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假面沒有夜禮服(9)
假面沒有夜禮服(9)
電影頻道裏,鐵人正在第N+1次測試着他的鋼鐵戰衣,原先花花|公子式的一張臉神色肅穆,手臂的肌肉贲張,胸口的能量核閃着冷凝的光。
茶幾後,姜星沉和聶綏一人占了個單人沙發,手裏捏着啤酒杯,面前扔着吃完剩下的竹簽,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
電影這兩人早不知道撸過多少遍,如今看得如此專注,有多少是被劇情吸引,又有多少是因為不想面對坦白之後的尴尬,就真不好說了。
姜星沉偷眼瞟了下聶綏。
他歪在沙發裏,拇指食指捏着酒杯,看向屏幕的目光專注。
他這個人,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時候居多,就算是正經話到他嘴裏也多了三分調笑。但偏偏這個凝神的側影如畫,讓人心動。
姜星沉忽然想起,白婉對鐵人的推崇,“你別看尼尼玩世不恭的,他骨子裏可不比任何一個super hero遜色,別人都有超能力,可他呢?他只是個普通人,充其量腦子比別人聰明。別人靠上天的力量,只有尼尼,他就是自己的天。”
這一秒,姜星沉有些明了小白對鐵人的鐘愛。
有些人,未必會将大道理挂在嘴邊,甚至未見得會把自己當成英雄,但事實上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履行一個英雄的諾言。
這樣想着,不知不覺間,她看向聶綏的視線就越來越溫柔。
以至于,讓聶某人沒辦法再假裝沒有察覺。
以他的經歷,別說被盯着這麽久了,就是在人潮中有誰的視線在他臉上多做停留,他也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只是,他怕形勢會超出掌握,本想假裝沒發現的,卻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就盯着他一直看,幹脆不挪眼了!
聶綏忽然偏過臉來。
姜星沉被吓了一跳,來不及回避,只好掩飾性地擡起手裏的啤酒杯,“……喝、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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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字的發音還沒吐全,沙發上的男人已迅速地撐起身,單手撐在在她的沙發扶手上,湊近她的臉,準确無誤地噙住柔軟的唇。
輾轉相抵。
清淺的酒香,彌散在唇齒之間。
甚至難以分辨醉人的到底是酒,還是她的甜。
許久,聶綏終于念念不舍地離開些許,鼻尖仍舊若有似無地摩擦着她的鼻尖,聲音沙啞,“喝過了,不錯。”
姜星沉唇瓣微腫,“你說酒還是人?”
簡直是妖精!
聶綏喉結微動,重又覆上她的唇,聲音含糊地溢出,“沒注意,我再……确認一下。”
“這次确認清楚。”姜星沉雙手環在他脖子後面,咬着他的下唇說。
“可能不夠,”聶綏輕扶着她的腰,“還得有下一次。”
電影是什麽時候放完的,姜星沉也不太确定,他們再度分開是因為安靜的客廳裏忽然傳來她自己的聲音。
“我在夜歸人等你,晚安。”
她一愣,便見聶綏從沙發上撐起身,沒好氣地從茶幾上一把撈起手機,看也不看來電顯示,“果然還是不讓刷手機支付吧?”
房間裏安靜,對面阮曠的聲音隐約可聞,“我只是想跟你說,明珠本來想去家裏,被我攔住了……現在非要我給帶去酒吧。”
聶綏愣了下,“那就帶她去,跟你去總比跟亂七八糟的人去好。少讓她喝酒,實在不行多買點零度可樂,她就好那個。”
“你同意就行。”阮曠聲音裏藏不住的興奮,“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妹的。”
“……聽你說這話我反而不放心了。”
聶綏挂斷電話,又想起被阮小胖壞了的好事兒,頓時懊惱。
等他轉身,才發現姜星沉已經盤膝坐在沙發裏,正歪着腦袋,臉蛋紅撲撲地盯着自己瞧。
“我妹妹,阿曠帶她出去玩。”聶綏解釋說。
“我聽見了。”姜星沉向他伸出手。
聶綏不解,把手伸給她。
結果姜星沉卻從他手裏抽走了手機,手指一滑,屏幕就亮了起來。
她凝着屏幕上,戴着播音耳機正在做節目的自己,而後把屏幕轉向聶綏,“哪兒來的照片?”
聶綏抹了下鼻尖,“……順道拍的。”
姜星沉回憶着照片上自己的發型,那起碼也是兩年前了。
“說吧,你對我處心積慮多久了?”
“有次剛好路過直播間,聽見你的聲音,挺好奇的,就拍了一張。”聶綏比起三根手指起誓,“但照片是剛換成桌面的!”
姜星沉知道,之前他的屏保是女神安吉麗娜嘛。
“你之前做什麽會經過直播間?我怎麽都不知情。”姜星沉将手機塞進他胸口的衣兜,抱着自己膝蓋問。
聶綏猶豫了一下,“一點私事。”
姜星沉眸光明亮,笑意不減。
這眼神,反倒讓他覺得內疚。可夜耳的事,并不是他一個人的秘密,就算要坦白,也要得到阮曠的同意。
這是做人的原則。
正當他為難,就聽姜星沉低笑,“什麽表情?好像我在逼良為娼一樣。”
聶綏:“……”
“我不想喝了,”姜星沉站起身,随手拾起包,“回家了,不用送,你自己也喝了酒不能開車。”
她甚至還把滿地狼藉收進塑料袋,提着就準備出門。
直起身,才發現聶綏跟堵牆似的擋在面前,見她看過來,支吾着說:“這麽晚,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我又喝了酒,不能送你。”
姜星沉歪頭,“所以呢?”
“留下吧。”說完,聶綏立馬又補充了一句,“阮曠今晚不回來,我睡他房間。”
姜星沉看着他,但笑不語。
直到聶綏被她看得心虛,“……或者我打地鋪也行。”
姜星沉将塑料袋放在玄關,回身看他,“有毛巾和換洗衣物嗎?”
聶綏眼一亮,“我可以去買!”
半小時後。
姜星沉穿着粉色小兔睡裙,渾身不自在地對着浴室的鏡子照了許久,暗暗感慨這人的審美真有點兒問題。這種萌噠噠的裙子,十二歲之後她就不穿了好不好?
等她走出去,靠在牆邊的聶綏居然摸了摸下巴,“真合适。”
姜星沉:“……”
算了,審美這東西得慢慢培養,強求不來。
“你先睡吧,我去沖個澡。”說完,聶綏逃似的進了浴室。
為了洗掉頭腦裏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他特意多沖了會涼,磨蹭了好久才回卧室,卻見床頭還留着燈。
姜星沉背對着床沿,蓋着他的灰色被褥,短發蓋住了臉。
蹑手蹑腳地走過去,擰滅了燈,聶綏正打算去旁邊的貴妃塌裏打發一晚,卻被人拉住了手腕。
溫熱柔軟的小手,略帶鼻音的聲音,“床可以分你一半。”
從姜星沉的角度出發,大概是不想鸠占鵲巢,所以慷慨地分了一半給原主。可對聶綏來說,這可真是考驗自制力的苦差事,被冷水澡澆滅的念頭,随着身邊幽幽清香又一點點竄上心頭。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平躺在床,動都不敢動一下。
直到,一條腿搭在了他的肚子上。
聶綏:“……”
要瘋,不,不能瘋。
緊接着,纖細的手臂也搭上了他的胸口。
很好,聖人也壓制不住他了。
“姜姜,”聶綏的聲音在黑暗裏沙啞得不像話,“你沒有喝醉吧?”
“沒。”姜星沉拿臉蹭了蹭他的肩膀。
聶綏喉結上下起伏,“……那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黑暗裏,她輕笑,半開玩笑,“與有情人做快樂事?”
話音未落,僵躺了許久的某人已翻身而上,俯身在她耳畔,咬着耳垂啞聲說:“擱退伍之前的說法,應該說是……擦槍走火。”
捂臉,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