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白沅？醒醒了。”
耳邊的聲音十分溫柔，白沅眯着眼，身體上的痛覺似乎還未完全消退。
他正恍惚着，卻突然感覺到一股輕柔的靈力灌至心口，如沙漠引水，沁人心脾。
見他一直昏睡，沉墨低下頭，輕輕舔了舔他的毛發。
小白鼠這種動物，長是長不大，但吃得多了，整只鼠都會變得圓圓滾滾毛毛茸茸，像是挂在女生手機上的毛絨玩具。
沉墨舔着舔着忍不住上爪撥弄，貓科動物天生的好奇心和多動性讓他下意識把爪下的小白鼠當成了玩具，兩只爪捧着撥來撥去。
白沅被颠得受不了，終于睜眼，嘆氣：“好玩嗎，要不要給你買個毛線團玩玩。”
沉墨一愣，立即坐正了，矜持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怎麽睡了這麽久。”
這個聲音和回憶裏相差無幾，語氣卻又完全不同。
見他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沉墨忍不住低頭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你看我幹什麽？”
白沅問：“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當初仙帝罰你們下界的時候，你和瑞瑞為什麽會選擇變成現在的樣子？”
沉墨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回答：“瑞瑞是因為最喜歡水，就成了植物。我是因為……想當一次貓。”
“小貓咪？”白沅試探着叫了一聲。
沉墨一爪子按倒他：“不許這麽叫。”
白沅就勢打了個滾：“行了行了，別玩我了，身上毛髒了還要洗。”
沉墨無所謂：“舔舔就好了。”
他一臉的天真，就借由貓的樣子說出這種話，白沅一時間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獨特的親昵還是貓科天性使然。
他站起身，拍了拍毛，若無其事地說：“你是不是發--情期真的到了？我看上次那個小母貓就不錯，挺兇的。”
沉墨一爪又按倒他，俯視着眯起眼睛：“不要亂說。”
“……哦。”白沅仰頭看他，頓了頓，又拿尾巴輕輕卷了下他的爪子，“起開，壓得我肚子疼。”
沉墨迅速挪開了，看着他揉肚子，問：“我聽瑞瑞說了，今天怎麽突然要睡這麽久？”
“流火不知道在我體內放了什麽東西，深睡時會慢慢恢複記憶。”白沅起身往外走，“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的。”
沉墨跟了上去：“那你剛剛恢複了什麽記憶？”
身前的小白鼠忽然停了停，回頭朝他笑：“我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沉墨問：“什麽秘密？和我有關？”
白沅蹦過一株小草：“當然有關，而且關系不小呢。”
再追問他卻不肯說了。
沉墨拿他也沒有辦法，只好簡短地說了說自己巡視的發現。
“周圍果然有人在找我們？”
沉墨點頭：“朱雀那邊倒是不用擔心，它們家老仙主像是不太管現世的事，主要是白虎這邊，還有仙帝秘密派來的親信。”
白沅想了想：“我之前恢複的記憶裏，仙帝表現得對白虎一族很是驕縱，甚至對其私自豢養兇獸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次白虎想殺我們，他為什麽要插手？”
沉墨沒有回答，只說：“反正他這仙帝是當不久了。”
這個話題有些複雜，白沅懶得多想，于是轉移了話題：“對了，今晚學校舉辦創新創業大賽頒獎，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什麽？”沉墨問。
“教我如何短暫地化成人形。”
沉墨立即愣了：“嗯？”
白沅費力地爬上平臺，伸着Jio坐下：“我在恢複記憶的時候，能夠隐約感覺得到靈力随着記憶在一起恢複。”
他扭頭問：“你還記得之前看到我的時候，我的靈體呈深藍色嗎？”
“記得。”沉墨頓了頓，“當時我只以為你是個得天獨厚的天生靈體，沒成想竟然是個萬年的神獸。”
白沅也忍不住感慨：“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屌絲突然發現爸媽瞞着自己億萬家産一樣，簡直爽文男主标配。”
沉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只好問：“所以你想怎麽變成人形？”
白沅打了個響指：“既然靈力充足，那欠缺的就是方法，你只需要告訴我變成人形要運轉哪幾條經脈就好。”
“你知道怎麽運轉靈力？”
“記憶裏大概知道一些。”白沅坐直了，“來吧。”
充盈的青藍色靈力慢慢從心口處抽絲剝繭，沉墨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輕微的催眠感。
白沅閉着眼，仔細按照他念出的幾條經脈沖刷着靈力，果然能察覺到身體上開始萦繞出一種酸漲的膨化感。
“啊啊啊有人類！”
“沉墨沉墨快過來！有人類闖進來了！”
“快躲起來吱吱！”
“啊啊啊沉墨在人類旁邊！他被抓住了！QAQ！”
“人類滾出去！”
平臺底下的熱鬧的“商業道”頓時亂作一團，黑鼠龇牙咧嘴地舉起箱子就要砸過來，麻雀叽叽喳喳地叫喚着疏松通道。
“都別鬧。”還是沉墨開了口，“這是白沅。”
“不可能！小白哥哥只有一點點大！這只不是小白哥哥！”
“咦？感覺味道是有一點點像豁……”
“人類的小白在這裏！那鼠鼠小白去哪了？”
白沅對身邊的動靜沖耳未聞，他眨眨眼，低頭看了看修長的手指：“我靠……”
“啊啊啊啊人類說話了！”
“快把小白哥哥交出來！否則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嗚嗚嗚小白你死得好慘TAT！”
白沅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褲子：“你才死了呢，我這不是好好的。”
底下先是安靜了一瞬，繼而洶湧着哄鬧開來，一群小東西叽叽喳喳地問：“你真是小白鼠？！你怎麽長這麽大啦！”
白沅摸了摸小哈巴狗的腦袋：“這你們就別管了，一邊玩去吧。”
這群小東西腦細胞本來也不發達，想東西也簡單，知道他還活着就沒再糾結，一哄而散地玩去了。
沉墨看了他好一會兒，半天才搖了搖尾巴：“接下來呢？”
白沅沒說完，彎腰抱起他，笑眯眯的：“帶你出去玩。”
見有東西出來，藤蔓自覺地開合結界。
開了一半看清楚是個人類，吓得哼嘤了一聲，葉子都開始抖，不知道該繼續開還是合上了。
白沅笑着摸了摸它的葉子：“是我。”
感受到熟悉的氣味，藤蔓這才猶猶豫豫地拿葉子蹭了蹭他的手背，放開了結界。
出來之後，沉墨待在他懷裏，半眯着眼：“去哪啊？”
白沅慢慢重拾了走路的姿勢和步速，感覺到一路而來的目光，傳聲：“當然是去看看我親愛的壞公同學了。”
沉墨哼一聲：“還有那個女的。”
他語氣裏有不滿，白沅差點笑了出聲：“對。”
黑貓的毛發絨軟順滑，白沅撸着撸着就想怒搓貓頭，忍住了。
大概是消失了太久，路上見到他驚喜地打招呼的學弟學妹他都有些記不清了，只好一律笑着點點頭。
走到博覽會門前的時候，迎面過來一個女生，她本來正打着電話，不經意看見白沅，神色刷的一變：“小白？！”
白沅下意識微笑點頭，準備直接過去。
女生見他似乎沒認出自己的樣子，臉色有些難看，勉強笑着追問：“你怎麽……回來了？”
白沅這才回過神來，意外地看她一眼，半天才認出來這是誰，笑了：“是你啊，周暖。”
懷裏的黑貓突然撓了下他的手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