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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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打完電話的周逸拿着手機走出籃球場時,遠遠看到高三教學樓前正站着兩個人。
等他走近,才看清距離自己近的那人是陳肆川。還未來得及去看他身前站着的是誰,就發現人已經快速地跑走了。
看背影,是個女生。
他八百年沒看見過陳肆川和女生單獨在一起,還挺稀奇。
于是在男生擡腳離開原地之前,周逸趕到了他旁邊。
他碰了下男生的肩,語氣裏帶着幾分調侃:“你這是在表白還是被表白?”
陳肆川聽見後扯扯唇,接着吐出兩個字:“看戲。”
“看什麽戲?”周逸笑了下。
陳肆川示意他轉頭,然後不緊不慢地說:“你照片慘遭裁掉的戲。”
周逸轉過頭,一眼看見放自己照片的位置變成了镂空的。
“……”
他轉回來,看見陳肆川已經先走了。
“你就單看着不給我維權?”周逸兩步追上去,說,“太無情了哈。”
陳肆川睨他一眼,想到幾分鐘前那人編出的蹩腳理由,輕嗤一聲:“我這是在幫助一個熱愛學習的人。”
“有了你的照片,她能更加努力學習,這麽正能量一事兒,還給你維什麽權。”
“……我照片還有這作用?”周逸笑一聲,“要真有我回家給你打一堆。”
陳肆川斂去笑意,皮笑肉不笑地回:“謝了,但我學習很努力,用不着。”
聞言,周逸笑聲更大了:“是嗎?那文科那幾科還怎麽還老在及格線邊緣徘徊?”
陳肆川:“……”
周逸本意并不是嘲笑他,更多的是開玩笑。
他知道他不喜歡背書、揣摩文字,只喜歡研究理科知識。不過他還是說了句:“知道你理科好,以後能走競賽保送,但肯定不偏科最好。”
“你爸媽不還想讓你當律師的麽,文科不好可去不了法學專業好的大學哈,”周逸碰他一下,“說實話,文科也挺有趣的,你試試喜歡一下。”
陳肆川先是一頓,眼神不易察覺地黯淡了幾分,沒幾秒便又恢複如初。他颠着球,回:“聽沒聽過一句話?強扭的瓜不甜。”
“……”
見對方吃癟,陳肆川扳回一局,聲音懶洋洋地:“明天幾點的飛機?”
周逸父母前兩年去英國出差,并決定在當地定居。由于當時周逸上高一,考慮到辦手續麻煩,周父周母就讓他在國內讀完高中再出國。
今天周逸他們班辦畢業典禮,辦完後正巧學校放學,他于是就沒回家,約陳肆川在自己臨走前再打場籃球。
他們兩家是世交,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十多年的朋友了。
“七點半,”周逸問,“怎麽,你要來送我?”
“想多了。”陳肆川一貫不喜歡煽情的場景。他看他一眼,說:“不過會有人來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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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如夏回到家後,先是打開燈,然後一邊長呼氣,一邊走到飲水機旁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她仰頭喝下一大口,才總算清醒了不少。
今天可以稱得上是她上高中以來最倒黴的一天。第一次沒有顧慮很多、大膽的去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就遭遇了滑鐵盧。
梁如夏把杯子放回原位置,在沙發上坐下。
她看着面前的電視機安靜兩秒,然後從兜裏掏出了那張半個小時前裁下來的照片。
心心念念的東西就這麽躺在自己手心,她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尴尬地令人腳趾頭扣地的場景。
等人?
去哪等不可以要在榮譽牆這裏等,還一邊看她心虛地裁照片一邊等。
看心情?
告密就告密,不告就不告,還看心情,這麽拽肯定是沒遭過社會的毒打。
梁如夏想着,懷裏的抱枕也被她抱得越來越緊。
啊啊啊啊,別再讓她看到他!
一陣瘋狂的吐槽過後,梁如夏忽然後知後覺,他不會真去告密吧?萬一他真去告密了怎麽辦?
可又一想,明天就放暑假了,校領導看見後可能也就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