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控

失控

木棉忐忑的走進了病房,因為不是探視時間,只有剛剛做完手術的小姑娘一個人因為麻藥在沉睡。

這是一間特護病房,空間比較大,還有一扇很大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

男人一直跟在木棉身後幾步遠,見她進了病房也迅速的跟了進來,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他讓木棉将裝有白色粉末的塑料小包放在窗邊,沒管病床上睡着的人,而自己則躲在窗臺一側。

這是怕有狙擊手嗎?木棉想着。還很謹慎。

“我應該叫你什麽呢?剛剛你自我介紹說你姓史密斯。我叫你史密斯先生可以嗎?還是說你有自己的名字?木棉試圖和他溝通。想要深入他的內心世界,來化解現在危機的局面。

為什麽警察還沒來?木棉有些失望,他不會沒發現異常吧。

殊不知從她給Hotch打電話到現在,也僅僅過了短短十分鐘,只是在木棉無限的焦慮和等待之中,時間被拉得無比漫長。

那個男人似乎不太想理會木棉,只是時不時的用餘光望着窗外。

木棉被他逼到了房間的角落裏,雙手抱頭,但還在觀察着周圍的動靜。小姑娘還在熟睡,她美麗的金發就像一位漂亮的公主。

木棉計算着之前注射的止痛藥物的作用時間恐怕要到了。希望不會把這個小姑娘吵醒吧,若是她醒來以後那個男人被刺激傷到她了該怎麽辦?木棉也不知道。

木棉繼續和男子閑聊,試圖讓他不那麽具有攻擊性。

“你不要太緊張,我只是個醫生,不會管你的事情。你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壞人,發生了什麽把你逼到了這種地步。你之前是做什麽的?”

木棉這樣問是有理由的。這個男子在扮演警察時,非常自如,身上的氣質也很不一般,不像是一個普通的混混或是毒枭。木棉之所以覺得不對,主要是他的用語不那麽“警察”。

那男子的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卻什麽都沒說,只是焦急地望了一眼窗外。看得出來,和木棉一樣,他也在等外面傳來的消息。男子暴躁的掏出了手機,似乎想打電話,可手指在屏幕上畫了畫最終卻又放棄。只是惡狠狠的盯着木棉。

“別說話”他低吼到。木棉顧不得男子,她看到小女孩兒的眉頭皺了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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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擔心這個姑娘,擔心她甚至超過擔心她自己。木棉也不知道為什麽。

或許是想起十年前的自己,那時自己和這個小姑娘一般大吧?

木棉安撫性的回應着:“好,我不說話。你別緊張。”她看着黑洞洞的槍口,甚至微笑着。

作為一名心理醫生,木棉深知微笑的力量。所以即使現在她內心的恐懼與茫然蔓延,面上依然帶着微笑。

緊接着的就是長久的沉默。

讓木棉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發生了。

女孩兒□□着似乎即将醒來。男子像受驚一樣就槍口移向指着床上的姑娘。

回應他的是更大的□□聲。木棉知道這個時候剛剛醒來的病人,止痛劑的藥效還沒過,病人往往會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态,女孩兒倒是暫時沒有精力把眼睛睜開看周圍的情況。

木棉猶豫了一下是否要在這個時候反抗,但又怕正對着病床的槍口誤傷了女孩

木棉冒着危險擋在了女孩兒的前面。

“別傷害她。”木棉的眼神中今天第一次露出懇求、脆弱與無助。

那男人似乎也不想節外生枝,只是用槍口對着女孩兒。

“不許動!”木棉聽此立刻點頭,她現在的心中別無他想,只固執的想要護住這個女孩兒的安全。

“Everything is simple like the hand that need to heal~”

木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無言的病房中宛如驚雷,讓剛剛平靜下來的男子又一次受到了刺激,木棉将手機展示在胸前。

“只是個電話,沒關系的,我接聽了,”木棉劃開了接聽,那男子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眼睛一下變紅,“不許動!”

一槍威脅着打在地面上,反射出來的彈頭劃傷了木棉的腿。傷的不重,應該劃破了靜脈,暗紅色的血液留戀出來,混合着痛感刺激着木棉,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木棉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

木棉把手機扔到了角落裏,電話一直處于接聽狀态,但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她大概有了猜測,只喘着粗氣試圖緩解痛苦。

那男子沒管木棉扔在角落的手機,而是又焦躁的摸進了口袋,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這是他第幾次想要打電話了?木棉心想,可他猶豫了良久還是和剛剛一樣沒有撥出。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焦灼起來。

木棉的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緩,她刻意的忽略腿上的痛苦。就連小姑娘也重新陷入了睡眠,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要結束了嗎?木棉想着,可是人卻越發緊張。她似乎聽到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男子突然感覺不對,本來喧鬧的病房,一下子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就在他想要查看發生了什麽的時候,門被突然撞開。趁着男子沒緩過神來,木棉撲了上去反手将槍奪下,将槍口對着男子。

木棉的手在抖,可是眼神卻堅異常。

沖進來的探員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本應被抓住的木棉舉着槍對着兇手。

“做得漂亮!”好事的探員看着漂亮的女醫生身手不凡,局面也得到了控制,甚至還吹了吹口哨。

木棉卻沒有反應。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眼前這人威脅到了自己的安全,自己似乎應該解決掉這個麻煩。

探員們看着木棉,也發現情況不太對。有人試圖去看病床上女孩兒的情況,可剛剛靠近就被木棉兇狠的吼了回去。“別碰她!”除了自己,沒什麽是安全的,木棉的腦海中這個想法不停的在盤旋。

警察們面面相觑。而被威脅着的男人竟然笑了起來。似乎放下了什麽包袱。

“現在似乎我成了受害者?”

就在局面僵持着的時候,Hotch趕到了,他深邃的眸子對着木棉的眼睛,奇妙的化解了木棉心中的戾氣。

“你該休息了。”他對木棉說。

木棉看着Hotch,眼淚流了出來。她顫抖的将□□扔到一旁,撲進Hotch的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警察們繼續面面相觑。這究竟是什麽情況?

Hotch是靠着FBI的證件進入被封鎖的現場的。“把她交給我吧。等她的傷口處理好了就提供證詞。”

Hotch的命令,帶着不容拒絕的語氣,一如往常。

木棉依然在嗚嗚的抽泣着,她的心中似乎有什麽破裂了,又有一些重新生長了出來。

對木棉來說這是漫長的一天。從傍晚接到電話到這裏做手術,忙到如今已是第二天中午。近30個小時的不眠不休,加上做手術時長時間的集中精力,被挾持後的忐忑不安,木棉在Hotch的懷中哭着哭着就睡了過去。

Hotch一直抱着木棉,直到他确保木棉已然睡熟才将她交給了其他的醫護人員。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Hotch察覺到木棉對他有一種特別的信任與依賴。這一切并不妨礙他照顧這個只見過兩面的女孩兒。

犯人已經抓住,這個案子對木棉來說已經結束。

至于木綿在這個過程中失去了什麽又得到了什麽,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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