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人出浴圖
美人出浴圖
蕭博容屁股下墊着柔軟的獸皮墊子,胳膊撐在把手上托着頭,看着下面烏泱泱的一大片人,深深地嘆了口氣。
那群文官已經吵了三天了,沒有溫無言的壓制,那些文官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戰鬥力。上能死谏皇帝,下能噴死武官,一個個戰鬥力爆表。
蕭博容真的覺得,如果讓他們去參加現代的辯論賽,不拿個第一名都對不起他們噴出去的那些唾沫。
看着文官隊伍上空着的首席,蕭博容再次深深嘆氣。
自從那天溫無言世界觀破裂後,他一直沒有出過留雲閣的門。聽說也就只有路修平天天去探望,能被放進去。那盛霍去了一次,直接被轟了出去,氣的他差點沒掀了留雲閣。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癱在轎攆上的蕭博容只覺得現在耳朵周圍還是嗡嗡的,仿佛有幾百只蚊子繞着他打轉一般。
蕭博容現在明白,為什麽有些皇帝上朝是在室外了,室內真的會有被吵聾的可能性。
新上任的小皇帝捂住耳朵,心說難怪當皇帝的都死的早,不死的也頭疼。
天天這麽吵,能不疼嘛!
“陛下,咱們現在是去?”
魏紹元的聲音從轎攆外傳來,蕭博容下意識揉了揉自己已經痊愈的腰,道:“去鳳君那兒吃早膳吧。”
這個吩咐一出,魏紹元的老臉立刻皺成一團,苦着臉道:“陛下,還去啊?”
“您這兩天,沒有一天能成功進入攬月殿的。”
連吃了兩天閉門羹,您沒吃夠嗎?
蕭博容聞言,立馬惱羞成怒,氣呼呼道:“魏紹元!”
魏紹元還沒來得及跪下去,就聽見轎子上的小皇帝憤怒喊道:“扣你一個月月俸!跪下去就扣兩個月!”
聽到扣兩個月月俸,魏紹元剛打彎的腿立刻又直了起來,樂呵呵地笑道:“那陛下還是扣奴才一個月月俸吧,奴才還得賺錢養老呢!”
蕭博容頗為傲嬌地冷哼一聲,道:“你再說這種話,就把你的私房錢全部扣光!這輩子別想出宮養老去。”
魏紹元看着轎子上氣鼓鼓的小皇帝,雙眼中滿是長輩的疼愛。
最後,蕭博容的轎攆到底停在了攬月殿前。
小皇帝從轎上下來,看着面前緊閉的大門,上去就是一陣連拍。
“月沉,月沉!我來吃飯啦,快放我進去!”蕭博容絲毫不顧及形象,扯着嗓子嚎道:“我好餓哦。”
門被打開,蕭博容還沒來得及往裏擠,就有個小內侍顫顫巍巍地從門裏鑽出來,跪在地上擋着蕭博容。
“起來吧。”蕭博容随手揮了揮,驚喜道:“月沉讓你來請我進去嗎?”
前兩天他來敲門,任他敲多少遍、怎麽敲,那門一條縫都不開的。
小內侍都快要抖成篩子了,頭都不敢擡起來,小聲道:“鳳君、鳳君請您回去。”
“讓我回去?”蕭博容嘴一撇,示意魏紹元将那小內侍拉起來。
魏紹元一個眼神就讀懂了主子的心思,當即上前一步,就要拉着小內侍走到一遍,将被他擋住的門縫讓出來。
“不、不行的!”小內侍死活扒着門就是不讓開。
“鳳君說了,您來絕對不能讓進,直接回去就好。”
蕭博容看着明明怕的要死卻依舊牢牢擋住門縫的小內侍,有些無奈地搖頭道:“你進去通報一聲,說朕有事要找鳳君商議。”
小內侍依舊快要哭出來了,哽咽道:“殿下說了,什麽事都不能讓您進。”
嘿!蕭博容頓時火氣也上來了。
他現在是誰?皇帝!想見自己“老婆”還不行嘛?
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火氣上頭的小皇帝直接吩咐身後的內侍将他拉開,一把推開宮門就沖了進去。
“太過分了!朕是皇帝,怎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朕擋在門外!”小皇帝怒氣沖沖地朝着主殿沖去,邊推開房間門邊吼道:
“你這麽做,朕不要面子的嘛!朕要罰你、罰你...”
殿內煙霧缭繞,在彌漫的水汽中,蕭博容看着面前那一小片光潔有力的背,下巴幾乎都要合不起來。完全忘了自己要幹什麽說什麽,大腦一片空白。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很迅速地手朝後一甩,将門猛地關上,擋住魏紹元等人的目光。
“陛下要罰臣什麽?”
溫柔暧昧的水汽軟化了公儀月沉一貫的冰冷。他擡手,将墨發從胸前捋到背後,遮擋住那結實有力的背部。
風華絕代的大美人微微側目,将自己的側臉暴露在小皇帝的面前。雙眼被霧氣熏得有些朦胧,唇也被潤的異常紅潤。
“咕嚕。”
這是沒出息的小皇帝咽口水的聲音。
“陛下似乎很生氣?”公儀月沉下沉了一些,緩緩轉身,一雙肌肉線條流暢漂亮的手臂交疊搭在桶上。如玉般的面孔輕輕搭在其上,這個人顯得分外溫柔。
“所以...陛下要罰臣什麽?”
“罰、罰你什麽?”蕭博容面色通紅,感覺自己熱的都要喘不過氣來。他的目光落在那個升騰着熱氣的木桶上,看着那随着公儀月沉轉身而蕩開的水波,下意識道:“罰你,洗澡給我看。”
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麽後,蕭博容幾乎羞的想要找條地縫鑽進去。好在他的臉已經夠紅了,就算再紅一點也看不出什麽。
公儀月沉也被他這句話驚的愣了一下,而後嘆了口氣,無奈搖頭道:“你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蕭博容直勾勾地看着浴桶裏的大美人,呆愣愣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公儀月沉早就知道他要進來,本來想着故意逗逗他。但是在這麽直白熾熱的目光下,也忍不住紅了耳根。
他閉了閉眼,啞聲道:“還請陛下轉身,讓臣換個衣服。”
“哦?哦。”小皇帝依依不舍的轉過身去,身子先扭,頭是最後轉的。
一陣水聲後是布料的摩擦聲。
公儀月沉一邊用內力烘幹頭發,一邊看着耳朵豎着老高,甚至耳朵還在微微抖動的小皇帝,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好了。”公儀月沉語氣中帶着一絲笑意,“陛下可以轉過來了。”
等蕭博容轉身後,就看見一個衣冠整齊的大美人。
裹得那叫一個嚴實,完全沒有他期待的美人出浴圖。
小皇帝眼神頗為可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面前的大美人快步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還沒反應過來呢,腦袋就被人擡起,一團柔軟的白絹覆蓋住他的鼻子。
“你真的是...”公儀月沉滿臉無奈,捂住小皇帝鼻子的手微微用力,在鼻梁上捏了一下。
“月沉你幹嘛呀。”蕭博容甕聲甕氣道,頗為無辜地眨着眼睛。
“看來陛下今日火氣頗為旺盛。”
隔了一會兒,公儀月沉取下白絹,遞到蕭博容面前道:“陛下以後的膳食,還是清淡些比較好。”
蕭博容看着那白絹上的一團血跡,大腦直接宕機。
他竟然、竟然看着大美人洗澡,流鼻血了!!!
“啊——”
蕭博容捂住臉,痛苦地蹲下,将自己縮成一只鹌鹑,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試圖用這樣的姿勢來裝作自己不存在,降低心中的羞恥感。
一直等到公儀月沉都吩咐人将房間收拾好後,他都維持着同一個姿勢,蹲在那裏一動不動。
“陛下。”公儀月沉彎腰,伸出一只手遞到蕭博容的面前,道:“陛下不是來吃早膳的嗎?早膳已經擺好了。”
蕭博容紅着臉看着面前修長有力的手,又擡頭看着明顯眼中帶笑的大美人,邊哼哼邊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中。
“都怪你!”
小皇帝牽着人家大美人坐在椅子上,拽着人家的手不放,還憤憤道:“要不是你一直不肯見我,今天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公儀月沉試圖為自己辯解幾分,“我這兩日可是日日為陛下揉傷。”
“是哦,日日揉傷,揉完就跑。我來找你還不讓我進去。”蕭博容夾起一塊水晶酥,一口咬下,眼睛還死死盯着公儀月沉,仿佛口中咬的就是他的肉一般。
公儀月沉輕咳一聲,選擇避開這個話題。
日日給衣着清涼的小皇帝揉藥酒...聖人也受不住,只能選擇避而不見了。
“哼!”蕭博容又喝了一口十錦粥,斜眼道:“你不是不見我嘛,怎麽今天讓我進來了。”
“如果臣沒猜錯,是陛下自己闖進來的。”公儀月沉語氣平淡,一副與他無關的模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蕭博容撇嘴,得意道:“前兩日你門都不開,偏偏今日出來個小內侍,開了一道門縫。”
“所以!”蕭博容擡高音量,格外自信,“真相只有一個,是你故意給我留門,放我進來的!”
內心隐秘的心思被戳穿,就算是公儀月沉也忍不住有些尴尬,只能默默喝茶。
“不過為什麽你今天願意放我進來了?”蕭博容狐疑得看了淡定喝茶的大美人一眼,片刻後恍然大悟道:“哦——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要來邀請你去看托羅戲班的表演。”
托羅戲班?聽到這幾個字,公儀月沉想起了三天前出宮的經歷。
看着眼前因為覺得自己猜中了所以得意洋洋的小皇帝,公儀月沉決定将真正的原因死死埋進心底。
絕對、絕對不能說是因為小皇帝今天不用揉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