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夜深了,滿月如盤挂在天空。

此時,銮霄殿裏的氣氛壓抑得可怕。

全因施詩剛說完自己想讓慕榷幫忙去承乾宮查看下的想法,慕榷便摔碎了手中的茶盞。

那可是百年前官窯燒制的古董茶盞啊,施詩心痛的同時,和玉芝她們一起跪下了。

她想不通,為何慕榷要生氣。

其實慕榷發怒的理由很簡單,他是君主,只有他指使別人的份,今天卻有人讓他幫忙。特別是,要讓他犧牲自己的色相,這讓慕榷很不爽。

他指着施詩罵,“你把孤當成什麽了?竟然敢指使孤去使美男計!”

在施詩看來,慕榷去蕭玥宮裏坐坐,實在是太正常不過,而且對慕榷也是有利的啊,她實在搞不清楚慕榷為何生氣。

人都說伴君如伴虎,此時施詩深有同感。

施詩不敢擡起頭,小聲回道:“奴才是為了您着想啊,蕭美人畢竟是齊國公主,您冷着她,齊國和蕭太後那,您豈不是為難。”

“呵。”

慕榷最看不慣施詩一副為你好,心裏卻打滿算盤的模樣,若不是施詩現在突然消失會引起宮人的恐慌,慕榷想立刻把施詩丢到水牢裏,讓她知道害怕。

不過,除了水牢,慕榷也還有其他辦法整治施詩,慕榷走到施詩跟前道:“如今母後年紀大了,孤舍不得看着她操勞,既然你開口閉口為孤好,那你就去母後跟前伺候着,順便學習下管理宮務吧。”

話畢,慕榷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懵逼的施詩,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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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寧願過清閑的日子,也不要去蕭太後跟前勾心鬥角啊!

雖說她并不擔心蕭太後會對付自己,可總歸是要動腦,會累的。

直到上床前,施詩都想不通慕榷為何動怒,問了玉芝,她也說不知道。

無奈之下,施詩只好接受現實。

不過今日慕榷走了,施詩可以睡回自己寬大的床,倒算是一件能安慰自己的事。

與此同時,慕榷剛回到自己的仁政殿。

他看了眼自己比銮霄殿還要舒服的床,心想自己為何就想不開要去銮霄殿睡覺,就為了氣施詩嗎?

慕榷覺得,他只把自己氣到了。

換了寝衣後,慕榷平躺在床上。

大概是多日沒回來睡,他有些認床。

翻來覆去半個時辰,慕榷依舊清醒,耳邊時常會回想到施詩說的那句“為您好”,慕榷胸口便像要爆/炸一般。

又過了一會,慕榷依舊沒有睡意,便起來看奏折。

福祿端來一碗清茶,慕榷看了眼,要他換濃的,福祿勸道:“王上,如今夜深了您再喝濃茶,會對身體不好的,還是用點清淡的吧?”

慕榷瞥了福祿一眼,放下奏折,忿忿道:“你說那狗奴才是不是白眼狼,孤不僅沒殺她,還讓她享王後的福,她卻想讓孤出賣色相!”

福祿低着頭,不敢說話。

福祿跟了慕榷十幾年,從沒見過主子為了一個人生氣,而沒殺了對方的情況。光憑這點,福祿便覺得施詩在主子心中不一樣。

“你啞巴了?”慕榷吼了一聲。

福祿吓得立刻跪下,為難道,“回王上,奴才也不知道怎麽說啊。”

若施詩是真公主,那按正常的流程來便行,福祿作為奴才,便可直接替主子點子如何獲取施詩的心。可問題是,施詩是假公主,雖然福祿心裏覺得主子對施詩不一樣,可主子沒明說,他可不敢自己提。

慕榷看福祿害怕得發抖,說了句起來吧,剛邁進內殿的門檻,又回頭問,“那狗奴才怎麽樣了?”

聽主子問話,福祿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如實道:“方才有小太監來回話,說您走後,銮霄殿便熄了燈。”

熄燈就代表施詩睡了。

這會子福祿依舊垂着腦袋回話,看不見慕榷的表情,如果他擡頭看一眼,怕是會吓到腿軟。

次日,施詩一早便去永壽宮請安。

蕭太後看到她來,并沒有意外。

宮裏說大不大,且慕榷從銮霄殿走後,便讓小太監去永壽宮傳了話。

蕭太後昨晚聽到施詩要來永壽宮學習掌管宮務時,還特意問了傳話的小太監,是王上、還是王後的意思。

傳話的小太監是個人精,推脫說自己只是一個傳話的,具體不知曉,蕭太後只好作罷。

“坐吧。”蕭太後淡淡道。

施詩說了句謝母後,目光在永壽宮裏掃了一眼,發現蕭玥竟然沒在,這倒是讓人好奇。

但眼下施詩處于被動狀态,蕭太後不開口,她便靜靜地作者喝茶,不說話總不會出錯。

大概半盞茶的功夫,蕭玥才姍姍來遲,她看到殿中的施詩,眼神明顯地驚了下,才給蕭太後和施詩請安。

蕭太後一樣說了免禮并賜座,蕭玥謝過後便看向施詩微笑道:“之前娘娘告假免了請安,臣妾心裏可是一直記挂着您呢。”

施詩在心裏呵呵下,放下手中的茶盞,既然敵人開/炮了,她怎好退縮。

施詩回報微笑,“蕭美人若真是記挂本宮,為何每日只往仁政殿送吃食,難道母後和本宮,沒有榮幸嘗嘗蕭美人的手藝嗎?”

施詩看蕭玥的臉僵了下,不等她開口,又看向蕭太後道:“母後,上回兒臣在王上那可是瞧見蕭美人的廚藝,可不比宮裏的禦廚差呢。”

蕭太後“哦”了聲,和施詩一同看向蕭玥。

光是施詩的話,蕭玥并不在意,因為她早就和施詩拉起戰火,但施詩只一句話,便把蕭太後拉了過去。蕭玥現在,還是要倚靠蕭太後在宮裏生活的。

其實一開始,蕭玥是想給每個宮都送吃食的,可不等她開始,蕭太後便忙着把持宮務,沒空搭理她,而施詩那直接免了她的請安,讓她沒事不要去打擾。

蕭玥畢竟還年輕,有年輕人的氣性在,便沒堅持給她們送點心,誰知道會被施詩拿出來說事。

眼下面對施詩和蕭太後同時看過來的目光,蕭玥只好自稱疏忽了,明兒便補上。

“補上便不用了。”施詩笑了笑,“本宮聽聞你每日送去的點心,王上都沒動,想來是你的廚藝還不夠精,本宮就不勞煩你了。”

一句話,施詩既耍了蕭玥,又貶了她的廚藝。

蕭玥的臉頓時就紅了,奈何施詩是王後,官大一級壓死人,她只能向蕭太後投去求助的目光。

蕭太後一開始不說話,只是想讓施詩和蕭玥之間的矛盾加大一點,眼下也差不多該結束,便起身對施詩道:“王後先不急和哀家學保持宮務的事,上回祭祀,哀家看你毛手毛腳,你就先去司儀局學學規矩,再來永壽宮吧。”

司儀局那,都是一些上了年紀,刻板又古董的老嬷嬷。

施詩不怕勾心鬥角,但她最怕那些一板一眼的規矩。

她沒想到,蕭太後一出手,便是這麽狠的。

因為以姬成玉在魏國的名聲,蕭太後肯定能查到姬成玉是個不守規矩的人,故而才會出此下策。

可今日是慕榷讓施詩來的,施詩又不敢想其他法子賴過去,只好硬着頭皮同意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在她剛應下時,蕭太後又說了句,“蕭美人也跟着去學學吧。”

施詩一聽,便知道這是蕭太後的計謀,明知道她和蕭玥不對付,還安排兩人同時去學規矩,怕是少不了矛盾。

離開永壽宮之前,施詩特意看了眼蕭玥,發現她手指握緊。

看來,不開心的不止她一個啊。

這麽一想,施詩心裏便好受多了。

而此時,仁政殿那,慕榷剛下了朝。

他剛坐下,便問福祿施詩的情況。

福祿回道:“娘娘得了主子的吩咐,一早就去永壽宮了。”

慕榷的臉慢慢變黑,“昨兒孤才在銮霄殿生了氣,她就沒打發一個人過來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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