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航空信AirMail

航空信Air Mail

周鳶委實是被阮清清的描述震驚到了,他們大學學生會的主席,怎麽會初中會是問題少年?

好像、好像太不合乎常理了。

那些在初中高中恃強淩弱的問題少年少女,即使是未成年,可到了這個年紀,也該明是非辨對錯,應該對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那麽為什麽,他們還可以過的如此坦蕩毫不愧疚?

阮清清又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對周鳶說:“我初中雖然混得開,但我不是和那些‘壞學生’玩的到一起的人。”

周鳶繼續安靜的聽着阮清清講那之後的故事——

剛下過雨的空氣裏都是潮濕的氣味,地面不平,坑坑窪窪的路面彙聚着雨水,反射着路邊的磚牆,道路泥濘,走了幾步之後,阮清清看着鞋子上不小心沾上的泥點,忽然有點不想走過去了。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她聽到巷子裏傳來了悶哼的拳頭砸在身上的聲音。

少女時期的她會有英雄夢,這并不是少年們的專屬。好奇心和“阮姐”的熱心驅使着躲在角落,看着三個流裏流氣的壞學生将瘦弱的少年堵在角落。

少年穿着洗得發白的校服,潮濕的空氣裏,夾雜着拳頭一聲聲落下的聲音。

随着一聲聲拳打腳踢的聲音,阮清清好像還在空氣中聞到了淡淡的、隐隐約約的血腥味。

少年蜷縮在角落裏,臉色蒼白到接近透明,他的身上發白的校服被水打濕,沾上了泥土污漬,阮清清低着頭,自己的鞋子邊邊也沾染上了泥土。

阮清清在心裏說:“快反擊啊!反擊啊!”

但是看着比她還要瘦小的少年哪裏有力氣對抗三個身形高大的擅長對打的混混的初中生?

阮清清腦子一熱一咬牙,從角落裏站了出去——

“我報警了,我還給陳主任打電話了,你們要是再打他,主任和警察就都來了。”

拳頭聲在這一刻停止,三人中有個小弟認出了阮清清,對老大說:“這是初二的阮姐。”

那位被稱作“老大”的學生不屑的看了阮清清一眼:“你算老幾?”

阮清清明明心裏打顫,但還故作鎮定:“一會兒陳主任就來了,你說我算老幾?”

她發現,當說話的聲音大了之後心裏也沒那麽害怕了,她穩了穩心神,繼續說:“我每周都要去找陳主任簽條,我和他可熟悉的很,你說我算老幾。”

他們學校的走讀生要每周找主任和班主任簽出校門的出入通行條,而阮清清又沒有家長來接都是自己住,每次找主任簽條的時候主任都會關心一下她最近這一周的生活狀況和學習情況,比起其他同學,陳主任記得阮清清的名字,也和她比較熟悉,所以阮清清也不算撒謊。

就在老大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有警車的鳴笛聲傳來,聲音由遠及近,那老大神色一慌張:“操!你還真tm報警了!”

阮清清心裏松了一口氣,實在是太太太太感謝路過的警察哥哥警察姐姐了!

阮清清臉一橫:“那你們還不跑?!真等着警察和老陳一起過來嗎?”

為首的老大狠狠的瞪了地下的少年一眼,“算你運氣好。”

然後就離開了。

阮清清走到少年的身邊,蹲下去問他:“你還好嗎?”

得到的沒有回答,而是一陣沉默。

雨後的天氣沒有放晴,反而是灰藍夾雜着的,阮清清默默的看了一會兒天,沒有催促少年的回答。

作為“e人”的阮清清,自然不會因為這陣沉默就離開,她繼續說:“我其實沒有報警,也沒有打給陳主任,如果他們一會兒發現了,說不定還會回來找你,不然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你為什麽不說話呢,你穿着校服,我們是一個學校的,難道不會說話也可以進學校嗎?那你成績一定很好吧,你家住哪裏?你要不要回去換一下你的衣服,都髒了,還出血了,你記得回家清洗一下傷口,一定要好好消毒......”

仍然是沉默的。

沉默片刻,少年開口,聲音有些幹澀,像是許久沒有說過話:“好。”

阮清清很驚喜:“原來你會說啊,我就說我們學校怎麽會招小啞巴進來......”

阮清清繼續問他:“我家有酒精和碘伏,跟我走,我幫你消毒吧。”

少年的眼神有些疑惑,聲音少了些幹澀:“去你家?”

阮清清點點頭,以為少年是怕見到她的家長:“我家就在附近,我自己一個人住,家裏沒有大人的。”

最後,少年跟着阮清清回到了她的家,阮清清沒有騙他,她就住在這巷子附近。

阮清清回到家後很快的找出碘伏和棉簽,“我來幫你消毒。”

少年的聲音又開始變得幹澀,他有些不自然的開口道:“謝謝。我、我自己來就好。”

阮清清沒做他想,既然他自己還能消毒,那就是手還沒有斷掉,于是阮清清将消毒用具遞了給他。

剛剛回來的路上,阮清清才發現自己好像比少年好像還高一點點,作為學姐的保護欲油然而生,她像是看自己弟弟一樣的看着他,“我叫阮清清,你叫什麽?”

“雲弈。”

阮清清:“雲翳??陰天烏雲??你的名字......”

好奇怪哦。怎麽會有人的父母把陰天這種聽起來就是不積極寓意的字放進孩子的名字裏。

少年的嗓音除卻幹澀之外,多了一絲清澈:“不是雲翳的“翳”,是博弈的“弈”。”

阮清清眨眨眼睛:“哦,我就說嘛,怎麽會名字裏有烏雲,至少要雨過天晴才對啊。不過話說回來,是圍棋呀,那你會下圍棋嗎?”

雲弈看着眼前思維活躍的阮清清,忍不住點了點頭。

片刻過後,雲弈說:“謝謝你的酒精,我要離開了。”

阮清清皺了皺眉:“這麽快就要走?你的傷口可以走嗎?”

雲弈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并不痛,他說:“沒什麽。”

阮清清猶豫了一下,問他:“他們、他們經常找你的麻煩麽?”

雲弈垂着眼眸:“他們要我在考試的時候幫他們傳答案,我拒絕了。”

其實不止是這樣,雲弈喜歡安靜,不喜歡和人交談,并不合群,他除了學習好之外,大家對他似乎沒有印象,而沒有印象,往往會成為被那些在學校裏“作惡多端”的混混們盯上的理由。

初中的“霸淩”,有時候就是無需理由,受害者沒有做錯任何事,也不應該在ta的身上找理由,做錯的,從來都是主動主動霸淩的那一群人。

他的作業有時候會消失,或者出現在垃圾桶裏,但他從來不予理會,直到有人找到他,讓他在下次月考的時候提前把答案寫在紙上,再找理由去衛生間,監考老師對好學生總是格外優待的,一定會同意他在考試期間出來,他們讓他把紙條放到衛生間的角落裏,但他沒有同意。

沒有同意的後果就是被他們堵在狹小的巷子裏。

阮清清沒聽完他後面還要說什麽,就很興奮的說:“那你的成績一定很好吧!”

雲弈默認了,常年年級第一的成績确實稱得上是很好。

阮清清有點遺憾,要是他是學長或者是他們同一年級的同學就好了,可惜是學弟,那自己不會的題也沒辦法拿過去問他。

雲弈看阮清清有些失望,也不知道失望什麽,但他仍然開口說:“謝謝,那我先離開了。”

阮清清問他:“你不吃飯嗎?”

雲弈很快回答:“我回家吃。”

阮清清想了一下,笑着說:“既然我救了你,作為報答,不如你陪我吃頓飯吧。”

雲弈:“啊?”

雲弈抿了抿唇,繼續說:“你不怕我不是好人麽?你就這樣留一個陌生男性在你家?”

就在雲弈想要繼續向阮清清科普一下安全知識以及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講話更不要留陌生人在家的時候,阮清清笑出聲音,自己覺得一點也不誇張的說:“欺負你的那些人才不是好人呢,我都把他們趕跑了,我還會怕你嗎?而且我是學姐,你是學弟!我可不怕,而且說不定你還打不過我呢。”

雲弈沉默了,或許是因為他真的比阮清清矮一點,出于青春期男性的神奇心理,他沒有說他是阮清清的學長,已經是初三的學生,馬上就要中考了。

阮清清把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既然同意了,那我就去做飯哦,我的手藝很不錯的。”

阮清清到廚房,把家裏所有的食材找出來,擺在一起,緊接着看着嶄新的鍋、嶄新的臺面,她沉默了。

她的廚藝根本不是她剛才吹噓的“很不錯”,而是“泡面能用泡的就不用煮的”,平時大多數都是在學校吃,或者在外面的店裏解決。.

阮清清想了想:“要不,點外賣吧。你想吃什麽?”

雲弈看了一眼幹幹淨淨的廚房,以及被阮清清找出來的食材,只有幾個雞蛋,兩包方便面,和幾根黃瓜。

雲弈指了指這些食材:“這不是有吃的嗎?”

阮清清撓了撓頭發:“連肉也沒有,而且家裏連米也沒有,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如還是出去吃吧。”

其實呢,哪裏是因為家裏沒有肉和米,其實是她根本不會做飯!她會做的,全都是黑暗料理。

雲弈像是看穿了她心裏在想什麽似的:“這些就足夠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不然一會兒我來做?”

阮清清一聽,樂了:“我怎麽會介意?但是你身上還有傷口吧,讓你做飯是不是不太合适?”

雲弈:“沒什麽,你不介意我用你家廚房就好。”

阮清清:“這有什麽介意的?你随便用啊,以後你也叫我“阮姐”吧,我在學校裏罩着你。”

雲弈安靜的清洗阮清清許久沒用過的鍋,沒有說話。

阮清清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啊!我去找個東西。”

随後飛奔出廚房,徒留雲弈一個人繼續洗鍋。

幾分鐘後,阮清清手裏拿着一個嶄新的圍裙,“給你,戴上吧。”

雲弈的手裏忙着洗黃瓜,暫時空不出手,他說:“放旁邊吧,我一會兒戴上。”

阮清清擺了擺手:“哎,我幫你。”

雲弈頓了頓,連忙說:“不、不用了。”

但是阮清清先他一步把圍裙套到了他的頭上,她站在他的身後,兩只手穿過他的腰,勾住圍裙的兩根綁帶,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阮清清的動作很大大咧咧的,手背不小心蹭到雲弈的腰,雲弈的臉頰在背對着阮清清無可抑制的紅了紅,但他們誰也不知道。

阮清清像個大姐大一樣的拍了拍雲弈的後背:“系好了,雲大廚繼續做飯吧。”

雲弈吸了一口氣,回答道:“哦。”

雲弈做飯的時候阮清清沒有離開,她就在廚房裏和他聊天。

雲弈的話很少,少到廚房裏基本都是阮清清一個人在說——

“我們班主任超級兇,作業每次都布置很多,做都不想做,看見那些符號就眼暈,更不想配平,哎,要是初中也分文理科就好了。”

“你知道隔壁的老紅砂鍋米線家的番茄牛肉米線特別好吃嗎!好吃到我一個星期連吃五天都可以,真的味道絕了,紅姨和我可熟了,每次去都給我好多牛肉,真的你下次去報我的名字,就說是我朋友,紅姨會給你優惠的!”

“聽說你們年級有個打籃球的體育生,是不是真的很高很帥啊,據說比初三的籃球隊隊長還帥!是真的嗎?”.

“你每天放學都會經過這邊嗎?那你也是走讀生吧,走讀生可以選擇上晚自習,嗯,雖然晚自習就一會兒我也不想上,哎,不過你這種學霸應該理解不了不想上晚自習的痛苦。”

“怎麽都是我一個人在說話,你就“嗯嗯”,學霸都是你這麽高冷的嗎?”

阮清清家裏的食材實在是太簡單了,即使想做硬菜,也做不了什麽。

沒多久,廚房裏就飄來了一陣飯菜的香氣,很簡單的食材,但是卻有溫馨的香氣。

阮清清驚訝道:“哇,好香啊,太牛了吧,不愧是學霸!”

雲弈把炒好的菜端到桌子上,:“不喜歡的話就出去吃。”

阮清清瞪了雲弈一眼:“不能浪費糧食,而且怎麽會不喜歡?聞着就好香啊!”

雲弈在刷剛炒好菜的鍋,他做飯的習慣是炒好菜先刷鍋,不想放在那兒。

阮清清覺得雲弈的廚藝還不錯,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她有着一種刻板印象,那就是她一個女孩子都不會煮菜了更何況是學習這麽好的男孩子。

阮清清很少在家做飯,但她也就心血來潮的買點食材,偶爾想要試試自己最近有沒有做飯天分,她家裏現在會有黃瓜、雞蛋這些食材,就是因為她想要試一下自己最近做飯水平怎麽樣,會不會被廚神附體!但結果很失敗,炒焦的雞蛋黃瓜都進了垃圾桶,如果不是雲弈今天來她家裏,最後剩下的沒有用完的黃瓜她準備用來敷面膜,剩下的雞蛋準備煮着吃。

但她現在知道她淺薄的認知是錯誤的!!不能以性別去定義一個人做飯味道的好壞,畢竟這麽簡單的食材,雲弈做出來的煮泡面和黃瓜炒雞蛋她覺得非常非常很好吃,比她想象的味道好太多太多了!

阮清清是無肉不歡的人,每頓飯都得吃點肉,就算早餐,還得吃兩根香腸呢,但她今天吃着雲弈做的黃瓜炒雞蛋,心裏在想,雞蛋也算葷的來着吧?四舍五入也算是有肉了,難怪今天吃起來也這麽香。

阮清清看着雲弈基本不怎麽吃,作為“學姐”,自然是要照顧“學弟”的,阮清清夾了一大筷子的黃瓜雞蛋放到雲弈的碗裏,還貼心的開口:“雲弈,別不好意思吃啊!”

雲弈好像差點被卡住,連忙說:“謝、謝謝。”

随後眼眸更加下垂,目光就落在自己的盛着面的碗裏。

兩個人把簡單的菜吃的幹幹淨淨,雲弈吃的不多,他以為是阮清清沒吃飽,忍不住跟她說:“今天做的不多,如果沒吃飽,我請你去吃老紅砂鍋米線。”

說完,他怕阮清清多想似的,又用故作自然的語氣補充道:“你別誤會,就當作我今天謝謝你,謝謝你幫了我。”

阮清清用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他,語氣有些不可思議:“我當然吃飽了啊,我吃的比你都多哎!你是覺得都吃光了吧,不浪費糧食還不好麽?”

雲弈抿了抿唇,“那我現在去刷碗。”

阮清清連忙阻攔他:“哎哎哎,你都做飯了,哪裏用你去刷碗,你放在那裏就好了。”

雲弈沒聽阮清清的話,安靜的走到水池邊,水龍頭的水緩緩流淌,他洗完的速度不自知的變得比平時在家要慢了許多。

阮清清走到廚房門口,倚靠着牆壁,問雲弈:“雲弈,你家在哪兒?”

雲弈沒有隐瞞阮清清,他說了一個地址。

阮清清聽到之後很興奮,她認識的走讀生都不住在這附近,離她都很遠。

阮清清拍了拍雲弈的肩膀,笑着說:“雲弈!原來我們住的地方距離這麽近!”

雲弈點了點頭:“嗯。很近。”

阮清清想到了自己一個人住,她身邊還沒有和她一樣一個人住的同學呢,她問雲弈:“你也是自己住嗎?”

雲弈搖搖頭:“我和我媽媽一起住,但她不常回來。”

雲弈的父母感情并不好,前些年離婚了,因為他爸爸有了外遇,而他爸爸,正是在和小三去領證的路上出了車禍,兩個人當場去世。

雲弈的媽媽和周圍的人知道之後,都在說上天有眼,雲弈的媽媽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事,總覺得他還小,但其實,雲弈什麽都知道,知道他媽媽工作很忙很辛苦,知道他媽媽一個人帶他長大不容易。

“原來是這樣。”阮清清又問他:“那你每天都不上晚自習嗎?”

雲弈還沒回答,阮清清又繼續追着他說:“如果你不上晚自習,那我們可以一起回家啊,我們順路哎!”

雲弈仍然沒有回答,他們學校,抓男女關系這一塊兒,還挺嚴格的,雖然他和阮清清只是見了一面的關系,雖然阮清清只是出手相助。

阮清清見雲弈沒有回答,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發:“是不是這樣太打擾你學習了?一般聽說學霸,走在路上不也是在思考題什麽的嗎。”

雲弈想了一下,對阮清清說:“我們不一個年級,可能不會經常遇到。”

阮清清嘆了口氣:“哦。”

哪裏是經常遇不到,就是不想和學姐一起走呗!

雖然不同年級的教學樓是分別獨立的,但是只有初三要準備中考的學長學姐們才晚放學呢!

雲弈見阮清清彎彎的嘴唇抿了起來,他開口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阮清清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時鐘,時間并不晚,這個時候新聞聯播開沒開始呢。

但她阮姐剛剛才被拒絕一起放學回家的請求,于是現在也沒有繼續打算再讓他在家裏多歇一會兒,她還是說:“好。”

雲弈出門前,阮清清忽然叫住他:“雲弈。”

雲弈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頓住,轉身看着阮清清。

阮清清看着這個比自己還矮一點的瘦瘦的學弟,也不忍心和他生氣,不就是一個愛學習的同學嗎!愛學習多好啊!

阮清清笑着問他,“雲弈,你記住我的名字了嗎?”

雲弈點點頭,聲音不再是阮清清最初聽到的那種幹澀沙啞,而是一種青春男性專屬的清澈聲:“阮清清。”

阮清清的回憶到這兒,周鳶忍不住的打斷她:“清清啊,我還是想問,這個雲弈是誰啊?!不是說你和謝雲霁學長的故事嗎,為什麽你一直在講‘雲弈’?”

周鳶很不解,她猜測着試探問阮清清:“這和謝雲霁學長有什麽關系啊?該不會這個雲弈是謝雲霁學長的弟弟?然後弟弟囑托哥哥在大學照顧你,沒想到哥哥卻橫刀奪愛愛上了弟弟的心上人??!!”

周鳶越說越覺得自己猜測的有道理,“第一,他們名字裏面都有一個‘雲’,第二,他們都認識你,第三,他們......”

阮清清連忙拍了拍周鳶的大腿:“打住打住!!想什麽呢?!雲弈怎麽會是謝雲霁的弟弟,雲弈就是謝雲霁啊!”

阮清清說完這句話,杯子裏的酒已經沒有了,她直接拿過酒瓶,仰頭喝了一大口。

周鳶有些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懷疑阮清清是不是喝多了,她晃着阮清清的手腕,大聲說:“你說什麽?!雲弈、你的學弟,和謝雲霁學長是一個人?!”

啊一章沒寫完,下一章還是阮×謝,如果不想看他們的可以關注一下标題,寫完他們的繼續寫鳶寶和蘇醫生~~嗚嗚請不要忘記我!!

在下一章更新前全部有紅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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