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金湯力GinTonic
金湯力GinTonic
“爸,吃點餃子吧,三鮮餡的,還熱着呢,剛開的那家餃子館最火的。”
周鳶推門進入病房,把餃子放在病房的小桌子上,不知是心虛還是怎的,明明一句話可以說完的,她一下子說了好幾句。
周父一心在周母身上,沒有察覺到周鳶的不對勁兒。
周鳶是一個說話不拖拉很幹脆的人,她不會在一件日常的小事上着如此多的筆墨。
“我沒想讓你真的來送飯,我就想讓你好好睡一覺。”周父微微搖了搖頭,“先放着吧,我一會吃。”
周鳶站在病房的窗臺前,望向屋外。
無邊的濃墨渲染了整片夜幕,夜色融融,幾顆星星忽明忽現,又跌落進濛濛雲霧裏。
春日夜晚的溫度偏低,穿着單薄的針織衫仍然會感到層層寒意,周鳶擡手将掌心貼在臉頰上,掌心感觸到臉頰的溫度卻截然不同。
那淡淡的山澗雪松氣息似乎仍然若隐若現的漂浮在她周圍的空氣因子裏,絲絲縷縷充斥着她的鼻腔。
周鳶現在只要靜下心,腦海裏全部都是不久前在蘇玺岳休息室的一幕幕。
就像循環電影,在她腦海裏重映不停。
明明已經意外停電的休息間,一片黑暗裏唯有走廊傳來的那一絲似有似無的冷光,誰也沒有開口講話的無聲寂靜裏,讓周鳶生出許多恍惚。
時間被拉的無限綿長,她的心髒以秒為單位砰砰跳個不停。
似乎馬上就要鑽出胸腔,那是她耳畔,此刻最為強烈的聲響。
蘇玺岳他會聽到她如擂鼓般的心髒跳動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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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鳶甚至在想。
周鳶發誓,此時此刻的她對蘇玺岳沒有生出任何暧昧想法。
風月當下,心緒不受控制。
暧昧無聲的氛圍感掌控着周鳶的心髒。
一下、又一下。
她從未感受過的灼意在她的胸腔中快要達到頂峰,腦海中光影變幻,抓不住的一閃而過快要将她湮沒。
她的主觀意識告訴她要快些離開此刻的暧昧空間,但雙腿猶如定在地面,不受大腦控制。
男人鋒利流暢的輪廓線條在昏黃的夜裏愈發矜貴,領口松松垮垮的露出迷人的鎖骨,舉手投足間散發着成熟男性的荷爾蒙魅力。
人對未知的領域是興奮的,是新奇的,亦是恐懼的,緊張的。
曾經的周鳶雖然不談戀愛也不想結婚,但她對男女交往方面的觀念并不保守,陌生的男女都能依靠親密關系分分鐘內看似熟稔難分,更何況他們——
國家法律承認的情況之下的合法夫妻。
周鳶猜不透蘇玺岳的想法,她時而能看到他眼底的倒影,時而模糊着看不清他的眼睛。
周鳶的心跳不斷加速,早已超出她對自我的認知——
哦!原來她的身體也可以有當下的感覺。
心髒加速,血液倒流,她甚至能感受到血液湧向心髒的觸感。
山澗雪松的氣息愈發的濃郁。
就在周鳶覺得山澗雪松的氣息快要将她溺斃時,“嗒——”一聲,休息室的燈光亮起。
從黑暗到明亮只需要一秒鐘。
突如其來的明亮讓周鳶突然覺不适,晃了一下眼睛。
蘇玺岳精雕細琢得五官在周鳶面前,她看得有些恍惚,似是被蠱惑。
只一剎那,她回過神來,伸手拉開後背靠着的門,選擇像小兔一般縮回了自己的安全領域。
周鳶飛快的離開休息室,離開這層樓,離開醫院。
想要逃離令她臉紅心跳的空間。
周鳶走在馬路上,用手扇着風,試圖給自己降溫。
直到她打包完水餃,剛才的情緒仍然沒有平複。
蘇玺岳的休息室在13樓,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眺望到醫院外的馬路。
蘇玺岳落落的站在窗前,他眉眼之間輕描淡寫着矜貴高不可攀,他的眸光落在醫院外那條平平無奇的馬路上。
車水馬龍,亦如往常。
唯獨不同的,是最右側的人行道上多了一個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少女。
少女穿着單薄的針織外套,背影瘦弱纖薄的像一張單薄的紙片,像枝頭搖搖欲墜的白梨花瓣,在她暈倒在他懷裏的那一瞬間,蘇玺岳在想,怎麽會有人的腰肢纖細到盈盈不堪一握,用點力氣就能折斷。
但周鳶身體裏的力量卻不似她的身型柔弱,她不脆弱,堅強又倔強。
一個人獨自面對母親昏迷住院,還将一切處理的井井有條。
與她纖細瘦弱的身形不同,她有一顆強有力的心髒。
但是這顆強有力心髒的主人,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女。
會害羞,會緊張,會和她的合法丈夫共處一室時緊張的不停眨眼睛。
蘇玺岳在幽暗的燈光裏,灼灼的看着周鳶的狐貍眼眸,細密而纖長的羽睫不停的眨着,出賣了她的心髒。
他高出周鳶許多,微微俯視着看她,她的臉頰到脖頸覆上了一層緋紅顏色,透着長廊的冷光,淡淡的紅猶如日出初時,讓人不自覺的的為之駐足。
她好像很擔心發生什麽。
蘇玺岳想。
不會的。
先不必說他們的感情基礎,就說周鳶的母親還在醫院未醒,他也自然不會和她做什麽。
倒像是趁人之危。
想到這,蘇玺岳輕輕搖了搖頭。
他想到了今天周鳶說想要和他結婚的那一瞬間。
晶瑩的眼眸裏若隐若現的浮着水光,羽睫上似乎還綴着未幹的淚滴,鼻尖微微發紅,一個人蜷縮在醫院長廊的地面上,楚楚可憐的緊。
醫院裏經常能看到哭泣的、悲傷的、絕望的病人和病人家屬,蘇玺岳作為醫生,會覺得他們可憐,如果有需要,他也會同醫院一起組織捐款,但也僅僅如此了——
物質上的幫助,而他的內心不會為此而感到悲傷或者其他的情緒。
他的心不會因為看到某個絕望的病人家屬而憐憫,這或許是一部分醫生的通病,又或者,他本身也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
但在長廊角落看到周鳶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微微一動。
他朝着孤單脆弱的周鳶走了過去。
如果不是他走過去,她還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那裏待多久?
周鳶和周父誰也沒有回家。
周母醒來時他們都在。
還是周鳶先發現的。
“你們怎麽都在?”周母的嗓音啞啞的。
“我去叫醫生。”周鳶向着周父和周母說了一句,小跑着出去找醫生。
負責周母的醫生是李大夫,剛巧他今天也值班。
在給周母做過簡單的檢查後,李大夫說:“目前看沒有什麽危險了,再留院觀察一周,如果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周母嗓音有些沙啞,是長時間沒有說話造成的:“會有後遺症之類的嗎?”
李大夫說:“這個還要留院觀察一下才能确定。”
周鳶很客氣的笑着對李大夫說:“謝謝您啊,李大夫。”
周鳶的面頰有些蒼白憔悴,即使周母醒來,也難掩她休息不當的疲憊,但即便如此,周鳶依然美的動人心魄。
小李大夫被周鳶的笑晃了一下,即使他剛畢業工作沒多久,也知道不應該在工作時間和患者家屬發生除病人意外的無必要交談,但小李大夫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符合他審美的女生,他想,等到病人出院,他就來要周鳶的聯系方式。
小李大夫回了一個極富有親和力的笑:“不客氣,病人要注意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麽問題,随時找我。”
“這小大夫态度挺好,加班也不煩,臉上還樂呵呵的。”周父見周母醒了,心情好了許多,半開玩笑着活躍病房裏的氣氛。
“我身體沒問題,我知道。”周母喝了口水,“其實不用等一周的,明天早些時候就出院吧。”
周父難得在周母面前強硬道:“不行,身體大事可由不得你,得聽大夫的。”
周鳶就坐在一邊,樂呵呵的看周父周母嗆話。
還有什麽你比現在更幸福呢?
當看到周母醒來的那一瞬間,周鳶的心徹底放心。
李大夫說還需要觀察一下才能确定有沒有後遺症,如果在以前,周鳶一定會擔心的不得了。
但現在的周鳶,心裏莫名的安心。
她想到了蘇玺岳對她說的話,蘇玺岳說“不會有後遺症的”。
她就百分之百的相信了他的話,此刻絲毫不加懷疑。
他說話那一瞬的畫面不受控制的湧入腦海,連帶着周鳶又一次想起了好不容易忘掉的休息室的那一幕幕。
周鳶總覺得自己是心态穩定的那一類,很少因為什麽而臉紅。
但今天是怎麽了,只要想到蘇玺岳,臉頰就不自然的泛起紅暈。
就連周父周母都發現了周鳶現在的臉頰與平日不同:“鳶鳶,你臉怎麽這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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