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這種魔藥到底有什麽作用？”接到德拉科的守護神趕到現場的龐弗雷夫人看着地窖裏剩下的灰綠色藥水，順手搖晃着沉澱了一層暗淡灰色殘渣的坩埚，疑惑地詢問，“我應該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吧，西弗勒斯？”
在霍格沃茨的神秘城堡裏，說不清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信息傳遞管道，任何消息總是擴散得太過□□速，地窖很快就會被趕來看熱鬧的人們和貓們占滿，這一點讓當事人覺得頗有些頭疼。
“說嗎？”德拉科雙手絞着長袍，緊張地用眼神示意着站在哈利身邊的黑貓。西弗勒斯還伸着濕潤的鼻子，在暈過去的男孩身上東一下西一下，從頭部到腿部，到處嗅探着，但不知道它能夠從中得到什麽信息。
“喵。”黑貓連頭也沒擡，短促的叫聲——那就說吧。
“教父要我在這裏幫他調制讓阿尼瑪格斯變身的魔藥，如果波特先生沒法在短期內練成阿尼瑪格斯，他試圖用這種方法讓自己快一些變回來。”德拉科轉過身，對女醫師報告說，還是改不了微微拖長尾音的說話方式，“剛才，波特先生突然闖了進來，我們正好把藥水做好，結果他搶在我們之前把它給喝了下去…………但我想他也許是弄錯了，他或許以為這種魔藥能夠讓他快速變成阿尼瑪格斯？”
“哦，梅林的頭發。”女醫師抿着嘴，注視着地上的男孩，“那麽現在該怎麽辦？你們有解藥嗎？你們知道藥水的副作用嗎？”
“我想沒有。”德拉科搖了搖頭，龐弗雷夫人只好把目光投向了走來走去的黑貓。西弗勒斯停下了它的動作，蹲坐下來，一樣搖了搖頭。
“沒有。這藥水并不是最終産品，變身魔法很複雜，配方很難确定…………這只是一個試驗品。”德拉科小聲地解釋說，“我們已經研究了一段時間了，教父覺得今天的藥水比較靠譜，但是我們…………其實誰也不知道喝下去會有什麽結果。”
哈利躺在地窖冰涼的石頭地板上，似乎失去了神志，但也不像完全昏迷的樣子。他還在小幅度地打滾，嘴裏“呼哧呼哧”地喘着氣，然後他突然弓起了脊背，把手腳都蜷縮到身前，不時像貓類一樣搔一搔身體。細心的龐弗雷夫人發現哈利的耳朵似乎還能轉向有聲音傳來的方向，看起來變形魔藥，雖然用反了，卻并不是一點效果也沒有。想了想，她不得不給自己變了張凳子坐下來，開始對哈利施基本的身體檢查咒語。
哈利的耳朵再次轉動了，門又一次開了——房間裏的人數正在一個一個地增加。方才麥格校長來得最快，并且沒有走大門，而是以虎斑貓的形狀從某個暗道裏溜進來的——她顯然充分利用了城堡給這群小動物開的方便小門——正好聽到了德拉科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哈利沒有把藥水搶走喝掉，你們就打算親自測試嗎？”變成人身的女校長立刻接上了問題。
“…………”
這次德拉科連回答的勇氣也沒有了，他完全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麥格幾步沖上前，非常熟練地按住了地面上那只黑貓的尾巴尖兒，把它倒提在半空中，強迫它直視着自己的雙眼。
“西弗勒斯！我以前就警告過你多少次，不準老是拿自己當魔藥試驗品！為了今天這件事，難道我要再一次把你關進費爾奇的壁櫥嗎，好再把你和煉制間隔絕一個星期？”
“喵~~~喵~~~~”西弗勒斯軟軟地叫着，明顯還不适應這個全身倒挂的姿勢，細細的四肢在空氣裏胡亂劃動，徒勞地試圖把身子翻上麥格的手臂，圍觀的人們忍不住發出了笑聲。麥格用力捏了捏它的肚子，以示懲罰，這才把它給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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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西弗，我覺得需要先把哈利送去醫療翼。”完成基礎檢查的龐弗雷夫人用腳趕開又跑到哈利身邊繼續嗅探的黑貓，“剛才的檢查結果，看起來哈利暫時沒有大礙。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如果你們對解藥有任何新的意見，請馬上告訴我。”
“喵！！！”
龐弗雷夫人剛剛把哈利漂浮起來，一聲激烈的貓叫突然越過了人們的肩頭。沒等大家回過身，有人感覺肩膀上連續接收着動物輕捷而有力的踩踏，一團黑色的影子從人群中快速沖向中心位置。
“喵！！！”
西裏斯的後腿在最近的一個斯萊特林學生身上一蹬，準确地跳上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金發小男巫的肩膀，不由分說，擡起前爪就在德拉科臉上留下一道紅色的，三個爪痕的印子。
“喵！”
可憐的德拉科尚未叫出聲來，只覺得兩邊肩膀上的壓力瞬間平衡了。看見西裏斯膽敢傷害自己的教子，西弗勒斯也“蹬”地一下，跳上了德拉科的另一邊肩膀，尖利的前掌就往西裏斯的臉上招呼過去。
“喵………………”
“喵喵………………”
“喵喵喵………………”
西裏斯用後腿使勁抓着德拉科的背，身體往後一閃，躲開了西弗勒斯的第一輪攻擊，接着憤怒的叫聲充斥了整個地窖，大約是在質問“鼻涕精”又夥同那個參加過食死徒的混賬教子對它親愛的哈利波特做了什麽不正當的行為。德拉科因為它剛才的動作痛得一呲牙，想要捂住肩膀卻又插不進手。另一邊，西弗勒斯似乎懶得回答西裏斯那些愚蠢透頂的問題，它一言不發，黑亮的小腦袋在教子的脖頸前後左顧右盼，尋找着下一次攻擊機會。
“你們又是這樣！”麥格校長大聲制止道，“你們的壞習慣，沒有弄清楚任何事實就開始吵架！西裏斯，快下來，這次不能說是西弗勒斯和德拉科的錯！”
可是兩只黑貓絲毫也沒有停戰的意思。西裏斯在這個局面中占着優勢——作為貓咪的目标，德拉科的體積足夠大，白皙的脖頸幾乎不可能躲過黑貓的爪子攻擊——西弗勒斯想要保護教子，可是它的位置不夠好，由于中間的阻礙，它雖然能對西裏斯造成一定的威脅，卻沒有實質性地進攻力量。眼看西裏斯又給了德拉科一道抓痕，西弗勒斯有那麽一小會兒停下了動作，大概在思考着怎樣才能借助人群跳到西裏斯的背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救星總算趕到——半巨人海格的大手終于把狂亂的西裏斯從德拉科備受折磨的肩膀上拽了下來，倒提在手裏。小鉑金貴族這才有機會躲進地窖的隔間，去查看自己的傷口。
“勞駕，海格教授，快把它們都帶出去，這幾天最好別讓它們碰面。”麥格皺着眉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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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醒了？”
“是的，龐弗雷夫人，謝謝。我可以離開了吧？”哈利試着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
“休想這麽快，你需要繼續留院觀察，惹禍的波特教授。”
是麽，好像只是睡了一覺而已——哈利不知道自己在醫療翼裏待了多久，不過身上的感覺還是比較正常的。他想起在地窖裏誤喝的魔藥，活動了一番手腳，似乎與之前沒有什麽不同。
女醫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了說話聲：
“那麽，德拉科，你可以進去了，順便帶上一杯南瓜汁。”
德拉科？哈利為自己一醒來就聽到這個名字而不是任何別人感到十分驚訝，德拉科在這裏做什麽？但是沒等他思考這個問題，一個鉑金色的腦袋已經出現在床簾外面，接着床簾被“唰”地拉開了，一杯南瓜汁遞了進來。
“謝謝。”哈利壓住自己的心思，裝着很平淡地道謝。
“相信我，我對救世主先生的健康狀況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關心，”德拉科站在那裏，又一次傲慢地把雙手放到了胸前，“只是教父要求我來這裏觀察你的症狀，以便下一步改進配方。”
“哦，那麽我希望你能夠準确地描述我之前的反應。”哈利喝完一杯南瓜汁，随手把杯子還給德拉科，眨眨眼睛，“勞駕，再幫我帶出去。”
“波特…………”德拉科愣了一秒鐘，不得不伸手接過空杯子，“我只能說，你做了不少類似貓咪的動作，但是很可惜沒有長出任何一根貓毛。”
“真可惜，我本來還指望它能幫我變成阿尼瑪格斯呢。我在這裏多久了？”
“兩天，準确地說，一天半，不算很久。”德拉科輕輕地“哼”了一聲，“如果你懷疑為什麽你的黑貓教父沒有出現在這裏，鑒于為了你的事，你的教父和我的教父打了起來，并且把我弄出了好幾道傷痕，我不得不使用教父的白鮮。所以在你醒來之前，他們嚴格限制它們倆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那真是對不住。”
是道歉——德拉科沒聽錯的話，哈利的語氣裏可絕不帶有多少道歉的意思，但是對于那兩只一見面就容易莫名其妙地喪失理智的貓教父，他還能說什麽呢？
“對了，德拉科……我記得你上次說，你可以聽懂一部分貓語？”哈利想了想，“其實就是在你變成白鼬的時候？你是一個沒注冊的阿尼瑪格斯？”
“是……的。”德拉科咬着牙承認了。
“這樣吧，”哈利注視着德拉科銀灰色，極力想要避開他的眼睛，“等他們同意我出去，你來幫我練習變形，怎麽樣？之前我都是和教父、赫敏在一起練習的，或許我們也可以試試…………”
“是麽，失去信心的救世主先生？我聽到這個建議感覺很驚訝，非常驚訝。既然你的教父和黃金三人組裏另一位大名鼎鼎的女巫，都無法使救世主先生産生盡快變成貓的沖動…………”
“喵——”
一聲低沉又不失威嚴的貓叫突然打斷了小鉑金貴族的滔滔不絕，德拉科轉過頭來，發現一只黑貓站在自己的背後，純黑的眼睛盯緊了他們。
“教父？您什麽時候進來的？”
“喵。”西弗勒斯擡起一只前掌，指了指哈利，又指了指德拉科。
金發男巫對黑貓的決定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教父…………您是讓我答應？”
“喵。”
簡短而肯定的回答，跳到隔壁空床上的黑貓淡淡地點了點頭。
“是的，教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