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
Chapter 33
毫不誇張。
八重野春海在這一刻，腦袋嗡鳴。
呼吸慢拍，心跳快拍，像貓咪追逐着的毛線團，不知道從哪一個步驟開始亂了拍子，于是剪不斷、理還亂。
耳邊所有的聲響都淡去了，視野裏只剩及川徹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他的臉好似月白色絲綢，大概是把瑩瑩月光都織進了絲線裏，才這樣透着光，讓人挪不開眼睛。
他每一句話都仿佛潘多拉魔盒，蠱意十足。
八重野春海卻做不到。
親吻……
人們用嘴巴來誠實地吐露愛語之外，賦予了它另一種親密關系的存在意義。
可是，八重野春海目前還只是能做到告白自己的心聲……
及川徹的棕色眸子是融化了的甜蜜巧克力，分外黏膩，就連這樣保持和他對視，都讓八重野春海感覺自己要繳械投降。
他抓着她的手。
滾燙的掌心把八重野春海的手背也傳染、升溫。
“我的臉好燙，你摸，你摸摸看……”
及川徹捏着八重野春海的指尖，讓她的食指指腹貼上他的臉頰，“其實我的過敏反應不比你輕緩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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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掌心更炙熱。
八重野春海縮了一下。
及川徹怔愣，随即臉上的表情變得委屈巴巴，“摸我的臉也不行嘛……”
“不、不是，只是有點被吓到了，”八重野春海解釋道，極力控制着自己想要逃避的動作，順從着他的牽引，把手掌貼到了他的臉上。
她閉上眼睛，睫毛顫動得好像雛鳥抖落雨水的單薄羽翼。
及川徹看了兩秒，伸手，同樣摸了把八重野春海的臉，“哇！小海的臉也好熱！”
八重野春海：“！！！”
收回了所有動作，八重野春海猛地往側邊靠，反應過來後，又慌張地睜開眼睛。
她極力想突破內心的警戒線，但是越想要努力做到，自己的反射神經就越敏感。
摸了摸自己的側臉，八重野春海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能不能不要突、突然地就碰我……對不起，明明牽手就很容易做到了……”
“別道歉，”及川徹認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了，小海需要睜開眼睛看着才行。”
“什麽？”
“我會在碰觸你前，好好通知的——現在，我想再碰一次你的臉。”
“……好。”
在她的注視中，及川徹再次嘗試摸上她的臉。
這次有了心理準備，即使渾身僵硬，八重野春海沒有躲開。
他沒有貼得很實，似有若無的。
這樣簡單的碰觸，卻是一下子勾起了八重野春海關于折紙展的最後回憶。
那個輕柔的臉頰吻。
她當時并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可是後來卻忍不住一遍一遍在腦海中回放。
工作人員幫忙拍的拍立得已經框在了合适的相框裏，就擺放在她的書桌上，她時常瞄到一眼，就開始發呆。
照片裏，她怔愣的表情證明那是一場意動促成的抓拍。
及川徹垂着眼，側過身來。
他的手擱置在自己的膝蓋上，用力握成拳頭。
是只有相紙記錄下的緊張瞬間。
像及川徹說的那樣，他同樣有着害羞的情緒，可想碰觸她的心情占了上風。
那八重野春海呢？
她真的是無法接受和及川徹更近一步的接觸，還是短暫地感到局促。
八重野春海感覺自己喉嚨發幹，艱難地進行了一次吞咽。
她鼓起勇氣，擡起自己的手，捏住及川徹的下巴。
用力把他的臉側到旁邊去，八重野春海起身靠近，距離到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她的餘光瞥見及川徹閉上了眼睛。
他下意識地想要抿唇，又竭力讓自己放松了面部表情。
原來……被動的人就是會陷入這樣的不知所措中，并不是她的問題……
八重野春海一下子就沒有那麽緊張了。
她低頭，屏住呼吸。
來不及猶豫，她的吻淺淺落在及川徹的嘴角——
是及川徹笑起來的時候，上揚最漂亮的弧度位置。
他的下唇和唇角連接着小弧坡，八重野春海的親吻将它們壓扁，主人又控制着它們往上走。
八重野春海松開手，坐回原位。
及川徹猛地轉過臉來，眼睛裏跳着雀躍的光，嘴上還要裝模作樣地抱怨：“小海！你親得好敷衍！”
擡手堵住他接下來可能會有的“再來一次”，八重野春海強裝鎮定，說：“已經有好多人路過看我們倆了！我們非要在這裏待着嗎？”
雖然滑雪服能擋掉大半的視野，八重野春海依舊羞得很想鑽進雪地裏。
“唔唔唔！”及川徹扒下她的手，問：“你腿好點了嗎？”
八重野春海點點頭，順勢把手抽了回來，“早就不疼了，趕緊走吧，我有點餓了，想吃飯。”
“哦——”及川徹拖着長音，“逃避可恥哦~”
嗯……
但有用就行了。
周末轉瞬即逝，新學期逐漸開始忙碌起來。
八重野春海是徹底不考慮加入社團了，她和升入白鳥澤的各位新聞部前輩見了一面，他們倒是阖家團圓、其樂融融……
“沒辦法，我們的家屬都在白鳥澤，你的在青葉城西啊。”
聽說了八重野春海和及川徹交往的消息，大雄部長笑得揶揄，“哦對了，有空幫我問一下他們男排部各位好。”
八重野春海思考了一下，問：“前輩你還在新聞部的吧？為什麽不在比賽的時候，親自去打招呼呢？”
大雄部長：“我怕我被打死。”
“嗯……很有自知之明。”
結束聚餐後，是及川徹來接她，他們倆從初一那會兒就打打鬧鬧，到了高一依舊喜歡拌嘴。
大雄部長和靜香前輩遠遠地目送他們走，靜香前輩打量着這個後輩的男朋友，恍然大悟：“感覺有點熟悉，好像之前八重野的跳高稿子寫的就是他……”
大雄部長咂舌：“哎喲，原來是我們自己反手把後輩送進狼窩裏了。”
被念叨的及川徹：“阿嚏——”
八重野春海往旁邊邁了一步，做防禦姿态，“你不會感冒了吧？離我遠點……”
“好冷淡啊小海！明明沒在一起前，哪怕是傳染病也來看望我的！”
“當時純粹是想被傳染然後不用上學。”
“……沒事，反正我不相信這個理由。”及川徹湊到她旁邊，強行攬住她的肩膀，“剛才說不定是有人想我了，我才鼻子癢打噴嚏的。”
八重野春海“嗯”了一聲，認真回複道：“可能是岩泉想你了。”
“……今晚要做噩夢了。”
沒有社團，取而代之的，是校風紀委部門伸來了橄榄枝。
八重野春海在畢業後曾抽空去探望過北川第一時期的班主任，當時他笑着建議：“你應該去風紀委。”
時隔三年，八重野春海又忍不住想起來初等部剛入學那會兒，被班主任逮着各種建議加入校風紀委。
沒想到邁入青葉城西了，班主任還是沒忘記這茬。
“可是老師，青葉城西的風紀委可不缺人當，再說了，我進去之後也不是您手下的幹員了……”
“主要是八重野你太會遲到了，”班主任喝了一口茶，“你以為我真那麽缺人啊——”
話音未落，有人敲門，“老師，我抓到人來報名校風紀委了！！！”
班主任：“……”
八重野春海：“嗯，我信的老師。”
大概是出于這一茬，八重野春海在深思熟慮後，選擇加入了青葉城西的校風紀委部門。
然而入部第一天，就差點因為要早起站崗校門而跑路。
八重野春海勸自己，邁出去的步子，潑出去的水，反悔也來不及了。
畢竟她也長大了，多少該改改賴床的毛病——
站崗第一天就遲到了。
她站在門口打哈欠，啃着及川徹給的牛奶面包。
他們排球部是有早訓安排的，所以及川徹和岩泉一每天都在早起。
知道女友想不開成為了風紀委後，及川徹沒少嘲笑她，因此輪到八重野春海排班的日子，只要及川徹來門口溜達，她就會經常抓他。
随便找個儀容儀表不過關的理由，把人扣押個幾分鐘。
不過八重野春海很快發現，這并不是對及川徹的懲罰，因為他每次在校門口停留的時間越長，圍觀的女生就越多。
她聽到過好幾次有人在議論，“校門口那位被扣留的帥哥叫什麽啊？”
某種程度上，八重野春海還幫他打開了知名度，甚至指向性都十分明顯。
感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偏偏及川徹這家夥沒察覺到，他還跑來問為什麽最近八重野春海不抓他了。
“煩你了。”八重野春海托着下巴，有氣無力地回答。
“不許、不許煩我！”及川徹趴到她的桌面上，“下周去看我的比賽！”
八重野春海這才反應過來，夏天一到，就是及川徹的比賽主場。
她從詞庫裏翻出專業詞彙，“IH預賽要來了嗎？”
及川徹握拳，興致高昂，“嗯啊！及川大人升上高等部之後的第一站！一定要沖進全國大賽！”
他們交往滿打滿算三個月了吧，八重野春海掰着手指數了數。
可是見到及川徹這麽興奮的樣子，果然還是只有排球賽啊……啧，他當時該去和排球談戀愛的。
八重野春海把及川徹從她的桌面上拽下來，自己躺了上去，随口敷衍兩句，“加油加油。”
“不行不行！說一點鼓勵的話啊小海！”
八重野春海翻了個白眼，“不用我鼓勵啊，你自己就挺打雞血的。”
及川徹抓狂：“啊啊啊我是說，給我一點贏了之後的獎勵！”
“好吧，你想要什麽？”
“親一下吧？”
八重野春海沉默了一秒，“……允許你親臉。”
眼見得她松口，及川徹眼神亮了亮，開始讨價還價：“啊，不行，一下太少了！贏一場親一次？”
“……親臉。”
“嘶，要不贏一球——”
“滾。”
沒那麽快！！！你們是什麽火箭速度！！！給春海一點心态轉變的時間啊啊啊啊啊——
下章親爛他的嘴（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