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Chapter 28
那天和及川徹最後關于“交往與否”的對話很短暫，算是達成一種無形的默契。
八重野春海回家路上還在想，有些害羞，考慮着第二天上學該怎麽面對他呢，結果早上起來才發現，及川徹這家夥半夜又發燒了——居然還能掙紮着給她發條line。
可惜了，八重野春海還是沒有被傳染。
冬天上學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還好氣溫最低的時候會放一個短暫的冬假，聊勝于無。
算起來是初等部最後的假期了，許多人約好一同去祈福，大部分都是保佑考入心儀的高等部。
因為已經知道自己的目标是青葉城西了，八重野春海穩操勝券，本來是想偷懶不去寺廟的，把別人的邀請都拒絕了，結果及川徹發來了消息。
[及川徹：在光禿禿的庭院外面等你哦0w0]
他到底是對她們家寸草不生的庭院有多執念，說了季節對應上之後，植物們會長出來的——
八重野春海關掉暖氣，認命地穿戴好厚實的冬服。
一打開門就是撲面的寒意，及川徹在護欄外等待，他的臉上沒有表情，眺望着不知道哪裏的風景，靜默的時候像古典油畫一樣漂亮，直到聽見八重野春海開門動靜，立馬扭過頭來揮手，給了個極為燦爛的笑臉。
八重野春海：“……算了，冷就冷死吧，他今天還挺帥的。”
及川徹穿着淺駝色的羽絨服，做工很講究，設計簡單大方，下半身是深藍色的牛仔褲。
他的笑容弧度沒變，把手放在嘴邊當喇叭，喊道：“八重野慢得像烏龜！”
“……”八重野春海毫不猶豫地轉身，準備回室內。
“诶诶诶開玩笑的啦！”及川徹喊住她，幹脆趴在了欄杆上，把它們壓得“吱嘎”“吱嘎”叫，語調像浪花一樣蕩漾，“走嘛~我請你吃關東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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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重野春海抱着胳膊回頭看他，說：“你笑得再燦爛點。”
雖然疑惑，及川徹還是照做了，他扯高嘴角，保持着趴在護欄上的姿勢，就這麽擡着臉，本來帥氣的笑容瞬間變得傻乎乎的，還要問：“為什麽？”
“沒事，伸手不打笑臉狗。”
“！過分，我傷心了喔！”
“完全沒看出來——”
一晃眼就是二月。
今年的情人節和往常不太一樣，至少對三年級來說如此。
因為越是到這種臨近畢業的時候，越是有選擇“铤而走險”的人。
八重野春海早上剛到教室，門口就跑出一個女生，黑色長發滞在半空中，像少女漫畫一樣的場景。
伴随着六組男生壓低了還止不住的起哄聲，八重野春海就是在這一刻邁進了教室門。
衆人心虛得作鳥獸狀散去，眼神躲閃。
她的座位那邊傳來乒乒乓乓的動靜——哦，不是她的，是及川徹那家夥的座位。
灑了一地的巧克力……真受歡迎啊。
八重野春海挑眉，選擇裝沒看見。
及川徹把巧克力們撿起來順手往後面塞，身後的學習委員甚至來不及接，一直小聲地喊他“慢點”。
岩泉一在旁邊看戲，也被及川徹強行塞了兩盒進懷裏。
眼看八重野春海要走過來了，他只好打了個輔助，幫及川徹把最後幾盒巧克力藏進了自己的桌洞。
不過他們都沒想到，八重野春海照常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沒有任何影響地開始收拾東西。
“數學作業交一下哦。”
學習委員呆了呆，悄悄問及川徹：“你們分手了？班長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诶……”
岩泉一補刀：“他還沒追到八重野呢。”
學習委員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鄙夷，“原來是高看你了。”
“你們是居委會的八卦阿姨們嗎？”及川徹額頭跳動青筋，快速反擊。
沒有管後面打成什麽樣了，八重野春海已經收集好數學作業，準備送去教師辦公室。
剛邁出六組教室，及川徹從後頭跑出來，尾巴似的墜在她身後。
放慢了腳步，八重野春海感覺有些好笑，問：“幹什麽？”
及川徹伸出手，試圖把八重野春海抱在懷裏的一摞作業接過去，“陪你去交作業啊~”
“那多麻煩啊，”八重野春海嗤笑，護住作業們，故意陰陽怪氣，“就這麽幾步路的功夫，還需要麻煩及川大人陪我？”
這會兒，屬于情人節的氣氛空前濃厚，走廊上都彌漫着粉紅泡泡。
看到八重野春海和及川徹在教室門口搶數學作業，有路過的男生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八重野春海頓住，直直地盯了過去，擠出兩側的酒窩，關心道：“XX同學，是嘴巴漏氣了嗎？”
“咳咳咳沒有沒有……”男生腳底一轉，立馬開溜。
沒有人再圍觀，八重野春海才舒服了，把作業丢給及川徹，樂得輕松地往前走。
及川徹跟在旁邊，瞥着八重野春海的臉，“你生氣了？”
“生氣什麽？”
“八重野又在口是心非……”及川徹自顧自地搖搖頭，“看到及川大人這麽受歡迎，你心裏一定酸溜溜的吧。”
八重野春海抱着胳膊，不由打了個冷顫，“受不了，及川你的自信總讓我措手不及。”
及川徹：“……我從早上到現在收了一櫃子的巧克力了！還有好多情書！”
那可不嘛，還有漂亮後輩鼓起勇氣專門送到教室裏來，當面告白。
不行，不能獎勵他。
八重野春海抽了抽嘴角，壓制住自己的醋意。
看及川徹眼巴巴等回複的樣子，她假裝突然想起來的樣子，說：“诶，山田今天早上的時候好像有給我發消息哦，是什麽來着，我想想……”
山田是哪個挖牆腳的鋤頭……？
及川徹想了兩秒，腦海裏跳出來一個面目模糊的家夥，欠扁地說着“需要的話，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
那個油膩輕浮男！！！
及川徹瞪大了眼睛，單手撐住懷裏的作業本們，另一只手探過來捂八重野春海的嘴。
“想什麽？！不許想！！把他給我從腦子裏丢出去！！！”
哎呀，低攻低防。
八重野春海偷笑，躲開了他的手，繼續說：“仔細一想，原來今天是情人節來着，怪不得山田給我……”
“不許說也不許想！”及川徹暴走，“呃呃呃啊啊啊該死的山田賊心不死！！！”
班主任剛好從辦公室出來，被及川徹半死不活的動靜吓了一跳，怒吼道：“鬼叫什麽呢及川？！”
及川徹不得不啞火，郁悶的表情挂在臉上。
八重野春海在旁邊憋笑。
有了早上這一茬後，及川徹一整天都在提防山田來找她，更擔心八重野春海去找山田，盯她盯得緊。
知道他從早上就開始發瘋，只是想要個本命巧克力，偏偏八重野春海什麽也沒準備——反正還沒正式在一起，她懶得折騰。
及川徹快把脖子拉長了，也沒有收到想要的，于是他總覺得不太妙。
“……屑及川你什麽毛病？我去上廁所還跟着？”
“要是八重野趁我不備，偷偷藏了巧克力帶出來怎麽辦？”
同行的小室優先一步崩潰了，“要是她偷渡巧克力來廁所，我幫你把那不識相的巧克力沖進下水道！求求你了，及川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及川徹只能妥協點頭，答應了這個下水道的約定。
他一走，小室優就轉過頭逼問八重野春海，“不是，你倆什麽情況？惡心我？”
“沒有沒有，哪敢啊……”八重野春海心虛地別過眼睛，小聲解釋，“這不是沒确定下關系嘛……”
小室優一針見血，“懂了，及川徹狗屬性犯了，護食呢。”
八重野春海：“喂——別把我也罵進去啊。”
小室優翻了個白眼，“所以呢，你們是怎麽說的？你就放任及川徹收巧克力和情書？”
畢竟是知根知底的好友，八重野春海沒什麽好隐瞞的，她擺擺手，臉上很是坦然：“他自己會處理好的。”
“這麽相信他？”
“哈？我是相信我自己！”八重野春海笑起來，把手托在臉頰兩側，擺出“花朵”的架勢，沖小室優抛了個wink，“我也是很受歡迎的呢。”
小室優捂住眼睛，艱難地說道：“你現在和及川一樣油膩。”
“……對不起。”
八重野春海收回手，同樣遮住自己的臉，後知後覺地羞恥起來。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主動說起了那天去探病的事情。
“我和他說，要交往的話，得等到畢業才行。”
“為什麽？”
“因為我不喜歡異地戀，必須确保他和我一個學校，還有發展空間——”
小室優想了想，問：“我們不是都去青葉城西嗎？我記錯了？”
八重野春海喜歡青葉城西的校服，及川徹和岩泉一要去青葉城西的男排部，小室優聽說青葉城西的動漫社出借珍藏漫畫。
六組的同學基本都知道自己的前後左右桌要去哪裏，為了之後互相也能有個照應。
宮城縣的學校也不多，大部分人還是能湊到一起的。
“你沒記錯啊，”八重野春海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心情變得愉悅起來，“那天看他縮在被子裏，可憐兮兮地和我告白，努力追問‘為什麽不能現在就交往’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就忍不住逗逗他。”
小室優默了一下，評價道：“好，惡人自有惡人磨。挺好，讓驢拉車也需要胡蘿蔔吊着呢。”
“我是胡蘿蔔？？”
“沒有，我說你是驢車，被拉着往前走的那個。”
八重野春海：“……這比喻總覺得似曾相識。”
“你不是喜歡青葉城西的校服嗎？我除了青葉城西還會有別的想去的學校嗎？”
“白鳥澤？”
“我瘋了？？？”
八重野春海已經坐直了身體，從書桌上拿回水果，叉着蘋果塊自己吃。
“不管，你有那麽喜歡我嗎？反正畢業之後再交往吧~”
“我有啊！！我哪裏不夠喜歡八重野你了？！”及川徹扒拉着被子的頂端，語氣哀怨，“為什麽——為什麽不能現在就交往？畢業還有好幾個月呢——”
八重野春海托着下巴，把蘋果塊咬得“咔咔”響，“幾個月就幾個月啊，你急什麽？”
“……”詭異地沉默了幾秒，在八重野春海問詢的目光中，及川徹往被子裏躲了躲，小聲說，“我想現在就可以牽你的手，不用挨打的那種……”
怎麽還撒嬌——這麽可愛。
看在他是病患的份上，八重野春海把手遞過去，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牽啊，我不打你。”
及川徹擡手抓住她，把她的手裹進自己的手心，雖然口罩擋住了翹着的嘴角，但是眉眼間的好心情一覽無餘。
安靜地牽了一會兒。
及川徹的視線在她因為咀嚼而鼓起的臉頰上飄過，小心翼翼地問：“那、那我現在想親你呢？”
八重野春海差點被噎死。
她咽下蘋果，對上及川徹亮閃閃的視線。
微笑道：“我會留你全屍。”
一覺睡醒，評論區哀鴻遍野。
那就寵你們這一次吧（托腮）
要升學了，新階段新關系，既然這樣，去4s店看看車吧，有沒有符合及川大人氣質的車試駕一下——
以上是口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