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試試就試試,她不虧。

張芷青不排斥跟秦之墨接吻,甚至還非常享受。

畢竟,這是她年少就選中的男人。

她睜開眼睛。

秦之墨還在吻她,生澀又專注。

他閉着眼,本來睫毛就長,在冷白皮膚上雅黑一片,顫動間撩得人心癢,模樣說不出的深情。

他彎了腰,配合她的身高。

令這位衆所周知的高嶺之花折腰,算得上罕事。張芷青向來無法拒絕被偏愛,這無疑是對她魅力的肯定。

在前男友那支離破碎的自信心,完完整整被他拼湊回來了。

說不出是感動還是愉悅,她獎勵似地踮起腳尖,環住秦之墨的脖頸回應。

*

“秦之墨……居然主動親你!?”林奈葉眼神不可置信,整個人被定住似的,好幾秒才恢複正常,驚嘆:“所以學神也會動凡心的對嗎?”

高中那會兒秦之墨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長得好看家境好,又次次拿年級第一,喜歡他的女生多不勝數,但他從沒跟誰傳過戀情,而他的鄰家妹妹張芷青則是緋聞男友一大堆,于是大家一致認為,像秦之墨這種內斂的男生絕不可能喜歡張芷青那種三心二意的女生,所以林奈葉從沒把這兩人往一塊兒想。

這倆不聲不響閃婚就足夠震驚衆人了,現在又搞這一出你情我願……林奈葉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

這麽多年,她怎麽就一點兒苗頭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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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麽是秦之墨藏得深,要麽就是張芷青傳遞的信息有誤!林奈葉的一顆八卦之心被提到了最高點,她壓低聲問:“确定是秦之墨主動親的你?”

“不是呀。”張芷青坦然,斜斜抛過去個眉眼:“我勾引的他。”

“我就說!”林奈葉一副大案偵破的表情,感慨:“在這個世界上,壓根兒就沒人能抵擋住我們青青的魅力!”好姐妹從不長他人志氣滅自己人威風,哪怕對面是秦之墨那種難搞的人。

車輛減速行駛,張芷青望向窗外綠化帶,茫然道:“那他為什麽要出軌呢。”

林奈葉罵罵咧咧:“他有眼無珠,讓他後悔去吧!”她交代司機靠邊停車,轉頭,表情如臨大敵:“我跟老吳陪你一塊兒上去?”

張芷青笑:“又不是去捉奸。”

她的東西還在顧琛家。該搬的大件物品都已經搬走,剩下一些零碎是顧琛打包好通知她過來拿的。

在這住了半年多,上樓後,張芷青習慣性輸入密碼。

門沒開,密碼鎖換了新的。

不是所有男人都是秦之墨,十幾年不換鎖。

張芷青擡手按門鈴。

開門的人是溫寧晗。

她穿了突顯正宮地位的紅色長裙,語氣随意到有些刻意:“來了?進來坐會兒?”她不是京城人,“兒”發音不準,但很喜歡用。

張芷青以前從不取笑她,但今天這情景實在滑稽,張芷青忍不住笑出聲。

她的忍俊不禁對溫寧晗來說無疑是致命嘲諷,這比有意嘲笑更紮她心。

班門弄斧,贻笑大方。

自卑到極點的人,熱衷以否定別人的優秀來擡高自己。

溫寧晗就是這樣的人:“我遲早能在這邊落戶,你呢?只知道坐吃等死,沒你小叔那層關系,你連實習都過不了吧?呵,請問你有什麽臉來嘲笑我。”

從前張芷青照顧她那點可憐的自尊,讓她出盡風頭,現在她懶得裝了:“那也比考不上的人強。”

高考比張芷青考得差,是溫寧晗最無法接受的事實。

“至于落戶,你不提我倒忘了。我爺爺資助你買房那筆錢,你打算什麽時候還?哦還有,我從小到大送你的禮物,少說也得有百萬吧?看在你媽的面子上我沒讓律師出面,怎麽還有人給臉不要呢?”

溫寧晗被噎得說不出話。

張芷青冷笑:“溫寧晗你記住,我讓着你是念在表舅那層情分給你面子,你要再來找我不痛快,我絕對會讓你更不痛快。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上一試。”

溫寧晗從沒見過張芷青的這樣一面,整個人都是懵的。

“你……”

“怎麽?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病貓呢?實話告訴你,成績不好,鋼琴彈不好,舞跳不好也都是我裝的,為了哄你開心呀表姐。因為你蠢沒有天分,同一起跑線還學不過我。”

“我珍惜女孩子間的友誼,看你沒了爸,媽又病着可憐就什麽都讓着你,但是現在我發現,你不配。”

溫寧晗氣得渾身發抖。

“你不是總跟顧琛說我驕縱無禮嗎?如你所願,本小姐就驕縱給你看。挪開你晦氣醜陋的嘴臉,別髒了本小姐的眼。”張芷青眼尾一掃,瞥向溫寧晗身後客廳。

布局已經改變,她最喜歡的那兩幅畫被拆掉了。

不到半個月,原本說送給她的婚房換了女主人,承諾一文不值。

“顧琛呢?叫他出來見我。”

卧室門打開,顧琛從裏出來,徑直走到張芷青跟前:“來了?”

他一出現,溫寧晗立馬換了副嘴臉,聲音溫柔:“阿琛,你怎麽起來了?不是頭不舒服嗎?”

“沒事。”

見到顧琛,張芷青本想嘲諷幾句,想到她現在是名義上的秦太太,多少要講點兒禮貌給秦之墨長長臉:“恭喜二位,如願在一起了。”

她的語氣客氣得毫無破綻,眼底的輕蔑終究是無法遮掩。

不過如果是以前的張芷青,面對這種情況早鬧起來了,顧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問:“你自己開車過來?”

他沒否認。

嚯,看來這倆早就暗渡陳倉,背着她有一腿了。

張芷青啧了聲,內心毫無波瀾,微笑着,認真評價:“你們真惡心。”

“随你怎麽說。”顧琛失笑,表情失望地搖了搖頭:“你還跟以前一樣,從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他拎起畫走到她跟前,似是好心奉勸:“以後別這麽任性了張芷青,沒人能像我一樣,總哄着忍着你。”

“我老公會呀。”

張芷青保持笑容,語調輕松:“他不僅會哄我,還比你有錢,比你帥,比你有勁兒。”

聽到這話,溫寧晗得體的“正宮”笑容維持不住,垮了臉:“阿琛,你不是說跟她沒……”

“你先去公司。”顧琛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他的眼睛仍是盯着張芷青,像是要通過她的表情求證那句話的真實性:“我晚點過去。”

溫寧晗還想說什麽,顧琛已經搬起張芷青的畫走向電梯。

張芷青跟上他,走出幾步,回頭,笑起來像妖精,聲音更妖:“借姐姐男人用一下,等我用完他再過去找你哦。”

看到溫寧晗被氣出五顏六色的臉,張芷青感受到了當狐貍精的快樂。不過她只禍害壞女人,是一只善良的狐貍精。

她現在對顧琛已經沒想法,只是咽不下這口氣,故意膈應人。

電梯停在-1層。

走出幾步,顧琛停下,沉聲問:“你剛那話什麽意思?”

張芷青眼尾一勾:“我說秦之墨比你有勁兒,又沒說在床上比你有勁兒,你家晗哥非要亂想,關我什麽事。”

顧琛:“你能別再這麽胡作非為?”

張芷青嬌笑:“我就胡作非為了,怎麽?”

看着她明豔動人的笑容,顧琛心念一動,擡手:“青青……”

感受到正前方那道視線,張芷青下意識偏頭,顧琛的手正好撫上她臉頰。

她還沒來得及躲開,就望見站在車邊的秦之墨。

雖然是假結婚,但也是真聯姻,猝不及防被秦之墨撞見她跟前男友在一起,舉止還這麽親密,張芷青頓時一陣心虛。

她剛才太過得意,笑得又嬌又媚,說是裝,秦之墨不會信。

完了。

秦之墨要發瘋了。

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她跟他有過婚禮,在他病态的占有欲裏,她也算他的。

見到秦之墨,顧琛嘴邊挂上閑閑的笑,靜等一場“內戰”爆發。

張芷青翻了個白眼,與他拉開距離,心虛地看向遠處車邊的秦之墨。

他穿着黑色休閑裝,身材高瘦,俊臉一如既往的沒表情,眼神冷漠得像個丢掉七情六欲、身體裏沒有心的人。

特別此刻,他看她身邊男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對上秦之墨的視線,張芷青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大腦飛速運轉思索應對措施。

卻聽見他淡聲喚道:“張芷青,回家。”

他表現得越平淡,張芷青就越心虛。

“……我來拿畫。”她指指顧琛手裏的畫框,證明自己此行的目的。

“嗯。”

嗯?

他不發瘋嗎?

“我來。”

秦之墨從顧琛手裏接過畫。

準确說,是“奪”過。

他的衛衣袖子被推至臂彎,露在外面那一截小臂肌肉線條流暢而緊實,秦之墨練過,真要動起手,兩個顧琛都不夠他打,所以畫“交接”的非常順利。

拿到畫,秦之墨彎腰斜下來,鼻尖抵住張芷青被顧琛碰過那邊臉頰,在她耳畔低聲:“我比他有勁?”

他在撩她!

但又不刻意,這種不經意的誘惑更讓人吃不消。

張芷青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耳畔的呼吸向臉側偏移,氣息逼近她的嘴唇,下一秒,她的嘴被堵住——

當着前任的面被強吻,這事太瘋狂,張芷青驚得忘了呼吸。

唇瓣被吮出刺痛,秦之墨在咬她。

張芷青回神了。

秦之墨不是一個喜歡把情感往外顯露的人,這麽做更像是表明态度。

無論她做錯什麽,錯的,都只會是引她犯錯那個人。

誰也別想看她笑話。

秦之墨掌住張芷青的腦袋,吻着她擡眼,視線冷冷落在她身後男人身上。

是不屑,也是宣告主權。

“她從小胡作非為慣了。”

秦之墨摟住張芷青,面容寡淡,聲線卻寒冷徹骨:“既然你這麽看不慣,今後離她遠一點。”

顧琛早已是面如死灰。

這一刻他才後知後覺,他先前的預判,全錯了。

這不是做戲。

以秦之墨的性格,絕對不是。

他開始懷疑,那天張芷青突然跑去酒店找他,并不是巧合。

*

車裏。

張芷青指着秦之墨,手指快戳到他臉頰:“你又強吻我。”

秦之墨:“你不就是這麽想的麽。”

是肯定的語氣。

他把她的小心思看得很透。

她本來就想秀恩愛。

那對狗男女聯手欺負她,她自然不甘示弱。以前張芷青嫌這種場面無聊,真遇上了,有人給她撐腰幫她出氣,感覺舒坦極了。

但她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又要被秦之墨說幼稚。

“秦之墨。”

秦之墨安靜的坐着,沒有發動車子。

張芷青湊到他面前:“剛才的事,我可以解釋。”

秦之墨冷笑一聲,靜靜地看着她,不接話。

她現在的所有行為在秦之墨眼裏,都不過是掩飾心虛,他在看戲。

張芷青有點羞惱。

她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整個人撲上去跨坐到他腿上,死死抱住他的脖頸。

秦之墨仍是那副性冷淡的死樣子。

他身材勁瘦,鎖骨硌得她手肘疼,腹肌像塊鐵板,這姿勢,難受的是她。

張芷青強忍着不适跟他僵持。

他分明就是生氣了,還在這裝無所謂,她連哄騙他的詞都編好了,這人不找她麻煩,她白白醞釀那麽久。

裝,就不信他坐得住。

張芷青穿的小短裙,跨坐時裙邊往上滑,只差一點點就要走光。

秦之墨垂眸,她的一雙腿白得晃眼。

他将視線挪到她臉上:“想在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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