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 33 章
◎挪不開眼◎
姜寶鸾手腕被他捏得有些疼, 不由皺了眉,看他上身的衣服脫了還沒來得及穿上,連放手兩個字都忘了說。
那年輕緊致的肉|體實在叫人挪不開眼。
江扶元身上還有沒來得及擦幹的細小汗珠, 他微微彎下腰, 将臉湊過去, 道:“今日擦了冰川膏,可有曬黑?”
大太陽下玩蹴鞠,江扶元還記着這茬,讓姜寶鸾不由想笑。
她好好審視了一下他的膚色,多虧了有冰川膏,不然可得曬成炭了。
姜寶鸾将手中端着的涼茶放下,道:“不黑,還比先前白了呢。”
江扶元聽着挑了挑眉, 繼而不客氣地拿起杯子, 仰頭大口飲茶。
姜寶鸾看着他喉結上下滾動, 脖上的一點點汗珠子随着他的動作慢慢滾落,讓人不由回想起他在蹴鞠場上跑動的樣子,過分迷人了些。
江扶元喝完茶, 岔開話題:“你怎知我在這間大帳?”
此事陰差陽錯,姜寶鸾便道:“陶寧讓我來給程庚送茶水, 誤打誤撞進來的。”
看他這随意的樣子,想來程庚應是不在。
江扶元捏着手裏的茶杯把玩:“他一下場便因身體不适回府了,讓你白跑一趟, 這茶就我代他喝了,也算沒白費你的一番心意。”
話聽着是沒問題, 就是他的這語氣, 感覺有些怪。
姜寶鸾只要不和程庚碰面, 便神清氣爽,當下表情也變得輕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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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帳內只安排了江扶元和程庚兩人,程庚回了府,帳裏自然只有他。
江扶元側眸,見姜寶鸾在外面曬得臉也有些發紅,免不得多囑咐兩句:“你身子剛好,少出來吹風,既看完比賽就早些回去得了,少到處亂跑。”
姜寶鸾恭恭敬敬行了個禮,故作順從道:“是,小叔。”
江扶元還能不知道她的德行,看她演起來,剛想笑她兩句,便聽賬外有人傳話。
蕭溫派人來找他了。
江扶元應了聲,拿起自己的衣袍套到身上:“學學別人,下次進帳之前,先問問裏面的人是誰,再像今日莽莽撞撞,我倒還好,若換了別人,啧啧。”
下面的話不用江扶元說,她也懂。
方才要不是陶寧,她也不至于這般莽撞的直接沖進來。
江扶元掀開帳子出去,他跟随賬外傳話的小厮走到蕭溫所在的主賬前,經過通報這才進去。
蕭溫盤腿坐在短榻上,見他進來,臉上笑意更甚,語氣中無不誇贊:“我與三弟蹴鞠,向來沒贏過他,這次若不是你,恐怕還得繼續輸。”
接二連三的試探,讓蕭溫對江扶元放下戒心,接着道:“靜堂想要什麽獎賞,直言即可。”
蕭溫看上去很随和,江扶元卻并不敢因此随意對待,他的姿态依舊處處透露着恭敬:“這是卑職該做的,不敢求獎賞。”
蕭溫就喜歡他這種低眉順眼的樣子,颔首道:“既如此,過兩日我便在父皇面前為你美言幾句,高邕那閹人,早就該從指揮使的位置上退下去了。”
江扶元還是那副木木的樣子:“多謝殿下。”
“對了,還有一事。”蕭溫正打算揮手讓他退下,又想起一事:“你這手背上的疤哪來的?”
江扶元擡起右手,手背上一道淺淺的疤痕,自他有記憶以來便有了,此時蕭溫突然問起,感覺有些蹊跷。
他沒有停頓太久,很快便答道:“多年前家裏小侄女不懂事,無意咬的。”
蕭溫也沒解釋,跟着笑了笑:“原來如此,你這小侄女還挺調皮的,這一口怕是咬得不輕。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吧。”
江扶元行禮後退下,心中暗忖,蕭溫絕不是無緣無故在意他手上的疤,只是當中有何緣由,尚不知曉。
離開蹴鞠場,江扶元徑自回府。
入了夜,鐘北到書房內低聲耳語幾句,他這才便悄然從府中的側門離開。
三皇子蕭儉今日氣得不輕,在府中已經撒了一通火,下人們各個戰戰兢兢,別苑裏的氣壓更是低得吓人。
他把江扶元等來後,脾氣更是不得了。
“江扶元!一而再再而三,你今天做得過分了,知不知道!”
贏就贏了,還贏了足足五分,這不是把他的臉直接按在地上嗎?
江扶元就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的,也不為自己辯解,只道:“殿下應當明白,卑職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殿下,距離秋彌狩獵還有不到七日,還請殿下再忍忍。”
蕭儉在屋中來回踱步:“江扶元,你能坐到今天的位置都是靠的誰,你自己心裏清楚,若是秋彌狩獵有半點兒差錯,你……”
“卑職提頭來見。”江扶元主動接了話。
蕭儉見他态度如此,道:“你清楚就好。”
江扶元自然應是,低垂的頭自打進門前就沒有擡過。
本要甩袖離開的蕭儉走到門口又折返,他頓了頓,過了會兒方壓低聲音,似有什麽重要之事交代。
“下次把你蹴鞠技法通通教予我,不準藏私,聽見沒?”
江扶元豎着耳朵,還以為是什麽大事,聞言覺得頗為荒唐,卻還得裝出一副恭敬之态,颔首答是。
看來今日輸了,頗讓他耿耿于懷啊。
他目光落在蕭儉離去的背影上,慢慢挺直肩,趁着今夜有空,便翻看起武安将軍府的資料。
武安将軍是三皇子的外家,因府上出了個貴妃,加之十幾載之前北方動亂時有鎮壓之功,是以這些年來在朝堂上頗受重視,三皇子背後也真是因為有武安将軍一族的支持,才能在朝中與大皇子平分秋色。
江扶元手中能拿到的資料不多,這種關系到朝廷重臣的機要文件,全都在高邕手裏,即便是皇城司內的人,也沒有資格随意查看。
燭燈下,江扶元來回翻看着手中的玉佩,這枚玉佩通體透明,觸手溫潤,用上好的材質雕磨而成。
玉是好玉,但卻不夠特殊。
起碼不會代表着什麽身份。
江扶元試圖回想起當年發生的事情,奈何年紀着實太小,又過去這麽些年,記憶早就混亂,雖然偶爾能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終究無法拼湊完整。
這樣摸不着的感覺讓江扶元頗為煩躁,他将那玉佩放進暗格中,揉了揉太陽穴,叫來鐘北繼續商議即将到來的秋彌狩獵。
秋彌狩獵是每年朝廷舉辦的大型狩獵活動,所有朝廷官員及其子女都可參加,且無論男女老少,只要略通騎射,都可以去園林中大展身手。
像這種皇帝與衆朝臣同樂的機會并不多,也是能直接在皇帝面前露面的好機會,一般族中有年輕都會為每年的秋彌狩獵好好準備,以期待能得皇帝青眼。
因皇帝身體欠佳,去年的秋彌狩獵便沒有舉辦,在今年外界猜測會不會繼續暫停之際,宮中傳出消息,皇帝身子大好,今年的秋彌狩獵會如期舉行。
這也是為何近幾天稍稍有些涼快,京中的訓練場便人滿為患。
秋彌狩獵定在九月十八,只比姜寶鸾的生辰早了兩日,這種場合她作為家中嫡長女,自然可以跟着同去。
狩獵場內女子亦可參與其中,姜寶鸾身子差力氣小,每年去都是充當看客,今年出發前夜,江扶元硬是将她拉到院中,遞了把弓給她,要她試一試。
姜寶鸾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弓,費力地平舉在身側,箭還沒搭上去,便覺得手臂一陣酸疼:“不可不可,這弓太重,我舉不動。”
江扶元已是選的最輕的弓給她,聞言上前,握住弓臂掂了掂,并不覺有什麽:“那便給你換木頭弓,獵場也不是專給男子打獵的地方,你們姑娘家去了,若連弓都不碰,豈不是沒意思得很,明天去捉只兔子回來也好。”
姜寶鸾聽着不無道理,每年秋彌活動,她便在帳篷裏一坐一整日,偶爾出去走兩步,也只能聽到屬于男人們的呼和之聲,的确沒勁。
若是今年她能狩到自己的獵物,哪怕一只,也是極好的。
這般一想,姜寶鸾态度認真了許多,手上換了木弓後,她射箭的姿勢也能學得有模有樣。
江扶元将射箭時幾個要點同她一一說了,自己率先做了個示範。
院內沒放靶子,就只随意地對準院牆邊種的一棵大樹。
箭離弦而去,穩穩當當地插在樹幹正中間的位置,樹葉也因此簌簌落下。
姜寶鸾學着他的樣子,瞄準、拉弦、松手……
箭“吧嗒”一聲,掉在她的腳底下,連飛都沒飛出去。
姜寶鸾頓住,臉一下子便紅了個透,她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麽個結果。
旁邊的江扶元倒是沒笑,他一本正經地摸着下巴,繞姜寶鸾身邊走了一圈,上下将她打量一番,而後道:“這種情況,我第一次見。”
姜寶鸾被他說得更是無地自容,她向來要面子的,當即便道:“我不學了。”
江扶元卻按住她肩膀:“為何不學,肯定是你這處風水不好,來,站這兒,我再教你。”
姜寶鸾被他拉着往前走。
等走到距離那棵樹只有半丈左右時,他讓她停下,然後說:“站這兒試試。”
姜寶鸾覺着是不是有點太近了。
但江扶元讓她試試,她便再試試吧,等拉開弓,江扶元突然站到她身後,用掌心裹住她因為緊張而有些微微發抖的右手:“我說松,你就松。”
姜寶鸾點點頭,松手後一看,她射在了和江扶元那一箭同樣的位置。
“好準,阿鸾,你是天才吧。”
聽着江扶元的誇張的贊揚,姜寶鸾直接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秋彌狩獵,要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