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總裁洗手間內,翟北整理好了襯衫領口,挽到了手臂處,轉了轉手腕的手表。
對着鏡子皺眉吐了口氣兒。
空氣清新劑換了個味道,一股檀香味兒。
像寺廟燒香拜佛的味兒。
門外的姓許的小白兔僵直的坐在椅子上,腦袋低着不敢擡。
翟北推門的時候吓了他一跳。
總裁大人坐在對面的轉椅上,手上轉着根鋼筆。
“這什麽?”翟北捏起了桌上的餐巾紙。
一串清秀的字。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翟北提溜着那張紙巾,擡眼含笑看着許南非。
“翟總,對不起我撞了你,還把你衣服撕了,看在....”許南非輕輕看了他一眼。
“看在什麽?”翟北的笑有點兒藏不住了。
許南非牙一咬。
“看在睡一張床的份上...”許南非說完又把頭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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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十年的臉皮算是丢幹淨了。
但比起賠衣服,還是低頭道歉為上策。
“好。”翟北含笑,翹着腿,“其實我這裏沒什麽需要你做的。”
“什麽意思?”許南非擡起臉,眼睛瞪圓了看他。
“你的工作時間,每天早十點辦公室報道,下班時間...看我。”翟北手上依舊轉着那支筆。
翟北:“工作內容,上次說過了,陪我。”
許南非那表情像吃了屎一般,滿臉的迷惑不解。
“陪吃陪聊□□還陪上班?”許南非看着他,“你這勞動任務嚴重超标好嘛。”
“不幹也行,我不勉強。”翟北敲了下桌子上的豬尾巴,“倒杯水。”
“這不是....我杯子嗎?”許南非抓着豬腦袋,輕輕歪頭看它。
翟北低頭寫字,“樓下面包店買一贈一送的。”
咚咚!
小迪探着腦袋,手上抱了半疊資料,扶了下鼻尖的眼鏡,“翟總,那個,周末的公司團建,地點還沒确定,您看下?”
翟北低頭伸手,腦袋都沒擡,小迪小跑着把資料遞了過去。
“就那個什麽湖吧。”翟北翻了幾下,都懶得看第二眼。
“好好好,那我去通知。”小迪準備退出門得時候,被許南非輕輕拽了下。
“有沒有什麽要我幫忙得?”許南非小聲問。
小迪像看了救星似的,“有有有...”
“咳!”翟北咳了一聲。
“有...有個屁啊,那個...你就在這裏陪翟總就好了,沒別的事兒。”小迪說完開門跑了。
許南非轉頭瞪着總裁,“你這份心意我領了,這工作我幹不了,走了。”
“上午幹完再走。”翟北依舊頭都沒擡,“工資照常給你。”
許南非擡起來得屁股又放下去了。
天上砸下來得錢,不要白不要。
整片落地窗被太陽曬得有些反光,許南非盯着窗戶,支着腦袋愣神,眼睛看花了,緩神偏頭換了個方向。
翟北半邊身子被太陽照着,高挺的鼻梁,深邃五官輪廓,挺直的身形,渾身散着木制香水味,衣服整潔幹淨。
看着确實賞心悅目,讓人心動。
就是....
“是不是愛上我了?”翟被突然轉頭勾笑說了句。
“神經病。”許南非又把腦袋轉過去了。
就是這總裁長了張嘴,怪可惜的。
咚。
翟北扔了筆。
“吃飯。”說什麽話都是命令的口吻。
“好,您先請。”許南非要死不活的站起來,推開辦公室門,迎賓員似的彎了個腰。
翟北整理了下衣領,跨着傲氣的步伐和許南非擦肩而過。
然後不小心,一腳踩在許南非腳上了。
翟北:“.....”
許南非抽了口氣,臉上帶着假笑,“是我的錯,是我腳沒有放對地方。”
翟北笑了下,轉頭向前走,許南非翻着白眼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一上午被太陽曬傻了。
許南非總覺得....所有人都在盯着他。
連門口打掃衛生的阿姨也在看他。
“翟總好。”餐廳的員工看見他打了招呼。
“你們坐吧,我幫你們。”小迪總座位上竄起來,按着許南非的肩膀,把他按椅子上了。
“你平時都這樣啊?”許南非看着對面的人。
“什麽樣?”翟北問。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許南非挑眉看着他。
“來了來了!”小迪端着餐盤跑過來,“這是翟總的,牛排沙拉。”
“這是你的意面。”小迪把餐放好,“那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他怎麽知道我喜歡意面啊。”許南非盯着盤子小聲嘀咕。
“這個公司裏不養傻子。”翟北咬着塊兒牛肉,“吃完飯上午幫我整理下表,然後就可以走了。”
“嗯...”許南非低頭乖乖吃着面。
“這是上個月的表,你整理好發郵箱。”翟北說,“我去開會,你在這兒坐着。”
“好。”許南非乖乖點了頭。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這地方說句話都帶回聲,許南非低頭做事兒,落地窗上的太陽移動了方向。
房間裏在下午的時間段裏,一瞬間冷清了不少。
下午六點。
“弄完了!”許南非伸了個懶腰。
房間裏安靜的可怕,太陽快落山了。
這種幽暗環境裏,倒是....怪孤獨的。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許南非擡頭看了一眼表,“會還沒開完嗎?”
吱啦。
辦公室門開了。
門口櫃臺只有一位小姐姐。
“翟總還在開會嗎?”許南非小聲問。
“對,還沒結束,在231。”員工笑着說。
“好的,謝謝。”許南非繞着這層不熟悉的地方轉了一圈。
然後在一個巨大的玻璃會議廳裏看到了翟北。
那人眉頭皺的厲害。
擡眼的時候和窗外的許南非眼神撞了個正着。
“我,先,走,了。”許南非手舞足蹈的做着口型。
翟北挑着眉,擡了下手指,算是知道了。
許南非轉身朝電梯口走。
“翟,翟總,怎麽了?”員工吓了一跳。
翟北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哐的一聲,眼睛看着外面。
“沒,沒事,你繼續。”翟北又坐下了。
就是眼睛還盯着外面。
手指在大腿上瘋狂的來回搓,看着有點焦慮。
“咕”
許南非下了電梯,肚子又叫了。
“吃什麽吶....”他自言自語。
“看什麽啊?”許南非轉頭的時候和一個猥瑣大叔對上了眼神。
猥瑣大叔看着他:“能不能便宜點兒?”
“啊?”許南非沒懂,“什麽意思?”
猥瑣大叔沒繼續說話,走了。
“嘟嘟!”
電話響了。
“喂。”許南非沿着小路邊走邊找飯店。
“南非!我是何理啊!就上次幫你送內褲來着。”何理在電話對面喊。
“啊,你最近怎麽樣?”許南非停了下腳步。
“還是那樣呗,最近對象剛分手,對了,你現在有空嗎?一起吃個飯?”何理說。
“可以啊。”許南非肚子又叫了一聲。
“那我給你發定位,等你啊!”何理說完把電話挂了。
許南非叉着兜,看了眼定位,離現在位置不太遠,走路過去十分鐘。
“前方路口右轉。”導航在說話。
吱拉拉。
許南非踩在路邊的碎葉上。
“什麽破導航,這兒怎麽感覺陰森森的。”許南非轉頭看了一眼。
這條小路晚上什麽人都沒有,路邊一堆被風吹亂的落葉,偶爾過一輛打着閃光燈的超速車輛。
“我還是快點走吧。”許南非加快了點腳步。
吱啦。
身後踩樹葉的聲音越來越明顯。
許南非不敢回頭,就看着路邊那道黑色影子好像越來越近。
口袋裏...
口袋裏好像除了一張身份證以及一張紋身貼紙,就沒別的了。
貼紙是之前買飲料的贈品。
後面那人八成是搶劫的。
許南非哈了口氣,啪的把貼紙貼在小臂上了。
不管怎麽樣,氣勢要有。
那人跟的越來越近。
許南非猛地剎住了腳步,那人也停了停然後繼續沖了過來。
“你別過來!”許南非猛地轉頭,唰的把衣袖拉了上去。
逆光看不清對面的人臉。
但目測是個至少一米八五壯漢,壯漢轉了兩下手腕處,揪了揪衣領。
該死的,看來是要打架了。
“你看清楚我是誰!”許南非露出那只細長的手臂。
“你又幹嘛?”那人說話的時候,那種無奈的氣息簡直就要溢出來了。
“翟,翟北?”許南非愣了。
翟北跨步走近了點兒,“我倒是想看清楚你是誰,哎呦,混社會的?”
翟北低頭看着許南非手臂上的紋身。
還他媽是兇煞版本的小豬佩奇的。
許南非:“那個....”
“你幹嘛?你不是在開會嗎?”許南非異常羞恥的把自己的衣袖拉了下去。
“我來找你當然是...”翟北從頭到尾用眼神把許南非掃了一遍。
“你沒覺得自己哪裏怪怪的?”翟北偏頭看他。
許南非:“???”
“轉身。”翟北命令。
許南非乖乖轉了個身子。
呲拉。
身後被撕下一片東西。
紅色商标,加粗版字體,巨大的爆炸符號。
—打折促銷!今日只要一萬八!
許南非:“....我他媽是貼了一天這玩意兒?”
“大概。”翟北扔了那張紙條。
怪不得那個大叔....
許南非扶着腦袋蹲在地上。
“你又哭?”翟北插着兜,低頭看他。
“行,沒關系。”翟北蹲下,把許南非猛地扛在了肩膀上。
“你放下來!”許南非拍了幾下翟北的後背。
“我就是餓了有點暈,你扛着我幹什麽?”許南非下巴抵在翟北後背上嘆氣,“算了,就這樣吧,前方路口右轉,謝謝翟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