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翟北推門進來的時候許南非正在系扣子,門外嘈雜的聲音越發的明顯。
“出什麽事了嗎?”許南非轉頭看着門口的翟北。
“臨時出了點兒意外。”翟北挽了袖口,緩慢的走到了許南非身旁。
“嚴重嗎?”許南非側過頭問。
“沒事,就是今天回不去了,加個班。”翟北撫了一把額前的頭發,突然伸手扶住了許南非的左肩。
“沒擦幹淨。”翟北抽了張濕巾,對着許南非後頸輕輕蹭了兩下,“你先回去吧,小迪現在也沒時間,門口打個車吧。”
“行。”許南非回頭答了一句,“那你去忙吧,我...現在回去。”
翟北點了頭,盯了他幾秒,開門出去了。
估計事兒也不小,大晚上的,門外叮呤哐啷的動靜兒聽的許南非腦袋發懵。
趕緊回去,反正他也幫不上什麽忙。
雙肩包放在角落的椅子上,他順手挎在肩上,手指剛觸碰到把手的時候,門開了。
小迪喘着氣兒沖進來,臉都沒來得及擡,抽空和許南非說,“哥你還沒回去啊。”
“啊,現在回去了,要幫忙嗎?”許南非看着小迪急的滿臉汗,站在梳妝臺邊上翻箱倒櫃。
“完了完了,翟總得踢死我,上次放這兒的項鏈我怎麽找不到了。”小迪啞着嗓子快哭了。
“我幫你找找。”許南非蹲在邊上一起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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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迪!”門外在喊。
“來,來了。”小迪眼淚飙出來了。
許南非加快了速度,在下一秒猛地抽開了最角落的小抽屜。
“這個?”許南非提起了一串蝴蝶銀項鏈。
“對!”小迪跪在地上滿眼泛光,“哥你是我恩人,祝你和翟總長長久久,要是他哪天把我開了你幫我說句好話我做牛做馬都報答你...”
“行了趕緊去吧。”許南非太陽穴抽着痛。
“到底什麽事兒啊?”他最後問了句。
“策劃部把方案弄混了,搞成下周期刊內容,這周明天就交了到現在還沒個成影。”小迪含着眼淚,“年終獎泡湯了,我未來的一年都要在翟總的咒罵聲裏度過,媽媽啊!”
許南非:“.....”
門外,“小迪人死哪裏去了!”
“沒死....在這兒吶!”小迪飙着淚沖了出去,房間一瞬間安靜,許南非嘆着氣兒,從門外雞飛狗跳的環境下偷溜了出去。
晚上十點整。
整頓玻璃大樓內燈火通明。
“走嗎?”出租車朝着窗外吐煙,對着許南非喊了一句。
“走。”許南非上了車,回頭看了一眼一樓的攝影棚,十幾個黑影在門口穿梭。
“不關我的事。”他腦袋靠在窗戶玻璃上,“再說我也幫不上忙。”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了翟北家大院門口。
院子裏的一排路燈閃着昏黃的燈光,保安低着頭坐在屋內看手機,沖着許南非笑了下。
“小許你回來啦。”阿姨提着包剛好從屋裏出來。
“今兒翟總也沒回來吃飯,冰箱裏還有剩下的海鮮湯,要我幫你熱熱嗎?”阿姨看着他。
許南非手使勁擺了幾下,“我自己來就行。”
“行,那我走了哈,明天周五,翟總說給我放假不用來了。”阿姨走了兩步。
“放假?”許南非愣了兩秒,“啊,好,路上注意安全。”
咔嚓。
大門關好,許南非拖着包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吊燈刺眼的光晃得他眼睛酸。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自然而然的縮了身子。
再次睜眼的時候是被冷醒的。
“幾點了?”許南非揉了下臉,客廳燈一直開着,他暈頭暈腦的在沙發上摸索手機。
然後在腳底下的拖鞋上發現了它。
淩晨四點。
“我睡了這麽久。”許南非坐在沙發上緩了好久,“一晚上沒回來啊。”
手機在指尖轉了幾圈,給翟北發了條消息。
-還在忙嗎?
嘟嘟。
-白癡總裁:你還沒睡?
-剛睡醒。
-白癡總裁:快忙完了,早晨回去。
許南非關了手機,望向廚房,那片燈還沒開,看着黑乎乎的。
叮。
冰箱在響,許南非站在櫃門面前望着冰箱裏擺放整齊的蔬菜,突然間魔怔了似的抓起了一把紅豆。
“偶爾發發善心。”許南非把那帶紅豆提了出來,“反正睡醒了閑着無聊。”
翟北家的冰箱被阿姨整理的是瓜果蔬菜樣樣都不缺,就是主人自己怕是連冰箱開關在哪裏都不知道。
淩晨五點的別墅內。
許南非站在廚房面前,舉着湯勺從鍋裏盛了一勺湯,咂着嘴嘗了兩下。
高壓鍋上的水蒸氣還沒散幹淨,蓋子上蒙了一層水霧。
紫菜卷被許南非細長的手指輕按着,一刀一刀切了均勻的橫截面。
打包盒許南非翻箱倒櫃找了很久,最後從最底層的櫃子裏拿了個小貓便當盒。
“他還買這種盒子?”許南非疑惑的在手裏颠了兩下。
飯菜整齊碼在便當盒裏,他擡頭看了一眼表,六點了。
再過半小時天差不多該亮了。
許南非在門口搭了輛車,手裏提着溫熱的飯盒,六點半的時候站在了公司樓下。
大樓內異常的安靜。
他輕手輕腳的推開了攝影樓的玻璃門。
結果被門口的椅子差點絆倒,身子向前猛撲了好幾步,迫不得已抓着旁變八位數大機器剎住了腳步。
擡眼的時候确實被吓了一跳。
難民集中營。
腦海中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他現在嚴重懷疑翟北公司是買折疊床的。
他現在有種在戰争後尋找至親的錯覺,十分鐘後,終于在衆多癱倒床上的苦逼打工人中,找到了領頭人物小迪。
“啊。”小迪的臉蛋被許南非戳了戳。
“小迪是我,翟北死在..不是,睡在哪個床?”許南非蹲在床邊問。
“翟,翟總,在外面的屋子裏,從那個小門出去,左拐。”小迪像在說夢話似的,說完就沒意識了。
許南非跨過去地上無數具活人後,出了小門,左拐有間休息室,門上清晰的貼了個大紅标。
請勿靠近。
“珍稀野生動物?”許南非翻了個白眼,哐的用膝蓋把門頂開了。
屋裏沒開燈,許南非從門外的光亮中看到了角落裏床鋪上的翟北,那人躺的筆直,就是這折疊小床看樣子是容不下他的身高。
整條小腿都在床外搭着。
看着怪憋屈的。
四點的時候還能回消息,離現在也就兩個多小時,估計剛睡。
許南非把飯盒放在桌上,蹲在邊上看了幾分鐘。
他也挺困,大半夜起來折騰到現在,也累了。
許南非起身把旁邊的毯子朝翟北身上攏了攏,然後準備回去再睡一覺。
“你幹嘛?”他手腕猛地被翟北抓了。
那人突然睜開眼看着他,頓了很久,“南非?”
許南非眨着眼,“我不像嗎?”
翟北坐起來揉了下眼睛,“你怎麽來了?”
“我...半夜睡不着,看你家廚房空着,閑着無聊做了點兒飯。”許南非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剩了些,吃不掉,給你。”
翟北靠在床頭笑了笑,掀開被子站直。
他拽了一把坐在椅子上的許南非,許南非被拽的一個趔趄,轉瞬又被拉了回去,一屁股坐在了翟北腿上。
“你又吃錯什麽藥了?”許南非側頭瞪眼看他。
“就一個椅子。”翟北抱着人,沒理他。
“那我蹲着,你放開。”許南非站起一點距離,又被按回去了。
“坐着吧。”翟北開了飯盒。
許南非就這麽坐在人大腿上,看着翟北吃飯,那人手用力扣着他,動也動不了。
十分鐘後。
許南非無語的趴在桌子上,側頭拖着嗓子問,“吃好沒?你腿不麻啊?”
“沒有,不麻。”翟北說,“你這剩飯剩的挺有水準....”
咕-
許南非肚子叫了。
做完飯當時還不餓,出門什麽也沒吃,都怪姓翟的,吃那麽慢,聞着都餓了。
咕-
又叫了一聲。
許南非:......
翟北笑得腿都在顫。
“我看你是吃好了!”許南非猛地掰開他的手,唰的站起來,收起飯盒就朝外走。
走了沒兩步又拽回去了。
“小迪他們點早餐了,我去拿。”翟北笑着抽了張濕巾擦手。
“那你還吃那麽多!”許南非頭上毛炸了。
咚咚。
小迪鑽出腦袋,剛才那股子死氣沉沉的樣子沒了,“早餐來啦!南非這是你的!”
“嗯?”許南非愣了一下。
小迪傻乎乎的笑,“翟總說給你帶一份回去,不能讓媳婦餓着。”
許南非沉着臉:“媳.....翟北你再瞎說老子就把你閹了!”
小迪放下東西:“那個...我走了再見。”
十分鐘後,許南非終于在幾碟蝦餃的撫慰下冷靜了。
“回去洗個澡。”翟北說。
“嗯。”許南非正開心的咀嚼這甜蝦,沒工夫理他。
“今天周幾?”翟北站起身子朝外走。
許南非咽下了嘴裏的東西,擦手出了門,“周五啊。”
“周五...”翟北愣了下。
靠,周五了。
“出去玩嗎?”翟北突然轉身靠在門上看他,勾了個好看的笑。
“想睡覺。”許南非打了個哈欠,“改天吧。”
“有溫泉。”翟北說。
“在浴缸裏一樣。”許南非回。
“有海鮮。”翟北說。
“剛吃飽。”許南非回。
“新建了主題樂園。”翟北繼續。
“繼續說。”許南非轉頭看着他。
“.....有動物。”翟北輕輕低頭咳了一聲,“還有主題酒店...去嗎?”
“別洗澡了,去開車。”許南非看着他。
澡還是要洗的,不然要了翟北小命。
這人頭發還沒吹幹,許南非已經打包好行李站在了門口,笑嘻嘻的看着裹着浴巾站在廁所門口的翟北。
“你怎麽這麽墨跡?”許南非嘆了口氣。
“...那我快點。”翟北轉身挑了下眉。
這麽積極。
二十分鐘後。
許南非哼着歌坐上了駕駛座。
“下來,我開。”翟北開了車門,趕他下來。
“你一晚上都沒怎麽睡,我開吧。”許南非笑着看他。
翟北表示雖然很感動,但是....
“你不認路。”翟總不撒手。
“有導航啊。”許南非不解的看着他。
“不行,下來。”翟北堅決的說。
“那...好吧。”許南非乖乖換了位置,坐在了副駕駛。
“你睡會兒吧,等會兒我累了就叫你。”翟北換了首鋼琴曲。
“好,那你等下叫我哦。”許南非調了座位,眼睛一閉,一分鐘不到沒了意識。
一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塊別墅區的大院門口。
這塊小區的房價比翟北家那邊足足翻了一倍,院子也大了不少。
“南非,醒醒,到了。”翟北下車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彎腰看着還在睡的許南非。
“唔?”許南非猛地驚醒,“到了呀!”
“終于...”許南非下車後腳沒站穩,晃了晃身子,然後靠在了車門上喘氣兒。
“這他媽是哪兒?”許南非震驚的看着翟北,“公園吶?還沒建起來?”
“.....”翟北向後退了一步。
“動物吶?樂園吶?浪漫吶?”許南非慢慢挪動着腳步。
“見公婆還不浪漫?”翟北看着他。
“老子一書包砸死你個姓翟的死騙子!”許南非舉着雙肩包沖向了翟北。
你追我趕,大G說,別跑了我都暈了。
保安室的監控內。
“這是...少爺?”保安皺眉趴在監控上。
“好像是吧,要不要出去?”保安二號看着他。
“那個追着他打的是....”
嘟。
保安接了電話,“夫人,門口這個....”
“別管了。”女人說。
“少爺在被人...打哎。”保安抹了把汗。
“家務事兒你管那麽多幹嘛?”女人突然改了口氣,“小北他活該。”
女人站在窗邊:“十分鐘後再開門,臭小子終于有人教訓了,春姨,把茶和瓜子拿來。”
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