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瑞瑞高興地跳下椅子:“風貍哥哥!你回來啦,你們聊得怎麽樣呀?”
風貍回頭看了一眼,見身後偏殿的長簾沒有動靜,于是笑了笑:“應該還可以。”
“那我們回家嗎?”瑞瑞問。
“嗯。”
瑞瑞很開心,牽住他的衣角哼一聲:“這裏的人雖然多又熱鬧,但是他們都不跟我說話,還沒有長碧山後沒化形的鳥鳥們好玩呢!”
風貍摸了摸他的腦袋:“走吧。”
出門的時候有侍女來送,風貍道了一句不必,揮袖起雲,輕易就離開了。
瑞瑞坐在雲朵上,有些無聊,剛要扭頭和沉墨說話,卻定睛眨了眨眼:“沉墨哥哥,你耳朵怎麽紅紅的?”
沉墨沒出聲,半晌才說:“風吹的。”
風貍只看了他一眼,又移開視線,問:“想不想去人界一趟?”
“人界?!”瑞瑞眼睛一亮,“想去!”
沉墨卻皺眉:“不去。”
他的身世風貍清楚,也不勉強,點頭:“那先把你送回去。”
他沒提離開長碧山的事,沉墨也就當做忘了這回事,嗯一聲。
人界和深淵東南方向挨着,路過的時候,風貍壓袖下落看了一眼。
黑色的霧氣在空中萦繞,深淵其實并非一個洞口,更類似于一個半圓弧形的懸崖,壁上攀着腕口粗的藤蔓,藤葉虬雜,直直垂下深不見底。
下面偶有兇獸的怒吼聲傳來,透過千百裏的高度,只留最後的餘威。
風貍蹲下身,按住袖口,輕輕地拔起一株紅草,放在鼻尖嗅了嗅。
“怎麽樣?”瑞瑞問。
“血腥味兒更重了些,但一時半會兒,還算無礙。”
風貍站起身,随手将紅草丢下深淵。
通紅帶刺的葉子,方方沒入黑霧中便被絞殺成了碎末。
沉墨冷哼一聲。
“其實我有些好奇。”風貍突然回頭,看着他,“深淵這種地界,非高靈力者敢闖必死。我觀你雖天賦異禀,但年歲尚小靈力實則算不得深厚,那日是怎樣從深淵中逃出的呢?”
沉墨知道他想探自己底細,也不多隐瞞,擡手指了指他們腳下一處大石。
“這石頭底下有一處空洞,不知是什麽人留下,裏面霧氣不侵。”沉墨頓了頓,“那天他們把我重傷之後扔下去,我攀着藤蔓爬到了洞裏,再就是遇見瑞瑞之後的事了。”
風貍點了點頭。
之後的事他倒是清楚。
瑞瑞把一個滿身血污傷痕的活死人拖到他的臉前,焦急地求他,說是這人為了救他和一群赤焰獸打了一架,差點被扔到了深淵裏。
現在想來,那群赤焰獸當時大概只是嫌瑞瑞添亂,想順道把它解決,目的還是沉墨而已。
風貍只再看了一眼,平靜地收回目光:“走吧。”
沉墨一愣:“……不是說我先回長碧山嗎?”
“來都來了,不去玩玩怎麽能行。”
風貍笑一聲,擡手起雲:“站穩了。”
他話音剛落,耳邊便有急促風聲,袖袍被灌着黑霧的風鼓起,獵獵作響。
瑞瑞高興地歡呼一聲。
沉墨無法,只好跟上他們。
深淵和人間自有一道天然結界,由仙帝血脈掌管,入口有仙兵把手,但凡是上靈界之人皆可随意出入。
不過一般很少有仙靈願意去人界游玩,一是人界內靈氣量太少,二則是仙靈之人或多或少地都對山野人間看不太起,下去一趟仿佛自身都被玷-污了一樣。
風貍卻沒這麽多顧忌,在結界處輸了靈氣,直接就往外走。
鎮守的人看見他們先是吃了一驚,然後連忙行禮:“風貍仙主。”
風貍嗯了一聲,問:“最近有沒有什麽仙靈飛升?”
那仙兵愣了愣,迷茫地啊了一聲:“……好像沒有。”
風貍點點頭,領着後面兩只出去了。
等結界隐蔽在霧氣之中,瑞瑞才開口:“怎麽回事?往常每一兩年都會有幾只靈獸從人間飛升的呀?”
風貍冷笑一聲,去沒有說話。
沉墨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
結界的出口在人間的一個山上,周圍碧碧蔥蔥還算是整潔,兩旁是踩得平整的山道,他們就順着山道往山下走。
剛走了沒一會兒,迎面就遇到兩個上山砍柴的人類,粗布麻衣,滿面愁容。
腦海中白沅的記憶跳出來,算了算,現在大概是幾百年前。
這兩個人看到他們大約是有些吃驚,先是上下打量了幾眼,然後再問:“三位年輕公子可是剛從山上下來?”
風貍颔首:“正是。”
兩個人像見了鬼一樣地盯着他們,語帶吃驚:“那你們竟然還能好好的活着?可是會一些獨門功夫?!”
“此話怎講?”
兩個農人你看我我看你地示意了一眼,最後一人小聲開口:“鎮子裏都貼了告示說,山上有兇獸食人,不讓上山砍柴呢。”
風貍唔了一聲,笑道:“多謝二位提醒,我們這就離開。”
等那兩人不見了蹤影,瑞瑞才小聲問:“怎麽會有兇獸食人啊?難不成是……”
難不成是深淵裏有東西跑了出來?
他臉色一白,沒有再說。
風貍卻沒接話,繼續下山。
途徑村落有些破敗,瑞瑞看着幹枯田地上澆水的農人,有些同情:“人類真是可憐。”
“也不能這麽說,一種生靈有一種生靈的過法,難不成像我們一樣整日不吃不喝就開心了嗎。”風貍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停頓。
過了山莊到了鎮裏,就肉眼可見的繁華了起來。
兩邊的街道上,商販叫賣的各色物品琳琅滿目,有衣着錦袍的富貴人家領着孩子出來玩,也有樸實的農人上街采買。
這種熱鬧是他們在上靈界中從未見過的,瑞瑞早就高興地東竄西竄了起來。
就連沉墨也忍不住左右好奇地看。
街上叫賣最多的就是糖葫蘆,幾乎每隔一個巷道就要出來一家。
瑞瑞開始還能忍住,後來就眼巴巴地拽着風貍的衣角,仰頭看他。
風貍無奈:“想吃這個?”
瑞瑞瘋狂點頭。
風貍之前也曾下過山,知曉人間買賣的規矩。
他身上沒帶銀兩,只好解了發繩上一株碧色青玉遞給串糖葫蘆的老人:“勞煩,我想用這個換兩串。”
老人接過碧玉,眯着眼在太陽光下看了半天,繼而大喜道:“好說好說,三串也是使得的!”
風貍笑了聲:“不必,兩串足夠。”
山間的糖葫蘆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不過是炒了的山楂裹上一層糖漿,但看起來還是足夠誘人的。
糖葫蘆被遞到臉前時,沉墨還愣着,茫然的擡頭看一眼風貍。
那邊瑞瑞已經接過另一串高興地啃了起來。
風貍挑了挑眉:“不吃?”
沉墨猶豫了片刻,接過來:“……謝謝。”
風貍沒再理他,自顧走在前面,欣賞着四周景象。
留沉墨站在原地,一臉複雜的看着手中的糖葫蘆。
他不知道要怎麽吃這東西,偷偷去看一眼瑞瑞,卻見他囫囵啃得滿臉都是糖漬,皺了下眉。
但他實在是有些想嘗一嘗,于是又去向另一邊的小孩兒偷師,終于嘗試着伸手,扯下一顆山楂果來,放進嘴裏。
酸酸甜甜的味覺在口中滑開,莫名讓人愉悅。
沉墨舔了舔嘴唇,看向風貍,掙紮了半天,追上去,伸手:“你要吃嗎?”
白沅心想,這種東西我早就在幾百年之後吃過無數遍了。
但對着現在的沉墨他卻只能笑笑:“不用。”
他轉過身,繼續往前走,路過一家酒館時,忍不住開始惦記起後世各色絕味的餐館。
于是回頭問後面兩只:“要不要進去吃點東西?”
瑞瑞嘴角的糖葫蘆渣子還沒有舔幹淨,聽他這麽問眼睛一亮:“吃!”
沉墨自然是跟了上去。
白沅獨愛燒烤,于是看着壁上挂着的菜單,随便點了幾個烤制肉類,又叫了兩壺酒。
之前在人間當人類的時候,他沒少陪別人喝酒,對這種東西漸漸接受了不少。
後來變成小白鼠忌了一段時間的嘴,現在竟然有些想念。
菜和酒端上來,沉墨和瑞瑞盯着這一罐味道怪異的“水”,忍不住皺眉:“這個東西能喝嗎?”
風貍點頭,一挑眉:“當然。”
于是提起酒罐倒了一碗,直接喝盡了。
他放下小碗,剛要開口,眼前立即一片白星,直接倒在了桌面上。
……忘了現在的風貍根本沒有酒量。
耳邊有低低的呼喚聲:“白沅……白沅?”
頭重腳輕的落差感颠倒着讓人想吐,風貍一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喝醉了還是被催了眠。
他正在混沌中起起伏伏,心口處卻忽然傳來一股清而冷的靈氣,跌宕入四肢百骸。
頭腦瞬間清醒了不少,白沅剛要掙紮着睜開眼,唇上卻突然穿來溫熱觸感。
像是果凍一樣的,軟軟的,還有些涼。
白沅一陣震驚:“……”
他有些不知所措,于是閉着眼繼續裝睡。
等又兩分鐘,才佯裝迷糊地睜開眼,爬坐起身。
大概是沒想到他突然醒來,沉墨甚至沒來得及變回貓身,愣愣地坐在原地。
白沅看着他,想說的話死死被卡在了嘴邊。
這個……小朋友是誰???
沉墨僵硬了一會兒,慢慢放松了,咳一聲:“那個,我的靈體還沒有恢複好,所以……”
他摸了摸及地的長發,低着頭垂眼:“化形就還沒長大。”
他像是有些懊惱,扯着衣角不肯再出聲。
寬大的袖袍幾乎要将他單薄的身軀完全遮蓋住,黑色雲紋的衣衫被他穿成了中學校服。
吸收了這麽久的靈源,沉墨的靈體才将将恢複至十多歲的模樣。
白沅笑了,他仗着自己現在還是只小白鼠,表露不出什麽複雜的表情,于是放肆打量:“怪不得之前死活不讓我看你人形。”
沉墨垂頭喪氣:“……”
他嘗試轉移話題:“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白沅嗯了一聲,也不再逗他:“你們怎麽把我弄回來的?”
沉墨頓了頓,皺着眉,半晌才說:“你在那個大圓圈上突然暈倒了,周圍并沒有別的氣息,我們直接跳下去把你弄了回來。”
“……”白沅懵了,“跳下去?”
沉墨偷偷看他一眼,咳一聲:“被人看到了……”
“然後呢?!”
“差點被抓……”
白沅沉默了:“……被發現了沒?”
這次沉墨倒是松了一口氣:“沒有,我們跑得快。”
“但是……”他猶豫了片刻,掏出手機,指了指新聞界面,“他們發了這個。”
白沅湊過去看:
#今日頭條:兩神秘人影深夜跳摩天輪,警方追捕不見蹤跡#
他差點沒再暈過去。
沉墨把手機收了,見他坐在原地,看起來還很有精力的樣子,隐約松了口氣:“幸好你沒事……我之前很擔心你。”
【茶茶】:不好意思今天實驗太多了!!以後量會慢慢補!!今天紅包!!
再求一下預收嘿嘿~《你就是個弟弟》
文案:
林竹的媽媽二婚了。
婚禮當晚,林竹背着同學老師、偷偷逃課趕到,卻在角落裏遇到同年級的死對頭江來星。
仇敵見面,格外眼紅。
直到司儀臺上出聲:
“下面有請女方寶貝兒子林竹、男方寶貝兒子江來星上臺互送捧花~”
兩個人雙雙雷劈當場。
---事後---
林竹【挑釁】:快點叫哥。
江來星【冷笑】:信不信日得你叫爹。
【無血緣關系,戶口本也不在一起,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