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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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場比賽牧淮這一隊贏得理所當然，他們又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去研究其他戰隊的打法，除了六角龍有經驗及時調整戰略之外，其他兩組一成不變非常脆弱。最脆弱的史少乾那一組就這麽淘汰出去了。

史少乾和運動員一塊搬出去的，場面壯觀且轟轟烈烈，幸好大家除了有點不舍之外都看的很開，沒有上演哭哭啼啼的戲碼。

從頭到尾黑着臉的是餘易，過來串門的落彥吓個半死，瘋狂找別人追問走的史少乾和運動員隊裏是不是有什麽人趁這兩個月跟餘易玩的好。

落彥：“一定是有妖豔賤貨勾了我魚哥的魂！”

貍貓無語地看着這個來自對面的“妖豔賤貨”，好像一直騷擾他們隊長的外來生物只有這一只吧？

同樣來串門的林子非沒聽前文，就聽到這一句，他控制不住對號入座，驚恐地抓着落彥回去，順便警告牧淮注意點影響。

妖豔賤貨本尊認領了這個頭銜，當晚就背了個包從基地出去了。沒過幾天對面組的林經理也從基地裏出去，據說和牧淮有雙人代言要拍。

滿別墅風雨欲來的壓抑。

貍貓想不通，牧經理三天兩頭要出去工作，大家早就習慣了，只是這一次的時間稍微再長一點而已，為什麽他們戰隊跟着死氣沉沉起來。

貍貓細心觀察，終于發現原因所在——他們的黑臉隊長。

隊長一黑臉，大家都不敢說話，訓練都小心了很多，非得透氣就跑到對面串門。

過了段時間所有人要一起出去拍宣傳片，隊長聽到通知之後情緒好了很多。于是貍貓斷定，一定是待在基地的時間太長了，隊長憋壞了，想出去透透氣。

貍貓跟雙雙分享完這個重大發現，雙雙有幾絲恍然大悟，然後憐憫地望着貍貓：“貓，你真聰明，隊長就是在這裏悶壞了。”

宣傳片地點不在本地，他們一群人出現在機場，剛下車就湧來成堆的粉絲。

大多數主播都娴熟地早起給皮膚打底，起不來的就在臉上捂了個口罩，只有他們魚哥人帥不怕鏡頭操，瓜皮黑發擋着眼睛，架着圓框眼鏡，随意得像去圖書館。

他們這那麽多人，節目組就配了兩個形象指導老師，兩指導老師千叮咛萬囑咐，對這一群糙漢子說出現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形象，只有餘易每次例會都要睡過頭，今天出發也是卡着最後的時間起床。

起得晚就算了，還有起床氣，指導老師也不敢招惹，一碰上餘易就苦着臉撂擔子裝眼瞎。

貍貓早上起來又暗自觀察餘易，早起的餘易通常沒人敢靠近，但是現在通道實在擠，餘易周圍不可避免圍了很多人。

隔壁戰隊的落彥仗着和餘易熟悉，還敢守在餘易附近。有人撞到落彥，餘易會扶他一下。其他人被撞到就沒那麽好運氣，他們壓根兒不敢往餘易這邊倒。

當隊長的朋友真好。貍貓心想，他也很想被餘易扶一下。

餘易上了飛機就補覺，兩個小時沒有睜開眼，落彥跨組坐到他旁邊，重新當魚哥的貼心小天使，攔住了不斷找借口過來問東問西的空姐。

飛機降落，餘易準點醒來，滿身戾氣沒了，還能淡淡地跟落彥開一兩句玩笑。貍貓從頭觀察到尾，雖然餘易的表情沒什麽顯著區別，但還是篤定餘易現在不僅起床氣沒了，還略微有那麽點小開心。

果然是在基地憋壞了，然後依舊是渴望能被魚哥寵愛的一天。

“你幹嘛？”雙雙抓住貍貓的書包，納悶道：“別怪姐姐沒警告你，窺觑隊長的美貌會死的很慘的！”

貍貓拽回書包：“沒有，我就是羨慕落彥！”

“落彥？”

貍貓：“對啊，他和隊長關系好好，你看我們和隊長住了兩個月他什麽時候那麽對我們笑過？節目結束之前隊長能對我笑一下我就死而無憾了！”

“我覺得隊長對你笑一下你可能是死期将至了。”

短發眸光亮亮地追上來：“隊長對落彥不是笑得很帥嗎？貓哥，要不要加入我們沉餘落彥？”

貍貓驚恐地往前走了兩步。

身後傳來雙雙恨鐵不成鋼的聲音：“什麽沉餘落彥，近水樓臺組才是真愛，你們太天真了！”

貍貓想起形象指導老師的囑咐，從包裏抽了個一次性口罩想到前面塞給落彥，好讓落彥勸餘易戴上。

這邊到外面的通道口還有一段距離，他們已經聽到外面接機的粉絲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搞什麽，這邊的粉絲比那邊還熱情很多的樣子。

“經理！卧槽！”海汪急劇剎車，撞到貍貓。

餘易沒有什麽隊長架子，但每次出來大家還是會不自覺把他放到最前方，一個個小雞仔一樣排隊跟在後面。

落彥在林子非那一隊走在最後，每次都能跟餘易碰上。

現在走在最前方的隊長目不斜視地撞到一個高個男人的身上，強勢地給這一隊人亮紅燈。

牧淮把碰瓷的餘小朋友拎出來，擡着他下巴幫他戴上口罩，才松手揉了揉小隊長的瓜皮短發。

他走的時候餘易還是叛逆小卷，現在順了，還架着眼鏡，看着更乖了。

另外九個隊員被經理的親自接機的驚喜沖昏，要是知道牧淮的想法估計要破口大罵。

乖？what？他們隊長？乖？

落彥跟牧淮打招呼，莫名覺得自己很多餘，他抓着書包帶，委屈巴拉地跑到前面找自己隊友。

雙雙：“沉餘落彥在我們經理面前不堪一擊。”

短發：“……”

牧淮挨個擁抱了每個隊員，回頭又鄭重地抱餘易。

牧淮：“我不在的時候乖不乖？”

“你在哄小孩嗎？”

“你不就是小朋友嗎？”牧淮眨眼，促狹道：“群裏控訴你不好管，口罩不肯帶，還鬧起床氣？”

沒有想到自己被遠程監控的餘易怔愣半秒，尴尬地別開臉。

後方的貍貓瘋狂揉眼睛，明明大家都有抱抱，為什麽隊長這個那麽與衆不同，他果然是被雙雙的思維影響了！

粉絲的狂熱程度走向奇特，從通道口跟出去，還跟着車跑。

餘易能想象牧淮這一接機網上又會刷多少條熱搜。

牧淮執着地幫餘易洗名聲，以至于餘易這幾次出現在大衆視線裏的形象都特別正面，連他黑着臉都能說是嚴謹認真。

黑粉也随之進化升級，還是繞着那幾個點去明嘲暗諷。

“都跟你說在酒店等着就可以了。”餘易看着外面因為牧淮和林子非出現翻了兩倍的粉絲，忍不住吐槽。

牧淮早就想好了理由：“節目組讓我們過來的。”

拉倒吧。

“怎麽了？”牧淮笑了笑，突然問：“是不是我過來打擾你勾搭其他漂亮男生了？”

餘易一愣：“……誰？”

除了牧淮還有誰是漂亮男生？

餘易慢半拍的反應成功取樂了牧淮，牧淮笑了一會就讓餘易繼續補覺，自己看着窗外走神。

他有點兒草木皆兵，通俗來說還有些作。

小主播幹淨極了，一看就是那種死心塌地的性格，偏偏随便遇上些什麽事牧淮都忍不住惡意揣測一瞬。

比如說，只是來之前林子非給他看了一下節目炒出的另一對熱度極高的CP——沉餘落彥。

落彥這種圓圓的娃娃臉也很吃香，軟萌的性格和餘易的冷淡很搭。牧淮來之後又看到落彥跟在餘易身邊，本來以為自己沒在意，怎想一放松這種引戰的話就從唇邊溜出來了。

牧淮一時生了幾絲自我厭棄。

宣傳片拍完緊接着是一場見面會，都趕在最後一個大錄制之前，都在這個地方。

最後一次大錄制是第三場比賽和第四場比賽，因為只剩下三組，比賽時間不長，所以放在一起比，錄完這個節目就結束了，隐隐約約的傷感總是不經意跑出來。

餘易一直不參與這種感性環節。

衆隊員親眼看着隊長從基地的黑臉到現在肉眼可見地心情好，互相都覺得有那麽點兒不對勁，就是說不上到底是哪裏不對勁，糾結得頭頂都有點兒涼。

宣傳片拍完的間隙，餘易和牧淮私底下和餘鷹見了個面。

建議是牧淮提的，他不想去餘家，扯皮說還不如和隊長在外面碰個面。

邀請是餘鷹發出的，餘鷹湊巧在這個城市錄歌，聽說他們在這邊就發信息約人，發完信息之後自己開車到場地門口堵人，壓根兒沒給他們兩猶豫的時間。

餘易對餘鷹是一如既往的嫌棄，牧淮很有拐了別人家弟弟的自覺性，上車先吊兒郎當喊了一句隊長。

餘易在後座另一邊撇過腦袋，對牧淮的稱呼表達了輕微的不滿。

餘鷹是帶着滿腔憤懑和質問過來堵人的，逮住了人自發說了一段路。

他說的口幹舌燥，發現沒有人理他。

“牧淮你對小孩都下得了手……”餘鷹擡頭看後視鏡，後座兩個人挨着一塊坐，肩旁抵着肩旁，各幹各的事。

他當他們兩敷衍，更生氣，依舊沖着牧淮：“……你以前的作風最好改一改！”

牧淮嗯了聲，餘光懶洋洋往旁邊斜睨一眼，又收了回來。

餘鷹這次再馬大哈都覺察了，他激情飽滿地說了半天，還沒來得及對他們兩的組合從頭到腳批評一遍然後不贊同又嫌棄地說你們不配，這兩個人先吵架了。

牧淮在外面一直是滴水不漏的樣子，上車之前還搭着餘易的肩膀，再說都說剛在一起的小情侶都有一段甜蜜熱戀的時候，任誰都不會在這時候往吵假方面去想。

可餘鷹看着餘易長大，和牧淮認識少說七年，期間分別跟他們兩吵過無數次架。

媽的。

餘鷹後半程沒說話，專心開車，一路進飯店，專門注意了一下。

牧淮時不時拽一下衣領，餘易則一直就沒往牧淮臉上看。

果然吵架了，什麽玩意兒？

菜擺了滿桌，餘鷹看着對面兩個人無話可說。

他是來罵人的，不是來勸分手的，更不是來勸架的。

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結果挑錯了時機。

他們兩還一個比一個能裝，吃飯面不改色，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在扮乖。

吃到一半餘鷹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冷冷留下一句中秋記得回家吃團圓飯就拿起外套走了。

包廂的門被遷怒，砰一聲賊吓人。

終于不用再裝模作樣，牧淮沒胃口，放下筷子玩手機等餘易。

“走吧。”餘易頭也沒擡，筷子規規整整擱在小托架上，拿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出去買單。

餘鷹一直有提前買單的習慣，但餘易不确定餘鷹會不會因為牧淮在這，特意留單出氣。

牧淮在椅子上多坐了一會，等餘易出去。他放下手機，皺着眉打量餘易的碗筷。

餘易的餐具沒怎麽動，不大的陶瓷碗裏有半碗湯，他從頭到尾也就喝了幾口湯。

餓不死他。

牧淮讓牧西過來接他們兩。

飯店不遠，牧西來得快，一起跟過來的還有剛下飛機的藍莎。

牧淮低着頭發信息，跟在餘易身後往牧西發的地點走。走了一段，餘光裏的腳停下來，牧淮也跟着停下來。

餘易的目光往下掃過來。

“臺階。”餘易提醒完又移開目光：“想摔也別挑在見面會之前。”

牧淮禮尚往來：“想餓死也別挑在我面前。”

說完他拽着餘易的手，把打包的袋子送過去。

“小孩子嗎？還不吃飯。”

看餘易還有些別扭，牧淮掃了眼周圍，忽而用力抱住他肩膀，腳一蹬跳上了餘易後背。餘易吓了一跳，匆忙抱住他的腿往前下走了兩個臺階，驚魂未定地罵：“你瘋了？”

“差不多吧。”牧淮扯下口罩仗着這條路人不多，快速咬了口餘易的耳朵，脆脆軟軟，一咬就紅，可愛。

“牧淮！”

“別生氣。”牧淮把口罩拉回去：“背穩一點，摔了明天見面會我們兩都沒法見人。”

餘易憋着氣，背着他悶頭走。

牧淮靠在他背上文質彬彬地解釋：“他是我以前同公司的師弟，我也不知道他今天過來……”

師弟出現在現場是個意外，牧淮主動跟他搭話是因為這個人在場外看了餘易很久，甚至在牧淮靠近以後說餘易是個不錯的人，他說他看了節目很久，問牧淮有沒有下手。

“不過就算你碰了也沒關系，我沒有潔癖。”師弟說話時依然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聊及這裏才極其克制地露出一點暧昧：“師兄會介意嗎？”

牧淮只了解這個人一點，不知道他玩的這麽開，一時愕然，還很不爽，撐着笑臉跟他聊了很久，直到餘易過來把他領走。

師弟非常撐得起場子，就算餘易陰着臉，他也能笑着跟餘易打招呼：“這次可以給我簽名了嗎？”

餘易：“抱歉，沒開通這個業務。”

從這到他們兩被餘鷹帶出來，前後也不過半個小時。

牧淮也憋着股莫名其妙的氣，暫時不想哄餘易。

他憋着的火氣到現在消化完，又習慣性哄着人，別生氣我的錯信口拈來。

餘易一路背着牧淮下臺階，到底了把他放下來，等牧淮說完了冷着聲問：“你為什麽不問我？”

牧淮：“嗯？”

這條臺階下面停車位多，來往的人少。餘易後退一步，沉默了一會。牧淮看不得他委屈的樣子，張開手臂問要不要抱一下。

不遠處傳來喇叭聲，牧西和藍莎等不及幹脆開下來了。

餘易胸腔起伏趨于平靜，擡起胳膊跟牧淮抱了抱，和他并肩往那邊走。

“早上你和導演出去的時候他過來的，大家都在休息，他問了很多人能不能給他簽名。”餘易邊走邊說：“我不認識他，只有之前在你車上看到過一次。”

這裏能聽到車子引擎的聲音。

牧淮憑空握了一把心跳，開車門的時候扭頭對餘易空空地笑了一下。

想起來了，不爽又不想理餘易是因為他耿耿于懷師弟那句“這次可以給我簽名了嗎？”。

“這次”之外往往意味着還有“上次”，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師弟已經接觸過餘易。他不想問餘易，但是真的有些介意。

很微妙的心情。誤會解開固然好，牧淮只是再度陷入自我厭棄。

他男朋友那麽好，為什麽他那麽小心眼。

這種思緒攪和了思緒，以至于藍莎說了半天安排牧淮才遲疑地回應了一個音節。

藍莎狐疑地回頭，只是牧淮以前也是這個樣子，她也沒多想。

藍莎：“那見面會結束之後我在後臺等你們……”

“所以你那時候沒醉？”牧淮猛地問。

藍莎懵逼：“哪時候？”

“……沒，你繼續。”

牧淮當然不是在問藍莎，他忽悠完藍莎，抿着唇扭頭光明正大地打量他男朋友。

餘易若無其事地看手機，界面像英文報，多麽認真多麽乖巧一個小孩，冷白的膚色把他臉上不自然的紅色暴露的一幹二淨。

牧淮面部表情小幅度地抽動，捂着額頭把視線移到窗外。

他才發現他對他的小主播的認識存在一個很大的誤區，也可能，打一開始就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