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品嘗恐懼
品嘗恐懼
臨近過年,到了家家戶戶準備年貨的時間節點,年假之前,都印集團上上下下都在忙碌,溫彤在家裏時常不見溫柔和溫立誠。
有人忙碌也有人閑,LPL放假休賽,網友觀衆們閑得發慌,沒了比賽便開始吃圈內其他人的瓜。
溫彤首當其沖。
這兩日,一張疑似主播銳雯的照片流傳在圈內,虎撲、貼吧、微博到處可見吃瓜群衆的身影,都在讨論銳雯的長相。
那照片,自然就是溫彤上次在芒果那裏看到的。
田苗在首頁刷到相關動态,忙不疊截圖給溫彤分享,順帶義憤填膺地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
這些人有事嗎??
溫彤回答她:沒事,基操。
這照片既然能在網上流傳,那必然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先前源源不斷的節奏好不容易平息,她這安靜了一個月,終于又有人按捺不住了。
這快過年了,溫彤也懶得和人一般見識,幹脆也做起一名吃瓜群衆看網友們的反應。
「重金求一雙沒有看過這張圖的眼睛」
「怪不得銳雯這幾天不直播了,原來是知道網友發現了她的真面目」
「emmmmm銳雯這……長得有點一言難盡啊」
「自信點,把有點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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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聽說銳雯和天草姚姚不和,你們品,細品」
「能品啥,嫉妒我們天草和姚姚呗」
「啊啊啊啊啊電競喬碧蘿離我們徐神遠點!!!」
田苗和她同步吃瓜,披個小號下場和這些黑粉大戰了三百回合,另一頭又和溫彤吐槽。
苗苗:那個天草和姚姚是什麽臭魚爛蝦,和你比顏值??
溫彤:粉絲随便口嗨罷遼
苗苗:随便一張照片都信,我還拿劉亦菲的照片說是我呢
溫彤:那是他們想信,真的不想信,我自己發的照片他們都說是假的
溫彤:不說這個了,你明天有空嗎?陪我一起去怡景小區收拾東西
苗苗:怎麽不叫人去收,還要你跑一趟
溫彤:怕他們不知道有什麽東西,給我落下了
這條消息後,田苗便沒再回複。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她才發來一條:我明天家裏有事,簡回說他幫你。
溫彤:??有他什麽事
苗苗:我這邊有個酒會,他也在,看到我倆的聊天記錄了
溫彤:不麻煩他了,我東西一個人收也行
苗苗:那我給他說。
但簡回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擺脫的。
第二天下午出門,溫彤才把車開出溫宅,就看到簡回的車堵在了她家門口。
摁了喇叭讓他讓路,簡回非但不懂,還從車窗探出腦袋對她喊:“上我的車啊。”
溫彤搖下車窗,看着另一輛車上的青年:“我又不是沒有。”
“能開一輛幹嘛開兩輛,愛護環境,低碳生活!”
溫彤白了他一眼。
簡回又繼續:“都說了幫你,你和我客氣什麽?走走走。”
看他态度堅決,這樣一個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溫彤叫了家裏的傭人出來把車開進去,上了簡回的車。
車開到怡景小區,在樓下找到停車位,下車時正好撞見買年貨回家的齊暖。
“溫彤。”兩手拎着不少東西往前走,齊暖說,“回來住了?”
“不是,我回來收東西,以後回家裏住。”
兩人在外面說着,簡回慢騰騰地從車上下來,一眼看到齊暖很快認出了他:“QR戰隊的warmth嗎?”
溫彤給齊暖介紹:“簡回,我的朋友,過來幫我忙的。”
還以為和上次一樣會是司機送溫彤過來,結果這一下車的人說出了他隸屬的戰隊和職業ID,齊暖瞥了瞥簡回的穿着打扮,視線再落到旁邊的車上,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表是名表,車是名車。
莫非……這人和阿言上次說的那事有關?
齊暖打了招呼,又對溫彤道:“是要收拾行李嗎?阿言正好有事找我,一會我們下來幫你吧。”
“不用了,我東西不多,就不麻煩你們了。”
“哎,和我你客氣什麽。”
三人一起走進大樓,趁着進電梯之前,齊暖把東西全部換到一只手上拎着,連忙給徐言蹊去了兩條消息。
齊暖:阿言,我好像遇到了溫彤的婚約對象,在小區,你快過來。
齊暖:趕緊的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齊暖說對他別客氣還真的一點也不客氣。
沒多久,便從樓上下來幫忙。
昨天叫田苗時,溫彤萬萬沒想到會成現在這種狀況。
她的東西不多,除了一些衣物首飾化妝品幾乎沒多少其他的。
三個人收這些東西綽綽有餘,沒花多長時間便把東西全部裝進了紙箱。
東西剛收好,簡回接了一個電話。結束完通話,他走過來問溫彤:“你現在就要走嗎?還是要等一會。”
這家夥雖然看上去一副閑得慌的模樣,但畢竟是手上有産業的人,唯恐耽誤了他太多的時間,溫彤說:“你是不是接下來還有事?先去處理?”
“我那邊不着急,你東西不是還沒拿回家嗎?”
“都收好了,明天再叫人過來拖回去也是一樣的。”
簡回想了想,點頭,“那行,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有事就趕快過去吧,我一會打車或者今晚在這裏休息都行,不用擔心我。”
簡回和溫彤商量接下來的打算,齊暖在一旁着急地給徐言蹊去了一條消息:阿言,你到哪了?
xyx:馬上到小區
齊暖:怎麽這麽久了還沒到
xyx:下班高峰期
而且撞上過年,出去買年貨的人不少,堵車實屬正常。
聽着那兩人的談話,齊暖又放消息:溫彤要送她朋友下樓了
xyx:嗯
簡單得連标點符號都沒有。
齊暖傳遞完信息,簡回已經打算走了。
三個人一齊出了房間,齊暖回21樓,溫彤送簡回到樓下。
天剛黑盡,小區裏已經點起了街燈,随着春季的到來,氣溫逐漸回暖,小區裏匆匆趕回家的行人不再裹着厚厚的棉襖,穿得輕巧了些。
簡回上了車,有意賣關子,降下車窗一臉神秘地看着溫彤,“我知道了件事。”
溫彤:“什麽大事?神神秘秘的。”
“都是大事了,你湊過來點,我給你說。”
莫名其妙地盯着簡回,溫彤沒有動靜。
簡回以為她擔心自己使壞,“哎呀,你過來嘛,我又不占你便宜。”
結果,這樣一承諾,溫彤露出一臉放心的神情,屈身将腦袋湊到車窗前。
簡回不太高興道:“我知道了都印想和廈行科技聯姻的事,你要嫁給徐青岑?”
她家要和徐家聯姻的事并未公開,離家出走又耽擱了進程,後續沒有什麽發展,照理說是不應該傳出去的。
不知道簡回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溫彤沉下眼神,“誰給你說的?”
“昨天不是有個酒會嘛,你哥和徐青岑都去了,我看兩人聊得還挺開心,不過最近沒聽說廈行和你家有生意來往,所以留了個心眼問田苗,”簡回老實全盤托出,“溫彤,我不是自誇哈,你要是嫁給徐青岑還不如選我。廈行到上海發展也沒有幾年,根基淺,而且這個徐青岑只是廈行老總的侄子,想娶你擺明了是要借都印的勢為了以後繼承廈行。”
“家族聯姻不就是為了這些嗎?”
簡回一噎,“那既然如此,你何不如選個可以強強聯合的?”
随後露出輕佻的微笑,敲了一下溫彤的額頭,“都不用你找,眼前的就行。”
指節打在額頭上發出一聲低微的脆響,溫彤皺眉,神色不太好看,“瞧你說得,我的婚姻我自己還做不了主了?”
“哎,我這不是一個小建議嘛,別生氣別生氣,”簡回賠笑着,表情忽然一滞,轉移視線看向溫彤的伸手,揮手就喊,“喲,徐神。”
徐神?
熟悉的稱呼讓溫彤頓了頓,側頭望去,後方不遠處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進入眼簾,即使燈光昏暗,她也在瞬間辨認出了這個熟悉的輪廓。
徐言蹊在旁邊站了大約有幾分鐘。
看着溫彤和別的男人走出大樓,在車旁聊天,還被對方親昵地敲了一下額頭。
難以名狀的情緒盤旋在心頭,如一張密密的網死死包裹心髒,無法舒緩這種讨厭的感覺。
等那人出聲叫他,徐言蹊定睛一看,發現是簡回。
信鴿直播是OT戰隊的贊助商,他和簡回有過幾面之緣。
徐言蹊邁步走上前,“簡先生,好久不見。”
語畢,目光一轉,直直看進那雙杏眼中,又道:“東西收好了?”
簡回瞪大了眼睛,“你……你們認識?”
溫彤輕輕提了提唇角,漫不經心地說:“高中同學。”
簡單的四個字,不經意間讓徐言蹊蹙起了眉頭。
在疑似婚約對象的簡回面前,‘高中同學’四個字說明的關系實在是太沒競争力。
看不出這兩人平靜神情下各異的心思,簡回驅車離去。
簡回這一走,兩人周遭的氛圍瞬間變了個樣。
溫彤沒有多留,也沒言語,率先進了大樓。
徐言蹊跟在她身後約莫兩步的距離,等到電梯下來,一前一後進去摁下‘20’和‘21’兩個鍵。雙方像是住在一棟樓的陌生人,各自站在梯箱一側,等着樓層到達。
心中像纏了厚厚的毛線難以理清,徐言蹊看着斜前方溫彤的背影,好幾次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麽對她開口才合适。
他看得出來,溫彤因為上次的事不太開心。
就這樣猶豫幾次,等到了20樓電梯門打開,他都沒能喊出溫彤的名字。
快步離開梯箱,溫彤順着門外的走廊回到家門前,伸手去掏鑰匙時忽然停住了動作。
把頭抵在防盜門上,溫彤滿腦子都是那天和徐言蹊通話時他冷漠的态度,和在警局裏哥哥說的話。
憑什麽?她什麽都沒做就對她這樣冷淡?而且這才過了多久,又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出現在她面前。
可自己什麽都問不出來,只能像個小孩子不理他,生悶氣。
咬着嘴唇輕哼了一聲,溫彤拿出鑰匙狠狠插.進鎖孔,也不知道是在和誰發狠。
推門進屋,轉身關門時視線中仿佛閃過什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門緣被一只手扣住往外拉。
巨大的力道牽着溫彤的身體往前踉跄,猛然跌進男人溫暖的懷抱,緊接着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嘭——’的一聲,身後的門被關上,環在腰間的手驟然收緊,将她抵在門上死死抱在懷中。
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溫度,溫彤抓着徐言蹊的衣服把他往外推,耳廓上吹過一陣熱氣,帶來他磁性又有些示弱的聲音:“溫彤,別不理我。”
方才壓下去的情緒瞬間在心頭膨脹,酸澀感升到鼻尖,在眼眶聚集成滴滴淚珠,湧出來的瞬間全部染在了他胸前的衣服上。
溫彤又推了徐言蹊兩下,對方紋絲不動。
手心裏拽着他的衣角,委屈的情緒控制了她所有的感知神經,最後甚至變成了對徐言蹊的氣惱。
她咬着唇,慢慢蹦出幾個字:“明明是你不理我。”
清甜的嗓音裏帶着哭腔,像是在撒嬌一般,撓得他整顆心都軟了。
徐言蹊擡手扣上溫彤的額頭,“我錯了。”
放松手上的力将她松開,徐言蹊低着頭看溫彤。
浸上淚水的眼眸宛如寶石一般透亮,眼周有些紅紅的,那張時常帶着笑意的面容露出顯而易見的委屈,男人喉結一滾,低頭吻上了她。
什麽理智什麽後果,在他腦中已無一點存留之地。
炙熱的呼吸纏繞,柔軟的唇瓣被他生澀地反複親吻,全身的反應神經仿佛停止了運作,只憑借着本能,同樣生澀地回應。
不知吻了有多久,溫彤覺得大腦缺氧,推開徐言蹊結束了這個吻,空氣回來的瞬間意識也回到腦中。
瞥見徐言蹊發紅的嘴唇,一股熱浪瞬間從臉上卷過,她又一頭紮進了徐言蹊的懷裏。
頭上傳來兩聲愉悅的輕笑,讓溫彤覺得更加羞人,可又不敢去擡頭看徐言蹊,一直埋在他胸前,胡思亂想的,冷不丁問了一句:“你說你錯了,那罰你什麽?”
“你來定。”
“你自己說。”
懷裏那顆腦袋還沒有退出去的跡象,徐言蹊又忍不住笑,摸着她的頭頂,“那罰我以後不準做你的高中同學。”
“做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