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袖扣
袖扣
“我來。”胡酒站了出來。
就見她脫了高根鞋，一縱而下。胡酒穿着套裝，一入水，宛如一條美人漁，她潛到水族箱底，不一會就摸到戒指所在。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四下響起了掌聲音。
不到一分鐘，胡酒已浮出水面，手裏拿着秦宇滾落的那枚戒指。
“好水性。”秦宇也是目瞪口呆。
有這個小插曲，這個活動也不到十分鐘就結束了。除了胡酒去換衣服，林焰幾個人回到了主樓。
看到應澤進入辦公室，林焰留了下來。
“餘霄，剛才你怎麽不下去？”林焰聲音涼涼的。她剛才的暗示把眼睛都要擠瞎了，這人當她在抽風，全程裝糊塗。
餘霄其實就是懶懶的，不想去。
“我昨天下海早了涼，不想下水。”
腦海浮出現秦宇眼裏莫名的自以為是與優越感，餘霄更是莫名不爽。
林焰氣不打一處來。
“早上才說沒事，現在又着涼了。你以為我是在讓你為大明星撈東西？能撈東西的人多了去了，負責水族箱的就好幾個工作人員。随便哪一個下去，都能在一分鐘之內把東西給撈上來。胡酒為什麽那麽踴躍，她是在向老大展現自己的水性。留在公司的，水性都好的人。”
餘霄愣了愣，“為什麽？”
“産品的一些配方是在海裏培植。”林焰說，“水性好的人去研發部的機會更大。”
餘霄默默地記了下來。只是什麽樣的原材料會在海裏？
餘霄問了一個一直憋在心裏的問題，“焰姐，我們研發部到底在哪兒。”
“你想知道嗎？”
林焰的眼睛裏有內容，餘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如果想知道，你就好好努力。只有取得董事長充分信任，你才會到研發部。現在，”林焰提高了嗓門，“你吃着鍋裏，還看着碗裏？還不去把自己份內的事做好。”
餘霄在林焰的呵斥下，夾着尾巴回到自己的位置。
這次餘霄走得晚，雖然林焰讓他以應澤為中心開展工作。但作為一個助理的日常業務，還是免不了整理文件，填寫數字。
餘霄嘆為觀止。紫芝成立不過五年，年營利已是自家集團的五倍。市場一點點被擠占，難怪族人會感到生存危機。
看了會文件，又玩了兩把游戲，餘霄打算走的時候，林焰踩着高跟腳過來。
“還沒走呢，正好，你先健身房去，看董事長有什麽需要，他的洗發水用完了，我到樓下給瓶新的。”林焰吩咐完，匆匆離開。
不知為什麽，餘霄覺得健身房是個禁地。日常公司裏員工都可以使用，但一到晚八點至十點，沒有人進去。甚至連保潔員都不會涉足。因為應澤每晚會在這裏健身兩個小時。
應澤健身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只有林焰。別說餘霄，就是胡酒幾個，也沒見過應澤在健身房的樣子。
林焰就這樣随随便便讓他進去，這好嗎？
合适嗎？
餘霄邁進健身房的時候，應澤坐在一個拉伸雙臂的器材上面，手裏端着瓶礦泉水正在喝着。
他微仰着頭，突起的喉結随着咽水的動作，上下滾動。脖子與側臉透着潮熱的汗氣，頭發絲與鬓角濕濕的，和平時的感觀有着不小的差異。
聽到餘霄的腳步，他連餘光都沒看過來，繼續喝着剩餘的半瓶水。只是喝得極其緩慢，半瓶水總是喝不完。
餘霄硬着頭皮過去，他有些後悔。闖進了一個禁地，他也全身不自在。應澤穿着運動裝，上身黑色短袖體恤，下身運動短褲，和平時官方相處時的樣子，也完全不同。
“董事長，焰姐下去買洗發水去了。讓我在這兒看着點。”
“嗯。”應澤淡聲應了聲，把礦泉水放在腳步。應澤四肢修長，幾乎不用彎腰，礦泉水便撂在了腳邊。
餘霄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這裏似乎也不需要自己。如果應澤說一句：“不用”，他立即會麻溜地跑路。
但應澤居然再次撿起了礦泉水，喝了口水。
“董事長，你接下來要做什麽鍛煉。”
雖然餘霄不去健身房，也知道玩器械有講究。一個器械要做多少組。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應澤現在這個器械鍛煉的是雙臂，接下來該是腹肌，腰腹什麽的。
“你不用管我。”
就在餘霄以為這裏不需要自己的時候，應澤接着說，“你自己在這裏玩玩器械。我需要的時候會叫你。”
健身房闊大豪華。一方游泳池占了三分之二面積，旁邊是一溜器械，各式各樣，十分完備。
餘霄的眼睛在每樣器械上溜了一圈，“興趣缺缺”之感呼之欲出。
“你這麽單薄，是平時不做運動？”應澤慣有的輕谑。
餘霄腦子嗡的一聲。
“誰說我單.....”餘霄脫口而出，下一刻甚至想把袖子卷起來。但他立即醒悟到什麽，“我每天早晨都會跑步，晚上還會.....”
“在海裏運動？”應澤懶靠在健身器上，胳膊搭在腿肘上，自然下垂。眼睛裏是似笑非笑的嘲意。
那個跳海的視頻，倒底是怎麽連應澤知道的。
如此傻逼。如此中二。
餘霄覺得丢臉。
“晚上會游幾圈。”
雖然可氣，這也是屬實。鲛人上岸已五千年，但天生的習性讓他們離不開水。
比如這個泳池，他一見就有躍下去的沖動。
餘霄溜達到一個器械上，眼睛時不時地往應澤身溜達。如果應澤想要移動位置，他能随時上前幫忙。但應澤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就着器械做雙臂拉伸。
應澤這是一直要做這組嗎？
“把我衣服拿進來。”應澤忽然說。
這是要結束健身了？
健身房備有更衣室，也有洗澡間。應澤也不打算在這裏洗澡換衣服了？餘霄到更衣服，從衣櫃裏把他的衣服拿了進來。黑色襯衣，黑色西褲。
等餘霄把衣服拿了進來，發現應澤已坐在了輪椅上，正沿着泳池邊滑過來。
餘霄快步過去。應澤向他伸過手。餘霄先把襯衣遞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個小物件滾了下來。應澤下意識地撈了一把，那個小物件就落在了他的大手裏。只是那個東西太小，從他的指頭縫裏又落了下去。滾了兩滾，一頭紮進了泳池。
應澤還半攤着手，注視着水面。只見那個小物件，一落水便無影無蹤。
餘霄想都沒想，外套一脫，扔在地上，一躍進了泳池。泳池深不過兩米，再好的水性也施展不開，但餘霄一躍而入，水面是只泛起了幾道漣漪般的水紋。
餘霄追着這個小東西，如同陸地行走一樣，手足不見動作，身體已滑了出去，探手就那個小東西握在了手裏。
嘩的一聲，餘霄從水裏探了出來，也看不到他在踩水，但就整個頭肩露出水面，如同踩在地平面上。
欠出半個身子的應澤，看着水裏的餘霄。餘霄擡手扔了上去，應澤一揚手，一個東西接在手裏。正是自己的袖扣。
應澤不由拇指輕微地摩挲了兩下。
林焰蹬蹬地過來的時候，應澤已離開，餘霄正從泳池裏爬了出來，全身像落湯雞一樣淋着水。
“我才走了多長時間，這是幹什麽呢。”林焰的眉毛都豎成了八字，“我讓你看着董事長，你倒好。你這是又在玩跳水？”
“董事長的袖扣落水裏了，我幫他撈起來。”
“你不是着涼了嘛。”林焰又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還有，這麽淺的水，有什麽好表現自己水性好的。下午那麽好的機會，你怎麽不去表現。”
“我不是......”餘霄想說什麽，閉上了口。
“不是什麽？”
“沒什麽。”
他就是撈個東西，有什麽好表現水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