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事後煙Cigarettesaftersex
事後煙Cigarettes after sex
在去醫院見蘇玺岳奶奶的路上,周鳶說實話,她心裏是很想說一句:我一點也不餓的。
但她現在肚子的叫聲就這麽響,如果社麽東西都不吃,直接去醫院看蘇玺岳的奶奶,在長輩面前肚子叫就太不禮貌了。
周鳶垂着眼眸,略帶尴尬的說:“只有一點點餓。”
醫院附近有很多早餐店鋪,而且現在也到了普通餐廳開始營業的時間,周鳶本意是想先和蘇玺岳在附近的餐廳吃些再去醫院,沒想到蘇玺岳在前面的路口處,直接掉頭。
顯而易見的,這不是去醫院的路。
周鳶有些疑惑:“咱們這是去哪裏,回家?”
早高峰早已經過去,現在的馬路上沒什麽來往的汽車,道路兩旁的街景不斷的向後移動着,頭頂的太陽發出的光芒有些刺眼,周鳶微微眯了眯眼睛。
蘇玺岳淡笑着說:“不是餓了麽,先找地方吃飯。”
周鳶有些詫異:“醫院附近随便吃點不就好了?”
蘇玺岳輕笑着說:“古語說,‘民以食為天’,而且早飯要是吃不好,一整天都會沒有精神。”
車輛掉頭,幾個紅綠燈路口後駛入了回南巷。
周鳶很意外,她上次到回南巷,還是她讀高中的時候。
這是一條距離重點高中江塢一中很近的一條老巷子。
巷子的名字也很好聽——
回溯三千裏,江天南飛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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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時候有很多走讀生會在回南巷租房子住,步行上學放學就可以。
但當時周鳶讀書的時候,并沒有住在這邊,是她的朋友有住在這裏的,所以她來過。
記憶會随着時間的流失變淡,但當熟悉的街景重新映入眼簾時,那些已經消逝的時間又重新湧入她的腦海。
回南巷的入口是一條窄窄的街道,入口處有兩顆厚重的石墩,和雕琢精致卻又有歲月痕跡的石獅子。
兩旁生長着茂密的國槐,國槐樹下有兩只趴在地上睡覺的小貓咪。
陽光透過樹葉的罅隙穿過,落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周鳶上次來這裏,巷子裏還有人騎着自行車經過,手把處的鈴铛在狹窄的巷子裏分外悠長。
她甚至還能響起那老式自行車鈴铛的聲音——
叮叮鈴叮叮鈴。
明明她只是來過這裏幾次而已。
周鳶住在這裏的朋友是段圓圓,也算是她姐姐周熱的朋友,段圓圓和周熱是同齡人,周鳶比她們小,但經常一起玩,即使不是同一個年級的,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代溝。
段圓圓會邀請她和周熱還有其他的朋友一起來她的家裏做客,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玩耍。
周鳶讀高中的時候,周六是要上半天自習的,她記得某個周六,她們一起穿着校服,走在明亮的陽光下,手挽着手的到了段圓圓的家裏,一起做了一會兒作業才離開的。
周鳶比她們小一級,有不會的題目,她們還會教她。
如果碰到都不會的題,周熱總會讓段圓圓去問她的同桌,也是那時候,周鳶才知道,原來段圓圓的同桌,是一騎絕塵的年級第一,也是全校無數女生口中的帥的人神共憤的校草。
但是任周鳶怎麽也想不到,他們交集的緣分,不止高中同學那麽淺薄,去年和段圓圓見面的時候她告訴周鳶,她和紀預在一起了,周鳶也是這時候才知道,段圓圓居然暗戀了紀預好多好多年。
高中的周鳶在情感方面很粗線條,即使是段圓圓去年和她說了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從兩人當年的某些細微末節之處察覺到一點不對勁,當時的周鳶其實對戀愛結婚根本沒有任何的想法,但看到身邊的朋友過得幸福,她還是替她們由衷地高興。
但回過神兒來,蘇玺岳帶她來回南巷做什麽?
蘇玺岳看周鳶若有所思的模樣,輕笑着問她:“以前來過這裏嗎?”
周鳶不明白蘇玺岳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高中的時候來過,好多年過去了。”
蘇玺岳點點頭,将車停在一旁,開口道:“我以前上學的時候會路過這兒,有一家館子經常去吃。”
周鳶聽到蘇玺岳這麽說之後,眸光轉向他:“你高中也是在江塢一中讀的?”
蘇玺岳點點頭,“是啊,你也是?”
他們江塢成績好的學生,一般都會将江塢一中作為首選。
蘇玺岳看到周鳶的反應後,輕笑着說:“那這麽說來,你應該叫我一聲學長。”
“我上學的時候你都畢業好多年了。”周鳶叫不出口,“我上高中的時候,你大學都快畢業了吧......”
周鳶好像有種能把天聊死的本領。
雖然她确實沒說錯,她和蘇玺岳相差七歲,她讀高中的時候,蘇玺岳可不就大學快畢業了嗎?
蘇玺岳推開車門準備下車,聲音低啞清冽,沖着周鳶一字一句認真道:“那委屈你了,和比你大這麽多歲的男人吃飯。”
周鳶:“。”
也不算很委屈吧。
周鳶跟着蘇玺岳下車,下車後她回頭看了一眼這輛超跑,停在充滿古典風情的巷子旁,有些格格不入。
就好像周鳶也想象不出,矜貴如他的蘇玺岳會在回南巷裏的某家店一吃就吃許多年。
而且周鳶雖然來過回南巷,但她來的次數也不多,都是在朋友家裏吃飯,所以她也不知道這巷子裏面有什麽好吃的店鋪。
周鳶跟在蘇玺岳身邊:“我們去哪吃?”
陽光灑落在狹長的巷子裏,偶有小朋友們的玩鬧聲從遠處飄來,不遠處的幾戶人家裏能看到袅袅炊煙升起,時間被蒙上了溫馨的濾鏡。
遠處的小朋友忽然向他們這個方向跑來,從周鳶的身邊經過,周鳶下意識的向旁邊側了一下,給小朋友們讓出更寬的一點道路。
這樣一側身,就撞進了蘇玺岳的懷裏。
即使他們已經做過最親密的行為,但在白天,在室外,周鳶還是不習慣和蘇玺岳碰到一起。
周鳶的頭抵在蘇玺岳的下巴處,發絲擦過他的脖頸。
“不......不小心撞到了。”周鳶輕聲道。
蘇玺岳将周鳶扶好,牽着她的手,兩人雙手緊扣,他低啞清冽的嗓音落在周鳶耳畔:“這樣走就不會撞到了。”
周鳶想,明明他們早就不是第一次牽手了,甚至在最親密的時刻,蘇玺岳也會像這樣,十指緊扣的握住她的手,壓住她,讓她沒有反抗的餘地。
但那時候的感覺,和現在,截然不同。
也不同于他們第一次牽手的時候。
周鳶的手心癢癢的,好像手心在蘇玺岳的手裏變得愈發的柔軟起來。
蘇玺岳牽着周鳶的手,将她帶到了巷子深處的一家店鋪裏。
店鋪的門頭并不大,甚至連招牌都沒有。
如果周鳶自己路過這裏,一定想不到這還是一家小餐館。
周鳶跟着蘇玺岳進去,雖然店鋪門頭并不大,但室內會比從外面看起來大許多,店裏的桌子整齊擺放着,大概十張左右,規格不是很大,但每張桌子都擦的幹幹淨淨,店鋪的衛生環境一看就做的很到位。
牆上挂着手寫的今日食譜,在大部分餐廳已經進入電子點單的時代,這家店還保持着手寫菜單的傳統。
“今日食譜?”周鳶看到牆上的挂着的食譜有些疑惑,“這家店每天賣的菜不一樣?”
“對,每天都不太一樣,但大部分是根據季節變換,多用一些當季的新鮮蔬菜做的。”蘇玺岳輕笑着解釋道,随後他問周鳶:“你高中讀書的時候沒來過這裏?”
周鳶剛要回答,恰好老板從後廚出來問他們要吃什麽。
周鳶本以為店鋪開了這麽多年,那老板一定得上年紀了,但這位老板看起來并不大,最多四十幾歲的模樣,比她想象的頭發花白的老爺爺要年輕的多。
“玺岳今天來了啊!”老板笑着說:“食譜上的都來一份?”
蘇玺岳沖着老板點了點頭,“麻煩了。”
“這麽多年了,客氣什麽。”老板揮了揮手,看了眼周鳶,十分禮貌又難掩八卦口吻的問:“請問這位姑娘和玺岳是......”
周鳶被老板探究的八卦語氣弄的有些尴尬。
蘇玺岳及時的替她解圍,聲音溫潤的對着老板說:“是我太太。”
“恭喜恭喜,百年好合!”老板語氣高興,滿臉笑意的去了後廚忙碌。
周鳶抿了一口玻璃杯裏的水,繼續回答蘇玺岳他們剛才聊的話題:“我因為朋友住在這邊,只來過幾次,這家店如果不是你帶我來,我都不知道的。”
原來是這樣。
蘇玺岳繼續說,“這家店開了很多年,店鋪一直在這,老板也沒想過搬到其他地方去。”
“你讀高中的時候,我也有朋友住在這邊讀高中,有段時間我也來過幾次。”蘇玺岳輕描淡寫的說着,“小鳶,說不定當年我們還見過。”
“不太可能吧。”周鳶回憶了一下當年,太太過久遠,她記起來的,多半和段圓圓有關。
“我來的次數并不多。”周鳶笑着說,“不過話說回來,你的朋友,居然和我差不多大?”
蘇玺岳居然還會有這麽年輕的朋友?
蘇玺岳語氣溫和,聽不出一絲生氣的意味:“小鳶,我只是比你大幾歲而已,我也有正常的社交圈。”
“我說的朋友是我導師的孫子,或許和你是一級的也不是沒可能。”
“哦?”周鳶來了興趣,“叫什麽,說不定我認識呢。”
“他叫紀預。”蘇玺岳淡淡道:“是你的同學?”
“紀預?!”
周鳶驚呼一聲,随後愣了一下,她不敢相信這個世界居然這麽小。
周鳶見到蘇玺岳對她吃驚的表情十分意外,故意微笑着說:“我們不是一級的,他是我們學長,還我們當年學校有名的校草,好像紀預也是他們那一年的高考狀元。”
蘇玺岳擡眸看着周鳶,淡聲道:“我也是我們學校的校草,也是高考狀元,怎麽聽不到你叫我一聲學長?”
話音剛落,周鳶和蘇玺岳都愣住了。
蘇玺岳不敢相信這麽充滿“攀比和雄競”的話,居然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
周鳶也愣住了,是因為蘇玺岳這話聽起來怎麽酸裏酸氣的?
完全不符合蘇玺岳在周鳶心裏的矜貴形象。
蘇玺岳修長的手指摸了摸鼻尖,語氣十分鎮定:“我剛才的意思是,校草和狀元,也不是很稀奇的頭銜。”
周鳶忍住笑意,也不繼續逗蘇玺岳了,“我說的我有個住在回南巷的朋友,就是紀預的女朋友。”
蘇玺岳确實沒想到,聽到周鳶的話,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
紀預的女朋友,他雖然不認識,但從紀預的口中,聽過許多許多次。
周鳶忽然感慨着:“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啊。”
小到讓她和蘇玺岳兩個本無交集的人,機緣巧合的成為了世界上除卻血緣之外最親密的關系。
就在周鳶有些感慨的時候,老板把他們點的所有的菜都上齊了。
周鳶看着眼前幾盤色香味俱全的菜,還沒動筷,菜肴的袅袅香氣就已經傳入鼻中。
蘇玺岳很自然的夾了一筷響油鳝絲放到周鳶的碗裏,“嘗嘗老板的手藝,很地道的。”
周鳶嘗了一下,濃油赤醬,鮮香滑嫩,甜而不腥,味道确實很地道。
周鳶又夾了一筷子酒香草頭,淺淺白酒的香氣和草頭的清新在口中完美碰撞,她感慨了一下,“如果世界再小一點,我們高中就認識,那是不是好幾年前我就能吃到這家餐館了?”
蘇玺岳:想和我早點遇見就為了吃這口酒香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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