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紅燒肉

紅燒肉

“秀秀那邊有個表姐妹,相中你了,想給你說合說合。”

宴老太說着說着還啧了一聲,她是沒樣中鄭秀秀的表姐妹,幹巴瘦,看着就不好生養。

宴軍扭了個身子,看着宴老太,忍不住出聲說:“娘,豔麗剛不在家才幾天啊!你就想給我說媒?”

“那怎麽了,跑了個媳婦可不得趕緊再找一個嗎?再說了鄭豔麗她一連生了四個閨女,不跑我也要把她攆回她娘家。”宴老太想到鄭豔麗老娘就來氣。

“我不打算再找了。”宴軍終于坐起身,看着宴老太認真道。

也不顧宴老太的震驚,就開始收拾東西,他還是打算去找鄭豔麗,她一個人帶着四個孩子,能跑到哪裏去呢?

鄭豔麗送完孩子上學就帶着四燕在百貨大樓裏買碗。

她打算擺攤賣盒飯,沒有碗筷怎麽行?

最少說也要買二十個大瓷碗。

就是現在還沒有泡沫制的飯盒,不過即使有,鄭豔麗也不用有的,泡沫制的東西對人體危害太大了。

看來看去還是公雞碗最便宜,又劃算,一個碗才不到一毛錢。

碗筷合一塊才花了不到三塊錢。

看碗的時候又瞅見了鋁制的飯盒,現在這樣的飯盒每個家庭可謂是人手一個,上學上班熱飯方便,價格也不貴。

今天早上她給大燕她們帶了幾個饅頭,但往後也不能天天吃饅頭,做點飯讓她們帶着,看大燕以後能不能在學校食堂讓人幫忙熱一下。

一個鋁制飯盒才三毛錢,鄭豔麗現在手頭沒多少錢了,不過再苦她也不會苦了孩子,錢花完了可以再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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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豔麗一只手拎着碗,四燕抱着筷子牽着鄭豔麗的手往家走,她穿着新裙子紮着一個丸子頭,肥嘟嘟的臉,大眼睛晶瑩透亮,看上去好不呆萌。

這一幕,讓走在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瞧上兩眼。

養眼的人,誰不願意多看兩眼呢?

鄭豔麗低頭看着四燕頭上搖晃的丸子頭,不自覺扯出了一個寵溺的笑,她們的日子漸漸進入了正軌,雖然錢越花越少了,但是慢慢幹,以後什麽都會有的。

而鄭豔麗不知道的是,她看着四燕微笑的這一瞬間,被一個外國攝影師給抓拍了。

這張照片在日後也成了z國首富鄭四燕為數不多曝光的童年照片。

昨天腌制的酸豆角被壓在缸裏,壓了整整一夜。

她夾了一根嘗了一口,味道不錯,清爽可口,就是這酸味還沒出來,還帶再腌腌。

“你這準備做什麽生意兒?”

楊老太依舊坐在椅子上,扭頭一看鄭豔麗買了好些碗筷,她這人除了做飯好吃還真有股子韌勁。

換一個男人早上在屠宰場殺過豬之後,肯定要擱家歇一天,鄭豔麗倒好,不歇就算了還想着再幹一樣生意,也不知道她怎麽撐的住。

楊老太心裏對鄭豔麗倒是很佩服。

“我準備賣盒飯。”

鄭豔麗不僅不覺得累,還幹勁十足,現在幹活都是給她自己幹的,美好生活都靠自己這雙手。

尤其是她還帶着四個孩子。

把新買的碗筷洗涮了幹淨,碗筷是買齊了,還差一輛駕車子(就是板車),沒有架車子怎麽拉東西。

“我在這百京城下住那麽久了,什麽百年老字號兒的店我沒吃過見過?就是你說的這個盒飯,我咋沒聽人賣過?”楊老太覺得自己好歹也是老百京人兒了,到底是有見識的,都沒聽誰賣過這個盒飯。

“就是幹米飯配上幾個炒菜,吃起來即方便又快。”鄭豔麗手裏摘着明天要用來做飯的白菜,還不忘擡頭回話。

“那你賣給誰去?訂個什麽價兒?”

“賣給工廠的工人,我只擺攤做午餐。”鄭豔麗心裏已經有了想法,就去首鋼鐵廠門口去賣,哪裏工人福利好工人又有錢,工人也多,不愁賣。

楊老太是真服了鄭豔麗了,踏實肯幹,心裏又有主意,孩子們也被她教的好,就是老公死的早了點。

唉。

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啊。

鄭豔麗把明天要擺攤的菜都摘了摘,四燕也在一旁幫忙,可是她手小又沒有力氣,只能抱着顆白菜,慢慢的摘。

“要不要娘幫忙啊~”鄭豔麗摘着菜柔聲問四燕,四燕雖然還不會說話,但是她能聽懂話。

搖了搖圓呼呼的小腦袋,拒絕了鄭豔麗的幫忙,搖着搖着四燕的丸子頭也散開了些,像一團蒲公英。

小手慢慢掰着白菜葉兒,掰的有些碎了,黏糊。

鄭豔麗看着她掰白菜也笑了笑,但是并沒有阻止四燕,四燕抱的這顆白菜,今天晚上自家炒了吃,賣給別人就算了,賣相是有點不好看。

“姨,你家裏有沒有駕車子?”鄭豔麗又想起來駕車子的事,問了問楊老太,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像上輩子那樣讓自己用。

“有,在雜物間裏堆着兒呢。”楊老太自從發現鄭豔麗這個人的優點,對她就少了點高傲氣。

這胡同裏家家戶戶誰家不用駕車子拉個蜂窩煤啊,不過也就是冬天使,現在這個天氣是用不到的,放在雜物間裏都生灰了。

鄭豔麗知道楊老太有駕車子,不過這輩子和上輩子不一樣,還是要問問。

這一天鄭豔麗忙的是熱火朝天。

而大燕第一天上學,就被班主任罰到教室外面罰站去了。

大燕額角烏青一塊,自己不僅不覺得疼,還瞪着大眼睛看着對面的魏勝利恨不得給他瞪出個窟窿。

都是這個人欺負三燕不說還害自己不能進去聽課。

她家教了學費啊!

不讓聽課這學費不是白交了嗎?

不行!

大燕趴在窗戶邊往教室裏看,就為了聽清楚老師在講什麽。

被罰站對魏勝利來說是家常便飯,不過這一次有些不一樣,他被打的臉上好幾個地方都冒了血。

這是魏勝利第一次被一個人按着錘。

丢死人了!

回家就去找鄭大燕她媽。

告狀。

叫她媽打得她屁股開花!

下午大燕二燕三燕放學,還是鄭豔麗去接的,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帶上四燕。

路又不近,而且鄭豔麗自己去接小孩,不打算坐電車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走過去也沒多累,至少鄭豔麗沒覺得累。

到了校門口,都是騎着二八大杠洋車子接孩子的家長。

鄭豔麗看着別人惬意地蹬着洋車子,有些豔羨。

還是有車好啊。

放學好大一會兒了,大燕還是磨磨蹭蹭的坐在座位上,不肯出教室門。

“姐你咋還不走?娘擱門口等咱呢!”二燕真煩大燕這個樣子,動不動就動手打人,老師都說了,再有這樣的事告老師!

每次做事情都不過腦子!

“...咱娘看見了肯定要吵我...”大燕臉上磕了一塊青,一看就知道給人家打架了,這叫鄭豔麗看見了不吵她才怪。

知道娘會吵為什麽動手之前不動動腦子?

二燕煩的拎起書包就走,也不等大燕。

三燕在中間夾着特別糾結,一會看看大姐,一會看看二姐,大姐站在原地捏着書包的帶子不動。

二姐扭頭就走遠了。

三燕想了想,拉着大姐的手去追二姐。

等她們出來,二燕在前面氣呼呼的走路,低着頭連路也不看。

鄭豔麗瞧見二燕這樣就知道指定是大燕又給誰打起來了。

大燕每一次和別人打架二燕就氣的不行。

直說大燕沒腦子。

可就是這個一直被二燕說沒腦子的大燕,在二燕被家暴去世之後用她自己的方式替二燕報了仇。

大燕在後面走又害怕鄭豔麗吵她,始終磨磨蹭蹭的。

又刻意把頭發撥到前面來,遮住點烏青。

三燕在旁邊看見動了動嘴巴,但是沒有說話,她覺得即使大姐遮住了那塊烏青,娘也能看出來大姐今天和人打架了。

魏勝利側坐在二八大杠洋車子的車杠子上,臉上被抓的血呼呲拉的,一摸疼的他一咬牙。

側眼就看見鄭大燕捂着臉從學校門口出來。

再一看是鄭大燕她媽在學校門口接她放學。

這個時候不告狀的是傻子。

“鄭大燕!你以後再打我我就告訴你媽找你家去!”

聽到這句話,大燕猛的擡起頭瞪了一眼魏勝利。

鄭豔麗扭頭看向坐在二八大杠上的小男孩,細眉長眼,皮膚也白,就是多了一道一道的血印子。

在白嫩嫩的小臉上特別顯眼。

騎二八大杠洋車子的女人,本來看自己兒子今天出校門臉上平白無故多了好幾道血印子。

還沒問出誰打的呢,這人就自己冒頭了。

“勝利,你說你臉上的疤拉兒是那個鄭大燕打的?”

魏勝利媽媽叫李月梅,好不容易三十歲了才有了魏勝利這個兒子,在這個年代算是老來得子了,自然是嬌慣的不行,她人長的個高腰胖,胡同裏的人家都叫她胖嬸兒。

二八大杠的洋車子也不騎了,胖嬸兒用一條腿支撐着洋車子,一邊問魏勝利。

“就是她打的。”魏勝利拿手指頭指着離他老遠的鄭大燕,嘴巴一癟,這還是他頭一次在一個班的同學面前被打呢。

鄭大燕瞅見這一幕心裏就來火。

但是看着鄭豔麗的臉色不好看,也就不敢動了,跟一個小鹌鹑一樣乖乖的走到鄭豔麗身邊,扯着她的衣裳角角,想拉着鄭豔麗趕緊走。

先遠離學校門口。

看她明天上學不把魏勝利打的腦子發暈!

胖嬸兒認出那個打她兒子的小孩就是這幾天她們胡同新搬來的人家,租的還是那臭豆腐脾氣楊老太的房子。

“你是怎麽教小孩兒的?!!看看給我們家孩子都打成什麽樣兒了?!”胖嬸兒只有對她兒子說話的時候才溫柔點,其他時候,那全是大嗓門。

簡直是扯着嗓子喊。

鄭豔麗看見了大燕腦門上的那塊烏青,本來心裏就煩,又煩又心疼大燕。

這個胖女人還扯着嗓子喊,把責任都賴大燕身上了。

本來學校門口接孩子的家長就多,這一喊起來,就圍了好多家長來看熱鬧。

“是啊,你看這女孩兒多兇,給人家孩子打的!”

“我看女孩兒還是教嚴一點好,跟個破小子一樣,一點沒個女孩樣子!”

“就是就是!”

鄭豔麗面色一沉抿着嘴唇,身旁都是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

本來二燕就因為大燕打人的事生氣,現在又因為這事在校門口被人家長攔着找事,越想心裏越氣,直把自己都氣哭了,拽着鄭豔麗的胳膊都因為生氣氣的顫抖。

被這麽多人圍着,即使大燕臉皮比城牆厚也頂不住。

這個時候,倒是三燕站了出來。

“不是我大姐先找事的,是他!”三燕手指頭指着坐在二八大杠洋車子上的魏勝利,面色絲毫不變,眼神直勾勾盯着魏勝利,聲音不大,話說的清楚。

“是他先在班裏說我們沒有爹的!”指着魏勝利的手指頭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因為氣憤微微發抖。

胖嬸兒也知道這家人搬進胡同的時候只有這五個女人,身邊連個男人毛兒都沒有。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他男人死了呗。

男人不死,一個女人怎麽能自己帶着這麽多孩子到外地來呢。

別看胖嬸兒說話兇,但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本來她以為是兩個小孩兒鬧別扭打架,自家兒子挨的狠一點。

這一聽說是自己兒子先撩賤人家閨女,再怎麽樣她也有點理虧。

三燕這句話一出。

看熱鬧的人也都覺得這小男孩挨打挨成這樣,真不冤!

“我自己的閨女,她啥樣人我比誰都清楚,大燕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

這時候鄭豔麗才開口說話,話都是硬壓着心中的火氣憋出來的,一開始她以為是大燕性子皮又跟人家打起來了。

沒想到。

是這個小男孩先戳唧她的,還故意把大燕她們沒有爹的事在班裏說出來。

讓同學們嘲笑。

這事肯定不能賴大燕,即使這小男孩被打成這樣,鄭豔麗也不願意做那個好人,她就不願意說大燕一句不好。

那個胖女人可能是自覺理虧,蔫蔫地蹬着二八大杠的洋車子就往家裏跑。

魏勝利坐在大杠上,仰頭看着他媽凝重的神色,都快哭出來了,本來他還想着告狀讓鄭大燕的屁股開花,這下子好了,自己屁股今天晚上倒要先開花喽!

“咕咕...”這個時候肚子咕咕叫了起來,被鄭大燕打過氣的魏勝利中午飯都沒吃,但是不急着先吃飯,他也想試探試探娘到底有多生氣。

魏勝利壯起膽子問李月梅:“媽,今天晚上咱家吃啥啊?”

胖嬸兒腿蹬洋車子蹬的飛快,聽見魏勝利問晚上吃什麽,頭也不扭,直視着前方的眼神也沒變。

只冷冷回說:“皮帶炒肉!”

魏勝利聽見這句話徹底苦着張臉,一張小白臉都耷拉下來了。

經過這遭事,鄭豔麗心裏也憋屈難受,她開始想是不是自己讓她們沒有爹這件事做錯了?不管是什麽時候,小孩子的話都是最無心也最傷人。

大燕她們沒有爹這件事,現在一個班裏的人都知道了,難保沒有幾個壞孩子拿這事故意惹大燕她們。

一想到大燕她們要因為沒有爹這件事被同學嘲笑,鄭豔麗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大燕擡起頭壯着膽子看了鄭豔麗一眼,娘的面色難看,臉都快挂到地上了。

就看了一眼,大燕就把眼神收回來了。

娘現在的表情太吓人了。

等到了家,鄭豔麗的面色才緩和點。

鄭豔麗覺得與其自己糾結,還不如問問大燕她們要不要有爹。

問問孩子們的想法。

第一天上學,大燕肚子裏攢了好些事兒要給娘說,都沒時間說,她學了拼音,馬上就可以認識字啦。

“大燕、二燕、三燕你們過來一下,娘有事問你。”鄭豔麗自認為自己語氣還算柔和,又不兇。

但是大燕她們聽見這句話,放下書包就開始互相用眼神交流。

大燕看着三燕挑了挑眉:“娘要是吵我你還像剛剛那樣說,幫我攔着。”

三燕沖着大燕眨了眨眼表示收到。

二燕也看着三燕挑眉努嘴:“你不要替大姐說話,誰讓她這麽沖動!”

三燕又沖着二燕眨了眨眼睛。

鄭豔麗在上頭,看她們三個眼神交流好一會了,看三燕那眼睛眨得都快抽筋了。

“三燕,你眼睛怎麽了?”一句話就毫不留情地中止了她們的信息傳遞活動。

“沒事...”三燕平時就是個文靜的小女孩,說話速度也慢。

還真看不出這是剛剛有氣勢反駁的三燕。

“娘是要問你們三個一件事。”鄭豔麗蹲在身來,直視着大燕她們。

她們還有點疑惑。

“這才第一天上學,同學就拿沒有爹的事說你們,要是你們難受,娘就把你們爹也叫來。”鄭豔麗是這樣想的,要是大燕她們受不了嘲笑非要有個爹。

她就把宴軍從老家給騙回來,大不了就再和宴老太鬥鬥。

不過想到宴老太,鄭豔麗心裏還真煩。

二燕自從聽到鄭豔麗說這樣的話,她就開始難受,要是說誰最煩宴家,那肯定是二燕。

二燕想到回宴家,想到宴老太,她就忍不住開始發抖恐懼。

眼圈也紅了。

大聲說:“我不要有爹!”聲音含着哭腔,連鄭豔麗都被吓了一跳。

“我也不要有爹,有爹有啥用啊,他也不護着我們,還不如我們自己過呢!沒有爹人家有啥好笑話俺仨的?”大燕還以為娘是要吵她打人的事,現在一聽要把爹給找過來。

大燕也不同意,她爹一回來天天就是娘娘娘,也不護着她們,要這樣的爹有啥用?

三燕也堅定地搖了搖頭。

躺在床上睡覺的四燕這個時候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看三姐頭搖的像潑浪鼓一樣,也有樣學樣的開始搖頭。

鄭豔麗心裏好像有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幸好自己四個閨女都沒人想讓她們爹過來,要不然想到她要再回去宴家,鄭豔麗心裏就惡心。

宴家就是個吃人的魔窟,根本沒有她們的生存空間,再回去,鬥來鬥去,也只是被吞噬了而已。

在宴家,女人好像那跳馬戲的小醜,宴家男人就是看戲的人,不出錢不出力,就一直想法子讓她們跳的更精彩點。

“娘,你別想着回去和爹過了,你過的也不開心。”

二燕看着鄭豔麗,她記得娘在難受的時候只能躲進茅廁裏哭,現在租的房子雖然小,但是現在娘也是有自己房間的人了,想怎麽哭就怎麽哭,再也不用跑去茅廁了。

鄭豔麗心裏有些動容,一把攬過自己的四個閨女,哭了起來。

大燕肩膀滴落一滴眼淚,濕濕的,直滲進了大燕的心裏,她看着娘哭心裏也不舒服,但她又不像二燕那麽會說話。

“娘,你別怕同學會笑俺三,要是誰敢笑話俺三,我就打他!”大燕又攥起拳頭,沒有爹又咋了,她也可以保護娘和妹妹們。

她鄭大燕也能撐起這個家!

壓在心裏的事解決了說幹淨了,鄭豔麗心裏也舒坦了。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着夏天。”(出自羅大佑1982發行的專輯《之乎者也》裏的童年)

她還有心情哼着小曲兒做飯。

今天晚上炒的是個清炒白菜,自從鄭豔麗來了做飯,都會給楊老太也做一份,所以現在楊老太基本不怎麽做飯。

不過楊老太也不是白吃的。

鄭豔麗看着桌子上楊老太放的豬肉,微微一笑。

這楊老太果然不是一個願意占人便宜的人,上輩子也是,一分一毫都要給人算個清楚。

今天就給楊老太做幾道軟爛點的菜,年紀大了也好嚼的動。

上一次去了趟農貿市場,買了許多的菜,老板還送了幾個土豆。

鄭豔麗中午留着沒削皮,這可不能擺攤賣了,就幾個土豆,太少了點。

還不如自己做了吃呢。

土豆拿刀削了皮,圓滾滾的往盆清水裏一放,就出了許多的白面灰。

“娘,這土豆洗出來的是啥呀?”

三燕慢悠悠的用小手洗着土豆,連一個死角也不放過,洗出來白白的也不知道是啥。

鄭豔麗在案板上切着豬肉塊,聽到三燕問就停了會兒刀認真回答:“這種就是澱粉。”

“澱粉是什麽?”三燕沒聽過這個詞,她就喜歡問問題,搞清楚了心裏就不想了。

“澱粉就是.....”

鄭豔麗和閨女細細地講,但是她發現自己知道的也不多。

不免心裏有點洩氣。

自己才三年級畢業,大燕她們只要再上幾年學,學歷就比自己高了。

三燕得到了個差不多的答案,也不再細問,就繼續洗土豆去了。

鄭豔麗切着肉塊,楊老太買的還是五花肉肥瘦相間,不過摸上面還是能摸上一手黏糊糊的豬油。

她先割出來一塊肥的豬肉,留着做煎出油來炒。

大燕把火燒的正旺,鍋也熱了。

鄭豔麗就趁這個機會,把豬肥肉擦着鍋邊劃了進去。

火燒的旺。

不一會兒就出了些黃澄澄的豬油。

先要放些蔥姜蒜給豬肉去腥,又扔了點糖,這還是楊老太的白糖,鄭豔麗要了點做飯用。

豬肉切成小塊的豬肉下鍋。

糖化開之後沾上豬肉塊是陳紅的色兒,翻炒幾下,放了鹽之後又下點清水,往裏面扔了土豆塊蓋着鍋蓋焖着。

另外一鍋還燒着幹米飯,這不管是楊老太還是大燕她們都特別喜歡吃幹米飯。

鄭豔麗也覺得地鍋燒的幹米飯香,比後來那電飯鍋蒸的米飯都要好吃。

大鍋悶的香。

土豆炖肉焖的時間長了點,軟爛的更入味。

清炒白菜就快多了,幾下子就出鍋了。

端到飯桌上的時候,楊老太鼻子就只能聞見肉的香味。

這豬肉炖的真香。

盛在盆裏,紅紅的豬肉塊又晶瑩。

夾上一塊兒還能彈幾下。

嚼在嘴巴裏,牙齒都不用怎麽使勁,這豬肉就化了。

楊老太一下子吃了兩碗幹米飯。

大燕也吃了兩碗,除了鄭豔麗做飯做的好吃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這發出聲音的人好像在滿地亂跑,大燕聽出來這是魏勝利的聲音。

這個聲音正是魏勝利,胖嬸兒人還是疼兒子的,先做好了飯,讓孩子吃了點。

這才開始打孩子。

魏勝利咬着牙流着屈辱的眼淚被他媽扒開了褲子,開始打屁股。

屁股開花喽!

大燕聽着魏勝利挨打的聲音大口大口地夾豬肉塊吃。

紅燒肉真香啊!

在這本小說靈感構思前期,我是想過讓宴軍和鄭豔麗在一起的,但我做不到,我覺得愛情産生的必要因素是平等和尊重,宴軍做不到兩點,當然這也沒必要怪宴軍,大時代和家庭環境讓他形成了這個性格,鄭豔麗如果沒有進入過改革開放後的年代,她或許就能和宴軍和美過日子,但沒有如果.......求收藏求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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