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蔣瀛雖然一直相信鐘桓還活着, 但其實也知道那不過自欺欺人的幻想。
他沒有想到過自己還會再見到鐘桓。
還會是這樣的情況下。
那天他拍的一部戲剛剛殺青,比較要好的幾個朋友便約他去酒吧玩。
包廂內燈光昏暗,音樂震天響。
蔣瀛不喜歡這樣的環境, 只顧低頭喝酒, 喝了幾杯就告辭要回去。
其他人也不敢留他, 本來都要起身去送他,但都被蔣瀛一一拒絕。
獨自起身出去, 叫了個代駕。
誰知剛出門, 就聽“碰”得一聲, 旁邊包廂的門被打開, 接着一個男人被推了出來。
“什麽玩意兒啊?吓死老子了,長成這樣還他媽出來吓人啊!滾滾滾!真他媽敗性!”
蔣瀛雖然不常來, 但出來這麽久, 對于這些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這樣的地方,來這兒的非富即貴,自然不可能光喝酒。
看來這是不太滿意。
蔣瀛也沒在意, 叫完代駕後合上手機,繼續向前走。
被趕出來的男人穿着工作人員的制服, 見他經過, 連忙低下頭乖巧地貼着牆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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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瀛從他身邊經過,然而經過的那一瞬, 又有一只酒瓶子從裏面砸了出來。
伴随着的還有一聲叫嚣,“還站在那兒幹嘛?還不快滾!”
還好蔣瀛閃的及時, 那個酒瓶才沒有砸到他的身上,堪堪落在他的腳邊, 碎了一地。
蔣瀛停下腳步, 還沒來得及發火, 一直縮在牆角的男人便已經走了過來,聲音中帶着急切,“先生,您沒事兒……”
話還沒說完,胳膊便被人一把握住。
男人驚訝地擡起頭來,然後就見蔣瀛的目光一瞬不瞬,死死地盯着他。
“你……”
男人不解地想要把手腕拽回來,然而蔣瀛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緊。
男人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人的眼中看到這樣的神情。
那麽欣喜痛苦而又深情。
男人受不住,想要掙開,“先生,請您放開……”
然而蔣瀛卻怎麽也不肯放。
面前的人是鐘桓,這讓他怎麽肯放開手來。
裏面的聲音還在叫嚣,“滾!在門口磨磨唧唧幹嘛呢?礙老子眼不是?”
接着,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讓老子……”
然而他的一句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有什麽重重打在他的臉上。
接着,眼前一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
蔣瀛的手機剛一開機,裏面就彈出上百個電話和消息,無一例外都是他經紀人打來的。
蔣瀛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着的人,然後輕手輕腳地推門走了出去。
剛按下經紀人的電話號碼,對面就立刻接了。
“祖宗,您終于接電話了。”經紀人急得聲音都啞了,但還是好聲好氣地跟他說着話。
“怎麽了?”
“怎麽了?您老人家真不知道嗎?#蔣瀛打人#這四個字已經快在熱搜挂一天了,你出道這麽多年都沒惹過禍,沒想到今兒一來就來個這麽大的,您怎麽能給人打進醫院呢!”
“嗯。”蔣瀛不甚在意地應道,目光落在門內,眼尾不自覺彎起。
“嗯什麽呀?您想怎麽解決這件事?發個道歉聲明?”
“不發。”蔣瀛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怎麽辦?就讓熱搜這麽挂着?”經紀人問道。
“挂着吧。”
經紀人:“……”
“算了,祖宗,我想辦法給你撤下去,對了,明天……”
“推了吧。”蔣瀛還沒等他說完,就直接打斷了他。
“推了?明天可是……”
“不管是什麽,都推了吧。”蔣瀛說道,“這一年的工作全都推了。”
“蔣瀛,你瘋了吧!”經紀人難得叫了他全名。
然後就聽他不緊不慢地回道:“我就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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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桓看着趴在他旁邊睡着的蔣瀛,覺得即使是小說也寫不出這麽離譜的劇情。
他本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酒吧侍應生,但昨晚因為臉上的疤被一個客人嫌棄。
不僅對他破口大罵,還把他趕了出去。
鐘桓但也沒有多難過,只是習以為常地想要離開。
然而剛準備走,就見一個客人遠遠走了過來。
他立刻按照酒吧的規矩,站到牆角讓客人先過。
然而沒想到客人剛經過他身邊,就見一個酒瓶子從裏面飛了出來。
緊接着,在客人的腳邊炸開。
這裏的客人都非富即貴,因此鐘桓立刻上前,想問問他有事沒事?
然而剛一靠近,手腕就被客人緊緊握住。
鐘桓吓了一跳,還以為客人要把這個酒瓶算在他頭上。
可是下一秒,就對上了客人的眼睛。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眼睛,裏面蘊含着他從未見過的痛意和深情。
鐘桓情不自禁被感染了一下。
剛想問客人沒事兒吧,就聽裏面又傳來了那道嚣張到不可一世的聲音,“滾!在門口磨磨……”
鐘桓剛想離開,然而下一秒就見一直握着他手腕的客人突然松開了他一瞬,然後扭過頭一腳踹在了胖男人的臉上。
鐘桓的瞳孔瞬間放大,心底只剩下一個聲音,“完了,工資要扣沒了。”
然而沒想到事情到這兒還沒有結束。
他被男人從酒吧帶到了一個別墅。
一進門就緊緊抱住了他,像是抱着失而複得的珍寶,幾乎要把他按進身體裏,聲音顫抖而嘶啞。
他說:“我好想你啊。”
鐘桓猶豫了很久,還是推開了他,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抱歉,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男人沉默地看着他,擡手摸了摸他臉上連成一片的疤。
別人見之都是躲閃不及,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觸碰。
癢癢麻麻,像是直接碰到了他的心裏。
鐘桓有些不适地側過頭來,又一次說道:“你……認錯人了。”
然而蔣瀛卻仿佛沒聽見一般,手指從他頰邊落下,怕他跑了一般扣住他的手腕,指腹慢慢摩挲着他。
“臉上的傷……是怎麽來得?”
“我不記得了。”鐘桓說道。
他實在不适應眼前暧昧的氛圍,從蔣瀛的身側掙脫了出來,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這才又一次鄭重認真地說道:“蔣先生,您真的認錯人了。”
“你知道我找的是誰嗎?”蔣瀛沒有過來,只是站在黑暗中靜靜地問他。
“不知道,但……”鐘桓如實地搖了搖頭,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那你怎麽知道我找錯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墨跡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