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糖雞蛋
紅糖雞蛋
殺了宴老太的兩只老母雞。
鄭豔麗心情也算是好了一點，她甚至還有心情給宴家人做飯。
雖然宴老太怕她偷吃還派了兩個人來監視她。
鄭秀秀站在廚房看着忙活的鄭豔麗，一臉的欲言又止，她不明白豔麗是怎麽了，剛剛那個場景她明明是在和婆婆對着幹，為什麽要這樣呢？婆婆不好嗎？婆婆也是媽啊！
鄭秀秀想着找個時間和豔麗說說，讓她不要再這樣惹婆婆生氣了。
地下燒鍋的那個捧着個大肚子，倒是沒有想這麽多。
王紅梅只想着還是大嫂子做飯好吃啊，聞着剁雞的這個生肉味，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前幾天二嫂做的那是什麽飯啊，吃的人難受作心。
這麽多天不見點葷腥，可把王紅梅饞壞了。
除了在鍋邊忙活的鄭豔麗之外，一個笨蛋一個饞鬼都巴巴瞪着兩大眼睛看着她。
但即使這樣也絲毫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老母雞熱水着燙扒過毛，給它光溜溜放在案板上。
拿着菜刀剁成小塊。
雞屁股她專門留着沒扔。
這個年代沒有那麽多的講究，雞屁股再怎麽樣也是一塊肉。
況且這雞屁股她可留着有大用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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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秀秀在旁邊老用那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她。
看得鄭豔麗心裏十分不耐煩，好像自己犯了什麽事一樣。
“二弟妹啊，你去菜園子摘幾根黃瓜，扒幾個蒜來，回來給拌個涼菜。”
鄭秀秀聞言有些扭捏，但王紅梅在這廚房裏直勾勾盯着，她也不好和豔麗說那些話。還是以後抽空再找豔麗說吧。
可終于把鄭秀秀給打發走了。
鄭豔麗也算是松了一口氣，要不然還不知道那個笨蛋能說出什麽氣人的話呢。
鍋燒的熱氣騰騰的。
豬油燒熱從鍋邊下入蔥姜蒜。
王紅梅鼻子嗅着味，從鍋邊上伸出了頭，眼神崇拜地看着鄭豔麗。
婆婆做飯都舍不得放蔥姜蒜，那鹽也是就放一小把，一個勁往鍋裏倒水，燒的那菜稀糊黏膩，給燒糊塗一樣。
吃着就倒胃口。
還是大嫂子做飯，舍得放料，色香味俱全。
王紅梅把手裏那根大木頭塞進鍋底，偷偷瞟了鄭豔麗好幾眼。
有心和她搭話，但是上一次那話說的王紅梅心裏怕鄭豔麗。
“你這肚子幾個月了看着怎麽那麽大？”鄭豔麗看王紅梅那個表情，捧着個大肚子可憐巴巴的看自己，她心裏也是不落忍。
這廚房煙氣大又熱，王紅梅一個孕婦本身就易燥熱。
身體肯定是不好受的。
鄭豔麗看她臉上都開始冒汗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子。
王紅梅也是沒想到鄭豔麗會主動和她搭話，傻呵呵捧這個大肚子。
“都快八個月了，肯定大，咱大隊的婆子們看了都說是個小子，那懷小子的肚子都是像我這樣的，又尖又大。”
說着話還不住的用手摸着肚子。
算起來和王紅梅做了那麽久的妯娌，鄭豔麗也對她有幾分了解，心不算壞，就是愛拱火看熱鬧，又饞，說話也不經過大腦。
“小子閨女都一樣。”
想到上輩子王紅梅生的孩子，鄭豔麗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她這話也是為了讓王紅梅降低點期待，畢竟不是什麽事都能和她想的一樣。
沒想到她這話惹了王紅梅生氣。
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這不是在咒自己懷的是閨女嗎？沒想到自己喊鄭豔麗一聲大嫂，結果她心這麽壞。
王紅梅拿着根木頭使勁戳鍋底的火，把鍋底的火都戳旺了，眼斜楞斜楞的，嘴巴上也不吃虧。
“大嫂你就等着瞧好吧！我指定能吃上咱爹娘的紅糖雞蛋！”
王紅梅這話說的是信心十足，摸着自己的尖肚子還挑釁般的站起身，往前前挺了挺。
紅糖雞蛋是宴老頭制定的規矩。
在宴家，只有生兒子的才能在産後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雞蛋。
現在宴家也只有鄭秀秀吃過，鄭豔麗生了四次孩子連個雞蛋毛都沒吃上過。
鄭豔麗沒和王紅梅較勁，用鏟勺飛快在鍋裏鏟了幾下，把炒好的老母雞翻個身，防止糊鍋，另一邊手裏的動作也沒停，她用玉米面和雜面一摻，醒了好幾個面團。
趁着火旺，在鍋邊貼了幾個餅子。
另一邊，鄭秀秀還在門口苦哈哈的扒蒜。
堂屋裏面宴老太惦着小腳給男人們端茶倒水，男人們聊的口水四濺。
大燕她們都在院子裏玩。
這個時候宴峰連一眼眼神都懶得給鄭秀秀，只拉着金寶在問大哥出任務的事。
自家栽種的蒜都是小的，扒起來十分費勁。
鄭秀秀在鄭家說的上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但到了宴家，十指沾的都是蒜泥。
扒好了她就垂着頭進了廚房，廚房裏的氣氛更不咋滴。
王紅梅氣呼呼的往鍋底塞柴火，時不時斜楞鄭豔麗兩眼。
看到這種情形，鄭秀秀也是心裏有數。
指定是豔麗說了什麽話氣到了王紅梅。
最近也不知道豔麗怎麽回事？和之前的她完全不一樣，不像樣子，之前的豔麗多有大嫂的樣子啊。
心裏抱怨，鄭秀秀面上也帶了些郁悶。
鄭豔麗一看她的臉，就知道這個笨蛋在想什麽。
懶得搭理她。
接過鄭秀秀手心裏扒好的蒜，仔細一看，這人幹啥啥不行，扒個蒜都不麻利，蒜頭上都是指甲印。
幾顆蒜往案板上一滾。
菜刀橫着這麽一拍，蒜的汁水和香味霎時間砰到了人的鼻尖。
說做一桌子好菜，鄭豔麗可懶得在這麽熱的天出大力氣。
炒個農家地鍋雞，拌個黃瓜。
差不多湊合湊合就行了。
正想喊那兩笨蛋把菜端上桌的時候，宴老太來了。
她先是環視了在廚房的三人一遍，瞧着飯做的差不多了，掐低聲音帶着笑說：“今兒軍子回來了，咱家堂屋的桌子坐不下那麽多人，他們男人又要喝酒，咱們女人不和他們沾，我看咱和大燕她們就在廚房湊合湊合得了。”
邊說宴老太還邊拿碗把菜往那碗裏扒拉。
鄭秀秀對婆婆說的這話倒是沒什麽意見，還點頭應和，王紅梅看着婆婆扒啦的淨是些邊角料雞肉塊，又小，一筷子好肉都沒夾。
心裏不免委屈，可就是這樣她也不敢出聲反駁。
她娘說了嫁到別人家當媳婦兒就是這樣的。
熬着熬着等到把媳婦熬成婆日子就好過了。
等成了婆婆到時候就該她王紅梅享福了，她要多生幾個兒子，多娶幾個兒媳婦，伺候她。
這樣想着，王紅梅也不生宴老太的氣了，想着四五個兒媳婦圍着自己，美的嘞。
鄭豔麗看了看身旁那兩人給小鹌鹑一樣，不敢吭聲。
“不管。”
她慢悠悠出聲。
仿若一道驚雷。
這一聲把旁邊那兩個小鹌鹑都吓住了，瞪大了眼睛看鄭豔麗。
她怎麽敢對婆婆說不管？
光說鄭豔麗還覺得不過瘾。
把宴老太挑好的一碗邊角料雞塊全倒回鍋裏。
“要麽就一起吃，要不然大家就都別吃了。”語氣依舊慢悠悠，但是暗含威脅。
宴老太把她的假笑收了起來，用她的三角眼打量着自己的大兒媳婦。
也不知道是不是軍子傷着腿的消息讓她傷着腦子了，飯不做就算了，現在還敢提要求了，生了四個丫頭片子哪來的底氣這樣說？
“我可當不了這個家，你要是有能耐跟你爹面前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