有任何一點傷。

直到最後,這些人便在劇痛中痛苦死去。

只有嘴角一點點殷紅能證明他們曾經歷過什麽。

那些被迫在現場觀刑的第七艦隊殘餘個個心驚膽戰,吓的魂飛魄散。

直播到此結束。

星網被掀翻了天。

不少人批評新帝此舉殘暴,但更多的人則是叫好。

也有人提出疑惑——洛上将一向對自己人手段溫和,是不是陛下擔心他太優柔寡斷,所以才親自處理這些人?

這種猜測附和者甚衆。

然而傍晚時,一段錄音在星網上瘋狂流傳。

‘洛上将,洛上将!’提問這名記者似乎是小跑着趕上洛清銳的,錄音裏傳來他因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您怎麽看待陛下處死第七艦隊殘餘這件事情?這與您一貫的風格不符,是否違背了您的初衷,手段太過殘忍?’

短暫的沉寂。

接着是一道清冷如冰雪的男聲:“背叛同胞者,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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