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不幫忙算了,我挂了!”許南非白了一眼電話,啪的真挂了。

從來都是翟北先挂電話,這會兒聽着電話裏的嘟嘟聲,翟北還愣了兩秒,手指揪着那個豬杯子的尾巴來回搓。

“南非!我讓你拿的資料吶!”許南非站在電梯口被李姐拽住了。

那人踩着高跟鞋,手裏捧着半摞紙,抽出手扶了下眼鏡框。

眉頭皺成蝴蝶結了。

“餘總讓我去...買蛋糕。”許南非說話的底氣都沒有。

只覺得離譜的要死。

“那好吧,買完回來整理資料,弄完才能走。”李姐踏着高跟鞋從拐角消失。

叮咚!

一樓到了。

電梯內的女聲機械的說完,許南非一腳踏出了電梯口。

“嘟!”

手機響了一聲。

—白癡總裁:我公司旁邊五十米蛋糕店,準備好了,去拿。

許南非盯着手機愣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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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讓,擋着路了!”

清潔大媽坐在龐大的機器上,極其不耐煩的瞪着許南非。

“AHL是吧....”許南非站在門口開了個導航,步行了十分鐘。

位于市中心的頂級奢侈品公司,半透明的大樓豎在中間,就差頭頂幾個大字:愚蠢的人類,離我遠點。

愚蠢人類代表的許南非,仰着腦袋看這座大樓的頂端,差點把脖子扭了。

“旁邊五十米....”許南非默念着,轉頭看了一圈,“啊,聞到了!”

坐落在這棟大樓旁邊的蛋糕店都透着一股奢侈的味道。

黃油混着奶香,隔着馬路都能聞到那股甜膩的味道。

叮咚。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嗎?”門口的小姐姐透着标準職業笑容,看向了許南非。

“有一個蛋糕,訂好的,我來取。”許南非說。

“好,稍等,我查一下。”服務員低頭工作。

趁着空閑,許南非擡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菜單。

吓得抽了口氣兒。

一個小蛋糕頂他一周的飯錢。

還是每天點外賣的那種。

“是翟先生訂的是嗎?”服務員問。

“是。”許南非這會兒覺得這個蛋糕格外的沉重。

尤其是要送給餘總。

好像有點虧了。

“好了,您拿好。”服務員拿出了蛋糕。

“歡迎下次光臨!”

—還真有這種蛋糕啊?

許南非站在門口發了條信息。

傻子總裁貌似也沒有那麽讨厭,至少真的幫了他。

—先送過去再說。

—嗯?你怎麽知道不是我吃?

—你買二十五的三明治都嫌貴,提這麽多要求就是有病。

許南非:“.....”

對狗男人不能心軟。

許南非又默默念了一路。

“餘總,這是您的蛋糕。”許南非站在餘總辦公室。

餘總腦袋上捆着松緊帶,緊繃大腿的運動服加上束腰,雙手放在腦袋後面在做深蹲。

就是...做的不太标準,看着像便秘或者痔瘡,想蹲又蹲不下去的。

他用自信而堅毅的小眼神看着許南非,“放那裏。”

許南非憋着笑轉身從辦公室推出去,“餘總您慢點兒。”

啪的把門關上了。

電腦桌旁。

“小非,這周六餘總要去和AHL談合作,你跟着去吧。”李姐手裏那這片蘇打餅幹,一口一口的嚼着。

“AH....那個,李姐,我一個實習生什麽也不懂,要不還是...”許南非聽見公司名字,心都涼了半截。

“讓你去你就去!”李姐皺眉看着他,“多好的鍛煉機會啊,別人都求不來的。”

“那...好吧。”許南非把椅子轉回去了。

“資料整理好了嗎?”李姐提着包準備下班了。

“還有一點,半個小時就好。”許南非說。

“弄好發我郵箱。”李姐提着包甩着頭昂着下巴,走了。

“嘟!”

“斌子,我加班,半個小時結束。”許南非盯着電腦,腦袋歪着,耳邊夾着電話。

斌子:“都到了就差你了,行,那我們再等等。”

“別等了,你們先吃吧,我等會就過去。”許南非手上在飛快的敲擊鍵盤。

半小時後,許南非拽着外套,和保潔阿姨以及她的大儀器擠在同一間電梯裏。

“那個,我出去一下。”許南非可憐兮兮的在角落裏探出手。

出門的時候還被機器噴了一褲角的水。

“師傅,去南新飯店。”許南非低頭彎着腰在擦褲腳。

“好嘞!”司機一腳油門。

許南非一腦袋磕後座椅上了。

“沒事兒,沒事兒。”許南非小聲嘟囔,深呼吸了幾下。

跑車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啧,有錢人真是越來越多了。”司機踩了一腳剎車,指着前面那輛騷橙色的跑車,“離遠點兒的好,你說是吧。”

“啊,是。”許南非側頭看了一眼那臉并排的跑車。

翟北正在打電話,右手舉着擋住了半邊的臉,眼睛上還夾着副墨鏡。

“不僅有錢,還長得帥。”許南非嘆了口氣,瞥了眼那人高挺的鼻梁,把頭轉回來了,“就是這有錢人長得怎麽都一樣。”

“你認識啊。”司機後視鏡看了他一眼。

“不認識。”許南非把眼睛閉上了。

“小樣兒,跑那麽快!”司機喊了一句。

“昨天的車吶?誰讓你開這輛的?”翟北把電話挂了,轉頭看着小迪。

“那個...昨天那輛拿去洗了,然後做了保修,還沒取,這個...不好嗎?”小迪偷偷朝旁邊看了一眼。

紅燈滅了,一腳油門就出去了。

旁邊的出租車都沒反應過來。

“俗氣。”翟北閉上了眼。

“翟總,回哪個...家啊?”小迪問。

翟北沉默了很久。

“回我家,晚上再去。”翟北回。

“好的好的。”小迪轉了個彎。

“小夥子,南新飯店到了。”司機剎車把許南非晃醒了。

“啊,好的,謝謝你。”許南非下車站在飯店門口。

這種時候應該站在角落抽根煙,然後滿臉憂愁的嘆口氣,最後換上滿臉的微笑走進去。

成熟男人的日常換臉行為。

可是許南非不會抽煙。

這會兒累的腿也懶得擡,耷拉着腦袋一腳把包廂門踹開了。

“南非,來了啊!”斌子喊。

“奧,來了。”許南非拉了下外套,臉上沒什麽表情。

包廂裏都是煙酒味兒,太難受了,許南非一直不太喜歡這種味道。

擡眼掃了一圈,發現一個陌生面孔。

“哎,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杜松男朋友,叫小何就行。”斌子介紹了那個陌生面孔。

“你好啊,我叫何杉。”他沖着許南非甜甜的笑了下。

“許南非。”他揚了下腦袋。

擡眼一看側臉就知道是誰。

就是之前那個蹲在杜松大腿下面那個。

這麽快就轉正了,看來活兒好也是有點用的。

何杉看着不大,估計和許南非一個年齡,但渾身都洋溢着....嗯...小白臉的氣味。

“何杉是在時尚行業上班的,那個叫什麽....”飯桌上有人提了一句。

許南非懶得關心這些,也不知道晚上翟總裁會不會繼續光臨寒舍。

但八成已經被他吓走了。

許南非難得端了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AHL。”何杉甜甜的笑着說。

“噗!”許南非一口酒全噴出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用慌忙紙巾擦了擦。

“對了,許哥,你在哪裏工作啊。”何杉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我還在實習,也不是什麽大公司,就在餘堂。”許南非低頭擦桌子,随口回了一句。

“那确實。”何杉笑着,“那公司沒什麽前途的,聽說就是人傻錢多,最近什麽人都往裏招吶。”

“嗯...那個....吃飯吧,南非你也餓了吧。”斌子舉着水,有點尴尬。

“是沒有AHL厲害,我也該向你學習學習。”許南非笑着看了下他,“使使手段嘛,怎麽進去的,蹲着還是趴着啊。”

杜松埋頭吃飯,臉色看着有點難看。

何杉瞪着他手都在抖。

“老同學了,馬上畢業了,和氣吃個飯,別說有的沒得了。”斌子算是徹底慌了,腳底下一個勁兒頂許南非膝蓋。

喝了兩輪酒,許南非胃攪得難受。

“我去下洗手間。”他給斌子說了一聲。

洗手間裏充斥的都是煙味兒,許南非雙手支在洗手池上,緩了好久。

擦手紙巾被扯了一張。

“好姐姐,你幫我問問,翟總那邊有沒有要幹的活,對了,你不是晚上經常去送文件的嘛。”

許南非走到門口又退回去了。

廁所第三個隔間,聽着像何杉的聲音。

“我送文件是真的,但我連他面都見不上,都是他家保安代取的!”對面發了語音過來。

“這個沒事,你讓我去就行。”何杉靠着隔間門,笑着回。

對面發的文字,估計是答應了。

何杉笑着出來的時候,擡眼看見許南非愣了一下。

許南非假裝洗手。

手都快洗蛻皮了。

“咳。”何杉尴尬的咳了一聲,“南非是嗎?我以前倒是聽杜松提起過。”

這小子在人後,臉都變了,之前那股子甜甜的笑算是徹底沒了。

“嗯。”許南非擡頭看着鏡子,“挺無聊啊,看來你們沒什麽話題可聊?”

“我倒是也理解,但裝清高也得有個度,不然誰受得了啊。”何杉對着他笑了笑,“你說是吧。”

許南非站着沒動。

清高倒不至于,但以前杜松想碰他的時候,确實被他甩了臉色。

那種用下半身思考的感覺讓他有點惡心。

包廂裏這會兒倒是熱鬧。

“南非!再來一杯!”對面的人舉着杯子朝他手裏塞。

“喝不了了,明天還有工作。”許南非把杯子放下了。

“嘟!”

—白癡總裁:人吶?

“喝完明天就好了啊!這麽不給面子的嘛!”同學攬着他肩膀又把杯子塞回去了。

許南非推了,“有人來接我了,等會兒還有事兒,不喝了。”

“什麽事兒啊?”那人探頭看着他。

“就....我對象...來了。”許南非說完臉都漲了。

好好的總裁在他家折騰了一天,拿點兒報酬應該不算什麽。

—南新飯店。

—能...接下我嗎?

隔了兩秒。

—白癡總裁:好。

“南非你有對象啊!”斌子笑着,“對了,我想起來了,上次電話裏那個是吧!”

許南非勉強笑了一下。

“叫進來一起吃點飯啊!”斌子說。

“不用了。”許南非說。

要真叫進來,怕是誰也吃不下了。

—到樓下打個電話,我下去。

許南非發完消息,灌了一杯橙汁。

煙酒味兒弄得他腦袋有點暈乎。

這總裁做事兒真夠墨跡的。

啪。

門開了。

“那個...您找誰?”包廂突然安靜了。

許南非腦袋暈暈乎乎的趴在桌子上。

“許南非。”翟北皺着眉,“出來。”

“啊....誰啊。” 許南非轉頭看見翟總裁,“你來了,那我先走了。”

許南非站起身子。

“翟總?”何杉瞪着眼睛,看樣子也是吓壞了。

許南非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那顆虛榮心再作祟。

猛地停住腳步。

沖着站在旁邊的翟北,“寶貝,你扶我一下。”

翟北:“.....”

總裁大人的潔癖被毀的一幹二淨,最後還是擡手攬住了人。

“翟,翟總,你要不要喝兩杯。”何杉站起來,“能開車嗎?要不我送你回去?”

翟北沒說話,拖着許南非出了門。

“行了,別裝了。”翟北站在樓梯上低頭看着他。

許南非把腰直起來了,“謝謝啊。”

翟北盯着他沒說話,那樣子就像在看什麽神奇的未解之謎。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許南非看着他。

“不喜歡為什麽來?”翟北插兜看他。

“我的翟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不喜歡就能說不好嗎。”許南非把翟北手上的礦泉水拿過來,喝了。

翟北挑了下眉,“你剛在裏面叫我什麽?”

許南非沉默了半天,突然回頭岔開話,“總裁,你的車吶?跑過來的?”

“那裏。”翟北揚了下腦袋。

一輛騷氣的熒光橙停在路邊,周邊還圍了不少大爺大媽。

“原來是你啊。”許南非下樓梯,沖着翟北真誠的說:“你回家吧,今天麻煩你了,謝謝。”

“你去哪?”翟北問。

“打車回家啊。”許南非頭也沒回。

“你幹嘛!”許南非被拖進了騷氣跑車裏,“你好好說話別拽我領子,新買的!”

“去哪啊?”許南非喘着氣,愣着看他。

“回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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