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應該是被他的笑容蠱惑了,林幼寧不由自主地走近,伸手推開了那扇玻璃門。
外面狂風暴雨無休無止,鐘意半蹲着,仰頭看她,像一只被淋濕的狗狗,神情又乖又委屈。
林幼寧忍不住朝他伸出手。
鐘意似乎是愣了一下,認認真真地看着那只懸在半空中的手,隔了幾秒才握住了,很配合地起身,往裏走。
靠得近了才看到他蒼白的唇色,林幼寧眼疾手快地把門關上,隔絕掉那個疾風驟雨的世界,然後摸了摸他的手背問:“冷嗎?”
鐘意把嘴裏那支已經燒完了的煙丢到一旁的垃圾桶裏,反過來握住她,可憐兮兮地說:“姐姐抱我一下就不冷了。”
“……別鬧。”
盡管知道宿管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林幼寧還是很心虛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在對方毫不掩飾的打量裏,硬着頭皮刷卡,把鐘意帶進了宿舍樓。
從宿舍到前臺的這段距離,她剛才明明覺得很長,現在卻又覺得很短。
鐘意走在她旁邊,兩個人的手臂來來回回地摩擦,他的聲音和呼吸都靠得那麽近,那股淡淡的潮濕的煙草味道慢慢包圍過來,她的心跳因此急促起來。
博士生宿舍雖然是單人間,但是面積很小,條件也非常有限。
她刷卡開了門,轉過頭,看着鐘意那副濕漉漉的樣子,擔心他會感冒,于是問:“你要不要洗個澡?”
話音剛落,又想起自己這裏沒有能給他穿的衣服,洗完澡出來,總不能繼續穿現在濕着的這身吧。
可是鐘意沒有給她反悔的機會,邊點頭邊往裏走,反客為主地問:“浴室在哪裏?”
林幼寧只好跟上去,推開了書桌旁邊那扇浴室的門,暫時放棄思考其他的事情,看着浴室裏簡陋的設施,又忍不住叮囑:“花灑先往右擰到底,然後再根據溫度左右調節,左邊是熱水,右邊是冷水。”
“姐姐,”鐘意聞言,轉過身來看着她,拉長了語調說,“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進來看着我洗。”
說完,當着她的面,很暧昧地伸手握住了黑色T恤的邊緣,慢慢往上脫。
他的皮膚很白很晃眼,薄薄的腰腹位置,清晰分明的人魚線貼着牛仔褲的腰帶邊緣,一路往下延伸。
林幼寧及時地避開了視線,幾乎是慌不擇路地退後幾步,幫他關上了浴室的門:“你洗吧,我先出去了。”
聽到身後一聲模糊的輕笑。
她用後背抵着門,心想明明上次在他的卧室裏,該看的地方都看了,不該看的地方也看了,怎麽還是這麽難為情。
浴室的隔音效果不好,嘩啦啦的水聲很清晰地在房間裏響起來,林幼寧平複了一下情緒,去給他找衣服,可惜衣櫃裏裏外外都翻遍了,也找不出一件他能穿的。
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只好轉而去找吹風機,想着等下幫他把衣服物理吹幹吧。
沒過多久,水聲停了,浴室的門從裏面被打開,大片水汽彌漫,她把吹風機放在床頭櫃上,一擡眼看到鐘意腰間圍着自己的白色浴巾,裸露着上半身,懶懶擦了擦頭發,朝她走過來。
她立刻緊張起來,生怕那條浴巾會一不小心掉下來:“你、你就這麽出來啊。”
鐘意沒回答,走到她面前,動作非常自然把她抱到床上,而後俯身壓下來,貼着她的耳朵問:“你在害羞嗎?”
“我沒有。”
林幼寧嘴硬着偏過頭去,口中胡亂找着借口,“你先把頭發吹幹吧,別等下感冒了。”
鐘意低下頭來,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像一只粘人到要與主人寸步不離的狗狗,“姐姐幫我吹。”
她急于擺脫這種桎梏,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點頭,伸手推開了他。
靜悄悄的房間裏,林幼寧重獲自由,直起身來,去拿床頭櫃上的吹風機,通上電之後,摁下開關鍵。
少年乖乖地坐在床邊,明亮燈光照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前窄後寬的雙眼皮,高挺的鼻梁,略顯蒼白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
美得像是櫥窗裏概不出售的藝術品。
她強迫自己清醒過來,五指并攏穿過他的發間,先試了試吹風機的溫度,然後拉遠一些,心無旁骛地幫他吹頭發。
房間裏一時只能聽到吹風機運轉的嗡嗡聲。
鐘意面對面坐在她的小床上,也只比她低了半個頭而已,随手勾了她一縷長發,百無聊賴地在指尖繞着打圈,過了會兒又輕聲問:“姐姐,我今天沒來機場接你,你真的沒生我的氣嗎?”
林幼寧勉強聽清了這句話,把吹風機的風力調小了一檔,有些無奈地回答:“我看起來像是生氣了的樣子嗎?”
頓了頓,又有些自嘲,“我已經過了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的年紀了。”
“沒關系的。”
鐘意用另外一只手握住她細細的腰,語氣說不上是真誠還是敷衍,掌心貼着她的皮膚緩慢摩挲,四處點火,“你可以對我生氣。”
她嘆了口氣,“你又沒有做錯什麽,我為什麽要對你生氣。”
“那如果我做錯了呢?”
林幼寧手指握着他的頭發,覺得好像不大濕了,順着他的聲音想了想,“那就跟我道歉,然後改正,就好了。”
“是嗎?這樣就好了嗎?”
他若有所思地問着,卻并不在意她的回答,手指稍微一彎,拽痛了她的頭發。
林幼寧低呼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倒,來不及思考,就被面前的人伸手抱了個滿懷。
鐘意眼疾手快地按掉了吹風機的開關鍵,随手丢到一旁,然後摟着她的腰,強迫她坐在自己身上。
完全忘記了剛剛在說什麽,林幼寧的大腿皮膚跟薄薄的浴巾來回摩擦着,恍惚間有種自己此刻不着片縷的感覺,于是扭了扭腰,試圖逃離。
可惜兩人實在力量懸殊,她掙脫不了分毫,越掙紮越像欲拒還迎,只好咬着唇開口:“別鬧了,鐘意。”
鐘意把她抱得很緊,兩個人皮膚貼着皮膚,沒有一絲縫隙,聞言輕輕笑了,用一種天真又不解的語氣說:“姐姐,你在發抖。”
“……我沒有。”
“是嗎?”
沒有拆穿她,鐘意低下頭,一口咬住她薄薄的耳垂,或輕或重地輾轉吮吸。
林幼寧大腦一片空白,耳朵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漸漸沒了力氣,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筝,晃晃悠悠往他懷裏倒。
鐘意的嘴唇慢慢移開,開始啄吻她的臉頰、鼻梁,下巴。
……
“想要嗎?”
他用一種純真無害的眼神看着她。
林幼寧的理智被生生撕扯成了兩半。
她身上很熱,像是在發高燒,渾身無力地摟住他的脖子,沒有什麽說服力地搖了搖頭。
天花板上的白熾燈還亮着,刺眼的燈光從頭頂折射下來,讓她覺得很羞恥,忍不住伸手去摸牆壁的開關。
鐘意卻不許,很強硬地握住她的手腕:“關了就看不到你的表情了。”
邊說邊湊過來,吻在她薄薄的眼皮上,輕聲說,“你自己看不到吧,你臉上寫着很想要。”
林幼寧面頰通紅,長發淩亂,被迫在過分明亮的光線裏重新摟住他,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從他身上聞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沐浴露的味道。
這種感覺太過奇妙,她忍不住和他靠得更近,想要确認是不是真的,嘴唇無意間擦過他的耳朵。
“姐姐勾引我。”
鐘意這麽控訴着,一下子翻了個身,把她壓在下面,圍在身上的浴巾散開了少許,堆在腰間要掉不掉的,看得她膽戰心驚。
正要開口說些什麽,鐘意忽然低下頭,用牙齒去咬她襯衫領口的扣子。
窗外的雨還在下,細細密密的雨點急促敲擊在玻璃上,一聲又一聲,卻都沒有她的心跳劇烈。
把最後一顆扣子咬開,鐘意稍微起身,把她的睡衣拉開了一些,目不轉睛地盯着看。
林幼寧難為情到了極點,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伸手推開了他:“鐘意,你不要——”
話音未落,就被他堵住了嘴唇。
鐘意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張開嘴和他接吻:“不許說不要。”
意識陷入一陣不見底的漆黑,恍惚間連牙尖都在打顫,她腦袋裏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也斷了。
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鐘意吻得很深,很有技巧地勾着她的舌尖來回撥弄吮吸,一寸寸掠奪她的呼吸和氧氣。
他們接了一個很長的濕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幼寧聽到他含糊不清的聲音,要她把舌頭伸出來,大腦幾乎是自動接受了指令,聽話地把舌尖伸出來一點點,與他交纏。
她的身體漸漸軟成了一灘水,沒了力氣,予取予求。
感受到她的順從,鐘意從她口腔裏退出來少許,然後握住她的手,隔着浴巾碰了碰自己,用沙啞的聲音說:“姐姐,你摸摸我。”
明亮刺眼的燈光底下,狹窄擁擠的單人床上。
林幼寧像是一個因為戒毒屢屢失敗所以自甘堕落的人,沒能再猶豫多久,伸手握住了他。
【。】
她難堪地用手臂遮住了眼睛,不抱希望地再次要求:“把燈關了吧。”
這次鐘意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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