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Chapter 31
八重野春海拎着行李走出家門的時候依舊很恍惚。
不知道為什麽，媽媽對及川徹有着超出想象的信任，導致八重野春海一度覺得自家媽媽沒有防人之心。
于是八重野春海給她洗了一禮拜腦——
“媽媽都懂，才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可是媽媽還是相信自己的第一印象，及川一定是個好孩子！”
“媽媽你清醒一點！！！”
他拐你女兒戀愛啊？！
及川徹，出乎意料的，是很受長輩歡迎的類型啊？！
夜宿在外是很新奇的體驗，尤其是第一次沒有長輩陪同、沒有女性好友陪同。
或者直接說，一想到隔壁睡的是及川徹就讓八重野春海輾轉難眠。
不知道是不是該從生物層面分析，總之她的大腦興奮得不行，直到淩晨才迎來了瞌睡蟲，理所當然第二天根本起不來。
手機在枕頭旁邊振動，鬧鐘擾人清夢。
八重野春海把手機解鎖了，顯示屏的亮度讓她晃了晃眼，接二連三的消息跳出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及川徹的興奮。
[及川徹：醒了嗎？起床了嗎？我來找你？]
[及川徹：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小海你要趕不上新鮮早飯了哦——]
[及川徹：醒醒醒！魔法魔法快顯靈！醒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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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八重野春海睜不開眼，只能眯起眼睛打字。
[八重野春海：我好困……]
[及川徹：是像春游前一晚的小學生一樣興奮到失眠了嗎？]
[八重野春海：……讨厭你半小時，這期間別來打擾我。]
[及川徹：想趁機賴床半小時？？？]
被看穿了，八重野春海直接不回複消息，按滅了屏幕，手機一丢繼續閉眼睡覺。
說半個小時，事實上直到四十五分鐘之後，八重野春海的門才被敲響。
八重野春海剛洗漱完，全程閉眼把護膚品抹完了。
她拖着飄忽的雙腿去開門，穿戴整齊的及川徹出現在視野裏：“早上好！”
“早上不好……困飛了……”
因為失眠加早起，八重野春海的大腦防禦已經完全松懈了，她迷迷瞪瞪地往他懷裏栽。
兩只手沒有力氣，只能垂在身側，八重野春海的額頭抵着及川徹的鎖骨，借他當柱子才勉強保持站立，不然她随時随地能睡過去。
她把及川徹當做能說話的牆，語氣裏是滿滿的倦意：“非得這麽早出發嗎？”
及川徹：“……”
沒得到任何回應，八重野春海疑惑地擡頭。
及川徹保持着兩手扶門框的姿勢，爆紅了臉，甚至眼神游移，都不敢低頭看她。
“小海……沒睡醒的時候……好主動……”
他結結巴巴的，終于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落了下乘，于是兩只本來僵硬地扒着門框的手慢吞吞滑下來。
先是深吸一口氣做好挨打的心理準備，及川徹閉眼、屏氣、擡手一氣呵成——
八重野春海往後猛猛退了三步，他抱了個空。
這回八重野春海徹底清醒，她面無表情地關上門，甩下一句：“等我換完衣服。”
及川徹：“……錯失良機。”
他怎麽懊惱八重野春海并不清楚，她一邊坐在旅館的床上套衣服，一邊給自己做心理暗示，希望臉上的羞意能盡快退去。
等到她再次拉開門，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樣子。
及川徹正倚靠在門旁邊玩手機，八重野春海探頭後，他就把手機合上塞進了褲兜裏。
八重野春海把手伸過去，及川徹心領神會地牽住，和她十指相扣。
旅館有早餐提供，即使八重野春海起得晚，也能趕上這一餐。
點了兩份西式早餐，兩個人邊吃邊溝通今天的行程。
八重野春海喝的是美式咖啡，只有這種提神效果最好，她學奧數的時候一旦犯困就會來一杯美式。
“滑一天嗎？”
“就早上的時間差不多了，小海剛開始學，應該滑不了多久就覺得累……哇好苦，嘔——”
及川徹偷偷拿她的咖啡抿了口，被苦得表情一變，把杯子推回了原位。
八重野春海：“……那中午吃什麽？”
雖然在北川第一的時候，八重野春海經常會需要進行活動策劃，但實際上大部分時候是“命題作文”，輪到自己的日常就根本不想動腦子。
他們倆出去玩，基本是交給及川徹來安排的。
不過剛吃完早飯就考慮午飯，及川徹還真沒計劃好這一環。
“你是小鳥嗎？剛吃下去就消化了……”
“我這是未雨綢缪！”
腦海裏過了幾遍北海道的美食，還是決定把問題丢給根源本人，及川徹問：“你想吃什麽？”
“不知道诶，要不先去雪場玩一圈再決定吧！”
結果還是先去滑雪場玩。
差生文具多——大概不能适配在滑雪場上，畢竟安全起見，裝備再多也不奇怪。
八重野春海穿上了厚實的滑雪服就有點動彈不得，只能坐在椅子上，用手套扒拉自己的護目鏡。
及川徹單膝跪地，幫她穿戴護具。
“想玩單板還是雙板？”
“單板！”
及川徹擡頭，也沒說反對的話，只是笑着調侃：“哈，很會挑戰自己的運動細胞呢小海。”
滑雪場的初級道一向人多，四月了也會有人趕着尾聲來體驗一下。
八重野春海抱着滑雪板亦步亦趨地跟着及川徹走。
裝備實在太厚重了，她能聽到自己在“呼哧呼哧”喘氣，伴随着腳底下“吱嘎吱嘎”的雪聲。
“好了，這裏看起來人少一點。”
摸到初級道頂部的右端，及川徹招呼着八重野春海把板子放下，一對一從穿板子開始教學。
“坐着穿板比較好使勁……我來幫你吧。”
結果最後還是及川徹挪過去，幫八重野春海穿好了。
護具要他幫忙穿，滑雪板也要他幫忙，感覺自己無法自理的八重野春海歪着腦袋，“謝謝及川大人~及川大人簡直是全才~”
“只有這種時候才會誇我呢小海，”及川徹笑眯眯，“今天三個小時，從單腳開始學。”
單腳？
八重野春海懵懵地低頭一看，自己果然只有一只腳在板上。
好，剛才的誇獎先收回一半。
“別這個表情嘛，畢竟剛開始就上兩只腳的話你可能都站不起來，幫你穿了右腳，對右撇子來說比較适應，先單腳試一下吧。”
八重野春海拽住及川徹遞過來的手，順利站了起來。
因為一只腳是自由的，所以用右腳嘗試轉動和滑行就感覺挺簡單。
“感受發力位置還有板子在雪道上的滑行軌跡，然後擡腳——用板子的前後刃卡雪道，這樣才是安全在坡面移動的方式。”
八重野春海扶着及川徹的胳膊，一一奉行他的指令，又忍不住去看他。
每到這種體育方面，他就很認真專業。
“怎麽了？”
“沒有！繼續！”
“嗯……現在試一下滑行一小段吧，主要是在板子上需要平衡性，你要控制住自己的身體……要我扶着嗎？”
八重野春海下意識點頭，反應過來後迅速搖頭。
平衡性還是要自己掌握吧，扶着的話還有什麽學習的意義。
她主動松開抓着及川徹的手，搖搖晃晃的，不過也成功前行了一小段。
他們溜到了初級道的中間位置。
八重野春海最開始都沒怎麽摔，學習用後刃推坡的時候也挺順利，不過畢竟用後刃推坡也是為了少摔跤——
結果到單腳嘗試落葉飄的時候，就開始晃得仿佛真風中落葉。
落葉飄是為了讓她能感受身體重心怎麽樣控制速度和方向，要達成左右“S”型移動下坡的帥氣姿勢，必須要學會落葉飄。
還好有只自由的腳，她慌慌張張地用左腿拯救了自己的屁股好幾次。
“好，”及川徹穩穩接住又一次成功單腳落葉飄的她，“試雙腳吧。”
還沒等八重野春海反應過來，就連人帶板坐到了地上，及川徹直接上手幫她穿上了另一只腳。
始作俑者笑嘻嘻地站起來，而八重野春海努力了好幾次——果然穿上了雙腳就站不起來了。
她糟糕的腰腹力量……真的能和滑雪這項運動達成共識嗎？
還是被及川徹拽了起來，八重野春海扒住他的肩膀，“救命，站不穩！”
“摔跤的時候要把自己蹲低，抱好膝蓋，然後屁股着地才行哦~不能用胳膊去撐，也不可以用膝蓋……還有一種安全摔跤姿勢是……”
“你怎麽開始教安全摔跤姿勢了？？！！”
“總覺得你待會兒會摔到惱羞成怒，遷怒于我。”
“我才不是那種人好嗎？！”
“嗯……那待會兒罵我的時候小點聲哦。”
雙腳被捆在一塊板上逼迫你學會安全摔跤……原來這就是滑雪。
八重野春海最後還是采用了屁股保命法。
她癱在滑雪場邊上，即使有小烏龜的保護，依舊感覺自己的屁股裂成了好幾瓣。
及川徹蹲在她旁邊，“還能起來嗎？”
“……讓我躺一分鐘就行，這個位置應該不會影響別人的。”
“那有罵人的力氣嗎？”
“下次一定。”
還沒等八重野春海緩過神來，突然跑過來兩個女生。
她們紅着臉，互相推搡走到及川徹身後，“那個，能麻煩你幫我們拍張合照嗎？”
及川徹低下頭，和戴着護目鏡完全看不出性別的八重野春海對視。
他的護目鏡頂在額頭上，帥氣的臉蛋一覽無餘，雖然那張臉上此刻寫滿了得意。
“怎麽說小海？”
“……去吧。”
只是拍張照而已，她們還能把及川徹吃了不成——
不是，這都去了幾分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