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 10
語出驚人。
頂着男生甲的死亡視線，及川徹嬉皮笑臉，用完全沒有反省的語氣說道：“開玩笑的啦！”
話音剛落，還沒等衆人松口氣，他又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再次開口補充：“其實是學委想要入贅小室同學家，大家在讨論可行性呢。”
學習委員：“……”
他把想死的表情擺了出來。
而話題中心的小室優屁股剛沾到椅子上，頭也不擡地從桌洞裏掏漫畫書，完全不在乎誰在觊觎她的家業。
八重野春海看了眼好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調侃道：“看樣子我們可以提前祝學委失戀快樂了。”
及川徹幸災樂禍，笑得很大聲：“哈哈哈哈哈……”
萬幸。
下午的鈴聲阻止了及川徹被群毆。
第一堂是生物課，算是八重野春海喜歡的科目之一，生物老師上課很生動，經常會講一些冷知識，不局限于課本的內容。
鈴聲一響後，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課件上。
男生們則不然。
及川徹先是受了男生甲努力伸長了腿飛來的一腳，又挨了後桌的學習委員一記後腦勺栗子重擊。
倒吸一口冷氣，及川徹趁生物老師面向大屏幕的時候，側身還了男生甲一拳，又扭頭沖學習委員做了個吐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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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他立刻往前和側邊挪了挪椅子免得挨打。
及川徹擡起左手揉着腦袋還帶着痛感的位置，默數五分鐘之後，坐直的身體才慢慢卸下警惕。
課程已經步入正軌，身為尖子班，大家都不會在課堂上打鬧，包括及川徹也會立馬把大腦歸還給生物課。
及川徹歪了上半身，把手肘落到筆記本上壓着，大部分體重交給課桌後，他的掌心順勢從自己的後腦勺劃到了下巴，懶散地撐着。
左手指尖按在脖子上打着不明的節拍，右手跟着課件播放的內容不停頓地記筆記。
等到生物老師又把話題跑到課程以外的地方，及川徹停下了筆尖，視線百無聊賴地從屏幕移到八重野春海的側臉——從他的角度，勉強能看到的地方。
八重野春海正全神貫注地聽講，她的臉在放映屏幕的光影裏看不太清晰，雙眼在昏黑中亮閃閃的，顯然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和她在十公裏徒步裏半死不活的狀态形成了鮮明對比。
及川徹想，這不就是HelloKitty嗎？
老虎至少還跑的快一點吧……
-：P-
“走慢一點，你怎麽這麽興奮，又不是看見獵物的老虎。”
周六。
被八重野春海拖着走在商場裏的小室優哀嚎，“說好的不關心呢？”
八重野春海笑得意味深長：“不關心不代表我不需要啊。”
和大多數崇尚美的人士一樣，八重野春海會在電視頻道播放時尚相關內容的時候看兩眼，路過街頭櫥窗時為漂亮衣服慢下腳步，在家心血來潮模仿好看的妝容。
不會特地關注，可不代表刷到的時候能視若無睹。
八重野春海喜歡漂亮又鮮豔的東西。
比起幹淨利落的休閑運動裝束，她的衣櫃裏更多占比是各種顏色的裙子。
八重野春海義正言辭，暑假應該會熱得不想出門，但不妨礙她買幾條裙子。
拎着四個袋子，逛完裙子的區域，八重野春海仍舊一臉盎然，不見頹廢地說：“走，接下來我要買點運動時候穿的衣服！”
小室優心如死灰。
來來回回逛了得有足足三天的運動量，小室優差點斷氣前，八重野春海才長舒一口氣，“累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吧。”
小室優低頭看了一眼運動腕表，上面提示今日步數已經突破兩萬步。
小室優深感痛心，控訴道：“……騙子。”
找了家甜品店，為了彌補小室優受傷的心靈，八重野春海點了好幾份蛋糕。
“吃吃吃，我的寶貝，多吃點。”
“待宰的羔羊都是這種待遇吧，”小室優往嘴裏塞了一口芭樂，“嗚嗚，好甜好好吃。”
八重野春海被她逗笑，半天才戳着碟子裏的黑森林說道：“我确實很久沒有和朋友一起逛街了，真的很興奮。很累，但是和朋友在一起好開心。”
看着她從情緒低落恢複成平常那樣的笑意盈盈，小室優油然而生了一種複雜的情緒。
叼着勺子，小室優結結巴巴安慰道：“那以後，我還陪你來逛街。”
“說好了哦！”
一掃剛才的低落情緒，八重野春海笑容愈發燦爛。
小室優後知後覺的怒視中，她心虛地移開視線，瞟到了窗戶外路過的人。
及川徹……？
那個左手三袋，右手兩袋，胳膊底下還夾着一袋，一臉想死的家夥是及川徹沒錯吧？
休息日的及川徹穿着咖啡色的休閑褲，上半身是簡單的白色T恤，看起來十分清爽的搭配。
“呀，今天買了好多呢，給小寶寶的衣服也準備好了。”
走在前面的是及川媽媽和姐姐，旁邊的姐夫和及川徹的待遇一樣，恨不得用嘴叼着拿不過的購物袋。
因為姐姐懷孕了，和媽媽打電話的時候母女倆一拍即合要出來逛街買寶寶的衣服，所以及川徹被迫成了拎包小弟。
結果真正給寶寶買的衣服沒幾件——還都是裙子——基本上全部買的是她們母女倆的衣服，還好心給及川徹帶了運動護膝。
美其名曰：雇傭費。
及川徹先為姐姐肚子未知性別的孩子祈禱，你要是男孩，舅舅也救不了你。
及川姐姐回頭看了眼弟弟和老公，偷笑着說："進甜品店吃點東西吧，我看小徹也累得夠嗆。"
于是，一行四人拐彎進了甜品店的大門，及川徹在媽媽和姐姐選中的窗邊位置放下所有的購物袋。
他如釋重負地癱坐在靠門的這一邊 ，下一秒，和坐在對面的八重野春海瞧了個正着。
八重野春海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笑着沖他揮了揮手，做着口型，‘好巧啊。’
一點也不巧……
她的笑容有夠幸災樂禍的。
及川徹提了一下嘴角作為回應，趁着甜品店的店員過來服務，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
這一頓下午茶還是及川家先收工了，懷了孕的及川姐姐覺得疲憊感上湧，提出了回家。
“你們倆先把東西提到車上放好吧，我們母女兩個慢慢走過去。”
姐夫認命地站起身，開始一個一個撿袋子背到身上。
及川徹看了一眼身旁的購物袋。
然後他的視線轉到還沒結束戰局的八重野春海那桌，逃避拎包小弟命運的絕妙主意湧上心頭。
“稍等一下，我看到同學了，我過去打個招呼。”
他沖八重野春海那邊指了指，毫不心虛地邁開腿走了過去。
低頭刷手機的八重野春海只感覺到坐着的松軟沙發往左邊塌了下去，随着中心傾斜，她不由自主地往左倒，胳膊貼到了一個本不該過來的人身上。
即使隔着還算厚實的布料，大臂所感受到陌生觸感仍舊讓她愣了一秒。
“幫個忙啊班長。”及川徹小聲和她交代了一句，然後沖看向這邊的家人們揮了揮手，說：“我過會兒下去喔。”
媽媽和姐姐對視了一眼，促狹地笑着推姐夫走了。
姐夫頂着極其哀怨的神情，把所有購物袋背到了自己身上。
及川徹：“噗。”
回過神的八重野春海往右邊的空位盡量挪了挪，擠得她的購物袋們發出一些抱怨。
她嘆口氣，說：“好爛的主意啊及川同學。”
“管用就行。”及川徹挑眉，目送着家人們遠去後，才把目光放回桌面上，順便和小室優打了招呼，“你們點的可真多。喲，小室同學周六好哇。”
“并不好。”
“嗯嗯~看表情也不好的樣子呢，今天走了不少路吧？所以說，不要輕信八重野的話，會吃虧的。”
八重野春海從鼻腔裏哼了一聲，“及川自己不是嗎？陪着家人買了不少東西吧，拎包小弟？”
還真是不吃虧啊，及川徹吃癟地收了聲。
見他安靜下來，八重野春海計上心頭，說：“啊，這個牛奶綿綿冰點多了，及川幫忙吃掉吧？”
及川徹接過了八重野春海遞到手邊的甜品碗，從善如流地吃掉了。
八重野春海看他上翹的嘴角，問道：“原來是喜歡甜品啊及川？”
“不讨厭而已~”
又坐了一分鐘，看着及川徹把東西吃完了，翻着手機的小室優才開口說：“差不多可以下去了，司機叔叔到停車場了。”
及川徹放下剛擦完嘴的餐巾紙，思索了起來：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還是剛才八重野春海好心遞過來的……她會這麽好心？
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及川徹試圖開口逃跑：“咳咳，那我就先……”
“吃了我的東西，怎麽也得幫個忙吧及川、同學？”
聽到八重野春海把敬稱拖成了長音，及川徹深呼吸，扭頭看她身後的購物袋。
不多不少，六個。
和他原來的數量一模一樣。
“班長……”
“嗯哼，怎麽了呢及川同學？”
及川徹改了稱呼，勸道：“八重野，咱們的關系會被別人誤會的哦。”
八重野春海抱着胸點頭，老神在在地說道：“可是剛才拿我做借口的時候，及川已經被家裏人誤會了哦。”
“而且，都喊八重野了，作為朋友幫個忙不過分吧及川~”
她學着及川徹平常會有的尾音，語氣裏滿是揶揄。
及川徹：“那喊回班長和同學，保持适當的同學距離如何呢？”
“從及川坐過來的那一刻起，這個命運就注定了。”八重野春海搖着頭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外側試圖阻擋她出去的及川徹。
“快點站起來啦，你也不想讓你的媽媽和姐姐知道我們的關系吧。”
及川徹：“……？”
看戲的小室優默默低頭憋笑：這什麽惡劣的臺詞，要笑出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