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愛寵比賽
愛寵比賽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這兩只契約獸,不僅大晚上特地跑你那去,并且還帶着一堆金銀財寶,裏面包括皇太子的別針?”
段瀾溪抿嘴,翌日清晨他便上供贓物,萬萬沒料到,裏面竟又有皇太子的随身物品。
真是孽緣,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嗯...”他回道,不擅長對話的毛病還沒改善,整個流程全靠書面表達,仍不願直視莫卡的眼眸。
誰又能想到,契約獸的無心之舉,再次把大忙人招來了呢。
另一位士官擰眉,兇巴巴道:“長官問你話呢,擡起頭來!”
“不用,你先退下吧。”莫卡嚴肅道,神情異常凝重,他的那雙劍眉擰在一起,足以體現事情的嚴重性。
“接下來的問題你請務必如實回答,你是否認識皇太子本人?”
段瀾溪搖頭,“不認識。”
他腦海中沒有任何印象,多年來更是生活在垃圾星,根本不會認識大人物。
兩人的對話持續一刻鐘之久,等莫卡關閉審訊視頻,瞬間打回原型。
他靠在椅子上,像是渾身上下沒有骨頭,一副慵懶的模樣。
“都說我不适合這種事情了,就不能給點不需要動腦子的嗎,真服了。”莫卡抱怨不斷,似乎想起什麽,又開始自言自語。
“要是那家夥在就好,他腦子動的快,人也死板,肯定能審出有用信息,給我怎麽行呢,誰忍心對兇小朋友,這不純壞蛋嗎?”
沒記錯的話,今年應該二十多了,段瀾溪默默回應着,但礙于自身毛病,沒有開口打斷,接着聽莫卡發言。
莫卡雙手交疊,抵在額頭中間,他有外星的血統,眼眶格外深邃,身上的毛發也尤為茂密。
“怎麽會一個人直接蒸發呢,還有那幾個麻煩人物也是,頭大頭大。”
麻煩人物?段瀾溪腦海中浮現崽崽們的模樣,但也只是一閃而過,畢竟二者沒有任何聯系。
若要找個牽強的理由,也只能歸結于第六感。
莫卡長嘆,“抱歉我說太多了,就當我自言自語吧,我知道你和皇太子沒關系的。”
段瀾溪“啊”了一聲,點了點頭,他只惦記着什麽時候能走。
棉花糖也躲在桌子底下,嘴裏叼着段瀾溪的衣尾,不斷向外扯,催促段瀾溪早日離開。
“乖。”段瀾溪彎腰輕聲說着,安撫着狗狗的情緒。
莫卡将一切看在眼裏,平心而論,兩次絕不會是偶然,為了任何可能性,他都需要帶走段瀾溪,回到主星進行嚴格的問話。
但也不能否定巧合的存在,他昨晚一分鐘沒耽擱,不停翻開段瀾溪的履歷,除了零精神力外,沒有任何疑點。
他長嘆一聲,摒棄繁文缛節,不禁思考某種可能性。
大概可能或許,段瀾溪是皇太子養在外的情人?
但莫卡又下意識否定,他自認為了解皇太子的喜好,對方挑選人員,全是五大三粗男人,段瀾溪的細胳膊細腿不在範圍內。
“咳。”莫卡掩面,從腦中舍棄愚蠢的想法,“對了,最近你們這要舉辦活動,你要去參加嗎?”
“活動?”段瀾溪重複道,第一反應是人多,光是想想場面,就有股疲憊感。
莫卡一臉期待地抽出宣傳報,“對對對,就是這個,是契約獸參賽,獲勝還有獎金。”
他那張大臉倏地出現在桌下,面對棉花糖時,他總是和顏悅色,“怎麽樣,要去嗎?”
但棉花糖面對其他人,完全架起高冷範,頭一扭,六親不認。
“可好玩了哦,獲勝還有小王冠。”
高大威猛的男人,竟為了哄棉花糖,故意掐着嗓子講話。
莫卡本想揉搓幾下,怎料棉花糖瞬間警覺,小狗蓄勢待發,朝着伸來的手龇牙咧嘴,恐怕下一秒就會咬上去。
“哈哈...總之我就随便一提,哦對了,你那老板有點門道,估計你的休假也快結束了,回去後小心一點。”莫卡悻悻然收回手,傳遞完消息後便提衣走人。
審訊室終于只剩自己,段瀾溪長嘆一聲,活動發麻的小腿。
或許是環境過于沉重,段瀾溪全程束手束腳,不僅兩腿并攏,雙手也規規矩矩搭在膝蓋上。
俯視的角度總會增加壓迫感,若是周圍再多圍幾人,恐怕他會不停冒冷汗。
“唉,對了棉花糖,你很不喜歡這個活動嗎?”段瀾溪拾起宣傳圖,仔細查看上面的小字。
為了歡迎大人物前來,基層總會舉起華而不實的項目,借此表現自己的熱情。
垃圾星也借此機會,開展“契約獸比賽”活動,賽道分為中小型,比賽內容也較為簡單,大多是障礙競速。
除了考驗契約獸本身的能力,更看重主寵間的默契度。
棉花糖總是活力滿滿的模樣,段瀾溪本以為他會感興趣。
“嗷!”棉花糖瞬間變臉,毛茸茸的腦袋不停蹭動,一副依戀的模樣。
段瀾溪望着這只雙标狗,遲疑道:“你是想去嗎?”
“嗷嗷。”狗狗坐直身體,點頭表示同意,狗爪子按在獎品上,又指了指段瀾溪。
仿佛下定決心,要為段瀾溪贏得的冠冕。
即使在成年人眼中,這不過是小孩子的玩意。
“你怎麽這麽可愛啊...”段瀾溪感慨,□□着狗狗的腦袋,“話說...莫卡是惹到你了嗎,為什麽會對他這麽兇?”
棉花糖神情嚴肅,他靠兩只腿站起來,朝着空氣揮動前爪。
“嗷嗷!”
莫名有種武者的架勢,而棉花糖下一步更是一個後踢腿,将前方的空氣“掃蕩”幹淨。
段瀾溪張嘴,試圖理解,“你的意思是...你在幫我嗎?”
“嗷嗷!”棉花糖剛扭頭,又變回平時傻樂的模樣,興奮地吐着舌頭。
“唔…”段瀾溪哽咽。
理智告訴他,作為“家長”,此時應該好好批評教育,告誡棉花糖兇人不好。
但偷着樂都來不及,段瀾溪又豈會舍得說重話?
半晌,他才輕拍棉花糖的後背,佯裝生氣道:“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哦。”
棉花糖挪開視線,後腳掃了掃耳朵,一副心虛的模樣。
段瀾溪輕笑,“走吧,帶你去參加那個活動。”
“嗷嗷!”棉花糖瞬間活力滿滿。
這次路上沒有狗繩拴着,棉花糖腳步飛快,幾秒便竄出大老遠。
但不久又會扭頭,撲哧撲哧跑回來,雪白的耳朵甩來甩去。
“慢點,別摔跤了。”段瀾溪哄着,可他一說話,棉花糖就更加興奮,不厭其煩地打轉。
狗狗身上的毛長出不少,不再是禿頭,也更為賞心悅目,一路上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當段瀾溪來到場地時,才察覺到人數比想象要多的多。
“歡迎各位參加第一年度的契約獸比賽,我是本次的主持人,大賽方将賽道分為小中大型,請各位訓練師們踴躍報名!”
音響裏傳出興奮的聲音,棉花糖屬于中型契約獸,等段瀾溪走到草坪上,視野裏擠滿不同品種的契約獸。
長着翅膀的兔子、有五條尾巴的貓咪、頂着角的小馬駒……
契約獸大多會産生變異,像棉花糖此類純血統的格外高貴,不少人前來打探。
“你這個契約獸不錯啊,從哪得到的?”
“他有弟弟妹妹什麽的嗎?”
“沒有。”段瀾溪抿着嘴,統統回絕他們的攀談。
一方面是害怕人群,另一方面則是想到與棉花糖的關系。
他們之間沒有精神契約,是最不穩定的關系。
就算段瀾溪努力攢錢,棉花糖終有一日也會和別人離開。
“嗷嗷?”小狗察覺到情緒,腦袋又蹭了蹭。
“沒事。”段瀾溪蹲下身,輕聲安撫,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盡量不影響到棉花糖。
望着躍躍欲試的人群,他也沒有閑心思亂想,每個人都是抱着第一名而來,他也絕不會輕敵。
比賽的項目多種多樣,有只針對契約獸的障礙跑,也有主寵合作項目。
“嘭”的一聲槍響,數十只契約獸竄出,但大家勢頭足,真正在賽道上的卻微乎其微。
“小灰你快看,這是你最喜歡吃的草莓幹,來來來,多跑幾步吧!”
“親爹啊!求求你動動你的爪子吧!”
契約獸的怠惰令訓練家們心焦,更何況,與它們同臺競争的,可是天底下最聰明的棉花糖。
“棉花糖,往這裏跑。”段瀾溪努力喊道。
但都不需要他指示,雪白的團子跳過一個個障礙物,甚至掠過慢吞吞的段瀾溪,率先一步抵達終點。
主持人贊不絕口,“沒想到,咱們的冠軍這麽快就産生了嗎?太厲害!”
他本想授予花環,可棉花糖總是快人一步,狗狗叼起獎品,徑直向段瀾溪奔去。
“嗷嗷嗷!”棉花糖甩動着舌頭,眼神仿佛在催促:“快誇我,快誇我!”
“嗯,棉花糖最棒了。”段瀾溪喘着粗氣,又向主持人鞠躬,拘謹地說:“抱歉。”
“嗐這有什麽,您讓我見證了你們兩個深厚的情誼,看來您的契約是我很喜歡您呢!”
喜歡……段瀾溪一怔,臉頰微微泛紅,許久後又小聲補充一句:“不是我的。”
可賽事進入白熱化,無人聽見他的低聲細語。
只有棉花糖永遠站在身旁,用兩只爪子抱住段瀾溪的大腿。
“嗷嗷!”狗狗擡起頭顱,一副高傲的模樣,用實力證明其他契約獸都是垃圾。
這也是棉花糖的本能,畢竟在自然界中,雄性為了求偶,就得展示自己的能力,盡其所能吸引心上人的注意力。
段瀾溪也由着他,“棉花糖當然是最棒的,等會也加油哦,但別把自己累着了。”
“嗷嗷。”哼,輕輕松松。
之後的項目也是過五關斬六将,契約獸雖能聽懂主人的話語,但做不做又是一回事。
就像是養孩子,契約獸的平均智商只有四五歲,他們總會因為各種事分心,速度根本比不上棉花糖。
“哈,沒想到先結束的是咱們這片區域,那麽所有的獎品都由棉花糖先生獲得!”主持人大聲喊道。
場內想起整耳欲聾的歡呼聲,可棉花糖是只貪心的小狗,他斬獲了所有獎品,視線仍轉來轉去。
他站在頒獎典禮上,卻倏地沖向另個區域,那是大型犬的比賽場地,獎品也更為豐富。
“棉花糖,你是想到參加這個嗎?”段瀾溪跟在後面追,不禁被其他契約獸震懾。
它們各個兇神惡煞,體型更是有十只棉花糖那麽大,幾乎能輕而易舉制服可憐狗狗。
可棉花糖盯上最上層的王冠,作為伴侶,他才不會滿足普通的獎品。
狗狗蓄勢待發,勢必要将最好的獻給段瀾溪!
“嗷嗷嗷!”他站直身體,堅定自己的想法。
段瀾溪頗為苦惱,不會與人交流的毛病又犯了,頂着衆多視線,他的話語數次噎回。
“呃、我……”
他當然想順着棉花糖的意思來,可比賽哪有中途加入的道理?
“既然他這麽不自量力,就讓他試試呗。”負責人不屑說道,他身着馬甲背心,有條橫跨半張臉的疤痕。
“嗷……”棉花糖壓低身體,作為聰明的狗狗,他最讨厭有人對段瀾溪出言不遜。
負責人捧腹大笑:“哈哈哈,就是這樣,可別中途累倒了呀!”
近日垃圾星結滿冰霜,最後的項目也和場地有關。
大賽方圍了長達十公裏的長路,需要契約獸拉着簡易雪橇車,與主人一同抵達終點。
不僅僅是考驗智商與反應能力,更是契約獸本身的耐力,稍有不慎,指不定只能收獲車仰馬翻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