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一切的初起

序-一切的初起

璃月港，琉璃亭。

珍馐美馔滿桌，瓊漿玉液入杯。退休已久的摩拉克斯面色平和地優雅舉杯，飲下半杯桑落酒。玉質酒杯溫潤，落桌的碰撞聲清脆中帶着柔和。

“鐘離先生，不太禮貌地說，這應該是我們在琉璃亭的最後一頓飯了。”老紅木桌對面的橘發青年拿起象牙筷，夾了一個金絲蝦球入嘴，湛藍明眸微眯。

鐘離聞言倒也沒有什麽激烈的反應，只是微微點頭：“也好。璃月不止這一家名菜館，在這裏吃了一個月，的确該換些口味了。不止公子先生有何高見？”

公子手中的筷子一頓，差點掉了下來。他咬咬牙，擠出一分苦笑：“鐘離先生，你似乎誤解了什麽東西，我不是吃厭了，是已經消費不起。”

“原來如此，”鐘離再次舉杯，“無妨，街邊的飯館也別有一番風味，頗有世俗的煙火氣息。璃月最好的說書人總是在街道上。”

“鐘離，你能不能往我錢包看看，同居三個月，你花光了我二十年的積蓄。連退出愚人衆之後給的遣散費都花光了。”公子——更确切地說，是達達利亞，他嘆了口氣，把筷子豎着插進米飯中。

鐘離微微蹙眉，欲言又止。

難道他終于能體會到我的難處了嗎？公子一喜。

“達達利亞，把筷子豎着插進米飯并不符合璃月的餐桌禮儀。”鐘離放下酒杯，善意提醒。

達達利亞：……

雖然對方并沒有明白自己的重點，達達利亞還是把筷子取了下來，輕輕放在桌上。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熱血沖動的執行官大人已經能遵守一些瑣碎的璃月禮儀。

“至于積蓄，”鐘離拿起筷子，往碗裏放了個水晶蝦，“須知摩拉是為了流通而生，被使用才是它的最終歸宿。如果最近囊中羞澀，我們可以退而求其次——只是畫眉鳥還需挑名貴些的，混種總是音色怪異。”

“停。我們現在的處境并不是要考慮養什麽樣的畫眉鳥，以僅剩下的兩千摩拉來說，如果要養鳥，還是去路邊捉一對麻雀來得合理。”達達利亞看向這位錦衣玉食慣了的老爺子。

“兩千摩拉嗎？這的确有些難辦。更何況麻雀已久被七星從四害中剔除，現在是保護動物。”鐘離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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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辦的不只是錢，達達利亞嘆了口氣。

一周前的夜裏，自己剛想找鐘離溫存一番，這位麟龍相和的古老元素生物在耳邊輕輕喘息：“龍有兩根，公子先生是否要試試？”

這一刻，達達利亞背脊一涼，真切地感受到了時間對這位退休的岩王帝君殘忍磨損。

他深吸口氣，提着褲子迅速逃離戰場，洗了個澡後決定分床睡，直到今天如是。

怎麽會這樣呢？大概是太閑了。

自從旅行者拯救了整個提瓦特後，鐘離一天天的越發無所事事，頂多給手下仙人派發些維護秩序的老命令，其餘時間都泡在茶館。

而顧家且閑不住的達達利亞偶爾去打打黑拳，去納塔的角鬥場打打擂臺，給家裏日漸見底的存錢罐賺點外快。但三場拳賺下的血汗錢在這真正的貴族老爺面前也不過是兩頓飯的價格。

而現在，摸了摸口袋裏的兩千摩拉，達達利亞不得不宣告破産。撇開錢來說，達達利亞還是更關心愛人的心理狀态。

為了多少給他找點事情做，至冬的武人從璃月趕到了蒙德，找到了能在世界之間穿梭的艾莉絲女士，請求她給兩人安排一些異世界旅行。

艾莉絲本想拒絕，轉念一想後帶着隐忍的笑容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想來岩王帝君見多識廣，對于一般的世界已經不感興趣。我倒是知道一些塵封已久的世界副本，适合勇者與強者冒險，如果通過考驗，可以獲得大量寶藏。”一些高難度任務堆積，導致業績很難看。精靈女士為此發愁已久。

勇者與強者？舍我其誰。達達利亞的熱血再次翻湧，內心深處還是好鬥的少年。況且打架還能有錢賺，天底下還有這麽好的事？正好家裏有個散財童……散財老爺子。

帶着這份期待，達達利亞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最後一次帶鐘離來到琉璃亭。他決定向鐘離提出這個建議，算作是彌補那個從未進行過的蜜月度假。

“咳咳，鐘離，最近無聊嗎？”達達利亞擡眉，眨了眨眼。

這一聲詢問喚醒了若有所思的鐘離，暗金色眼眸中光芒流轉：“哦？公子先生似乎有所計劃。”他有興趣！達達利亞翹起嘴角，介紹了自己的計劃與艾莉絲的提議。

“的确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以一試。”鐘離眼中流露出興趣，淡定地點了點頭。雖然很淡定，但是相處了快一年的達達利亞還是看出老爺子很期待。

就這樣做好決定，兩人找到了艾莉絲。

世界邊緣的裂縫開啓，艾莉絲笑得解脫又輕松：“再見啦，朋友，再見。”幾十年的任務指标一次性完成，精靈女士簡直想要唱歌。

站在裂縫前，兩人對視一眼。達達利亞隔空一“mua”，眼中的期待與戰意快要溢出來。

鐘離面對這一“mua”微微抿嘴，點了點頭，眼神寵溺。

“喲，走吧。”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