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2 章

沈允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卻看見陳徊的房間雖然關着，但還有微微的燈光，他應該還沒有睡。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問下陳徊，沈易的手機號碼。

沈允走了過去，剛想敲門，就聽見裏面有談話的聲音。不大，但那肯定是沈易的聲音。

沈允猶豫了一下，把想敲門的手又放了下來，輕輕地把耳朵貼在了門上，想聽他們在講什麽，聽他們有什麽瞞着自己。

“阿虎，你輕點！”是沈易的聲音，好像在隐忍些什麽，感覺很痛苦。

“我已經很輕了，林恒這個人渣、變态，下手居然這麽狠。等這件事情過了，一定要找人讓他嘗嘗被人虐待的滋味。”陳徊說得咬牙切齒。

“阿虎，算了，這是交易，你情我願。他也答應了幫我搞垮餘亦，這樣小允就不會有問題了。況且，你認為，我們有能力扳得動他嗎？如果有，我也不用去求他了。雖然我們在加拿大有勢力，是可不代表在這也有，強虎鬥不過地頭蛇。”

“林恒搞垮了餘亦對他自己也有不少好處的，而且，你不要處處都為沈允着想好不好，你也為為你自己吧！你看看你現在身上的傷……還是送醫院吧，不然傷口感染了就麻煩了。”

“不要，送醫院的話，小允會知道的。阿虎，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如果我連自己愛的人都沒辦法保護的話，我還能為自己想些什麽，這件事死也不能讓他知道。”

“你做什麽都為了沈允，但你看看沈允哪次有領過情了？他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陳徊激動地喊了起來。

“噓，阿虎，別叫那麽大聲，小允還在睡，別把他吵醒了，而且，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哼！”陳徊冷哼了一聲，“沈易，你曾經高高在上，哪個人不畏懼你‘撒旦’的稱號，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傻的可以嗎？”

“我自己也覺得挺傻的。可是，阿虎，你不會明白的，我有多愛小允。他比我的命還重要。”

“可是，我們遲早要回加拿大的，那邊不能沒有你的。”

沈允在聽見陳徊說沈易被人□□虐待時，心跳停了一拍。全身的血液似乎也在那一刻凝固了，冷汗又冒了出來，緊握着拳頭，指甲已經陷到肉裏去了。

沈允知道自己已經哭了，眼前一片模糊。

顫抖的手握上了門把，把門打開。

裏面一片明亮。沈易和陳徊沒想到沈允會站在門口，都愣住了。沈易最先反應過來，拿了被單把自己的身體蓋住。

但是來不及了，沈允已經清楚地看到他身上除了臉以外，滿是鞭痕和燙傷，青紅交錯，有些傷口，連肉都翻了出來。雖然血跡已經被擦幹淨了，但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那傷口到底有多深。還有一些是吻痕和齒痕，青紫青紫的，刺眼得很。

沈允的身體忍不住顫抖，眼前更是模糊了，猙獰的傷口，讓他的拳頭握的更緊了。鮮血已經沿着指間滴落了下來。

陳徊看了沈允一眼，又看了沈易一眼，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口，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而沈允則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易，說不出話。

一屋子的沉默。

最後還是沈易打破了沉默，“小允，你怎麽還沒睡？”

沈允不說話。

“小允，我沒事啦，你快去睡，太晚了。不然明天早上會沒精神的。”

沈允依然不開口。

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就連沈易也不知道怎麽辦時，沈允突然轉頭對陳徊說，“陳徊，藥給我，我幫我哥上藥，你先回去睡。”

陳徊看了沈允一下，就把手中的藥膏給了他。出去的時候又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嘆了口氣，關上門。

沈允坐到床邊，沈易伸手要把藥拿回去，“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閉嘴！”沈允憤恨地瞪着沈易，可眼睛卻還掉着淚。掀開沈易身上的被單，露出猙獰的傷口，沈允胸口像被狠狠地扯了一下，“趴下，我幫你上藥。”

“小允，真的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趴下，別讓我說第三遍！”

沈易嘆了口氣，還是趴了下去。

沈允挖了一手指藥膏，動作極輕地塗在沈易的傷口上，但就算這樣，在碰到已經被打的綻開了肉的傷口的時候，沈易還是輕顫了一下。

一邊上藥，一邊數着有多少道傷口。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些讨回來！沈允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

臉上有什麽東西滑落下來，滴在了沈易的背上……涼涼的。

“小允，不要哭，我沒事，一點也不痛。”

沈易越這麽說，沈允的眼淚越是忍不住，到最後喊了起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餘亦要我，我就陪他上床，你現在這麽做是想讓我虧欠你一輩子嗎？是想讓我一輩子記得你的大恩大德嗎？告訴你，我不會，不會！只要你一回加拿大，我就會把你忘了，所以，你現在做的這些，根本就沒有一點意義！”

沈易坐起身，慢慢地擦掉沈允臉上的淚水，“不要哭。你沒有虧欠我什麽，我這麽做都是自願的，就算沒有意義，只要能讓你不受傷，對我來說，就已經值得了。”

沈允揮打掉沈易的手，恨恨地看着他，“沈易，我恨你，你當年走了，就不應該再回來！是你讓我變的冷漠孤僻，是你破壞了我原有的生活。最可恨的是，我居然愛上了你，是你讓我成了變态，是你，全都是你的錯！你走，你回你的加拿大，回去當你的老大，別再回來了！”

沈易激動地抓住沈允的手，“小允，可不可以再說一遍！？你說你愛我？是真的嗎？”說完，又猛地将沈允抱住，“告訴我，是真的嗎？”

沈允發了瘋地掙紮，“不是，我不愛你，我恨你，我恨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可沈允越是掙紮，沈易抱得越緊，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驚喜地說：“不是的，我明明聽到了，你說你愛我的，允，求求你，再說一遍，好嗎？我求求你！”

沈允不再掙紮了，任沈易抱着，眼睛裏有液體不停地溢出，“我愛你……沈易，你聽見了沒，我說我愛你，你滿意了嗎？……”

剩下的話被沈易的唇堵在了口中，一切的言語化成了熱吻。兩人變得像野獸般瘋狂，沒有一絲理性，這十幾年來的思念在這一刻傾洩。

不顧一切。

沈允承受着沈易熱烈地吻，悲哀地想着：喜歡他嗎？是，也許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沈易。那種淡淡的，依賴性的愛已經深深的刻入了心底，所以才沒辦法忍受沈易騙自己說他很快會回來，結果，等到只是無限的失望。

當沈易回來的時候，怨恨他小時候的不守信，也怨恨自己依然存在小時候的那種依賴和喜歡……怎麽可以去喜歡一個男人？所以，寧願選擇去逃避，去讨厭，也不願去承認喜歡他，甚至是愛。

當陳徊告訴自己沈易在加拿大的事，告訴自己沈易有多想念他，告訴自己沈易受了多少苦，為自己做了多少事……告訴自己這一切都只是個該死的誤會的時候，就已經不恨。只是不知道怎麽去面對，所以一直不知所措，而心，已經慢慢的在沉淪。否則，那夜，也不會沒有掙紮。

當沈易生日，他牽着自己的手，去游樂園，讓自己坐旋轉木馬，看煙火，圓了小時候一切的夢……小時侯要的一切，沈易都記得很清楚。

當回來的時候，看到那個男人，他要把沈易帶走。那時候，就應該死死的拽住他，不讓他走，沈易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自己！

沈易，我真的很恨你這麽做，這樣，你是想讓我更愛你嗎？讓我更忘不了你嗎？你明明知道你要回加拿大的，你就不該再回來，你要我怎麽回到我以前的生活？你要我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又回到那個冷漠孤僻的我嗎？

沈易，一切都回不去了，如果你真的要走。那麽，在你走之前，讓我為你做點事吧。我不想虧欠你太多，能還的，我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