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驕傲新娘待嫁的第七天
驕傲新娘待嫁的第七天
由于窦含星擋着,那聘書在不在也沒看見。盛譽安擰着眉頭:“二狗兄,你鞋子上怎麽那麽多泥巴?”
“唉,早上出了趟村子。老人家一個人在外面住着容易照顧不好自己,我們給他送點菜去。定時定點送的,這不今天輪到我了。”劉二狗嘆了口氣,他家和驿站的老人家有點聯系,他是去給老人家送菜的。不過今天中午吳家的阿婆跟他說定了生意,他還得趕緊回來帶人去驿站,一時間就忘了把鞋子換掉。
盛譽安點了點頭:“辛苦你了。”他腳上的黑泥土明顯是驿站附近的。早知道這樣,他們一早就過去了。看着劉二狗的疲憊不堪,盛譽安就後悔早上的時候沒跟他一起去了,如今要麻煩他再跑一趟。
“麻煩您了,我們着急。”商十鳶推着他們都上了車,車上很悶,他們悄悄的掀開了簾子,劉二狗連忙在外面喊:“幾位貴客,您們把簾子放下來叭。免得一會兒看到是不該看的,若是傷了你們,阿婆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好好好。”喬萦風無奈的把東西放了下來,這群人真的很奇怪哎。外面明明什麽都沒有,為什麽非要把簾子拉起來了,悶死了車裏。
盛譽安安撫的看着她:“你就忍一忍吧……一會兒到了那邊,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我們這次去會不會遇不上這個老者?”江知白一想到昨天的那些棺材,就覺得渾身發冷。這些人還真的是很奇怪,聘書被燒掉,那豈不是以後都沒辦法和離了?江知白不知不覺的說了出來,其餘幾個人都盯着他。
“你這個家夥怎麽藏不住話呀?”商十鳶捂住他的嘴:“外面還有個劉二狗呢。”
江知白連忙閉嘴,他下意識的以為劉二狗不見了。外面太安靜了點,安靜的好像就沒有人在這裏呆過一樣。
喬萦風感覺到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她扯了扯他們的衣角,用口型說:我們要不要下去啊?
盛譽安擰着眉頭,如果已經到地方了,為什麽劉二狗還不說話呢?但是如果不下去的話,他們也不知道自己一會兒會經歷到什麽東西……。
幾個人面面相觑,但是一個人都沒有準備下車的動作。一直到簾子被劉二狗掀開,他們才舒了口氣。
“不好意思啊,幾位貴客。剛剛身體不太舒服,我去方便了一下。”劉二狗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堆起來像一朵開了褶子的花。盛譽安嗯了一聲,反正只要不出意外,他們想怎麽都行。
如今三書六禮,都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他們只要把陪嫁那些東西都準備好,然後等娘子出嫁那一天把新娘子送出去就差不多了。所以今天的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不過也不知道那邊是怎麽樣的情況,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還沒等他們接着往深裏思考,便有一個老者走了出來。與昨天那個老者截然不同的是他一身玄衣,看起來就十分的兇惡。背上還背了一個小竹簍,竹簍裏還放了一些藥材。
“你們過來幹嘛?”老者說話十分的不客氣,雙目之間還帶着戒備,手向後探去,摸了摸別在腰間的鐮刀。
盛譽安立馬攔住老人:“我們是奉吳氏阿婆之命,想回來娶回他的陪嫁的。老人家,您別太激動了。”
他是真擔心這個老人家一激動,鐮刀就把他脖子給割下來了。老人家上下打量了一下,換了個白眼,才哼了一聲:“那就跟我進來吧,想把陪嫁拿回去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沒事,老人家。這畢竟關乎到婚禮嘛,上刀山下火海,我們都可以的。”商十鳶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老人家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小夥子,話別說的這麽滿!”
他們看着老人家置物架後方,拿出了一個東西,擺在桌面上:“把孔雀東南飛給我們寫一遍,我就把陪嫁還給你。”
孔雀東南飛雖是高中必學科目,但是也不是必備的,他們幾個看着江知白,江知白也有點驚訝的皺起了眉頭。他已經很久沒有默寫過孔雀東南飛了,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來開頭是什麽樣的。
老人家扇了扇扇子,突然撚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小夥子,不行的話就早點放棄,那陪嫁就是拿不到,那姑娘也得出嫁不是嗎?”
“才不是呢,陪嫁必須拿到,那可是吳氏阿婆以前的東西。”喬萦風一邊說一邊認真的梳理腦子裏的東西,他就不信,他想不起來孔雀東南飛的一些事情了。
_然後他突然冒出來了一句:“序曰:漢末建安中,廬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劉氏,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
江知白連忙提筆将後面的東西寫了下來:
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仲卿聞之,亦自缢于庭樹。時人傷之,為詩雲爾。孔雀東南飛,五裏一徘徊。
“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十七為君婦,心中常苦悲。君既為府吏,守節情不移,賤妾留空房,相見常日稀。雞鳴入機織,夜夜不得息。三日斷五匹,大人故嫌遲。非為織作遲,君家婦難為!妾不堪驅使,徒留無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時相遣歸。”府吏得聞之,堂上啓阿母:“兒已薄祿相,幸複得此婦,結發同枕席,黃泉共為友。共事二三年,始爾未為久,女行無偏斜,何意致不厚?”……其日牛馬嘶,新婦入青廬。奄奄黃昏後,寂寂人定初。我命絕今日,魂去屍長留!攬裙脫絲履,舉身赴清池。
府吏聞此事,心知長別離。徘徊庭樹下,自挂東南枝。兩家求合葬,合葬華山傍。東西植松柏,左右種梧桐。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中有雙飛鳥,自名為鴛鴦,仰頭相向鳴,夜夜達五更。行人駐足聽,寡婦起彷徨。多謝後世人,戒之慎勿忘!
江知白把寫完的東西給了那個老人:“老人家,我們寫出來了。”
誰知道老人看都沒看,從置物架上随手取了個物事,直接扔了過來:“知道你們能寫出來拿着東西走吧,別浪費我時間,我算一卦,一會可能還會有新的人。”
“老人家,這個好像不是吳氏阿婆的東西吧,上面寫的許氏。”商十鳶手忙腳亂的接到東西,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在躺椅上休息的他,看了一眼商十鳶,一抹贊賞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只是他仍然懶得理這些人,讓他們自己上置物架上去找。江知白看見吳氏阿婆陪嫁的那個瓶子下面壓着一張紙條,便偷偷的把紙條藏了起來。這個地方不是一個他去私自問這些人,還是等回去之後再說吧。
盛譽安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連忙遮掩:“老人家我們找到了,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門合上的那一刻,老人才看了一眼置物架,翻個白眼,就這點能耐?這群小孩子,下次動手腳的時候還是裝得像一點吧。
出個門兒,他們幾個才把那張紙條拿出來看了一眼:至死,她都未曾回到過他自己的家。墨青絲留。
墨青絲,是誰啊?幾個人不着頭腦的看到這句話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可能就是某個重要的人吧,他們把紙條收了起來,沒再管後面的事。
這個時候還沒到約定的時間,劉二狗還沒有過來。于是他們決定先繞去驿站喝杯水,反正不管這個人是誰,他們現在的重點都不在這。只要這一次婚禮完成了,他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驿站裏,昨天的老人已經不見蹤影。而今天,他們還是看到了棺材。
“難道是我們昨晚看到的東西還沒消失?”喬萦風嘆了口氣,抓住了盛譽安的衣角。他哥哥不在,所以這次只能先借用一下安安哥哥的衣服了。
盛譽安拍了拍她的手,壯着膽子喊了一句:“老人家,您還在嗎?”
空蕩的房間裏除了回聲什麽也沒有,幾個人尴尬的穿過棺材中間的位置,走到櫃臺。
櫃臺上擺放的一壺茶,還有幾個杯子。好像是能看得出來,有人能預留到他們要過來。但是預料到他們過來的人卻不在這裏,真是很奇怪。
“啊!”商十鳶不知道被什麽絆了一跤,把櫃臺旁邊的架子碰倒了。江知白伸手去拉了一下他,這才堪堪把人拉住:“你小心一點,剛才是踩到什麽了嗎?”
“我也不知道,唉,這個架子?”商十鳶看到他碰到的架子背後,弄出來了一個極其奇怪的巷子。
江知白看着他們:“要不我們還是出去吧,這個地方看起來挺詭異的呀。”
其他幾個人點了點頭,不作死就不會死。先出去保命要緊,這地方看起來就很可怕。當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門卻從外面被人鎖上了。
盛譽安愣了一下,什麽東西?鎖門幹嘛?幾個人背後出了冷汗,盛譽安嘶了一聲,戳了戳徽章:“明溪,你在嗎?”
“唔唔唔唔,唔唔!”明溪像是被誰捂住了嘴一樣,發出了一堆唔唔聲。盛譽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個時候系統忽然出了聲:“盛譽安以及其向導觸碰了違禁詞系統,希望以後不要經常觸碰,累計次數達到十次之後,會進入副本。”
這個副本很明顯是複活副本,盛譽安愣了一下,看了眼他們:“什麽是違禁詞系統?”
“我們也不知道啊,進來的時候沒有人跟我們說有違禁詞系統啊。”江知白搖了搖頭,他們進來的時候,系統除了說這是一場盛大的婚禮,需要他們幫忙把這場婚禮完成掉。其他什麽都沒有說啊,違禁詞系統是從哪兒出來的?
盛譽安只好認栽,是他的錯,但是明溪到底想說什麽呀?
他們幾個轉悠了好幾圈也沒有見到新的東西,只好順着那個巷子走了下去,而新娘的陪嫁也被他們抱在了懷裏。
他們每走大概兩三米,就會有一盞燭火亮了起來。盛譽安的不安感覺越來越強烈了,他深吸一口氣:“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應該不是叭?”幾個人嘆了口氣,這會退出去也沒用啊。大門都被鎖起來了,怎麽退出去啊。
越往裏面走,那種不安感就越來越強烈。一直到盛譽安看到了一堆被仔細打理的牌位,盛譽安才明白自己的不安感是從哪裏來的。
他們不是沒有去過祠堂,也不是沒有見過這麽多牌位。但是,這裏這些牌位卻讓他們覺得很難受。就好像這次牌位是從血裏面撈出來的一樣,盛譽安倒吸一口涼氣。
“安安哥哥這裏有紙條和提線木偶娃娃。”喬萦風招了招手,她是第一個去這些牌位的面前的人。牌位的後面放着娃娃,每一個娃娃都栩栩如生,好像下一秒就會活過來一樣。而娃娃的下面又壓着紙條,好像是記了他們的生年卒日。
江知白他們看着喬萦風都過去了,為了證明他們不是膽小鬼,愉快的走了過去。只是走過去的時候,他們才看到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