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番外：玫瑰花與情人節
番外：玫瑰花與情人節
綠油油的九月方嵘和家勇成了大學新鮮人，配着高高的太陽和綠油油的軍裝也沒能讓方嵘心情愉快。她所期望的雙宿雙栖沒能達成，分數出來的時候她比家勇整低了小30分。家勇如承諾的那樣跟着她報了志願，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目标，家勇的志願表是在父母大人的三審兩改之後通過的。
想當初浩浩當當的入學，那是大包小裹拖家帶口的。方嵘的大表哥李铮原來在H市上學，這次特意休了3天的年假當起了導游。H市離S市還是比較有路程的，所以家長跟來了當天也回不去，只好住在了招待所。
兩大家子人逛街吃飯，晚上李梅鳳坐在标準間裏看着搶電視遙控器的倆孩子，推推何媽媽小聲的犯嘀咕：“把這倆孩子就這麽放在外地你放心嗎？”
何媽媽低頭想着，再擡頭看看那兩小無猜，然後語出驚人：“我說要不先把證領了吧！”
突然很安靜，方嵘一下子沒太明白，家勇确鬧了個大紅臉。何爸爸回頭推了老婆一把：“說什麽呢？沒頭沒腦的。”
“我總覺得放着兩個小的在這兒不安心。”一邊說一邊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老何倒是笑笑，自己生個兒子終究沒那麽擔心。
李梅鳳對何媽媽的反映比較吃驚，但也确實是自己心裏想的。當爸爸的總是最擔心女兒的，但有知識的老方想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沒到歲數吧。”
話題到這兒了，方嵘一下子蹦起來：“說什麽呢？什麽證啊！我還是小孩呢。”家勇伸手去拉她。
無奈大人對她的發飙沒絲毫的反映，繼續着熱烈的讨論：“那就等兩年，早點把證領了心裏踏實。”
“要不先擺酒？反正我們老家那邊都這樣的。”老何依舊笑嘻嘻的說，只要方家能放心，先走個形式沒什麽。
“都什麽年代了，這麽肯定不行，太……”李梅鳳覺得這樣挺名不正言不順的。
方嵘聽的越來越荒唐，怎麽就扯到領證辦酒上面了呢？家勇也坐不住了：“讓你們說的我倆也太沒自覺性了。”
“希望你倆有自覺性，好好的別鬧出事來。”李梅鳳狠狠的盯着方嵘：“你要是敢，我扒了你皮。”
“我敢什麽敢啊？！”方嵘一下子是真的沒明白到底怕他們幹什麽，家勇拉着她到另一個屋去了。
關上門，家勇看着方嵘咯咯的樂，方嵘皺着眉打他：“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說什麽呢？”看着家勇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方嵘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們怕咱倆先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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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勇點頭：“你長進了。”
“靠！我就這麽沒自愛？”真生氣怎麽把自己的女兒想成這樣了？“再這麽說我就做給他們看！”
家勇對她的豪言壯語很對胃口：“真的？我可以配合。”
“你敢！扒了你皮。”
這個話題雖然沒有再繼續，但是每次放假李眉鳳都及其慎重的審視女兒，但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為常了，就像接受兩個孩子早戀一樣慢慢接受了。
春去春來，花謝花開，一轉眼小方、小何就在H市度過了一個冬天。春節過後就是情人節，沒有考試壓力的小情侶準備好好的過一會情人節。倆人打正月十五就盼着二十四，前兩天家勇就想給寶貝兒買點什麽，買花？又貴又不實際，方嵘還不見得喜歡那套，這丫頭從小連娃娃都沒玩過。更何況，一大男人在街上拿把花挺缺心眼的。想來想去決定帶着丫頭去吃頓好的，不是一直想吃點山珍海味嗎？聽說羅陽當年還帶她去必勝客呢，自己帶她去的最多的不過是肯德基、麥當勞，這回下本錢來把燭光晚餐。
方嵘覺得情人節裏拒絕玫瑰的腐敗是很拽的事兒，所以也表現得一如小憤青，但實質的內心世界确極其渴望家勇和一捧玫瑰同時出現，于是興致勃勃的等待正月二十四。
見面的時候沒能見到玫瑰，但自己早就說了不要玫瑰，現在也不好擺臉子。家勇摟着她肩膀在耳邊小聲的說：“帶你吃燭光晚餐去？”
“小提琴伴奏的那種？”
“比那檔次低一點行嗎？”
“那看看再說吧~”倆人聽說有一家紅房西餐，美滋滋的就來了。大廳裝修豪華，陪着清冷的路燈，倆人找了一個靠窗的散臺坐下。服務小姐戴着貝雷帽，拿着類似手機的東西就過來點餐。
家勇翻着菜單，然後合上跟方嵘說：“你點吧。”
方嵘看看菜單，不能自抑的挑大眼睛，西冷牛排180元，菲力牛排130元，藍山咖啡85元……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開口，但是說貴不吃了也挺丢臉的。擡頭看看桌上的小瓶子，嬌豔的玫瑰花，突然計上心來。菜譜從頭到尾翻了一遍：“西冷太肥了，你們這進口牛肉吧？”
“是美國進口的。”服務員小姐恭敬的說。
“那不吃，口蹄疫。”第二遍翻開菜譜，翹起二郎腿：“你們這意大利面什麽肉醬？”
“特調牛肉醬。”
“不愛吃牛肉，有豬肉醬嗎？”
服務員報以微笑：“不好意思沒有。”
“那水果沙拉可以不放蘋果，不放梨？”
“那就來個香蕉沙拉吧。”
“不好意，不愛吃香蕉，能單獨拌個火龍果嗎？”方嵘用眼斜着家勇。
“也可以，但是得用千島醬，而且份量會比較少。”
“那太不合适了，要不就把西瓜，火龍果，哈密瓜拌一盤，要不……”
家勇猛地打斷她，吼：“沒完了？吃個飯這麽多事！”
“你還嫌我事多了？”方嵘摔下菜單，“我還嫌你事少呢。”
“我少你什麽了？”家勇也火了。
“少什麽？今天情人節！你說少什麽？”
“你想要你直接說啊，一朵破花能值幾個錢？”
“不吃了！回家。”方嵘說走就走，服務員小姐只能怵在那說慢走。
倆人一前一後走到的士站，家勇一把拉住她，方嵘順勢跌在一個懷抱裏。家勇摟着她感覺她顫抖的肩膀：“你也真夠急中生智的。”倆人在馬路邊咯咯地笑做一團。
晚飯最後在火鍋店度過，吃完飯已經快夜裏了，家勇拉着方嵘的手，問：“從小紅房出來的時候說的一半真，一半假吧？”
“嗯？什麽真真假假的？”
他從羽絨服的裏懷裏掏出一只花：“情人節确實不能少。”
“呵呵，你想管我叫媽？”看着有點打蔫的康乃馨，方嵘又冒出撿便宜的腦筋。
“滾！”
“你擱哪弄的？”
家勇松開她的手，撓着頭發：“飯店的……廁所。”
“靠！”方嵘拿花當鞭子，只把花瓣都抽到家勇身上：“你就缺德吧！”
哎~~追逐的情人節。
2005年的情人節正趕上一月初六，鑒于上一年的情人節非常失敗的教訓，家勇準備早點買一把玫瑰花放冰箱裏，為了隐蔽所以數量不多。大年初四實在找不到地方買花，打電話給楊檢：“哥們，給弄幾朵花。”
“靠！難以想象方小丫拿着花，滿馬路撒丫子跑是什麽德行。”取笑是取笑，這哥們還是辦了點正事，找大學同學買了點年前剩下的玫瑰花，為什麽是年前剩下的呢？楊檢始終沒說原因，只不過花拿來的時候五朵都已經盛開了，包在玻璃紙裏。
年初六一早，家勇的表姐白卿傾一家三口來竄門子，他那小外甥已經滿地跑了，正是小孩子最煩人的時候。這小子一會兒在沙發上翻跟頭，一會兒在背後拽家勇褲子。實在受不了，家勇躲到方嵘家去了。
方嵘家也有客人，家勇不認識也就沒打什麽招呼，方嵘說出不去，倆人就在屋裏膩歪了一會兒。
白卿傾說不聽兒子，也不搭理兒子他爸，在屋裏轉了一圈：“姑，我幫你摘菜吧。”
何媽媽笑：“你會幹什麽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冰箱裏有巧克力，還有水果，你自己去拿吧，給你們家悠遠洗點。”
白卿傾邊說“我可稀罕他。”一邊去拿水果，冷藏室的大盒子裏有個大大的報紙包，“咦？什麽東西？”說着打開報紙包，一把盛開的玫瑰花，白卿傾當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拿在在手裏晃晃：“臭小子還挺浪漫的……咦！”看看手上的花瓣，趕緊包好放回去。
晚上吃了晚飯，方嵘到何家跟白美人打招呼。家勇神秘的微笑：“上冰箱裏看看。”
“我吃完飯了。”
“啧，不是吃的，讓你去你就去呗。”
方嵘疑惑的去翻冰箱：“什麽啊？”
“水果盒裏的報紙包。”
“哦……那啥~家家，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植物嗎？”
什麽植物？能是什麽？說話陰陽怪氣的，家勇過來看看：“哇！咋成這樣了？”報紙裏包着玻璃紙，玻璃紙裏包着翠綠的、帶刺的玫瑰花枝，殘敗的花瓣安靜的躺在報紙上。
白卿傾啃着蘋果溜達過來：“呦！怎麽搞的？啧啧，小勇啊，你這花不新鮮，都開敗了，才一晃……嘿嘿。”發現适口，她別開臉出主意：“花瓣挺好的，嵘兒，你給曬幹了當幹花。”
家勇斜眼她，咬牙切齒：“白卿傾！”
另有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何家勇！”白卿傾見勢閃人，方嵘把報紙包包好放了回去。“何家勇，我又沒管你要花，別老弄得殘花敗柳的給我。”
“不是，你聽我說，它拿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好好的？正常的花能這麽容易掉嗎？就是你不舍得花錢，買堆開完了的。”方嵘越說越生氣，本來嘛，高中的時候沒機會，現在名正言順了，去年從廁所裏拿朵康乃馨，今年在冰箱裏藏開敗的老玫瑰！
“這得怪楊檢！倒是沒要錢，怎麽就拿這樣的給我……”
“滾！”原來連錢都沒花！
家勇看看周圍，讨好的笑：“這是我家，我往哪滾啊？”
“我滾了！”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何家。
就這樣，一個不歡而散的情人節。
2006年的情人節是個好日子，正月十七，一切在安定團結中。春節前張明蔚跟着老爸去歐洲旅游了一圈，給方嵘帶回來一盒蘭蔻的眼影和一只睫毛膏。方嵘決定要在重要的日子裏美美，洗好臉，拍好護膚水，照着張明蔚教的方法畫起來。睫毛要翹翹，分三段夾法弄好了右眼的睫毛，夾子正在左眼睫毛的時候手突然滑了。
“啊！”方嵘大叫，睫毛夾落在書桌上，撿起來看，夾子的膠皮上滿是散落的睫毛。拿起鏡子看，左眼已經光禿禿了。捂着左眼奔到廚房：“媽！睫毛掉了還能長出來嗎？”
“不能了吧。”李眉鳳奇怪的看着女兒。
哪知道方嵘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我睫毛禿了！”
“怎麽回事？我看看。”李眉鳳一看，好吃驚，寶貝兒的左眼睛光禿禿的，還眼看着腫起來：“你怎麽整的？”
“我就夾睫毛……然後睫毛夾就飛了……全拔掉了！”
“硬拔得啊？”李眉鳳實在想樂，看着寶貝兒哭的大眼泡天的，只好強忍着，心裏合計，這要是長不出來可夠難看的了，“你別哭了，要是發炎就麻煩了。”
估計是傷到毛囊，上眼皮眼看就腫了起來，方嵘着急，越着急越是止不住眼淚，嚎啕大哭。
家勇收拾好，算計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下樓去接女朋友。一進屋就聽見分外響亮的哭聲，慌忙的脫了鞋跑進去看：“怎麽了？”李眉鳳這時候已經忍不住了，找地方笑去了。
方嵘一邊哭着一邊委屈的說：“我睫毛拔掉啦！”仰起臉給他看紅紅的兔子眼。
“寶貝兒~~你這也太有勇氣了，再長出來的會更長嗎？”
“放屁！不是我自己拔的！長不出來咋辦啊~”
“應該能吧。”為了求證答案，家勇馬上去求助強大的百度。
不百不知道，一百下一跳，原來好多人都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有說出事故的，有說拔掉的，總之結論是能長出來。為加速生長，可以早晚塗抹VE和棕榈油，或者塗抹魚肝油，兩個星期到四十天左右就能長出來了。
方嵘得到了一些安慰，終于不哭鼻子，催着家勇出去買VE。到藥房，買了一盒VE，又買了一盒魚肝油，回來的路上看見了小學同學李燕。李燕問：“方小丫，你眼睛怎麽了？”
“啊，起火芥子，燒掉了。”
“天哪，可別化膿，要不該長不出來了。”
看着方嵘眼睛又紅了，家勇趕緊說：“沒事，沒事。能長出來，長不出來我給你買假睫毛帶。”
“滾！”說完，方嵘快幾步跑掉。家勇跟李燕說拜拜，趕緊追上來，摟住她肩膀。方嵘感覺有東西打到腿，低頭看看，家勇手裏拿着一個紙袋。“什麽啊？”
“花。”家勇一臉的臭顯擺。
方嵘則擺出小狗眼神，可憐巴巴的看着他：“是嗎？”拿過袋子，果然掏出一把花，然後板起臉：“這是什麽？”
“花啊。”不是看着嗎？
“絹花？！”做工挺好的，還占着膠狀水滴，散發一陣陣香氣。
“啊，這樣就不能打蔫了，可老多錢啦，比真的貴。”家勇說的發自內心。
“何佳勇！”方嵘把花扔到他身上，“我跟你沒法溝通。”
“到底想讓我怎麽樣啊？”家勇拉着她胳膊，不讓她亂跑。
怎麽回事呢？其實無關玫瑰花，玫瑰花于情人節不過是陪襯，自己有什麽較近的呢？但是就是心裏委屈，忽而大哭出聲：“我不就是想要個玫瑰花，想像別的女生一樣捧着花在別人面前顯擺一下，怎麽就是不行呢？別人的男朋友都能給買，我的怎麽就是不行呢？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呢？”不管愣在那的家勇，撒丫子跑回家了。
窩在家裏哀悼消失的睫毛，方嵘有點欲哭無淚了。家勇又來敲門：“阿姨，我找小丫。”
李眉鳳看看他手上的東西，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喜歡耍花腔：“快進來吧，她在屋裏呢，眼睛還腫着呢。”
家勇輕輕的推開房門，把東西往她面前一擺：“別哭了，我錯了還不行？”
好香，好大一把玫瑰花，這回是鮮花。方嵘撇着嘴：“這個挺貴吧？”
“那倒不怕，就怪我不懂風情。”他坐到床邊，攬過方嵘。
“嘿嘿，也不是，我太較真了。”擺弄着花瓣，順理成章的坐到他懷裏，“我就是生氣你那個敷衍的态度，你說你能從廁所拿花給我……”
家勇挂不住臉，趕緊打斷：“都好幾年了，別提了行不？”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又溫柔的說：“你喜歡，以後我年年給你買。每年長一朵，你手裏的是十二朵。
“嘿嘿，那等我們都老了，沒牙了，你還買那——麽大一把花給我？”用手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圓。
家勇按住她的手，在她嘴邊說：“買，買九百九十九朵！”然後就是一個纏綿的吻。
方嵘抽空說：“不要，這一次就夠了。”然後主動的吻上家勇。
正在如火如荼的纏綿中，李眉鳳走過來：“你倆就不行把門關上？”
暈了！方嵘猛的站起來，羞憤的大喊一聲：“媽！”關上門，回身捶打狂笑的家勇，然後再度纏綿。
也許情人節無關玫瑰花。
補章番外
本來應該早點發上來，由于寫的很慢……
先看着吧，稍後再完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