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拖延
拖延
“不用了,Hotchner先生。我這邊還有事情,就先挂了,你妻子的手術一定會沒問題的,請放心。”說完木棉就挂了電話,轉而面對着黑洞洞的槍口。
“真乖,把手舉起來。”男子笑了笑,輕聲說着,那男子的語氣冷靜異常,可木棉卻憑這些年做心理醫生的經驗從他的肢體動作中感覺到他正處于崩潰的邊緣。
木棉依言照做,她有信心Hotch能聽懂她的暗示,畢竟他已經和木棉說過他已經離婚,而他的前妻也不需要做什麽手術。
現在努力拖延時間吧,希望他們能動作快點。木棉在心裏做好了打算。
“在和誰打電話?”警服男子走近,用槍指着她的頭。木棉有些發抖,她想起了十年前那被囚禁的日子,在驚懼中痛哭着的夜晚。
要冷靜,冷靜,你是自己的主人,不能被自己的記憶支配,木棉試圖集中精力去想拖延時間的辦法。
因為不知道男人聽到了多少內容,木棉只得半真半假的說:“他是我病人的丈夫,在FBI工作。”
木棉不知那男子是否相信,而那男子似乎也并不在意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只是用槍指着木棉,威脅:“現在去裏面把貨拿出來。別耍什麽花樣。”
木棉不敢激怒這個在崩潰邊緣的男人,緩慢而穩定的向手術室走去——這是降低他戒心的最好辦法。
要反抗嗎?木棉在心中問自己,她想到十年前自己因為放棄了反抗而導致這一世的父母被殺,想到這十年間自己的掙紮,想到這十年裏每每午夜夢回時面帶淚水時的悔恨。
冷靜,木棉催眠着自己,要相信Hotch。
這和十年前不同,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別讓手術室中的人被打擾。
木棉走進手術室,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牽扯到的人越少越好,手術臺上躺着的也是一條人命,木棉想着。
“你們繼續做手術,剩下的部分小心一點兒應該沒什麽問題。”木棉吩咐着,“我先把這些東西拿出去。”聲音一如往常。
手術室裏的醫生和病人看到木棉帶着毒品出去,以為是要交給警察,沒覺得太奇怪,都專心于自己手中的活計。
Advertisement
木棉聽話的将手中的盤子端到了更衣間,“你要的東西我拿來了。”木棉盡量保持聲音的平穩但她整個人其實在發抖,不能這樣,你要堅強,她回憶着父母死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對,要堅強。
那個男子顯然沒有放過木棉的打算,他走近木棉,将槍頂在她的腰上。
“端着盤子到302病房,”他吩咐到,“照我說的做,我不想殺人。”
這話在槍口的威脅下顯然十分沒有說服力,不過木棉還是照他說的向門口走去,“我就跟在你的身後,別耍什麽花樣。”
木棉盡可能能的讓自己不再發抖,心中想着對策。
出去之後直接呼救?可是外面那麽多人,不能讓他開槍,太危險了。
302病房是剛剛做過手術的小姑娘,她才16歲,就這樣去會給她帶來什麽後果?
自己呢?又會發生什麽?
木棉以為經過十年的準備,她已經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一切情況,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但事實上,她在面對生死——無論是她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她依然會害怕。
即使經常與死神搏鬥的人,在自己面對死神時,也很難做到波瀾不驚。
先不說木棉在這邊苦苦拖延着時間,Hotch那邊聽到木棉提及自己的妻子就發現不對,立刻致電華盛頓的警察局。
得知并沒有什麽警察被派到聖彼得醫院,Hotch就知道情況危急,一面報警向警局工作人員說明他了解的情況,一面對疑惑的BAU小組的其他成員說明了一下情況,雖然過去了兩個月,但衆人顯然對木棉這位優秀的華裔女子印象很深。
“你應該去看看她,這些案件咨詢我來幫你做。”Rossi的眼中閃過智慧的光,作為一名BAU小組元老級的人物,他的建議顯然值得采納。
Hotch看了一下手頭目前只有一些案件咨詢工作,其他的報告完全可以自己回來再寫,就決定自己親自去看看,不過走前還是很不放心的叮囑小組的美女聯絡官Jennifer Jareau,若是有問題一定要聯系他。
“有需要就給我們打電話。”Rossi更不放心的是Hotch這邊,叮囑到。
Hotch開着車,緊縮的眉頭間寫滿了擔心,他很少這樣外露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和木棉之間算是怎樣的關系,但無論是醫生和病人,還是只見過兩次面的朋友,亦或是彼此傾訴過的知心夥伴,他都不希望木棉出事,到底發生什麽了?
Hotch在心中猜測,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事情會向着他最不希望的那個方向發展。
起碼現在我在匡提科,手中沒有案子,去華府的車程還不是很遠。
Hotch苦中作樂,開始盡量放空自己,專心開車。
木棉在托盤上蓋了一層消毒巾,就這樣走出了手術室,她仔細的觀察着周圍,希望警察已經在四周做好了準備,然而她的尋找無疑失敗了。
“Docter Sophia,您已經做完手術了嗎?”迎面而來的一個護士和她打了個招呼。
“還沒,不過快了,我先去看看另一個病人,她是個和你一樣漂亮的小姑娘,也有着金色的長發。”
“哦,謝謝,她怎麽樣了?”被誇獎的護士很開心,關切的問着病人的情況。
“只是一個闌尾炎手術,問題不大。”木棉笑了笑,她用餘光看到身後隔着幾步跟着他的警服男子不耐煩的将手放進了口袋裏。
“我先去病房了,你也去忙吧。”木棉不敢再拖延。她現在就像是在鋼絲上舞蹈,每每有人和她打招呼,她就拖延着試探着男人的極限,又在他不耐煩的時候讓他漸漸放松下來,而現在她已經到了302病房的門口。
自己會給那個小姑娘帶來什麽呢?警察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