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沉墨看着它的爪子，愣住了：“……給我的？”
“當然了，我要這個又沒什麽用。”
白沅直接把靈源遞給它，蹦蹦跳跳地找了個垃圾桶，扔了空瓶子。
沉墨有些猶豫：“那你需要我做些什麽？”
白沅沉默了片刻：“保護我。”
他又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這裏和人類世界有很多不一樣，只靠我自己絕對活不下去，所以，我很需要你。”
“但是我也知道，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你根本沒有理由幫我。只有我也能夠幫你得到你想要的，這種關系才能長久穩定下去。”
“……好。”
“那就，交易達成？”
“達成。”
走了一路，白沅才大概摸清楚了它們所處的方位。
這裏應該是學校兩年前廢棄的一處辦公樓，地方挺偏僻，也一直沒能拆遷，雜草和藤蔓叢生，樹蔭濃郁，确實是藏身的好地方。
起碼走的這十多分鐘的路程裏，白沅已經和不少于二十個動植物聊過天了。
順便還用一個外賣送的清口薄荷糖和一只小麻雀換了個小靈源。
“帶回去送給瑞瑞。”白沅摸了摸爪心的綠色光源，十分滿意。
沉墨看他一眼：“其實你也可以吸收的。”
白沅搖搖頭：“我總不可能一直當老鼠，要這個沒用。”
“你想變回人？”
“對啊。”
沉墨停頓了片刻：“也不是沒有辦法。”
白沅先是一愣，接着立即興奮了起來：“什麽辦法？！”
“我之前在一本書裏見過，上靈界有種果子，食之可恢複元身。”
“……上靈界？”白沅恍惚有種誤入修仙爽文的錯覺。
沉墨哦了一聲，随口解釋道：“差不多就是你們人類電視劇裏的仙界。”
啊，原來是仙界啊。
仙界？！
白沅一臉震驚：“我讀書多你可別騙我天上明明都是些大氣層怎麽可能有什麽仙不仙界的！”
沉墨奇怪地看他一眼：“誰告訴你在天上了，在天上我們吃什麽？天天抓鳥嗎？”
他頓了頓：“上靈和人世一樣，同樣蘊于山水之中。”
白沅接受了十幾年高級教育的腦袋依舊有些轉不過來彎，一時間竟然沒有注意到它口中的“我們”。
他呆了一會兒：“那意思就是，我想變回人的話要先找到上靈界，再搞到那個果子？”
“沒錯。”沉墨跳上平臺，安穩落地，“不過你自己的話，應該是找不到的。或者等我恢複靈體，幫你要一顆好了。”
“恢複靈體？”白沅跟着它跳到草地上，“你的靈體受損了？”
“對。”沉墨松開外賣袋，“不過等補充足夠的靈源之後，會恢複的。”
“需要多久？”白沅連忙問。
“十多年吧。”
“……”
白沅差點哭了：“小鼠的壽命總共也就兩三年，到那時候估計我都死翹翹了。”
他這麽一想連外賣都沒心情吃了。
四肢趴着往地上一癱，呆了半天，又突然擡頭：“那如果我很快就能收集到足夠的靈源呢？”
沉墨愣了愣，如實回答：“恢複靈體是以量計，足夠量的話，自然會提前。”
白沅立即高興了起來：“那就好！”
他目光晶亮地想了一會，又跳起身去拆外賣袋：“吃飯吃飯！餓死鼠了。”
沉墨不太懂他在計劃些什麽，剛要問，就見一盒食物被推到臉前：“快吃快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賺靈源！”
沉墨皺了下眉：“賺靈源？”
“對啊！”白沅兩爪隔着紙袋，抱着一只雞腿啃得津津有味，“你看剛剛，我随便用些水啊糖啊的就換了倆靈源……哎呀真好吃。”
“所以我剛剛在想，反正我也不缺錢，如果能開個動物超市，以靈源為貨幣，或者……”白沅頓了頓，又低頭啃了口雞腿，“算了只說也沒用，吃飽再議。”
沉墨雖然不是很理解他在說什麽，可見他吃得十分開心，忍不住也低頭聞了聞。
好香。
盒子裏是幾塊雞肉和一條小魚，配着一小碗色澤乳白的魚湯……應該是他這兩年以來吃得最好的一頓飯了。
“這個魚湯很好喝的，之前我經常訂他們家的外賣。”白沅看着他，“你快嘗嘗。”
黑貓似乎是有些猶豫，低頭探了探，小心地舔了一口。
“怎麽樣？”白沅抱着圓滾滾的肚子，期待地問。
沉墨的尾巴愉悅地甩了甩：“好喝。”
“那就好~”
白沅滿意地爬起來，又從袋子裏扒拉出一瓶橙汁，拖到瑞瑞旁邊：“醒醒嗎寶貝？”
灌木叢抖了抖枝杈，哼唧一聲。
小男孩睡眼惺忪，撓了撓肚子：“你們回來了啊……”
白沅已經把橙汁的蓋子啃開了：“喝水水嗎？”
瑞瑞的眼睛一亮：“喝！”
白沅扒拉着瓶身，往他腳下倒了下去。
飲料以一種奇異的速度迅速沒入土壤之中，蒸發一樣直接就消失不見。
瑞瑞喝得高興，脆脆地叫：“好甜呀！我從來沒喝過這麽甜的水水！真好喝！”
等他吸收完消停一陣之後，白沅把瓶子收起來，蹲在灌木叢旁邊：“瑞瑞，我問你個問題呗？”
“啥呀~”
“你們植物是怎麽區分水甜還是苦的？”
瑞瑞懵愣愣的：“就是能區分呀……之前天上也有下水水，好幾次就是苦的，很難喝……但是這個水水很甜，還有些酸酸的。”
白沅心想，大概是有靈智的比普通植物多了一味感吧。
他想了想，又問：“那你知道別的小動物都喜歡什麽嗎？”
瑞瑞眼睛一亮：“知道！鳥鳥喜歡亮晶晶！花花喜歡漂亮！蛇蛇喜歡蛋！”
白沅考慮了一會兒：“你和之前那只小鳥是朋友吧？它有說過學校外面都是什麽情況嗎？”
瑞瑞歪了歪頭：“外面？”
白沅叼了根草，沉思：“算了，還是先搞小範圍的吧。”
他又拿了瓶礦泉水來，倒了些給瑞瑞：“這個感覺怎麽樣？”
瑞瑞舔了舔./嘴角，仰頭：“嗯……很幹淨，也喜歡。”
“明白~”
開超市的事也急不得，白沅打開手機，搗鼓了半天，準備先給自己弄個房子來。
淘寶搜索：大號仿真別墅玩具房。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從一堆芭比娃娃中挑了個不那麽粉嫩的綠色，選擇最大號，付款。
他左思右想的這段時間，沉墨也吃飽了飯，自覺收拾完東西跑出去扔了垃圾。
白沅看着他的背影，啧一聲，又在網上挑了個木質貓窩。
他們現在也算是屬于野外生存，盡管是變成了老鼠，各種生活必需品還是要準備的。
白沅前前後後挑了一堆東西，漱口水、寵物小盆、小手電、毛巾等等。
安排完之後，他坐起身，突然感覺肺部一陣刺痛，有些喘不過氣來。
白沅這才反應過來，身體上這只小白鼠還是個肺炎模型。
他狼狽地爬下臺，湊在瓶蓋上喝了幾口水，這才緩了過來。
……看來改天還得去實驗室偷個陽性藥。
沉墨出去倒垃圾順便還要巡視一遍自己的領地，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白沅當然也不敢獨自外出，周圍蛇蟲鼠蟻虎視眈眈，估計跑出去沒一會兒就倆眼一抹黑不知道進了誰的肚子。
于是他只好無聊地趴在地上，看瑞瑞和串門小鳥吵架。
“我今天喝了甜甜的水水~特別甜，你肯定沒有喝過！”
“騙鳥呢，你都離不開這裏~難道水水是沉墨給你偷的嘛~他可不是這樣的貓貓。”
“不是沉墨，是小白弟弟給的！”
“小白弟弟？”
白沅有氣無力地舉了下手：“是小白哥哥。”
瑞瑞脆脆地跟着喊：“小白哥哥！”
小鳥好奇地跳過來，圍着它蹦來蹦去：“你是食嚴室的鼠鼠叭！我見過！”
白沅嗯了一聲，溫和地問：“你叫什麽名字？”
“點點！”小鳥驕傲地仰頭。
“你好啊點點，”白沅摸摸它的腦袋，“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什麽呀~”
白沅站起身朝自己比劃了兩下：“你今天有在外面見到和一只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小鼠嗎？”
見它茫然地搖頭，白沅笑了：“那如果你以後有見到，可不可以告訴我？”
點點輕輕啄了它一口：“記住啦！”
白沅又摸摸它的腦袋：“真乖，哥哥請你吃好吃的。”
他從剩下的東西裏翻了翻，找出來另一塊兒薄荷糖：“給你糖。”
糖包裝亮亮的，點點看起來很喜歡，撲棱着翅膀：“謝謝哥哥！”
瑞瑞不滿：“小白哥哥我也要！”
“乖你不能吃東西，改天我給你買牛奶喝。”白沅邊說邊拆開了糖包裝。
點點試探着低頭啄了一口，眼睛立即亮了：“甜的！好吃！”
白沅嗯一聲，笑了：“吃不完可以帶回去給你朋友。”
“好~”
點點又啄了兩口，扭扭捏捏地停住了，羞澀地問：“那小白哥哥，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嘛？”
白沅剛要說不用，又突然想到什麽，試探着問：“那哥哥問你個事哈，你們家族裏是不是有很多只開了靈智的小鳥啊？”
“是鴨，鳥鳥都很聰明！每家都有兩三只呢！”點點驕傲地張開翅膀。
白沅嘿嘿一聲，搓了搓爪爪：“那……你們願不願意和哥哥做個交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