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37.未熟未來
Ch37. 未熟未來
《我靠美貌稱霸橫濱》
文/系田
緋櫻閑缺了心髒，做什麽都是徒勞。
赤羽優顫抖着幫她止血。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他說話時帶着明顯的哭腔，眼淚從臉上成股流下，不一會兒就把自己的衣服都浸濕了。
“你來了啊，冒牌貨……已經被打敗了吧？真不愧是……優啊。”
緋櫻閑冰冷的手撫上弟弟濕潤的臉龐，溫和的語氣一如小時候誇贊他完成了每件不足為道的瑣事。
“一縷……不見了。你能幫忙找一下嗎？”
“好，好。”赤羽優胡亂地點了兩下頭。
中也姍姍來遲，還沒進門，血水就漫到腳邊。
他臉色驟變：“發生了什麽？”
“去找錐生一縷！那個戴銀色面具的男人，求求你中也，現在就去找！”
赤羽優尖銳的喊叫幾乎震穿中也的鼓膜，他不敢耽擱，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出去，沒跑兩步和錐生一縷迎面撞上。
他沒戴面具，露出張尚有些青澀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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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臉和他手裏拽着的男人極其相似，中也認出對方是黑主學園的風紀委員，叫什麽“零”。
他顧不上探究兩人的關系，劈頭蓋臉道：
“趕快！緋櫻閑想見你！她快不行了。”
“什麽？“
錐生一縷一把撞開中也，踉跄地朝房間跑去。
被留在原地的零校服皺巴巴的，一張冰塊臉沒任何變化，慌亂的眼神卻出賣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怎麽可能？”中也聽到他喃喃自語。
兩人都加快了腳步。
房間裏的赤羽優給一縷讓出了些位置。
“怎麽會這樣，我離開的時候您明明只是受了點傷而已啊。”
這話說得沒錯。
緋櫻閑的傷口一看就是被專門對付吸血鬼的武器弄的，雖然止不住血，但不致命，所以一縷才會氣勢洶洶地去找零算賬。
整個黑主學園除了零，還有誰會對閑大人下毒手？
緋櫻閑躺在赤羽優懷裏虛弱地喘了口氣：
“答應我，不要去報複。這是我和他的約定，都是我該得的。我只希望……你們能好好地活下去。”
“我只想一直和您在一起啊閑大人，求求您也帶我走吧。求求您。”
一縷的頭埋在地上，像條喪家之犬痛哭流涕。
雖說緋櫻閑只差一口氣，要帶走個人類還是易如反掌。
可無論一縷怎麽哀求，緋櫻閑始終只是平靜地看着他。
“對不起。”
她用盡最後一口力氣說，對赤羽優，對一縷，又或者是對被滅了全家還淪落為吸血鬼的零。
面前這悲怆的一幕同樣刺激到了身為旁觀者的中也，他的拳頭握緊又松開，小心翼翼地走到變成雕塑般的赤羽優身後。
他的手懸在半空卻遲遲沒有落下。
不管什麽安慰此刻都太蒼白了。
赤羽優驀地站起來，面無表情地朝門口的錐生零走過去。
“是你幹的嗎？”
他輕易用冰封鎖了對方的四肢和逃跑的路徑。
“是你殺了她嗎！”
錐生零掙脫不開，臉上也浮現出幾分怒意。他啧了記嘴：“不愧是那女人的弟弟，要發瘋就去精神病院。”
“你說什麽！”
赤羽優雙目赤紅，一把掐住錐生零的喉嚨。
純血種的力量不容小觑，只幾秒功夫，錐生零的臉就因缺氧變成了青紫色。
“優！”
中也猶豫着不知該不該上前阻止。
關鍵時候，一股外力像雷一樣劈到赤羽優的手背上。
他疼得下意識松手，滿眼怨恨地看向來人。
“夜之寮禁止鬥毆和私刑。”
玖蘭樞看了眼房間裏逐漸凝固的血跡，語氣微微放緩：“閑死了，我也很難過。”
玖蘭樞的目光落在棋盤那被推倒的“将軍”上。
“閑是自願的，為了達成我們的願望，她必須這麽做。”
“什麽願望？”
玖蘭樞回過頭，向來淡漠的眼眸掠過一絲訝異。
“她沒告訴你嗎？害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玖蘭李土。殺了他是我們共同的願望。”
赤羽優頭暈目眩地後退一步：“她明明告訴我李土已經死了。”
玖蘭樞望着他慘白的臉，悲憫地笑了笑：
“看來閑至少是個好姐姐。”
赤羽優沒有想過，擅長說謊的自己居然沒能識破姐姐拙劣的謊言。
他失魂落魄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的玖蘭樞忽然又說：
“就算是錐生零幹的也情有可原，畢竟你姐姐幾乎殺了他的全家。”
赤羽優腳步一頓，眼前又浮現出姐姐胸前黑洞洞的窟窿。那纏繞在指尖的血腥味和黏膩感，不管洗多少次手依舊留在那裏。
浪潮般洶湧的情緒在他的胸口翻滾，房間裏的水晶吊燈和所有玻璃一下子爆了。
“不需要你教我怎麽做。”
他走出門，看見中也的同時，也看見了中也身邊面容緊繃的藍堂英。
恐怕是怕自己對玖蘭樞不敬，眼巴巴守在外面的吧。
赤羽優并不讨厭把另一個人當成信仰的行為，但如果藍堂敢在這時候出言不遜，他不介意幫忙好好管教一下。
出乎意料地，藍堂只是擡頭看了他眼就自覺讓出了道路。
赤羽優目不斜視地經過藍堂身邊，聽見聲微乎其微的“節哀順變”。
“呵。”
他忍不住嘲諷地笑了，對中也說：“我們走。”
回到港口Mafia的赤羽優格外沉默。他坐在床上一動不動，仿佛失去生氣，連順滑的銀發都沒了本來的光澤。
中也看得心疼，輕聲輕氣地說：
“想哭就哭吧，別憋在心裏。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
赤羽優擡頭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目光空洞，好像在看一片虛無的空氣。
“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不去黑主學園，姐姐就不會認出我，也不會因為把力量分給我而死。”
房間裏很安靜，中也聽到他的喃喃自語，明知道是錯的，是偏執的想法，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早知道還不如不要相認，我只希望她能活着。”
有的時候，得而複失比從未得到更加痛苦。
赤羽優語氣裏的孤獨觸動了中也的神經，他一把抱住眼前單薄的身影。
“把我變成吸血鬼吧。”他說，“這樣的話我就能一直陪着你了。”
如果說今晚除了優姐姐的死還有什麽讓中也印象深刻，就是那個叫錐生零的男人一遍遍懇求和緋櫻閑一起走這件事。
中也頭一回意識到“鬼“也好，吸血鬼也罷，他和赤羽優間壽命的鴻溝猶如天塹般無法跨越。
被抱在懷裏的赤羽優戰栗了下，拽着中也胸前的衣服就像溺水者死死抓住海裏的一根浮木。
他确實太孤獨了，胸前也像死時的緋櫻閑一樣空了一大塊，叫嚣着想要被什麽東西不留縫隙地填滿。
可以嗎？
真的可以用這種方式把中也永遠留在身邊嗎？
錐生一縷的哭嚎回蕩在耳邊，他鬼使神差地攀上中也的肩膀，對着那誘人的脖頸露出獠牙。
和身為“鬼”時不同，如果這時候的普通人類被他咬上一口，就會迅速堕落成和他一樣可悲的吸血鬼了。
可以嗎？
真的可以嗎？
溫熱的呼吸讓中也的皮膚起了層雞皮疙瘩。不知是害怕還是期待，他像要把赤羽優融入骨血般收緊了手臂。
正是這股疼痛喚醒了赤羽優的理智，他垂下頭把臉埋在中也的肩窩裏。
“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滑落，頃刻就灼傷了中也的皮膚。
“……好。”
中也手腳并用地從床上下去，沉默地退出房間關上門。
不一會兒，裏面傳出了沉悶的嗚咽聲，像被枕頭捂住了，卻一聲聲清晰地傳到中也的耳朵裏，敲擊着他的心房。
他在門外守了一夜。
天蒙蒙亮的時候，赤羽優走出了房間。
他瞥見坐在牆角的中也，即使在睡夢裏還是緊緊皺着眉頭。
赤羽優愣了下，俯身拍了拍對方的臉：
“去床上睡吧，中也。”
中也立刻醒了，對上赤羽優還泛着微紅的眼睛，像彈簧一樣跳起來：“你好些了嗎？”
經過了一夜的寒冷，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赤羽優點點頭：“嗯，你去床上再睡會兒吧。我要出趟門。”
“去哪兒？我陪你一起。”
赤羽優思忖了下說：“去找織田先生，我想……一個人去。”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中也奇異地沒有任何嫉妒或煩躁的情緒。
他“嗯”了聲：“有事打我電話，等你回來一起吃早飯。”
“好。”
赤羽優找到了上班前的織田作，兩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一些人晨跑，另一些人則在慢悠悠地打拳。
這是咲樂去世後，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兩人沉默了好久都沒有說話。
赤羽優看着不遠處一個顫顫巍巍學走路的小男孩摔在地上，還來不及哭就被媽媽攬着腰抱起來，他驀地笑了：
“總覺得這樣會一直回不了家呢。”
“是啊。”織田作笑着附和道，轉過頭悄悄打量赤羽優的側臉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赤羽優飛快地說了準備迎戰吸血鬼的事。
“我知道這樣很冒昧，但真的很希望你能回港口Mafia助我一臂……”
“好。”
織田作不假思索地應承下來，對上赤羽優驚訝的目光，溫柔地笑了笑說：
“這也是為了孩子們能有個安穩的環境。而且—”
我永遠也拒絕不了你的請求。
他自嘲地搖了搖頭：“就當是為了那晚賠罪吧。”
【你來陽臺上看我的那天晚上，如果順應着孩子們的話去關窗就好了。】
織田作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但當看見中也小心翼翼背着赤羽優的時候他就放下了。
他的羁絆實在太多了，比起自己，或許一身輕松的中也是更好的選擇。
“沒關系。”赤羽優手放在膝蓋上仰頭望了下天。
晴空萬裏，一群大雁排着整齊的隊列飛向遠方。
他再也不用為了害怕暴露，裝出害怕陽光的模樣。
“下次給咲樂掃墓的時候也叫上我吧，織田哥哥。”
和只畏懼陽光的鬼不同，世界上有明确用于對付吸血鬼的武器。
不管對Level E還是純血種都很适用。
赤羽優加了筆錢，讓黑衣組織把還沒交付的那批槍改成應對吸血鬼專用的。
他和松田陣平溝通，讓精于射擊的警察和港口Mafia全員都參與進來。
解決小喽喽的關鍵在于一擊必殺，因此他專門在組織裏建了個射擊場，讓成員們用真槍進行練習。
負責當對手的是幾名擁有異能的幹部，這些槍對人類不起作用，就算被打到也沒有關系。
這天赤羽優到射擊場視察，剛進門，一顆銀色子彈迎面射過來。
他正準備用冰塊凍結，子彈忽然在眼前墜落。
中也急匆匆地跑上來，從頭到腳打量着他：“你沒事吧？”
“我沒事。”
他如釋重負，轉過頭劈頭蓋臉對着把子彈射偏的成員一頓斥責。
“說了多少遍，開槍之前要看清楚！看清楚！”
說實話，子彈差點射到門上也夠離譜的。
就算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也應該多加練習才是。
赤羽優沒有阻止中也的教導，等訓練結束了才走到他身旁朗聲說：
“就算我被擊中也不會死的，只是傷口複原要多花點時間罷了。”
但中也不這麽想，他無數次夢見那晚血流成河的地板，但躺在上面的從緋櫻閑變成了赤羽優。
他抿了抿唇，甕聲甕氣地說：
“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自己的語氣。”
赤羽優看他情緒不好，傾身在他頰上落下一吻，直到那容易害羞的臉皮變得通紅，才笑眯眯地說：
“也教我射擊吧，中也老師。”
赤羽優一握住槍手就發麻，沒多久這股鈍痛游走遍全身讓他連太陽穴都突突直跳，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中也看出了他異狀，想伸手搶槍卻被輕巧地避過。
“算了吧。”他循循善誘。
“不好，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說話間，赤羽優用勁按下扳機，從槍膛射出的子彈分毫不差嵌進了大門。
“……不許跟別人說是我幹的。”
為了适應握槍時被電擊一般的麻痹感，赤羽優總是在集體訓練結束後悄悄到射擊場。
練了好多天，掌心都留下煙灰似的灼痕，他的準頭還是一言難盡。
在此期間，附身在私生子身上的玖蘭李土制造了許多Level E，為了徹底打敗他，玖蘭樞不得不親手用自己的血液複活了他。
很快到了決戰那天，港口Mafia的人兵分兩路。
一路由幹部帶隊守着總部，沒多久喪失理智的Level就把這裏裏三層外三層地團團圍住。
不過得益于織田作的預知能力，他們包括一群普通成員總能化險為夷。
另一路由赤羽優帶隊，去黑主學園協助的同時也和玖蘭李土正面對上。
玖蘭李土的目标當然是獲得純血種的力量，但最關鍵的還是得到夢寐以求心上人的女兒—玖蘭優姬。
不得不說，“不能和你在一起，和你女兒在一起也可以”的這種思路非常變.态。
因為玖蘭優姬被抓，本來被當作秘密武器的錐生零頓時方寸大亂。
好在赤羽優在玖蘭李土忘乎所以的時候，一槍擊中了他的腿。
其實這子彈按正常物理軌跡頂多擦過李土的衣擺，不過他的男朋友是能操縱重力的天才，不管他準頭多麽離譜都能直擊要害。
赤羽優連射幾槍，在李土驚愕的眼神中一步步走了過去。
他一腳把李土踹翻在地，狠狠踩着對方的臉說：
“誰都不會喜歡你的，還是趕緊去死吧，變.态！”
“砰”的一聲，子彈貫穿玖蘭李土的腦袋。一陣平地而起的狂風，他化作了無人問津的泥土。
惡戰雖然結束了，但赤羽優還有件重要的事沒有解決。
他在樹林裏找到對峙的錐生零和優姬。
說來諷刺，錐生零最讨厭的就是吸血鬼，可誰能想到不僅是他喜歡的女孩，就連他自己都變成了晝伏夜出，需要吸血維持力量的生物？
赤羽優都有些同情他了。
和優姬聊崩了的錐生零轉身把矛頭指向了赤羽優。
“偷聽得開心嗎？吸血鬼。”
赤羽優從樹後面繞出來似笑非笑：“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錐生零的臉色立刻變了，不由分說地用槍指着赤羽優的前額。
“你想幹嗎？殺了我嗎？”
赤羽優用兩指移開槍口，漫不經心地笑說：
“我可不喜歡打打殺殺。來只是想告訴你，我準備資助藍堂英研發能讓吸血鬼變回人類的藥物。但需要個試藥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他已經親自調查過錐生家當年的事，知道姐姐為了本不該死的戀人殺了零的父母。
這裏面當然有玖蘭李土和元老院的挑撥，但姐姐也确實是直接的兇手。
如果錐生真的想要變回人類，他不介意推波助瀾。
不過—
赤羽優笑了笑：“或許你更希望像現在這樣，保持和優姬微弱的聯系？”
錐生零皺了皺眉，用厭惡來掩飾被戳中痛腳後的受傷。
“我試。”
日子還是偶有波瀾，但相比需要為鬼和吸血鬼擔憂的時候好了不知道多少。
赤羽優給所有的港口Mafia底層成員提高了薪水。
就像他曾經說的，“沒有異能的人們也能為港口Mafia創造不可估量的財富”。
要不是他們，也不可能把數不清的Level E們一網打盡。
什麽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只除了一件事—
他和中原中也的關系。
兩人争吵的原因是中也想成為吸血鬼，而赤羽優不同意。
他們在這件事上互不相讓，吵架升級為冷戰，漸漸地和好的希望越發渺茫。
今天是彼此不說話滿一周的“紀念日”，赤羽優翹班到姐姐的墓前尋求片刻的寧靜。
他在那裏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錐生一縷。
自從和李土的戰鬥結束，一縷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失去蹤跡。
“好久不見了。”他緩步上前說。
緋櫻閑死的時候如名字般化成櫻花随風飄走了。
墓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只是設立個方便緬懷她的地方罷了。
“你一定覺得我很傻吧？喜歡上一個永遠不會喜歡自己的對象。”
赤羽優看到一縷用紅繩紮起的馬尾，這根系着鈴铛的紅繩是姐姐最喜歡的飾物。
他想了想說：“你真覺得姐姐會在臨死前想見一個完全不喜歡的人嗎？”
一縷望着墓碑上的字沉默了，好半會兒才回答：
“那她為什麽總不肯把我變成吸血鬼？不肯帶我走呢？”
“可能是怕你後悔……”
赤羽優話沒說完忽然被一縷情緒激動地打斷了：
“我最讨厭的就是閑大人處處為我着想！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完全可以對自己的決定負責！”
一縷臉上的憤怒和眼裏的哀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赤羽優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溫柔的風經過，像緋櫻閑的手輕輕撫摸他們的臉龐，一縷頭發上的鈴铛被吹得叮當作響。
叮鈴—叮鈴—
赤羽優幾乎跑着回到港口Mafia，臨近大門的時候中也焦急地迎上來：
“你到哪兒去了！打電話也不接。”
時值傍晚，大家都下班回家了。
赤羽優拽着中也往房間走，孤注一擲的模樣讓對方的氣勢一下子矮了下去。
他鎖上門和中也面對面站着，凝視着那雙充斥着擔憂和困惑的眼眸冷不丁說：
“成為吸血鬼就代表你這輩子都要靠吸血為生。”
聽到這話，中也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我知道。”
“你會擁有綿長的生命，從此不老不死。”
“我知道。”
赤羽優頓了下，問出至關重要的問題：
“如果某天你後悔了或者不再喜歡我了，怎麽辦？”
他靜靜等待着中也的答案，而這個答案将決定他們的關系會更進一步還是走向終結。
中也低頭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說：
“未來的事誰也不能确定，如果像你說的，有一天我不喜歡你，或者你不喜歡我了，我們只要告訴對方，和平地分手。但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赤羽優喉嚨哽了下，勾唇笑了。
他很感謝中也沒有腦袋發熱說出“我會永遠喜歡你”之類的話。
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也能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好。”他說，“那我就把你變成吸血鬼吧。”
“嗯。”中也鄭重地點點頭，臉部的輪廓已經脫離了三年前的青澀，變得成熟而硬朗。
很快房間裏彌漫起沁人心脾的血腥味。
把普通人類變成吸血鬼的過程是吸對方的血，同時也把自己的血傳送過去。
但不知怎麽的，赤羽優和中也滾到了床上。
中也發現他小腿上新紋的刺青—一朵紅色的玫瑰和守護在旁邊橘色的貓咪。
“怎麽想到紋只貓？不是說我是狗嗎？”
赤羽優摸着中也滾燙的臉，語氣中帶着些許不滿：
“狗才舍不得這麽多天不理主人呢，只有貓會……”
話沒說完，他就被中也吻住了唇，事态漸漸地一發不可收拾。
要不是親身體驗，赤羽優絕不相信重力操縱還能用在這種地方。
每被撞一下，他的魂就像要飄出體外般飛得老高。
他擡手遮住自己迷離的眼睛，沒過多久又被中也拿下來含在嘴裏。
一邊含還一邊問他“舒不舒服？”
新晉的吸血鬼控制不好力道，一不小心就把他指尖單薄的皮膚咬破了。
血腥味刺激着嗅覺，讓赤羽優渾身發軟，愈發迷失自己。
夜變得很長很長，長得看不到盡頭，耳畔什麽聲音都沒有，只有中也的喘息栩栩如生。
不得不承認，這家夥在某些方面還是和狗更像。
到後面，赤羽優嗓子啞了意識也變模糊，卻清楚地聽到中也說：
“我們結婚吧。”
婚禮定在櫻花盛開的季節，赤羽優穿着非常規的紫色和服和中也一起走上了紅毯。
這件和服是赤羽優根據姐姐的那件自制的，禮堂裏插滿了各色的櫻花，仿佛她就在身邊一樣。
港口Mafia的同伴和松田陣平也參加了婚禮，送上精心準備的禮物。
陣平送的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瑞士軍刀，而森鷗外送的卻是一套“造型別致”的lo裙，美其名曰，“給兩位的婚後生活增加點意想不到的樂趣。”
可去特麽的吧！
婚後不久，赤羽優把港口Mafia首領的職位交給了森鷗外，方便他完成蓄謀已久的“三刻構想”。
做出決定的那天，森鷗外問他：
“你不是想成為世界上最強的人嗎？放棄了？”
赤羽優聞言笑了笑：“是不是世界上最強的人不是靠地位來決定的吧。”
即使他不做港口Mafia的首領，還是擁有無窮力量的吸血鬼。
他打敗了鬼舞辻無慘和玖蘭李土足以證明這一點。
而且，“最強”的定義本來就很難。
對被收養的孩子們來說，織田作是最強的；對錐生一縷來說，緋櫻閑是世界上最強的。
話雖如此，也并非要成為某個人眼裏“最強的”才行。
赤羽優只是找到了更想做的事而已。
他經營的“青之彼岸”廣受歡迎，受着警方、吸血鬼和港口Mafia的多方面保護。
他見證了許多複雜的交易，比如在黑衣組織琴酒的身邊碰到了那個曾經給他挑選銀色面具的金發大哥哥。
他也幸運地在青彼遇見了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
那個以攝影師為目标找“聖子”商談的年輕姑娘終于實現了理想，成為國際上名聲鵲起的大拿，就連赤羽優和中也的結婚照都是她自告奮勇免費拍的。
要知道，姑娘的商業邀約排到了後年。
赤羽優因此重新傾聽起人們的煩惱，如果能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當然很好，要是不能的話，就讓他來充當這個角色吧。
至少他能保證自己的信徒不會誤入歧途。
而煩惱聽得越多，他就越珍惜現在的生活。
每天，赤羽優和中也都各自忙碌着。
定時和織田作一起去給咲樂掃墓，拒絕太宰治要和有夫之夫殉情的邀請，順手把錄音發給自己的老公、對方的同僚。
赤羽優和中也享有共同的血液，連對方不曾說出口的話也能輕易感知。
夜晚，他們靜靜地依偎在一起，同樣的溫暖和情感在身體裏流淌。
未來很長，會發生什麽誰都不知道。
但至少—
【今天的我依舊最喜歡你。】
“好巧，我也是。”
他聽到中也在耳邊輕聲地說。
全文完結！感謝看到這裏的各位小天使~你們是我寫文最大的動力。
關于結尾，我想了很久。之前也寫過一方從鬼變成人的結局，這次想寫點不一樣的。
不管從鬼變人還是從人變鬼都是體現愛情的一種方式。雖然開始的時候中也和優都有各自的不成熟，但最後他們對這個問題的解答還是有一定的成長吧。
希望兩位能幸福地生活下去~這也是結尾标題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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