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藍色珊瑚礁BlueLagoon
藍色珊瑚礁Blue Lagoon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垂垂的灑落在地面的瓷磚上,許多看不清的細小塵埃分子在陽光下悄悄飛舞着,遠處的樹木層層疊疊稀疏有致的交錯生長着,萬事萬物充滿了春天的生機。
蘇玺岳的話音剛落,周鳶就晃了晃他的胳膊,臉頰有些發燙:“這可是醫院!”
蘇玺岳寬厚的手掌撫了撫周鳶挽着他的手背,輕笑道:“好,不說了,去看奶奶吧。”
“哎呀,你們來了。”
蘇玺岳的奶奶住在單人病房,老太太最近的精神狀态不錯,他們進到病房的時候,老人家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蘇玺岳結婚的緣故,精氣神兒比之前好了許多。
蘇玺岳的奶奶說話的功夫,周圍布滿皺紋的眼睛看着周鳶和蘇玺岳,兩個人手挽着手,看起來十分親密,站在那裏任誰也覺得是一對璧人。
蘇玺岳的奶奶是什麽人?
活了快一輩子了,看人一看一個準,什麽人和什麽人是什麽關系,他們是真的好還是在她面前裝的好,她一看便知。
雖然她打心底裏知道,自己帶出來的孫子不會在這種婚姻大事上作假糊弄她,但她還是得好好地觀察一下他們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感情。
現在蘇玺岳的奶奶很滿意,老太太臉上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這精神狀态看着一點也不像生病的人。
蘇玺岳也注意到了,最近奶奶的身體比之前穩定了許多。
茶幾上洗好了新鮮的水果,周鳶和蘇玺岳并肩坐在沙發上。
周鳶見到老太太,蘇玺岳的奶奶長得很面善,即使生病,頭發也梳理的利利索索,做了一個她們這個年紀裏的精致的發型,或許是因為她今天要來,所以蘇玺岳的奶奶沒有穿病號服,而是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寬松的旗袍,很襯老人家的氣質。
老太太一看就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周鳶心裏的那些緊張消散了許多。
但周鳶仍然有些不可避免的拘謹,她恭恭敬敬的開口道:“奶奶,您好,我是周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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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玺岳的奶奶見到周鳶高興的不得了,笑着招呼手讓周鳶坐到她身邊:“來,鳶鳶,坐的離我近一點。”
周鳶坐到蘇玺岳的奶奶身邊,老太太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背。
在周鳶為數不多的印象裏,上了年紀的人手掌都很粗糙,手心裏會有很多老繭,像一張帶着粗糙邊緣的硬紙殼,能很明顯的感受到他們掌心粗粝的存在。
但蘇玺岳的奶奶手掌和他們都不同,老太太的掌心覆在周鳶的手背上,掌心并不幹燥粗糙,那是一種和年輕人肌膚不一樣的溫度和觸感,但又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她已經這麽大年紀了。
甚至如果不是周鳶見到了蘇玺岳的奶奶本人,她都無法想象蘇玺岳的奶奶的手居然看上去這麽年輕。
看一個人保養的如何,不止要看臉,從她的手也能窺見一二。
蘇玺岳奶奶的手掌保養得當,一看就是常年精心呵護,并且從來沒怎麽做過重活累活的樣子。
雖然瘦,但看着卻不是病态的那種瘦。
周鳶能想象到,即使就算現在老太太生病了,也被照顧的很好。
老太太越看周鳶越高興,笑着問她:“鳶鳶,你和阿岳是怎麽認識的?”
周鳶長得好看,眼眸大大的,皮膚又白,這種長相很受長輩的喜歡。
周鳶今天又穿了一身粉色的連衣裙,看起來像鄰家的女孩一樣讓人感到溫暖親切,周鳶露出了一個很讨人長輩喜歡的笑容,聲音有點低,但老太太肯定能聽見:“奶奶,我是岳教授的學生。”
周鳶也沒有說謊。
雖然她和蘇玺岳最開始是因為周鳶遇到了無理的業主,蘇玺岳好心幫忙解圍。
但如果不是岳教授,她和蘇玺岳也不會走上相親這條路。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自有命中注定般的安排和際遇。
“那你讀大學的時候就見過阿岳?”老太太想了想,“你讀書的那幾年,阿岳應該去你們學校找清瀾。”
岳清瀾就是蘇玺岳的母親。
“沒有。”周鳶低着頭,她讀研那時候只同門說過岳教授的兒子多麽帥氣英俊,還真沒見過他本人,“我們是今年才認識的。”
“奶奶。”蘇玺岳坐在一邊開口,“再問下去小鳶該害羞了。”
周鳶感激地向蘇玺岳投去目光。
不是害羞,是再問下去該圓不過來了。
畢竟周鳶真的不知道以蘇玺岳奶奶的年紀,能不能理解他們這麽快速的結婚。
“好好好,我不問了。”老太太笑着對蘇玺岳說,“你之前一直不想結婚,不想戀愛,我也是替你着急,好在終于遇到了你喜歡的人。”
周鳶聽着老太太這麽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敢去和老太太對視。
他們結婚哪裏是因為喜歡?
蘇玺岳的奶奶将周鳶的不好意思看她理解成了小姑娘臉皮薄,害羞了。
老太太給周鳶準備了一個很厚的紅包,還有一個質地上等的翡翠镯子。
就算周鳶是翡翠的門外漢,也知道這只镯子從成色晶瑩,有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冰質感,工藝渾然天成,一看就價值不菲。
周鳶有些受寵若驚:“奶奶,這太貴重了。”
見老太太一個勁兒的要給她,她偏着頭去看蘇玺岳,讓蘇玺岳趕緊幫忙勸一勸老太太,這麽貴重的镯子,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老太太看周鳶和蘇玺岳小兩口在她眼前就分不開似的,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你也別看阿岳,他也希望我給你準備一份厚禮。”
“長者賜,不敢辭。”蘇玺岳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對周鳶說,“小鳶,你就收下吧。”
周鳶只好收下了老太太給她準備的東西。
周鳶來看老太太,給她買的保健品、水果,和一件老年人穿的針織衫,價格并不是很貴重。
可老太太看到了還是高興的不得了。
老太太很喜歡練書法,病房的桌子上還擺着墨水宣紙,只不過生病之後力氣和精氣神都沒有以前好了,雖然練書法的工具放在那,可她很久不動了。
今天周鳶來,她高興的不得了,還拉着周鳶陪她一起寫了幾個字。
老太太在周鳶的攙扶下走到桌子前:“鳶鳶,你陪我這個老人家練書法,不會覺得無聊吧?”
“怎麽會?”周鳶笑着說:“奶奶,其實我之前也學過書法的。”
周鳶說的是實話,她小時候不止學過舞蹈,其他的各種興趣班都上過一點,其中就有硬筆書法和軟筆書法。
老太太拿出一副新的筆墨,讓周鳶也陪着她寫幾個字。
周鳶靜下心,坐在凳子上,坐姿端正,屏氣凝神,微風從窗牖進入,吹拂着書桌一角沒有被壓住的紙張,午後慵懶的陽光落進屋內,落在周鳶的發絲上。
烏黑的秀發閃着金色的朦胧的光暈。
周鳶寫的書法很好看,結構規整,鸾翔鳳翥,行雲流水般,一副書法就寫好了。
“胸有成竹,落筆如雲煙。”老太太看着周鳶寫的字,都說字如其人,能從一個人的字看出她是一個怎樣性格的人。
蘇玺岳站在一旁,深邃的眸光落在周鳶身上。
她寫書法的時候很認真,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手中的紙筆之上,纖細的手腕用最标準的姿勢握着毛筆,一筆一劃寫着。
她的鼻子精致,睫毛卷翹,随着眨眼的動作不停的覆下淡淡的灰色陰影。
結婚以來,蘇玺岳很少有機會這麽認真的細致的觀察過周鳶。
她完完全全的出現在他的眼裏。
此刻的他,眼中只有周鳶一人。
窗臺的綠植,牆壁上的壁畫,遠處的車水馬龍......旁的一切,都淪為了背景板。
蘇玺岳第一次見到認真寫書法的周鳶。
他的心底莫名的像是被什麽觸動了一下。
老太太注意到了,自己孫子那深邃的眸光,全都落在坐在桌前安靜投入的練字的周鳶身上呢。
雖然老太太最近精神狀态不錯,但也不能過度勞累。
周鳶和蘇玺岳沒敢打擾她太久,臨走之前,老太太還要周鳶有空的話多多來看她。
別看老太太上了年紀,但是可沒有落下大時代的隊伍,還是緊跟的上時代發展的潮流的,微信抖音這些年輕人愛用的app,她也有。
“記得微信上找我聊天。”老太太和周鳶互換了微信,笑着和周鳶說,“阿岳那小子總是回消息回得慢。”
來見蘇玺岳奶奶之前的緊張感早就消失殆盡,周鳶挽着老太太的手,“奶奶,您放心吧,您要是有空就找我聊天,我肯定都在。”
他們來醫院看奶奶的時候,前臺的護士都在忙,因為上次蘇玺岳說過,醫院有實習護士把舒芬太尼安瓿空瓶弄丢了,影響還挺大的,現在醫院領導要求核對近五年的精麻藥品使用記錄,很多護士大夫都在加班。
他們離開的時候,奶奶已經躺在床上休息了,周鳶也沒有再挽起蘇玺岳的手臂。
蘇玺岳站在她的身邊,兩人之間存在着不小的身高差距,周鳶雖然沒有挽起蘇玺岳的手臂,但二人的距離還是早已遠超一般的社交距離。
前臺的護士仍然在忙着,直到蘇玺岳和周鳶都已經離開護士臺了,才有護士有些不敢确定的說:“哎,剛剛走過去的,那是蘇主任嗎?”
另一位對着電腦正在核對的護士淡淡的搭話:“蘇主任的奶奶在VIP病房,那應該就是蘇主任吧,他不是經常來探望他奶奶的嗎,你大驚小怪什麽啊?”
小護士有些激動,語氣裏有藏不住的八卦意味:“因為這次蘇主任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還有一位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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