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恐吓
不不不!我不好吃!我一點也不好吃!
白湖退了一步,看着陸啓蒼一臉邪狎地搓着雙手往他這邊走。
“嗚咦嗚咦——!”你要幹嘛!站住!不許過來!
陸啓蒼越走越近,白湖嗷嗚一聲直接朝陸啓蒼撲上去,張開爪子就撓!
陸啓蒼一個轉身,眼疾手快捏住白湖的兩只前爪,一手托着白湖的屁股,直接往上一抛!
“嗚嗚嗚嗚嗚!!!”白湖不知道這臭道士發什麽神經,大早上的就來折騰他!
白湖在半空嗖地一下跳到衣櫃頂上,居高臨下的睨着陸啓蒼。
“下來。”陸啓蒼朝他勾了勾手指。
白湖視力模糊,趴在櫃頂上不願意下來了。
陸啓蒼打開他的小包袱,拿出果子:“你餓了吧?”
白湖不理他。
“世界上沒有什麽問題是一個果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個。”陸啓蒼攤開掌心,是兩個水靈靈的山果。
白湖嗅着味道,是新鮮的,也不知道陸啓蒼從哪摘來的,撇過頭去不看不聞,肚子卻很不争氣咕嚕嚕地響了!
陸啓蒼把山果放在桌面上走了,白湖這才從櫃頂上跳下來,視力比昨晚好多了,起碼還能看得清凳腳桌腳,不至于撞到。
跳到凳子上,再跳上桌面,白湖嗅了嗅山果,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張開嘴啃,很清甜,舌頭卷着果子,啃啃啃——
一擡頭,就看到陸啓蒼倚在門框抛着花生米吃,悠哉悠哉地看着他……
唉,不管了,天大地大也沒吃飯事兒大!吃得眯起雙眼的白湖,最後滿足地舔着爪子,張開嘴打了個哈欠,桌面上只剩下兩個果核,白湖跳下桌子,回到床上趴着了,一臉滿足的模樣極其可愛。
陸啓蒼拿着一粒花生米在白湖鼻子面前晃來晃去,鹹香味兒一個勁兒地往白湖鼻子裏鑽。
白湖哼唧一聲,蜷成一團,把頭埋在尾巴下邊。
陸啓蒼掀開白湖的尾巴,原本想把花生米繼續湊到白湖鼻子前的,發現白湖的尾巴下的兩顆小蛋蛋……
白湖突然跳起來!因為陸啓蒼竟然、竟然——戳他的蛋!太過分啦!
打又打不過,加上傷了元氣,白湖只能氣呼呼地把自己縮到角落,不行,看來這裏是留不得的,誰知道那蠢貨還會對他做什麽?!
陸啓蒼站起來:“別的九尾狐一心修行想得道成仙,你倒是好,整天不是睡就是吃,和哼哼有什麽區別。”
你懂個屁!
白湖不鳥他,繼續扮聾子,他可是要找恩公報恩的九尾狐!臭道士什麽都不知道,就這麽貶低他!
“你知道什麽叫哼哼吧?”陸啓蒼繼續問。
白湖:你才是豬,我看你上輩子就是豬!下輩子還是豬!
陸啓蒼自讨沒趣,只好離開屋子,白湖聽着沒動靜了,微微掀開眼皮,那臭道士果然走了,這才跳下床,邁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這邊瞧瞧那邊看看,剛要出去,發現門口被無形立了一個屏障!是那道士設的結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湖內心的悲傷就像錢塘江漲潮似的,巨浪奔騰,雲潮翻湧!從一開始臭道士就是要困住他!只是環境比狼妖的籠子好點兒罷了!
白湖扶着門框一臉哀怨,心裏已經把陸啓蒼從頭到尾罵了個遍!
陸啓蒼坐在對面的瓦頂上看書,一條腿曲起,嘴裏叼着根狗尾巴草,唇角上揚,眼裏都是玩意,饒有興趣看着那白團趴在門框哭唧唧。
他在整個卧室外邊、以及道觀都設了結界,妖孽進不來,出不去,既然老天爺送了個九尾狐給他消遣消遣,何樂而不為?
白湖被憤怒和悲傷遮住雙眼,看不到陸啓蒼,撓了會兒門框之後失落地趴在門口。
陸啓蒼想着,這九尾狐哪兒都趴,還爬上他的床,看來得捉他去洗個澡才行啊……
道觀不大,供奉的是三清神明,一個前院,一個後院,中間是供奉列位道祖和三清神明的主觀。道觀是民國時候重新建造的,到現在也有快一百年的歷史,榫卯結構,大門為橫插木門,青磚灰瓦,飛檐瑞獸,主觀頂有二龍戲珠,道觀除了陸啓蒼之外,還有一位七十歲的老道,終身守護道觀,陸啓蒼負責降妖除魔,而老道則是負責後勤。
白湖趴在地上,不一會兒又睡過去了,傷了元氣之後就是要多休養,只是心境不能平靜,不能修煉,只能昏昏欲睡,希望養足了精神再想辦法出去。
今天太平,沒人來找陸啓蒼,陸啓蒼看完書之後和老道去掃院子,順帶練功。
白湖醒來之後已經是傍晚,日落西山,餘晖缭繞,一天就這麽過去了,白湖今天還沒得做善事呢!土地公說要日行一善,才能更快見到恩公,可是他被困在這裏,怎麽做善事啊!也不知道那臭道士想什麽,真當他是禍害人間的妖孽嗎?!
白湖那個委屈啊,他又不能用寫着的,這爪子根本握不了筆!白湖打了個哈欠,吧咂兩下嘴巴,腦袋上的小燈泡“叮——”地一下就亮铮铮地,陡然醒悟!兩只耳朵也同時抖了抖!
他可以用嘴咬着筆寫字啊!
然後白湖就跳上木制的古老書桌,咬着毛筆,沾着墨水就在紙上寫,奮筆疾書,神情嚴肅……
等陸啓蒼回到卧室,剛一腳跨過門檻,就踩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地上全是被寫過的宣紙,紙上的鬼畫符也不知道寫的是什麽,歪歪扭扭,橫七豎八,有的像蚯蚓,有的勉強還算個字,一二三這種的,總之陸啓蒼完全看不明白!
“你給我出來!”陸啓蒼将宣紙往桌上一拍!
白湖很沒骨氣地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不能出去,出去肯定會被收拾!誰知道那道士對他施以什麽酷刑?
陸啓蒼抹了把臉,倒了杯茶仰頭灌下,把茶杯啪地擱在桌面上:“不出來是吧?我數三聲,一,二——三!”見白湖還沒出來,“三點五!”
白湖閉着眼,瞬間就被拎起來了:“嗚咦——嗚咦——!”
“叫叫叫,”陸啓蒼把他放在書桌上,捏着他的臉,“你知道一張宣紙現在賣多少錢嗎?啊?一張宣紙就要一塊多!地上這些好歹也有五十張了吧?你說!你怎麽賺回來!”
白湖迷茫,縱然臉被捏着變形,腦子裏卻還在分析:一塊多是多少錢?五百年前都是一文錢一兩銀子一錠金子來算的!他怎麽知道一塊錢是多少錢?!
陸啓蒼這次換兩只手一起捏,而後一改怒樣,笑得極其溫柔地撫摸着白湖柔軟的毛,白湖舒服地眯着眼:“我看你這毛色不錯,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吧?”
“!”
“這狐貍毛皮啊要屬生剝下來的最好,知道吧?就是當你還是活生生的時候把你的皮剝下來,裏邊那一面血淋淋的,外邊照樣是雪白雪白的,這價錢,才賣的高。”
“咯咯咯咯咯咯——”白湖牙齒打架的聲音,怕的。
“市面上的人都是拿着刀子先往你的肚子中線開刀,然後再剝皮,我覺得這樣不如在右邊的嘴角開始,這樣既能保證狐皮的完整性,你也不會太痛苦——”
陸啓蒼慢條斯理、繪聲繪色地描述着,簡直可以用聲情并茂來形容,話中的每個字都像磚頭似的往白湖腦袋上砸,當陸啓蒼對白湖展開一個帥氣的笑容,白湖直接咚地一聲暈在書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