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啪，啪。”
哈利這一次記得在進去之前要先敲敲地窖的門，以免再被德拉科數落不懂禮數。
“德拉科？德拉科，你在裏面嗎？”
沒人回答。哈利拿起魔杖劃了劃，念了個顯示時間的咒語。奇怪了，明明是約定的時間，難道德拉科沒有過來嗎？或者目前忙于代替父親打理家族事務的小貴族一時間忘了這件事？哈利想着是否需要找個壁爐去飛路馬爾福莊園，提醒一下那個金發男孩。
其實不然——哈利暫時讓自己靠在地窖冰冷的牆壁上，仔細地想了想，相信德拉科并不會輕易失約。首先，現在還不到貴族們傳統的造訪時間，答應了卻失約，不符合貴族的禮節；其次，那天他們可是在醫療翼，當着西弗勒斯的面定下的時間地點，德拉科要是膽敢不來，他在同樣急于變身的教父大人面前打算怎麽交代？想起那只小白鼬唯唯諾諾地被黑貓西弗勒斯揚着爪子教訓的樣子，哈利忍不住允許自己偷偷笑了出來。
德拉科大概已經在裏面，就是不肯答應，這個別扭的家夥——哈利再次用力敲門。
“砰，砰，砰！”
再這麽敲下去，恐怕都要把廚房裏的家養小精靈給驚動過來了。“我在這裏。”過了好半天，小鉑金貴族的聲音終于從好幾堵牆後面，幽幽地傳了出來。
哈利推開門走了進去，掃視了一眼客廳，但是什麽動物也沒看見。聽到地窖另一頭的煉制間裏有動靜，他就徑直走了過去。
德拉科正在工作臺前忙碌着，哈利四處看了看，這會兒西弗勒斯似乎不在地窖裏。
“教父出去了。”德拉科說，一邊把幾絲切碎的桉樹葉投進了坩埚，逆時針攪拌六下。
“我認為我們的預約是請教怎樣變成阿尼瑪格斯，今天早上是屬于我的。”哈利聳了聳肩，“斯內普教授答應的了。”
“啊，哈利……波特，你看，我每天都需要給我父親熬制恢複魔藥，他現在卧床不起，阿茲卡班幾乎把他的身體給毀了。”
“我很遺憾，德拉科，馬爾福先生不應該遭受這樣的對待。但是我認為你可以晚上回家再做這件事，聽說你平時都是那樣做的，據我所知，恢複魔藥的制作并不複雜。”哈利瞥了瞥桌面上一小包攤開的苔藓，裏面是幾棵比格利植物的嫩芽，把雙手抱到了胸前，“只要我練成阿尼瑪格斯，我相信你父親只會恢複得更快一些。”
“也許你是對的，但眼下我必須做完這一切。熬制魔藥開了個頭就不能停下來，你知道的，波特教授。”德拉科充耳不聞，随手丢進一棵嫩芽，坩埚裏的藥水變成了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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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有耐心等，整個早上我都沒有事，小馬爾福先生。”哈利搬了張椅子，在後面坐了下來，忽然又站起身往外跑，“對了，我還沒有吃早餐呢，你盡管慢慢做，德拉科，我去去就來。”
五分鐘後，哈利端着一整盤香噴噴的炸排骨、南瓜汁和鲔魚三明治回到了煉制間——以往西弗勒斯嚴禁任何食物進入的地方——用腳挪了挪椅子，一屁股坐在德拉科背後，“咯吱咯吱”地抓起金黃酥脆的排骨啃了起來。
“梅林啊，波特，我相信這不是給你的貓教父準備的食物，你居然和他搶食物。”
“如果斯內普教授在這裏，我絕不介意與他分享，這可是霍格沃茨排名第一的小精靈凱尼現做的炸排骨，剛出鍋。”哈利咬下一大塊肉，不客氣地還了回去。
嘴裏盡管在抱怨，哈利卻看見德拉科的動作絲毫沒有松懈。這種調養身體的恢複魔藥，前兩年哈利在國外的時候曾經使用過它，知道雖然步驟不複雜，但是每一步材料加入的時間需要把握得很準确。德拉科又往坩埚裏加入幾片樹葉，紫色煙霧一下子迸發了出來。哈利發現，對方那只握住攪拌勺的手，即使在坩埚劇烈沸騰，開始輕微搖晃的時候也很穩定，流暢地進行順時針攪拌，而很多人在這時候會不知所措。
唔，德拉科昔日在魔藥課上的成績，果然不全是靠他教父的提攜。其實哈利很早就已經認識到，自己不應該那樣嫉妒他。
但現在，哈利只好耐着性子吃完了早餐，眼看恢複魔藥也差不多完成了。德拉科慢條斯理地把藥水裝進瓶子，一轉身看見哈利還在背後，就開始更加慢吞吞地收拾工作臺。
“我真是想不到，”德拉科背過身去，裝作清洗魔藥器械，在嘴裏小聲地嘟囔着，靠在門上的哈利悄悄地使用了一個無杖竊聽咒，“教父竟然讓我答應哈利波特！要不是因為變形魔藥的效果不好，我想他才不會允許我…………”
“唔，德拉科，我覺得我們還是快點開始吧。”哈利在他背後攤了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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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帶我來禁林，是什麽考慮？”
兩個人一前一後穿過城堡，從湖邊來到了茂密的禁林裏。
“根據我的經驗，在這個地方比較容易變形，我本人就是在禁林裏變形成功的。在那之前，我也以為我不是一個阿尼瑪格斯。”被迫成為救世主最新變形術□□的德拉科向着一棵大樹翻了個白眼，嘴裏倒還是清楚地解釋道，“我正在尋找那個地點。”
哈利想起他自己上次也是在禁林裏意外變形，也許這片森林對阿尼瑪格斯的确有着某種誘導作用：“那個地方大約在哪裏？不然，我們幹脆就去上一次的小溪邊吧。”
“不。我記得那個地點沒有我們上一次去的地方那麽深，離這裏應該不遠了。”
德拉科埋下頭，在長滿了草的小徑上确定着地點，一面吩咐哈利先試試變形咒語。哈利拿着魔杖，嘗試了好幾次，但還是沒能成功。
“大約就在這裏，”德拉科停了下來，敲着一棵大樹，偏過頭察看着，“是了，就是這棵樹，我在樹幹上做過标記。”
“讓我試試。”
哈利向那個地方走過去，無意中一擡頭，忽然發現遠處的樹叢間，似乎有一種淡薄的銀色光亮在閃動。他停了下來，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德拉科，你看！”他指着那邊大喊着。
“那是……陽光，照在樹頂上？”
“那絕對不是陽光！你看方向是從下到上的。”
“那邊……”德拉科努力辨認着，突然想起了什麽，“那邊不是那條小溪的方向嗎？我昨天還去那裏采過草藥，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任何會發光的東西都沒有。”
“我們上一次在那邊待了很久，的确什麽也沒有。而且現在是大白天…………”哈利沉吟着，雙腳不由自主地朝發出閃光的方向踱了幾步。
“是的，我知道我教父經常去那個地方。也許只是小溪的反射的陽光，波特。沒什麽好看的，到這裏來。”德拉科在後面喊他。
“不……”哈利沒有再往前走，在原地站下來，搖了搖頭，“不是水面的反光。這光的變化有規律，你再仔細看看。你聽到那邊的動靜了嗎？”
德拉科眯起眼睛，努力通過樹林的縫隙辨識着那邊的銀光。的确，那銀光出現了一定的變化，從亮到暗，又從暗到亮地循環着，只是因為現在是白天而不顯眼。有些飛鳥明顯地被它驚擾了，在那塊森林的樹頂上飛竄着，弄出不少灰塵，使得他們更加難以看清楚。然而過了一會兒，銀光卻又一下子消失了。
光芒無聲無息，樹林裏漸漸恢複了安靜。
“喵。”
腳邊的貓叫聲把他們給拉了回來。他們低下頭，看見一個小小的斑紋身影在草叢裏一溜煙跑遠了，另一只黑貓停在近處，向他們呲着白森森的牙齒。
“教…………父？”兩個男孩同時遲疑地打着招呼。
黑貓一下子跳上了哈利的肩膀，親昵地蹭着他的脖子，然後變換成貓類的标準蹲坐姿勢，威嚴地揚起頭，順便送給德拉科一個“好好幹”的瞪視。
德拉科下意識地摸了摸背上尚未痊愈的傷口，小心地把自己保持在黑貓先生的爪子範圍之外。
好吧，這位是西裏斯——簡直就是梅林的玩笑，這兩只黑貓教父怎麽會長到如此相似的地步，明明他們兩個在作為人的時候一點都不像。
“喵——”西裏斯沖着德拉科一聲長長的叫喚，又呲了呲牙，“嗖”地從哈利肩膀上跳了下來，幾秒鐘就跑遠了。
“哦。”哈利的眼神又轉向了剛才發光的地方。
“波特！你到底還要練習阿尼瑪格斯嗎？”
“要的……”哈利慢慢走向那棵樹，但還是不停地望着那片已經消失了銀光的樹林。
“剛才我們都沒有什麽感覺，如果你沒有注意它，我們根本就不會發現……”德拉科提醒道。
“不，沒那麽簡單。按照我過去的經驗，”哈利凝神想了想，一瞬間仿佛重新回到了前面三年他的某些歷險事件裏，“這樣的現象絕對值得研究研究。那只能是魔法造成的光亮，很有可能是魔法陣。”
“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禁林裏有任何魔法陣，那個地方我們都去過，什麽都沒有。據我所知，霍格沃茨所有的魔藥教授都經常在禁林活動，這條小溪是他們最喜歡的地方，或許你還可以去問問喜歡豢養大型寵物的神奇生物學教授先生。”德拉科反唇相譏，“如果波特先生能畫出一個魔法陣來立刻把自己變成阿尼瑪格斯，那我将感激不盡。”
“好……吧。”哈利不得不把自己的注意力收回到練習阿尼瑪格斯這件事情上來，“的确，我也從來沒聽說禁林裏有什麽魔法陣。”
救世主哈利波特最後發現，不管禁林裏藏着什麽秘密，他還是必須走到指定的那棵樹下，繼續去進行把自己變成貓咪形态的偉大事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