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盡量跟人講道理
第十三章 我盡量跟人講道理
兩人一狗一貓開始吃飯，大黃畢竟是狗，江寧怕魚刺卡着它，就把魚骨頭丢給大花貓。
大花貓把魚骨頭叼走，躲到一邊吃去了。
大黃急得上蹿下跳，一邊用力搖着尾巴，一邊可憐巴巴地望着江寧，江寧特意給了它一塊魚肉。大黃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大花見狀又不樂意了，它沖着江寧喵了一聲，好像是在質問：“為啥給大黃魚肉，只給我魚刺？”
質問完江寧，大花又沖着大黃叫。
一狗一貓隔空吵了起來。
“汪。”
“喵。”
它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緊張起來，大家再也不是好夥伴了。
江寧找了兩個破碗，用魚湯泡了一塊煎餅，給大黃和大花吃，一狗一貓只顧着吃飯，連吵架也忘了。
照顧好它們後，江寧才重新坐下來吃飯。
老胡笑道：“你這樣慣着它們，以後它們會長住不走的。”
江寧也笑：“住下才好，我早就想養貓狗了，只是以前沒時間。”
一個總是加班出差的社畜哪有資格養寵物？
魚是原生态的，油也是好油，吃起來格外的香。裏面的茄子青菜浸入了魚湯的香味，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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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吃相優雅兇猛，吃相佳，胃口好。他無論是吃魚肉還是啃窩頭就野菜，都像是在品味人間至味一般，很容易感染到旁人。老胡覺得只看江寧這吃相，就能很下飯。
兩人吃完飯，天還沒黑透，西天絢爛如錦的晚霞布滿天空。江寧看得啧啧稱奇。
他搬個凳子，在山崖上找了個視野最好的觀景臺，專職看晚霞。
大黃吃飽喝足也湊上來，安靜地卧在江寧的身邊。江寧的眼睛望着天空，手也沒閑着，有一下沒一下地撸大黃。但是撸着撸着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大黃的毛太糙了，還有結塊。
江寧問道：“大黃，你有多久沒洗澡了？”
老胡在身後說：“有多久沒下雨，它就有多久沒洗澡。”鄉下的狗洗澡全靠雨水。
江寧說：“這樣不行啊。做為狗也要講衛生。”
待到晚霞逐漸消逝，江寧便從缸裏舀水給大黃洗澡，大黃哼哼唧唧左扭右擰的，百般不情願，江寧又是給它撓癢癢，又許諾給它好吃的。
大黃畢竟不是條無欲則剛的狗，它慢慢妥協了，一副任君擺布的模樣。
江寧找了只刷子給大黃刷毛，刷幹淨後，再找塊幹淨的石頭，讓大黃卧着晾幹再走。
刷完大黃，他把目光投向大花，大花十分警覺，嗖地一下跳上了樹，做為一只全村最聰明的貓，它才不會像那條傻狗那樣，看到洗澡竟然不跑？
江寧也不強求，随它去了。
他本想撸一下貓，可惜，大花跟他還不熟，再加上剛才的行為吓着了人家，大花現在對他是敬而遠之。
等到大黃的毛發晾幹，天也黑透了。
江寧跟它告別：“大黃，你該回家了。”
大黃磨蹭了一會兒，抖抖身上的毛，慢慢下山去了。
江寧問老胡：“大黃到底是誰家的狗？”
老胡也不清楚，說反正是村裏的。
江寧決定下回見了陳大娘問問，等到大黃生小狗，抱一只回來養着。
山崖上沒有通電，煤油燈太暗，蠟燭點不起，江寧坐在山崖上乘涼賞月，蚊子又太多，九點左右，他就乖乖鑽進了蚊帳。早睡早起身體好。
一覺睡醒，只見窗外月光如銀，江寧恍惚了一會兒，翻個身，接着再睡。
第二覺一直睡到天亮，山下的大公雞開始打鳴，他才起床。
又是新的一天，太陽還沒出來，清勁的山風微微吹着，十分舒服。
江寧開始做早飯。
早飯還是老三樣，玉米餅子小米粥拌野菜。
吃完早飯，江寧和老胡去村口集合上工。
今天的氣氛很不尋常，隊長王明成陰沉着臉，一雙小眼睛陰測測地打量着衆人，大家心中忐忑，連說話聲都小了許多。
只有陳大山仍舊老神在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抽着旱煙鍋子。
江寧是面無表情地平靜，該來的肯定會來。
王明成心裏憋着一口郁氣，偏偏還不好當衆發作。現在抗旱救災是大事，而且，他們劉家河大隊已經在公社領導那兒挂上號了，他的舉動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算了，過了這陣再說，王明成千轉百回之後，滿腔憤怒只化成一聲吼：“上工，都給我好好幹活，誰敢偷懶，別怪我不客氣。”
今天的任務是挑水、挖糞池、割草。江寧分到的任務是挑糞水。
江寧心裏雖有抵觸，但很快就做好了心理建設：“大家都能幹，憑什麽我不能幹？我是為國家和村民而幹活，總比為資本家作牛作馬好多了。”
心理建設完畢，開始開幹。挑水也有訣竅的，比如身體要随着扁擔的節奏而擺動，重量要慢慢增加。等到掌握好訣竅，身體逐漸适，發現也沒什麽。
江寧正在沉浸式勞動，突然，面前橫起一根扁擔，江寧一個不防，身體趔趄了一下。他察覺到這人是故意的，它根據力學原理，迅速調整方向，把其中一桶糞水撞向那人。
只聽咚地一聲巨響，糞桶落地，那人被淋了一臉一身。
衆人也發現了，趕緊過來詢問情況。
他們一看到那個糞人，趕緊捂着鼻子離得遠遠，還有人不厚道地大笑起來。
江寧看向那個故意絆他的人，他的臉上頭上是全是綠油油的糞水，江寧看不清他的相貌，身材倒能看出來，李逵式的身材，這不是昨天沖他亂叫的瘋狗嗎？叫什麽來着，王威？
王威想讓江寧吃個暗虧，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種地步，他大吼一聲：“江寧，你沒長眼嗎？你是怎麽挑水的？”
江寧和氣地反問道：“我近視眼，不過王威，你是怎麽走路的？為什麽把扁擔橫到我前面？”
衆人看向地上的扁擔，立即明白了怎麽回事？
王威這人脾氣大，性子急，還小心眼，聽說，他弟弟昨天跟牛棚那邊的孩子打架被江寧呵斥了，回來向哥哥王威告狀，王威心情不爽，再加上有人故意挑撥，王威就想給江寧添亂。沒想到，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王威全身都是糞水，味道實在太銷魂了。大家只好再離遠些。
江寧好心勸道：“王威同志，你趕緊去洗洗吧。你少說兩句，小心那水流進嘴裏了。”
王威本來就惡心，現在被江寧這麽一提醒，突然胃裏一陣翻滾。他也顧不上找江寧的茬，轉身就跑，趕緊去洗澡。
大家夥看着他那狼狽不堪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江寧看着大家，人畜無害地笑道：“那什麽，我近視眼，又沒配眼鏡，我挑糞時，大家注意躲着我點。”勿謂言之不預也。
陳壯聽到動靜也過來了，他拍拍江寧的肩膀，趁機說道：“小江，你這種幹農活的新手不适合挑糞，過來跟我們一起挖坑吧。”
江寧從善如流：“我幹什麽都行。”
江寧跟陳壯一起去挖坑。兩人邊幹活邊聊，陳壯委婉地建議道：“小江，你這人哪都好，就是身體有點弱，你以後多吃多練，在咱們這兒，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江寧深以為然，他也不滿意自己的身體情況。他說道：“我回去就開始練。”
王威洗完澡返回田裏，找了江寧一圈，發現人家改行挖坑了。
大家看着他，眼中全是同情和笑意。
江寧遠遠地看到他，還若無其事地打了個招呼：“王同志，你可是咱們村第一個嘗到我調制的糞水味道的人，你既幸運又勇敢。”
王威惡狠狠地瞪向江寧：我幸運你個頭。
他向江寧晃晃拳頭，暗含威脅之意。
江寧搖頭，想換個平靜的生活咋就這麽難？不過，他想想昨天的事，如果重來一遍，他還是會管閑事。既然選擇沒錯，那沒什麽可說了。
中午，有兩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江寧做了午飯，也沒顧上午休，在屋裏找了兩只舊麻袋，裝上沙土，挂在樹上當沙袋，以後有空就練習。
他在山崖下面翻找半天，勉強找到了兩塊中間細，兩頭粗的長條石頭，重量大概齊一樣。
以後每天早睡早起，肉蛋吃起來，每天健身兩個小時。
江寧正專心致志地弄他的健身器材，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童音：“哥哥，他在做什麽玩具？”
江寧回頭，見是江潮。跟昨天的狼狽不同，今天的小江潮穿得很幹淨，長得可愛漂亮，又懂禮貌，這樣的孩子很難讓人不喜歡。
江寧沖他招手：“江潮，你來看看我的沙袋。”
說着他用力捶了一下沙袋，江潮果然很感興趣，也過來捶了一下。
江寧跟他說明原因：“我的身體太弱了，以後每天要鍛煉。一是為了健康，二是為了有力量能保護自己。我盡量跟人講道理，如果對方不講道理，我就用拳頭把他揍趴下，再跟他講道理。”
江潮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激動地問道：“大哥哥，你說得太有道理，我想跟你一起練，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