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終）
賣火柴的小女孩（終）
鐘離和達達利亞都沒有阻攔，雖然場面異常令人驚駭，但裏面的的确是怪物，并非是真正的居民。但是，真正的居民在仿造品死後就會安全嗎？
“等等，德爾瑪！他會不會也在裏面？”達達利亞心裏一顫。
“冷靜，公子先生，這只是他們的仿造品，真正的德爾瑪還被關在小木屋裏——又或者，德爾瑪早就已經被……”
沒等達達利亞回應，露西亞不屑而輕蔑地笑了聲，聲音更加嘶啞：“不論是仿造品還是真正的他們，都該死。他們的靈魂都在這些身體裏，都會被焚燒幹淨。沾到了人，也就沾到了髒。只有你們不一樣。”
“可是，露西亞，如果你的媽媽和奶奶還在，她們又怎麽可能願意看到這一幕呢？“鐘離出言安撫。此時只能期望用情感來阻止她。在這片意識世界裏，露西亞就是一切的造物主與掌控者。
“媽媽……奶奶，我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呢？”露西亞怔住，看着燃燒的教堂發呆。
“錯了，露西亞，我們都錯了。我從來沒想過，和潘神簽訂契約後，他會把你變成現在的樣子。”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露西亞顫抖着，卻沒有回頭：“奶奶……”
“停下來吧，露西亞，“露西亞母親的聲音也響起，”現在還來得及，小鎮裏的大家并沒有錯。”
“媽媽，不，可是，你們都回不來了。”露西亞緩緩蹲下，雙手掩面。
“露西亞，你既然知道失去在意的人是多麽痛苦，又為什麽要讓小鎮裏的大家也全部離開呢？那樣的話你就什麽都沒有了啊。”達達利亞嘆氣一聲。
“大家……我真的錯了嗎？那——”聲音戛然而止，露西亞抽搐一陣，站起了身子，翻着白眼。
“潘恩。”鐘離皺眉，死死盯着那雙白眼。
大火停息，所有的靈魂被潘恩牽引而出，在露西亞正上方的天空呈螺旋狀盤旋着。
“是時候收回來了。”潘恩控制着露西亞的身體，張開了嘴。同時，已經翻白的雙眼裂開，化為兩只小嘴張開，準備開始吸食天上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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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鐘兩人同時動手，一柄岩槍向着潘神投去，同時達達利亞凝聚水刃沖上前。
潘恩閃身躲過，跳上了街上的房屋，面露不善：“不要多管閑事，外來者。等到他們的肉體被全部消滅，我才會考慮是否解決你們。”
“恐怕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鐘離冷哼一聲，天星墜落。
“啧，真是礙事。”潘恩暫時放棄了吸食靈魂，而是全力對抗着這顆墜落的天星與如雨的岩槍。無數藤曼從地底生長而出，纏繞成一個大球，把潘恩牢牢護在內部。
趁着這一間隙，鐘離閃身來到達達利亞身邊：“阿賈克斯，去教堂頂部敲鐘，把靈魂帶去牧場。這裏交給我。”
達達利亞點頭，立刻向教堂趕去。在他來到教堂下的那一瞬間，岩柱平臺拔地而起，将達達利亞送向頂部。“什麽叫默契啊！”達達利亞暗地叫好，沒過多久就來到教堂頂部，撿起木樁重重敲響了那金鐘。
鐘聲響起的一瞬，盤繞的靈魂驟然四散，似乎無所适從。而潘恩突然按住了頭，神色猙獰：“露西亞，你居然還想放過他們！”
一只眼睛恢複原狀，落下淚來。露西亞的意識正在與這半神之物進行着鬥争。而在四散的靈魂中，兩個熟悉的身影沖了過來。是露西亞的母親和奶奶。
潘恩明顯陷入一瞬恐慌：“你們，尤其是你，你可別忘了我們的契約！”
“你給的可并不是露西亞想要的東西。”奶奶怒罵一聲，和露西亞母親的靈魂一同進入了露西亞的身體，在于潘恩的鬥争中逐漸占據上風。
鐘離手持岩槍靜靜看着眼前的這具軀體，做好了準備。如果潘恩反撲成功，他會一槍了結這具軀體，即便是露西亞的仿制品。
最終，露西亞的眼神恢複清明。她擡頭露出甜美微笑：“先生，謝謝你。雖然我還是沒能做到原諒小鎮的大家，也沒能做到原諒我的父親。但至少我能和奶奶和媽媽再次相聚。那麽，現在，請殺了我。”
“殺了……你？”鐘離蹙眉，把岩槍別在身後。
“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其實就連潘神，也不過是我的幻想，我已經無法控制這一切。大家的靈魂的确存在，但都被我困在此處無法脫身。為了償還我的罪業，請殺了我，結束這個幻境。”露西亞咧開嘴，笑得純真而燦爛。
達達利亞回到鐘離身邊，陷入沉默。
“如果這是唯一的辦法，我會如你所願。”鐘離眼神複雜，但最終颔首。
露西亞閉上眼：“是，在此将我的靈魂與身體一齊摧毀，是結束這個幻境的唯一辦法。請不要有愧疚之感，我早就算不上是人了。請告訴大家，我很抱歉。”
岩槍刺入心髒，空間開始崩塌。
“別了。”
【進階任務一，完成。】
空間徹底崩塌，世界翻轉，真實的小鎮現世。露西亞手中握着一把燃盡的火柴，蜷縮在牆角，已經失去了體溫。的确，如她所說，一切只是她死前的幻想。
達達利亞垂眉，走上前去抱起了遺體，回頭看向鐘離：“摩拉克斯，我想把她送去教堂。”
“正有此意。”鐘離點頭。
然而就在這個瞬間，最後的提示音響起。【終章任務：？】
兩人一愣，最後的任務是……？
“無論如何，先讓露西亞入土為安吧。”鐘離拍了拍達達利亞肩膀。
教堂的神父不再是一頭山羊，而是一個普通的中年人模樣，得知兩人的來意後熱心地協助辦理了露西亞的葬禮。至此，露西亞慘淡的一生結束。她的道歉最終無法傳達，小鎮裏的人似乎已經忘了一切。
“那麽，鐘離先生，最後的任務到底是什麽呢？它并沒有給出明确的指示。”達達利亞聳肩，攤了攤手。
“無從得知，如果讓我猜測，那麽和我們有關的也只有小德爾瑪了。幻想中所發生的事情并不會改變現實，這從教堂的存在可見一斑。”鐘離長舒了口氣，擡頭看向晴朗的湛藍天空。
“難道是幫德爾瑪擺脫生活困境？其實就算它不要求，我也想去這麽做。”達達利亞伸了個懶腰。
“嗯，那就去看看吧。”鐘離點頭。
尋找德爾瑪的旅途倒特別簡單，似乎小鎮裏的每個人都知道一條隐蔽的小街道裏，有一個風塵女子的孩子叫德爾瑪。
“德爾瑪？”一個濃妝豔抹的阿姨扭腰，“他好像是被誰買走了，哪有人會記得他的下落？不過，兩位老爺不要只想着那小男孩，我們也……”
眼看這阿姨要貼上來，達達利亞神色一凜，拉住鐘離的手迅速往回走。來到安全地帶後，至冬大男孩嘆了口氣：“怎麽感覺比和山羊說話還要可怕——喂，摩拉克斯，你笑什麽。”
“沒什麽。關于德爾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我送出去的玉镯并沒有回來，”鐘離扯開話題，“或許，德爾瑪有些特殊。”
“那個玩具店嗎？那就去看看吧。”達達利亞一陣肉疼，那可是一筆巨款。
果然，德爾瑪坐在玩具店的櫃臺前，默默審視着店裏的玩具。見到兩人過來，德爾瑪開心地跳下凳子：“兩位先生，你們終于回來了。”
鐘離神色微變：“哦？這位小朋友，我們見過嗎？”
“當然，兩位先生，我依舊擁有着一切記憶。”德爾瑪眨了眨眼，歪頭一笑。
“你小子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達達利亞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玩具店裏随便逛了逛。但當走到那手模前時，他臉色驟然一變。
如果說幻想中的世界有自己的手模可以看作是露西亞或者潘神的試探，那麽它不應該出現在現實裏。而此刻，他不但發現了一模一樣的手模，甚至比幻想中更加精細，連微小的疤痕都非常清晰。
“啊，被先生發現了呢！”德爾瑪拿起一旁鐘離設計的風筝，對着天花板比了比，“我，是這個世界真正的創造者。或者說，即便是在現在，你們也還是在幻境裏。”
風筝變成一只白鴿，撲閃着翅膀飛出了玩具店。
“露西亞是我的朋友，我親眼見證了她身上發生的一切。這裏是我的意識空間，在真正的現實裏，我已經因為反抗媽媽的安排被打死了。不過，謝謝兩位給了我一個最好的結局。
或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荒誕而殘酷。不過，兩位的世界應該和這裏完全不一樣吧？你們身上擁有着這片昏暗天地間不存在的光芒。請帶着我的祝福，好好生活下去。”
【終章任務-世界，完成。】
世界靜止，空間裂縫開啓，愛莉絲粲然一笑：“啊，不愧是帝君和公子閣下，把一切都解決了呢。”
“此次的旅途的确精彩，如果以後動心起念，或許……”
“一定要來找我！這次的報酬已經交給北國銀行，兩位随時可以去取。”艾莉絲接過話，鄭重點頭。
“一定。那麽，艾莉絲女士，再會。“鐘離面帶優雅微笑告別。
達達利亞松了口氣：“終于結束了。”
“哦？明明是公子先生的提議，現如今一切結束，公子先生倒是看起來輕松了不少。”鐘離擡眼，輕笑一聲。
“嗯，這三段旅途，雖說的确帶來了刺激，但如果要說是蜜月——實在是說不過去。”達達利亞伸了個懶腰，還是提瓦特的陽光比較溫暖。
“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之前答應一位故人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辦，現下有時間，倒是可以實現這個承諾。不過此事還離不開公子先生的支持。”鐘離熟悉地來到璃月街頭衣架露天茶館坐下，又熟悉地賒賬。
“帝君，咱們家裏有錢啦！”達達利亞暗暗吐槽，翹起嘴角，也來到鐘離身邊坐下。
“那麽，究竟是什麽事情，居然能夠請得動鐘離先生？”達達利亞抿了一口淡茶，嘗試着鐘離教的品茶禮儀與技巧。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鐘離放下茶杯，面色平淡，“答應過一個至冬的青年，等到一切結束，會前往他的故鄉開個小牧場，過一段時間的田園生活。”
達達利亞一愣，幾乎要把手裏的茶杯捏碎：“摩拉克斯……”
“權當是蜜月好了，阿賈克斯，我也的确很想體驗一下你尚未成為執行官前的生活。”鐘離眼中閃着光。
這大概是所有世界中最耀眼而溫柔的光芒了，達達利亞這麽想。
“嗯。”
三個副本故事其實到這裏也就結束了，後面是公鐘在至冬的種田生活，塵世閑游？夫夫放羊釣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