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排隊去西岐
排隊去西岐
這邊楊戬剛下山去，西岐那邊竟宣告缺糧，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魔家四将早把西岐城圍得跟鐵桶似的，估計姜子牙想上哪運糧食都不成。
這時有兩個小道童來見姜子牙，他們一個穿紅，一個穿綠，說是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門下，今天奉命送糧食來西岐。
我印象中這些年來道行師伯好像沒有再收過什麽徒弟，這兩個應該是他洞府裏的小童子吧。長得倒是虎頭虎腦的，不過穿成這樣，還梳着兩根沖天辮，和我闡教弟子道袍麻履的形象實在完全不搭。
顏色太喜慶了，像兩個移動的小燈籠似的。
姜子牙問他們的名字是什麽，其中穿紅的道童答道：“弟子韓毒龍，此乃我師弟薛惡虎。”
好吧，這個名字更不相稱了，就是叫喇叭花都比這個好！道行師伯你不止沒有詩意，你的審美簡直太超凡脫俗了。
又見韓毒龍從囊中掏出個鬥大的碗，裏邊裝着的米，看起來最多也就是一鬥。看得周圍的将士嗤嗤發笑，我想他們一定以為我師伯腦袋進水了。
好在姜子牙還算有些見識，知道道行師伯不會坑他，忙叫韓毒龍送糧食到米倉去。不一會便有管理糧倉的小官來報，說糧倉裏都堆滿了大米。那些将士一臉難以置信，一個個全跑到糧倉裏圍觀去了。
這時又有人來報，說門外有個叫楊戬的來拜見丞相。我略略在心裏估算了一下，楊戬的腳程好像有點慢，土遁過去似乎也不至于用這麽長的時間，別是在路上遇到什麽耽擱了。
姜子牙請他入相府來相見，于是那人忙出去請人。
只見楊戬一襲白衣似瑞雪，從容疏朗步入堂中，來到姜子牙面前，稽首道：“弟子楊戬見過師叔。”
姜子牙一看到他，喜不自禁：“你是哪位師兄門下的？”
楊戬道：“弟子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門下，奉師命來師叔左右聽用。”
姜子牙笑得兩眼眯成一條線：“原來是玉鼎師兄的高徒。想當年我在昆侖山的時候，曾有幸見過玉鼎師兄一次，聽說師兄劍術絕世超群，我一向仰慕得很，不知此生可否有幸能見識一次。不說這些了，你剛來西岐，我讓哪吒他們帶你四處看看。我說哪吒，你也偷看夠了，可以出來了沒有？”
簾幕後面跳出兩個人，一個是哪吒，一個是他大哥金吒。金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對姜子牙說：“師叔，是我聽說有個同門來，心下好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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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牙擺手示意他不用說下去，“你不用替哪吒遮掩，之前韓毒龍他們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哪吒躲在後面偷看了。”
哪吒卻拍着手呵呵笑，指着楊戬道：“我認識你，你是我師父說的那個有三只眼的師兄。聽說我還有個鳥人同門，不過師父也不知道他比我大還是比我小。楊道兄，你認識他嗎？”
縱是楊戬再淡定，這時也被哪吒弄得無語了。
哪吒說的是雷震子，雲中子師伯的愛徒。雲中子師伯一生酷好鑽研煉器，除了研究法寶丹藥以外，他還常常制造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比如他後山的紅杏就遠近馳名，聞者皆膽寒。
我們這些小孩從小就被師父們教育，說千千萬萬不能吃雲中子師伯的任何東西。多年來我常去雲中子師伯那裏找煉器的材料，因為通常一些比較罕見的寶物，在他那裏我都能輕易找到。但是這麽多年來，我連雲中子師伯家的一口水都不敢喝，對此雲中子師伯常常表示他很受傷。
據說雷震子七歲的時候，師伯叫他到後山去尋寶，結果寶沒尋到，紅杏找到兩枚。雷震子一時貪吃，從此背後長出一對肉翅，還變成赤發藍臉大龅牙，活生生一副夜叉像。
這邊哪吒還扯着楊戬的衣角問東問西。姜子牙扶額嘆道：“哪吒，以後沒事你就到前院去，要是有師兄弟來，你第一個就能見到他們。你說這樣可好？”
哪吒大樂，伸手拍了姜子牙一下，“老頭……啊，師叔，你實在太厚道了！”姜子牙一身老骨頭差點被哪吒拍碎，捂着胸口弓起身子咳了幾聲。
哪吒想拉着楊戬和他大哥金吒一起出去玩，楊戬不留痕跡地拉開他的爪子，說有事要跟師叔商議。哪吒只好和金吒先行出去。
那頭姜子牙已經恢複過來，聽楊戬說有話要跟他說，便問道：“楊戬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楊戬道：“師叔，魔家兄弟圍城一事弟子已然知曉。弟子既來，師叔可去‘免戰’二字。”
姜子牙大悅：“你可有把握？”
楊戬淡然笑道：“若不見戰，焉能随機應變？”
“好！”姜子牙樂得心花怒放，“我這就讓他們摘了免戰牌，等他們來了，我讓哪吒給你壓陣！”
魔家四将很快帶着兵馬出營，來到在西岐城下。楊戬白馬長槍由西岐城內悠然行至陣前。
魔禮青問：“來者何人？”
“楊戬。”他簡潔以答，随即縱馬搖槍，直刺魔禮青面門。
魔禮青忙架起手中槍隔住，其餘三将也都圍了上來，各倚神兵圍戰楊戬。五個人酣戰在一起，打了十幾個回合都沒能分出勝負。不曾想從旁突然殺出一人一馬，手持兩柄雪練刀，來助楊戬。
魔禮壽一瞥，擰眉露出怒意，一手探入囊中取出一物祭起。那物在空中化作白色巨象，張着血盆大口，口中尖牙迎光發閃。白象從空中撲下，把手持雙刀的那人咬去一半，轉身又朝楊戬撲來，也把他咬去半截。
四将見損了西岐二将，紛紛面露喜色，也不多加糾纏，調轉馬頭徑自回營。
而西岐這邊，姜子牙在聽了哪吒來禀報說楊戬被魔家兄弟的花狐貂吃了之後，憂心忡忡地不住長嘆。木吒勸他勝敗乃兵家常事，不過太過悲傷雲雲。而姜子牙依然面帶憂色，嘆道：“我該如何向我玉鼎師兄交代？”
師父坐在蜉蝣鏡前，慢悠悠剝龍眼吃。黃龍師伯驚道：“你徒弟都出事了，你還這麽悠哉悠哉的？”
師父頭也不擡，“放心吧，你出事他都不會出事。”
黃龍師伯不相信，“開什麽玩笑？都被吃掉一半，能有活路嗎？”
“師伯，我師弟有九轉元功護身，無窮變化，花狐貂傷不了他。”我插嘴道。
師伯還是不相信：“瞎扯吧你，你師父那功夫我還不知道，最多只能變棵樹變只貓來騙人而已。”
我突然覺得我很難再跟黃龍師伯繼續溝通下去。
師父笑道：“當然，我那點雕蟲小技自然比不上師兄你的道法精深玄妙。”
黃龍師伯擺手道：“師弟你過分謙虛了，其實你的刀法為兄還是很欽佩的。”
師父含笑以應，又朝我這邊看我一眼，意思是叫我不必跟黃龍師伯太認真。我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話說直到三更時分，楊戬才回到西岐，叫開了姜子牙相府的大門。剛開始姜子牙和哪吒他們都以為楊戬是鬼魂。
楊戬哭笑不得，道：“弟子得家師秘傳，自幼習得元功護體。今日我藏身于花狐貂腹中，随魔家四将回商營。四将酒後商議，說要借花狐貂之力來對付師叔和大王，趁夜遣了花狐貂進入城中。我在半路上将花狐貂殺死之後，便來見師叔。”
姜子牙聞言大喜：“不愧是玉鼎師兄的高徒，有你等相助，西岐自當無所畏懼。”
楊戬道：“那我此刻便再去商營繼續探聽一番。”
哪吒不解：“楊道兄，花狐貂都被你殺了，你怎麽去？”
楊戬笑道：“家師道法，能随風變化。”
“是說能随心變化出任何東西嗎？”哪吒兩眼發亮，“道兄，變一次給我開開眼吧！”
楊戬将身一晃，變作一只花狐貂滿地亂跑。哪吒大喜，伸手要去抓。楊戬虛晃幾步，一溜竄到門口，嗖一聲不見了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