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凋逝

凋逝

7月22寧姝和紀桅言在市一中約好。

寧姝自己一個人前往,再省道489岔路口,過馬路,對面貨車在拐彎的時候左邊駛來兩輛摩托,大貨車司機趕忙轉向向右,撞上了寧姝,司機逃逸了,事故的發生,不過兩分鐘。

寧姝醒來是在醫院的病房裏面,寧姝剛想發聲,嗓子幹啞的厲害,身體也痛,臉也痛。

寧母在外面和醫生聊,醫生說:“你先去交一下費用吧”“好.好,謝謝醫生。”

寧母拿着兩張單子走了進來,看到寧姝醒了,趕忙把單子塞進口袋裏,問寧姝怎麽樣?

寧姝想找下許其琛的信,自己一直貼身放的,沒了!

寧姝不知道為什麽,信沒了心裏特別難過,眼淚流了下來。寧母看到寧姝這個樣子,以為寧姝,哪裏痛了,按了按鈴。

後面一群醫生進來,寧母自覺到病房外面,偷偷抹淚,邊抹邊按電梯往下,去樓下繳費。

醫生出來對寧母搖搖頭,寧母心又涼了半截,跌倒在病房門口,喃喃自語。

收拾好自己,重新進入病房,看着又重新昏迷的寧姝,眼眶紅紅的,一直守在寧妹身旁。

寧姝下午醒了,醒了之後就一直發呆。

自己記得許其琛那封信上寫着,“寧妹你不必自我貶低,你就是那銀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

最漂亮,自己的臉好像已經壞了,寧姝一直都能感受到疼痛感,很疼很疼。

一個下午,寧母時不時往陽臺跑,小聲打電話“大姐,姝姝這病。”話還未說完便被挂斷了。

重複多次,終于沒有被挂斷,寧母終于眼中蹦出一點驚喜,那頭人說:“寧潔,我們家你也知道三個孩子都要上學,別說3萬,3千我們家都拿不出來。”說完又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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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母身子癱軟的,從牆壁上滑到地上蹲着,眼眶又開始發澀,想要有流眼淚,但是很快就抹了抹,不行寧姝還在房間裏。

這樣的電話打了許多,有的借有的不借,有的借的多,有的借的少。吳永燦也一樣。

寧姝傍晚的時候,已經可以講話了,吃完飯寧母出去,收拾碗筷再回來問:“姝姝,江野和見栖給你送點東西,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寧姝身體動不了,寧母便将東西一個個展示,介紹,寧姝挑了一個高中課本和一支筆。

傍晚警察找上吳永燦,跟吳永燦談了一番對話。大概講的就是。肇事者可以賠償醫藥費之類的,家境也不好,現在拿不出那麽多醫藥費。

吃完晚飯大約七八點左右,醫生找上寧母,講了寧姝的情況,寧姝聽見了,大概講的是自己救不活了,寧姝寫字的筆停了很久很久。

還有便是要就醫藥費很高很高可能就不好,自己終生都要治療……

寧姝右手摸了摸臉上,凹凸不平,有針有線,應該是醜陋的,我的臉!

寧姝眼淚不自主的流下來,哭了起來,是失聲的,不敢讓媽媽聽見。

為什麽命運要這麽如此不公?憑什麽?憑什麽!寧母很久後才回來,回來明顯眼眶紅紅地,看到寧姝的手被拔了兩個針頭。

寧姝閉目養神,寧母以為寧姝睡了,叫護士把針頭紮上後出去了。

當天晚上寧姝莫名其妙的發了好幾次脾氣。

第2天上午大約9點,寧姝在發呆,吃飯時自己又發脾氣了,我這是怎麽了?失神想了很久。

“老公,不去看一下你的女兒嗎?聽說她出車禍了。”聲音很熟悉好像是寧父新娶的妻子。

“不去離婚了有什麽關系?我又不是只有一個女兒。”是寧父。

寧姝已經不想幹什麽了,但因為失神了,手把臉摳破了,臉出血了,寧姝也感覺不到,我又不會只有一個女兒,寧姝心中把這句話念了許多遍,小時候那句賠錢貨喊了整整8.9年,現在卻如此。

後面慢慢回神,叫了護士處理好傷口。

寧母上午過來的時候,寧姝明顯能感到,母親的臉色蠟黃,頭發一夜間變蒼白了許多,吳叔也一樣,這是怎麽了?

之後寧姝和母親講自己不治了。

高昂的醫藥費,肇事者家境也不好,漂亮的臉,父親的雙面性。為不把寧姝推向深淵。

寧母自然是不答應的,是随着時間的推移:醫院催繳醫藥費催得很緊,借不到錢的窘迫,寧姝因為疼痛時不時發脾氣,女兒也被病痛折磨成這樣,自己的一夜白發。

在第4天終于妥協了。辦出院,吳叔過來接,那天,天氣很好,是久違的晴天。

寧姝回小區也偷偷摸摸的,怕別人看見自己的樣子,言語不能殺人但能傷人。

寧母和吳叔,這幾天沒有去工作了,就在家陪着寧姝,盡管半夜寧姝被疼痛疼醒經常亂發脾氣,兩人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溫柔的陪伴,小區沒有人知道寧姝回來了。

7.27  寧姝找到了許其琛的信,在車禍那天穿的衣服口袋裏面,寧姝再次把信看了,讀了幾遍。

寧姝把中學的一些物品翻看。寧姝今天吃了兩個蘋果被誇了。寧姝在空餘時間寫東西。

7.28  寧姝在陽臺窗戶邊看見一群小孩在樓下玩,開心的笑了,寧母在旁邊問她為什麽笑,寧姝說好像能穿過時光,看見以前的他們。

寧姝也喜歡在窗戶邊看底下那群孩子,吳叔寧母以為寧姝好轉了。

7.29  市一中報到的日子。寧姝想去,吳叔寧母一起推她去。戴了口罩,因為口罩下的臉沒人看得見。

看到來報道的江野了,寧姝驚慌失措地躲在車後。躲在車後看着江野,走進學校大門,寧叔被推了出來。

口罩掉了,寧姝想要彎腰去撿,但是動不了。旁邊的寧母看見了,正準備彎腰撿的時候。

骨節分明的手幫她撿,寧姝接過趕忙帶上,擡頭看。

少年斜挎着書包,黑色耳機纏繞在耳廓上,整齊的校服領口敞開,露出白皙的鎖骨,他眉眼如畫,雙眸閃閃發光,仿佛蘊含着陽光,嘴角微微上揚。

逆着陽光,陽光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了一層炫目的光暈,唇角有顆痣,逆光而陽,是許其琛。

寧姝到了謝,少年揮手以示,再見,轉身大踏步向校門走,寧姝在他背後,右手小幅度揮手說:“再見,許其琛,祝你一路順遂”

7.30  淩晨4:30左右寧姝醒了,沒了睡意,寧母在一旁也醒了,問寧妹怎麽了,寧姝說想吃媽媽做的餃子,寧母起身去廚房做。

寧姝拿着旁邊的紙在寫東西,餃子做好了,寧姝吃了很多餃子。

到了上午9點左右,寧姝像往日一樣在曬太陽,寧母在做家務。

中午做完家務去陽臺找寧姝的時候,寧姝面帶微笑,歪着頭坐在輪椅上睡覺,“姝姝,姝姝”沒了氣息,手上的紙寫着,我是最美的,估計到後面都有些飄得看不清。

寧母拿着那張紙跪倒在輪椅旁說:“對啊,你是最美的,你是最美的。”失聲痛哭,吳永燦聽到聲音也跑進來,安慰寧母。

最美豔的花都會凋零,何況是青春呢?青春易逝,需珍惜。

寧姝生于12.29,于7.30離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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