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她又轉頭對我們說：“這些都是我們醫院的員工餐，你們嘗嘗。”

我點點頭，期間林常笙一直給我夾菜，李院長和安語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用手遮着碗，有些窘迫地對林常笙說道：“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你要多吃點，別又像上次一樣餓暈了。”林常笙說得振振有詞。

安語疑惑地問我：“小倪姐，你餓暈過，什麽時候的事兒？”

我搖搖頭不知道怎麽回答。

我吃了半碗飯，實在吃不下了。

還好這頓飯很快結束了。

我拎着包匆匆和李院長道別了，出了門，我才發現林常笙一直跟在我身後，安語看見後，居然自己獨自離開了。

我停下腳步，轉過頭對他說：“謝謝你們的招待，不用送了。”

“我送你吧，剛好我也下班了，我要回家。”他說的正經。

我對他說：“我要先回公司。”

我看着他身上的工作服，這個時間不可能下班，我沒有戳穿他拙劣的演技。

“我剛好開了車。”他不容拒絕地看着我，我很想問他許多問題，可又不知從何問起。

回公司彙報完，交完資料，我出去看見林常笙還在公司大門口等我，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和皮膚白得吓人的他，居然出奇地合襯，他倚在車門邊逗着笑笑，看到我出來後，又笑着朝我招招手。

我不由得小跑過去問他：“為什麽還沒走？”

他仍然笑着說：“等你啊。”

我不做回應，移開目光望向別處。

他又說：“走，送你回家。”随後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在車上的時候，他說：“剛剛那個女孩兒叫你小倪姐，我可以叫你小倪嗎？不，我叫你小恩吧，獨一無二的名字。”

小恩，聽見這個名字，我有一瞬間被拉回了小時候，只有媽媽會這麽叫我。

林常笙看了一眼發呆的我，然後說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你為了什麽？”我側頭問他。

他怔住，幹笑一聲：“什麽為什麽？”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知道他聽懂我的問題了，只是不願回答，可我就想問明白。

林常笙似乎思考了好一陣才認真地說：“直覺，你相信嗎？從遇見你的那天開始，我心底就有一種這樣的感覺。”

他頓了一下又說：“好像，我本身就是因為你而存在的。”

我本就不善言辭，聽到這番話更是不知道說什麽。

還好，很快我就到家了：“我到了。”

他停下車，對我說：“笑笑也很喜歡你。”

我轉頭看見車後座那歡樂的白色毛球，我下車，向他和笑笑說再見，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身後汽車發動的聲音傳來，我轉過頭看着他的車越來越遠，心裏居然有些空落落的。

回到家後，我本來想打個電話給安語，卻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了林常笙的車上。

本來我想明天再去找他拿回來，但當我下午泡好了面準備吃晚餐時，林常笙來敲我家的門了。

我打開門看見是他，其實并沒有意外，笑笑也跟在他身邊，他把手機遞給我，我點了點頭，對他說：“謝謝。”

“今天下班的時候看見的，順便給你送過來了。”

我點點頭，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便客氣地問了他一句：“你要進來坐坐嗎？”

他說了聲好，牽着笑笑就進來了，倒是不客氣。

我家裏空間很大，裝修很單調，他看見我茶幾上的泡面說：“以後少吃點這些東西吧，它們不健康。”

我把泡面端到別處。

回來時，看見他拿着我的檢查報告，我忘記收起來了，它被一堆資料壓着，我自己都快忘記了，他擡起頭看着我，不知所措地開口：“你……”

我走過去從他手中奪過報告，語氣中多了一絲警告：“所以離我遠點，我活不了多久了，不需要任何人來關心我。”

他搖搖頭：“你家裏有什麽食材嗎？我給你做頓飯吧。”

他很自然地略過我，繞到冰箱前，打開後，看到的全是礦泉水和幾顆雞蛋，他笑了下，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平常都不做飯嗎？”

他又說：“你家的米在哪？廚房呢？”

他環顧四周，拿着幾顆雞蛋進了廚房，廚房的燈被打開，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廚房裏的一切。

他用電飯煲煮起了飯，這麽多年，第一次有人在媽媽走後，用那個廚房做飯。

我站在客廳看着他一個人進進出出：“你家沒菜，我怕我出去買菜，你就不讓我進來了，那我只好替你炒碗蛋炒飯了。”

他看着廚房裏未開封的佐料，又對我說：“你是不是沒自己做過飯啊，看我今天給你露一手。”

他一邊說一邊卷着衣袖。

他把蛋炒飯端到我面前的桌上，揚了揚下巴說：“嘗嘗。”

屋內香氣四溢，我一時竟然覺鼻子有些發酸。

我拿起筷子問他道：“你吃嗎？”

他驚訝地點點頭，就像沒想到我會問他，然後迅速的給自己盛了一碗。

吃飯期間，他閑聊似的問我：“你平常在家都幹什麽？”

“睡覺，做方案。”

“其他的呢？”他放下碗筷看着我。

我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他笑着嘆氣，對我說道：“你的生活也太無聊了吧，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出去玩兒，可以嗎？”

我沒有回答，低着頭吃飯。

我放下碗筷，他開始收拾，收拾好後又說：“好了，我去洗碗。”

我說：“不用了，謝謝你，你別忙了。”

他搖頭，進入廚房大聲地說：“你要不看會兒電視吧？”

說着，他又從廚房中走出來，打開客廳裏的電視，然後笑着詢問我道：“最近新出了一個綜藝節目貌似還不錯，你要不要看看？”

我鬼使神差地對他點點頭。

還頗有幾分反客為主的意思。

他讓我安心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裏歡樂的笑聲傳來，可我毫無觸動，此時我眼裏只有廚房裏那個忙碌的身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此刻微微上揚的嘴角，讓我有了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林常笙洗完了碗，笑笑安靜地坐在我腳邊，後來趴在地板上睡着了。

林常笙跟我一起看了會兒電視，他家裏人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他站起身，歉意地對我說道：“我要回家了。”

我對他點點頭。

我把他送到了門口，第一次露出來真心的笑容。

他看見我笑了，就對我說：“你笑起來很好看，我希望你可以多笑笑。”

笑笑适時地叫一聲，他又寵溺地摸摸它的頭，對它說：“不是說你。”

我點點頭，此刻我還不知道我視為生的希望的這個人，比我還需要希望。

我看着他的車駛出小區，才進屋關上門，客廳裏的電視節目繼續放映着，時不時有些大笑的聲音傳來，我腦海中全是他說，他是因為我而存在的樣子，真誠又坦然。

那晚我睡得格外好。

早上，林常笙在我剛起床的時候打來電話：“小恩，要不要一起晨跑，順便一起吃個早飯。”

我點了點頭，反應過來他看不見，又輕輕地說了聲好。

我們約定在公園見面，連續一個多月，我們都一起晨跑，說是晨跑，倒不如說是陪我散步，因為我總是會跑到一半就體力不支坐下來休息，索性就變成了散步。

林常笙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他總是可以遇到特別多的新鮮事，他很愛笑，在我面前，他總是笑着，像是一顆明亮的太陽。

他帶我去吃早餐，給我準備午餐和晚餐，漸漸地，我改掉了吃泡面的習慣。

偶爾我還會炒幾個菜，我知道肯定很難吃，可林常笙總是誇我，還總是把我炒的菜吃得幹幹淨淨。

在公司裏，他們都說，我變得愛笑了。

但我知道，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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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成了陽光寵物醫院的花藝項目，李院長很滿意。

完工那天，李院長叫我去她的辦公室，我聽着她對這個項目的評價。

最後她對我說：“恩子，你介意我這麽叫你嗎？”

我搖搖頭，對她說：“不介意，您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其實我大概能夠猜出她要對我說什麽。

她溫柔地對我說道：“恩子啊，我家那個傻小子對你的心意，我都看出來了，我們家的人都很喜歡你，他長這麽大，我還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孩兒這麽上心過，你如果喜歡他的話，就請給他個機會吧。”

我點點頭，正準備說話，她又說道：“你不用着急回答我，這是你們年輕人自己的事情，我本來不應該插手的，可是你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我也很喜歡你呢。”

李院長說完這些話，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聽到這話，我愣了愣，他們都喜歡我嗎？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有人這麽直白地誇我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她說了聲謝謝。

辦公室的門“吱呀”一聲，林常笙走了進來。

我和他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在那一瞬間靜止了。

他笑着對我說：“小恩，晚上有時間嗎？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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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以後，在去往餐廳的路上，我發現我的工作文件落在公司了，我返回去拿，耽誤了一點時間。

當我到了餐廳時，發現林常笙坐在窗邊，我正準備走過去，卻看見有一個女孩子坐在他的對面，跟他說着些什麽。

他背對着我，專心致志地聽着對面的人跟他講着話。

那個女孩子是我初中的同學，名字叫孫艾洋，我曾經的好朋友。

後來家裏發生了變故，她就再也沒找我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