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的
我的
護士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興奮了。
十八歲那年,她依從家裏人的安排,選擇了護理專業,在學校模拟注射過程的時候,她第一次接觸到了針管,當她親手将針埋入塑膠娃娃的皮肉時,一股難以遏制的顫栗興奮流過身體。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不正常。
二十七歲,她成為了帝國第一區醫院的護士長。
同時也是一名預備的星際海盜。
是的,預備。
她的任務就是輸送藥物以及固定的資料,只要完成一定數量的任務,就可以脫離無聊的護士生涯,不再掩飾嗜血的本性。
最後,她成功完成所有任務,并挾持呂醫生,徹底加入了海盜組織“紅海”。
“紅海”是以毒蜘蛛黑寡婦為圖騰的海盜組織,他們一直都在尋找體質合适的Omega成為蟲母,而她帶來的資料裏,就有不少疑似符合條件的Omega。
轟動帝國的綁架案就是為了尋找蟲母。
有了蟲母,Alpha就能汲取到足夠的基因力量,實現體質的升級,甚至于生産出更為優秀的海盜後代。
這對于Alpha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護士的體質等級只有C級,但當她加入“紅海”後,她被那群海盜帶入了一間地下室。
地下室陰暗而又密不透風,按理來說是不為人類所喜的生存環境。
但她甫一進入,就徹底着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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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氣味。
馥郁芬芳的荷花香氣充斥着她的鼻腔,而這氣味的源頭是一名瑰麗的青年。
一件幾乎蓋不住身體的黑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四條鐵鏈牢牢束縛住他的四肢,迫使他像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不用同行的海盜解釋,她就已經被迷得神志不清。
接着,那兩個帶她進來的海盜,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不要弄得太狠了,這可是我們的共用財産。”
那一晚混亂而又瘋狂,護士無法抵抗“蟲母”的信息素,她餍足地咬着對方千瘡百孔的腺體,靈魂深處都銘記住了那一刻的快感。
那一晚之後,她就成為了A級的Alpha,甚至于與S級只有一步之遙。
現在,她提着那紅色蜘蛛的蛛腿,身體自動地回憶起了那一晚。
她忍不住舔了下唇角,朝着兩側的下屬發布命令:“去,把門給我踹開。”
兩名長相相同的Alpha相視一眼,默契地用臂膀抵開了門。
卧室的大門轟然打開,齑粉迸濺。
護士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Omega。
青年的面容清秀,面目精致,長發在身後披散開來。如果他不動,甚至會被人誤認為是放在櫥窗裏的東方娃娃。
外貌優越的過分。
而在他的映襯下,蜷縮在角落裏的小偷,就成了無人關注的邊角料,進來四個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蘇俞的身上。
“小東西,我真沒想到你會找上門來。”護士嬌笑了一聲,眉眼裏透露出暧昧:“當初給你上紋身,果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提着蛛腿,笑道:“看,你連用來偷窺的東西,都和“黑寡婦”如出一轍。”
慢慢踱步到床邊,護士伸出粗糙、以及略顯歲月痕跡的手:“還是說,你徹底成熟了,到現在都還沒敢找Alpha,發情期按捺不住,才來找我們的呢?”
蘇俞感受到了熟悉的惡心感。
護士的手隔着被褥,在他的腿上游走,一如在多年前的輛鐵皮火車上,無數Alpha伸出手想要撫弄他時,他感受到的惡心。
殺了她,引爆炸彈。
就在這兒,大家一起死。
蘇俞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念頭。
但他知道,如此的複仇實在是太偷懶了。
并且,他所有的欲望和妄念都沒在舒意濃的身上實現,他怎麽願意與這些渣滓同歸于盡呢?
他嘴角突然噙笑,那笑容透着絲詭谲。
“你背後的人,在警局裏,過得怎麽樣?”蘇俞漫不經心地抛下一枚重磅炸彈:“俞廳長最近升官了吧,聽說他還是喜歡吃你親手做的湯羹,每個月你都要在牢裏給他做飯,是不是?”
護士臉上的輕浮瞬間收斂的一幹二淨,她毫不猶豫地伸手扼住蘇俞的咽喉:“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怎麽,想要威脅我嗎?”
胸腔裏的空氣變得稀薄。
蘇俞翕動着嘴唇,譏诮道:“何止威脅?”
他想要做得何止威脅?
護士狐疑地盯着他,視線不經意地瞟了下他裸露出的脖頸。
一枚不加掩飾的暧昧牙印附着在粉色的腺體上,那負責注入信息素的牙似乎埋得極深,這代表着那Alpha的攻擊性與占有欲。
這一眼,她瞬間收緊了手,原本保養得還算好的面孔,瞬間猙獰了起來:“居然被人咬過了?說,哪個Alpha要的你!”
她用的是要,而非咬。
護士自己就是Alpha,她太過于了解這類群體的本性。
根本就不會有Alpha在标記的同時,能忍住不去做別的事情,一般被标記過的Omega,不可能還身心無垢。
新一任的“蟲母”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猛地拉近自己與蘇俞的距離,甚至于不在意身後屬下的目光。
“既然你這麽下賤,那我就在這裏讓你知道什麽才是Alpha!”
噗嗤——
護士放在一旁的細小蜘蛛,突然膨脹到手掌大小,無機質的複眼緊緊貼着護士的臉,鋼筋似的蛛腿狠狠地插入她臉頰上松軟衰老的皮膚組織。
“啊——”她尖叫一聲,甚至來不及用怨毒的眼神注視蘇俞,就被那突然暴起的蛛腿給捅了眼睛。
站在旁邊的三個下屬,怔愣了片刻,正準備向前去撥開那紅色的蜘蛛機甲。
只是還沒邁開步子,身後就有一人将他們掼在地上。
那力道駭人至極,就算是他們反應過來,也不會有時間去掙脫,更遑論毫無防備。
三人中,身體最為瘦弱的Alpha,更是直接因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而殒命。
兩個身強體壯的雙生子Alpha,因為A級的體質,還保留了一條命,但那提着腦袋往地上摔的狠辣勁,也足夠讓他們神志不清了。
舒意濃跨過那兩個哀嚎着的Alpha和一具屍體,一雙隐約透着猩紅的雙眼死死盯着滿臉鮮血的護士:“那是我的,滾遠點。”
臨時标記帶來的影響是相互的。
在臨時标記的一周內,Omega會變得脆弱和依賴Alpha,而Alpha對Omega的占有欲也會攀到頂峰,甚至有些研究表示,等級越高的Alpha,在标記後對Omega的占有欲就越強。
蘇俞當然知道舒意濃是受到臨時标記影響。
不過毫無疑問,在聽到舒意濃把自己當作所屬物時,他的心跳在一瞬間就失衡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你侬我侬的時候。
護士受到的創傷不小,但她的怒氣也高漲。
她捂住受傷的左眼,毫不猶豫地朝着不遠處的雙子Alpha嘶吼:“快!攔住那個Alpha!”
雙子不約而同地擺了擺頭,試圖清醒一點,随後就掄起拳頭就往舒意濃的身上打。
但在臨時标記的時期,Alpha多少都會受獸性影響,更別提舒意濃還是S級,誰要是在這個時期奪偶,那迎接他的就只有舒意濃的怒火。
舒意濃接過雙子的拳頭,卸掉兩人的胳膊,再讓兩人的頭顱相撞。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顯然是暴力美學的完美展示。
護士如看怪物一般,注視着舒意濃快到幾乎留下殘影的動作。
在軍事行動上,機甲的使用愈來愈頻繁,所以軍事訓練方面,也是精神力的訓練更為主要,尤其是警校,大多都是纨绔子弟,精神力如何暫且不表。
但就肉搏來說。
警校學生畢業的警察......簡直菜的感人。
但護士現在不得不懷疑自己過往的經驗了。
莫非關了七八年......世界都變了?
護士的額頭泌出汗水,那汗水蜿蜒着沁到她受傷的眼睛裏,染得她左眼發疼。
太荒謬了。
形勢急轉直下。
原先占據優勢的護士,現在居然成了劣勢的一方,而這不過是短短幾分鐘的事情。
形勢的變化,終于讓護士把目光放到了無人注視的角落。
她望着抱腿坐在角落裏的小偷,咆哮道:“出來幫忙啊!不然你覺得你能活?!”
小偷擡起深埋在臂彎裏的頭,他的視線在護士和蘇俞之間徘徊,平凡的猶如白開水的臉上露出了點麻木,随後視線挪移到舒意濃那雙猩紅的貓眼。
那一瞬間,麻木就被恐懼取代。
記憶瞬間回返到了八年前的火車上。
封閉到不知天日的車廂內。
他掂量着從海盜那裏偷來的硬幣礦石,暗自欣喜,而當他從自己的房間裏探出頭的時候,迎面就撞上了一雙無機質的貓眼。
十四五歲的少女反握着匕首,淩亂的短發上還沾粘着血跡,她身後是屍山血海,身前還有無數海盜站在那裏,虎視眈眈。
只有偷東西膽子的小偷,怯懦地關上了門,直到一個多小時後,他的房門被敲響。
原以為是海盜們解決了那發瘋的小女孩,他心軟的同時又有點如釋重負。
他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雙覆着猩紅的瞳孔。
女孩兒攥着一個少年的胳膊,同時漫不經心地朝他伸出了手:“我看到你偷了鑰匙,現在把鑰匙給我。”
“不然,我連你也殺了。”
回憶戛然而止,望着咆哮的護士,小偷嗫喏了片刻,已經接近三十歲的他艱澀祈求:“我不搗亂,求求你......像以前那樣,放過我行不行?”
以前?
護士忍不住愣了愣,她的腦海裏掠過一點很早的記憶。
但那記憶來得太晚。
在舒意濃的手掌貫穿了她胸腔的時候,她終于想起了那個躺在呂醫生手術臺上的少女Alpha。
呂醫生當時站在手術臺前,對着身為助手的她笑道:“我給你說,到時候打針的時候輕點,不然這人形兵器,說不定會記仇呢。”
“有那麽厲害嗎?你之前可玩壞了好幾個Alpha,這次估計也是失敗吧,半成品?”
“大概吧。”呂醫生聳了聳肩:“不過半成品的話......”
“至少也能成為一只怪物吧。”
明天接個吻叭0.0
明天肯定加更,加更寫了一半啦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