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說媒
說媒
星期一。
這一天對于大燕二燕三燕她們來說至關重要,因為這是她們第一天上學的日子。
大清早她們就起來挑衣裳穿。
鄭豔麗不到三點就起床去屠宰場上班,第二次殺豬比第一次強點,沒有被豬踹!
為了送孩子們去上學身上不沾上豬腥氣,這次鄭豔麗拒收了王芳遞過來的豬大腸,沒辦法,豬大腸味道實在是太大了。
這次回家她還特意加快了腳步。
回到家之後四個小孩早都已經穿好了新衣裳,坐在床邊上。
大眼睛,肥嘟嘟的臉蛋兒。
這樣的可愛臉蛋兒還有四個,看上去讓人的疲憊一掃而空。
尤其是二燕她們三個,穿着一模一樣的裙子,只有顏色不一樣,看上去像三胞胎。
“走吧,娘送你們三個去上學。”
鄭豔麗特意洗了個澡換了套衣裳,不求穿的多貴,一定要幹幹淨淨的,給孩子們在學校也留個面子。
頭發剛洗過還沒幹,鄭豔麗只梳通過就不再管了,反正去崇文小學那麽遠的路,在路上肯定能幹。
鄭豔麗昨天晚上熬夜縫了三個書包,還是向楊老太借的布,顏色自然是不鮮亮,可也不難看,是
棕色的,她還特意給孩子們做成了現代單肩包的樣式,背起來洋氣又好看,二燕也不會再那麽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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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幹米飯蒸的有些多了。
今天還剩下小半鍋。
這糧食肯定是不能浪費的。
又趕着時間。
只能趕着時間快炒個蛋炒飯。
米飯顆顆裹着金黃的蛋液,用鏟勺翻炒幾下,原本金黃的蛋液就成了形,金燦燦的蛋花搭着米飯。
鹹香的氣味由下至上,吸一口都是享受。
鄭豔麗也不敢耽誤時間,趕緊盛了讓孩子們吃。
四燕捧着瓷碗,米粒掉落在嘴巴周圍,四燕就用舌頭去夠,夠了半響沒夠到,還把鄭豔麗給逗笑了。
笑過溫柔地給四燕擦了擦嘴角。
她們這次還是坐的無軌電車,一路颠簸。
鄭豔麗邊捂着嘴止吐邊想着要趕緊賺錢,給孩子們買輛二八大杠自行車。
以後上學也方便。
星期一上學,學校門門口都是家長。
大燕二燕三燕挎着書包,裏面并沒有書,反而有幾個饅頭,這是留着她們中午吃的。
鄭豔麗昨天晚上沒來得及給她們買飯盒,今天做飯也不方便,只能先給拿上幾個饅頭,等回家的時候立馬去買。
她還給孩子們一人揣了兩毛錢,雖然不知道孩子們能買些什麽,但到底是兜裏有錢心裏不慌嘛。
大燕她們被老師帶着進了教室,因為大燕她們三個都沒有上過學,直接都被老師安排到了一年級來插班。
邊緣被磨的水亮的木質桌子,還是兩個人坐一張,大燕睜着眼睛看木質桌子中間被粉筆畫的一道白線。
那是什麽?
帶她們的班主任是個中年女人,面色嚴肅,看上去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人,大燕聽別人都喊她鄧老師。
本來這學期都快結束了,又來了三個插班生。
鄧老師有些擔心大燕她們融入不了班集體。
“你們給大家自我介紹一下。”
“什麽是自我介紹?”大燕絲毫不害怕,睜着兩個大眼睛問鄧老師。
“就是站講臺上說一下你們叫什麽名字,家裏有幾口人。”鄧老師讓她們自我介紹也是想讓她們盡快融入這個班。
三燕有點害怕的躲在二燕身後,她不喜歡離開娘,自從知道上學要離開娘一整天,三燕心裏就難受,想哭。
二燕倒是不害怕可她也不敢站在講臺上介紹自己,那麽多人看着自己,多吓人啊。
大燕躍躍欲試,看了一眼鄧老師,她正用鼓勵的眼神看着大燕。
她幾個快步就邁上了講臺。
“我叫鄭大燕,家裏有五口人,我是和二燕三燕一起來上學的,誰要敢欺負我們!”大燕還攥緊了拳頭在空中揮舞了幾下。
雖然大燕說的是是和百京話不同的鄉下口音,但孩子們都被大燕身上那股氣勢給震住了,看上去就不好惹。
鄧老師也沒說什麽,她聽主任說了這家孩子們的情況,只有一個母親帶着四個孩子,生活确實困難了點,怕被欺負也正常。
二燕上臺自我介紹的時候手心都在發抖,但還是忍着了磕絆。
把自我介紹的詞說完了。
“我是鄭二燕,家裏有五口人。”
孩子們一開始只是安靜的聽着,等到三燕上臺之後。
就吵鬧了起來。
“我...叫鄭...”三燕聲音小,在臺上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小鹌鹑,看上去比大燕二燕好欺負多了。
“我知道,你叫鄭三燕兒!”坐在班級後排角落裏的男孩大聲說。
對于這句話,三燕只是安靜地點了點頭。
“你們是不是還有個妹妹叫鄭四燕兒,你們家只有五口人那你們爸爸呢?”那個小男孩見三燕好欺負就更得寸進尺。
他在家門口看見這姐妹幾個好多次了都沒有看見過她們的爹,他猜測她們肯定是沒有爹的。
“魏勝利,你怎麽說話的,去,出去站着!”鄧老師指着小男孩大聲喝道。
那個叫魏勝利的小男孩,被指到不情不願的站起身往班門口走。
魏勝利長的細眼翹鼻,皮膚又白嘴唇也小,就是個叛逆壞小子。
“哼。”
他路過三燕的時候還特意哼了一聲。
大燕把單肩包一甩,裏面裝的饅頭順勢滾落掉地。
“欺負我妹妹,你看我打不打你!”
鄭豔麗這邊雖然有些雞飛狗跳,但總還是在慢慢進入正軌,而宴軍日子卻不好過。
“你把津貼給了鄭豔麗,那不是肉包子打狗了嗎?”
“老大,你是怎麽想的呢?”
“軍子,娘這麽疼你,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都要讓你過好吃飽,你和娘有了二心!”
“大哥,你腦子是不是壞了?”
“唉,真不知道你這麽好,豔麗怎麽會跑了,不過沒關系,男人頂天立地!還怕找不到媳婦嗎?”
宴軍從火車上下來,聽到的都是這些話,壓抑憋屈。
這些話不一定有惡意,但就像是沾滿水的棉花壓在他的心頭。
沉甸甸的,透不過氣。
他想沿着火車找鄭豔麗,可這話剛說出來,就被宴老太罵了回去。
“你要是敢去找鄭豔麗,你就別認我這個娘!”
宴軍躺在床上,仰看着大梁,想到前幾天這床上還是一家人在躺,現在只有他一個人,眼淚就順着眼角往下流。
他用胳膊擋在眼前,心裏實在憋悶,無處宣洩。
直到現在,即使所有人都說豔麗是拿着他的津貼帶着孩子們跑了,宴軍都還是不相信。
豔麗沒理由會扔下自己......
沒理由......
眼淚順着眼角滴在枕頭上,很快淚珠就化在了布料上,淚珠化去,淚痕還在。
宴軍忽然想起那個夢,上輩子豔麗也是這樣,趁着孩子們熟睡偷摸流淚,為了不發出聲音,吵醒孩子們,她咬的手腕出血。
現在這苦,倒讓自己也受到了。
“咿咿呀呀。”小嬰兒現在還只會呓語,像空氣中虛抓着什麽東西。
“娘的珠珠真聰明!”王紅梅每天都要誇一誇珠珠,要不然心裏都難受。
宴勇走進屋子看了一眼,随即又挪開視線,就一個閨女,也不知道她稀罕個什麽勁兒。
宴老太可不允許自己兒子再這麽消沉下去,自從下了火車,宴軍就沒吃飯。
躺在床上發呆。
她是想不明白鄭豔麗有什麽好的。
進屋裏,宴老太也不敲門。
只見一個英武健碩的男人躺在床上,蜷着腿,散發着濃濃的哀傷。
宴老太還不知道自己死了,宴軍會不會有這麽難受!
越看宴老太心裏就越來氣。
“她鄭豔麗有什麽好的?生不出兒子就算,現在還拿錢跑了!”宴老太話說的狠又難聽。
宴軍用臂膀遮住紅腫的眼睛,用沙啞的聲音說:“娘,你別說了,豔麗沒有拿錢跑,她不是那種人!”
聽到這話,宴老太心裏更來氣了。
“她怎麽不是這樣的人?她不是那種人娘是那種人?那你說她拿這麽多錢幹啥去了?”
宴軍扭過身子不說話,也不理宴老太。
宴老太一把拉過不情願的宴軍,到底是自己兒子,只能哄着,她柔聲安慰說:
“軍子,你聽娘的,娘再給你找個好的,這次咱找個腚大能生養的,保管能一下子給你生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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