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陸斯陶早早的就說要出去玩,以往,陸斯陶鮮少外出逛街或游玩,偶爾去一次,未免身邊跟一群保镖引人注目,都是讓保镖着私下的便服,充當同行的朋友。

這次既說是玩,自然也是需要保镖着私服不引人注意的。

陸斯陶換了衣服再下樓時,四個保镖已經準備好了等在下面,簡姝正在叮囑注意事項。

以往,無論陸斯陶因何外出,無論她用到用不到,簡姝都會準備好裝着溫水的保溫杯。這次也一樣。

簡姝把保溫杯遞給雲焦。

陸斯陶忽然說:“今天讓段邃幫我開車。”

雲焦頓了下,擡手把保溫杯遞給段邃。

段邃接過來,擡眸看陸斯陶一眼,正對上她的視線,她雙眸含着笑,沖他眨了眨眼,轉而拉着雲焦一起往外走。

一邊輕聲對雲焦說:“我還是最喜歡你的,焦焦,真的真的。”

段邃:“……”

今天出門,陸斯陶選了輛越野車,她覺得越野車才符合段邃的氣質。

上了車,事實證明,陸斯陶的“覺得”沒錯。

他真的很适合。

單手握着方向盤轉頭看她時,有一種震蕩人心的帥。

段邃看着後視鏡,陸斯陶也正看着他,一臉神秘兮兮的,直覺告訴他,她必定悄默默地在準備胡鬧。

他問:“怎麽了?”

她笑着,輕輕搖了搖頭:“先開車,等會再告訴你。”

車子啓動,平穩行駛,陸斯陶閉上眼睛休息。

車子駛過兩個路口,第三個路口遇紅燈,段邃剎車緩緩停了下來。

她忽然睜開眼睛,喊了聲:“段邃。”

他看着後視鏡,應聲:“嗯。”

她擡眸,與後視鏡中他的目光對視,小聲,神秘兮兮地說:“等會我們甩掉他們,逃跑吧。”

黑白分明的眼睛小鹿一樣,幹淨明亮,盛滿雀躍和期待,就這麽看着他。

像是在期待他帶她逃離桎梏的森林,去看外面新奇的世界。

段邃想起那日她心血來潮外出散步,眸光微動了一下。

他不說話,只看着她,目光讓陸斯陶有點無所适從。

濃黑的眼睛看過來,不具壓迫感,但有某種在極力克制的侵略性,目光深且黯,像夜間的深海,表面平靜,深處卻暗流翻湧。

陸斯陶輕輕眨了下眼:“你不願意?”

“相信我嗎?”他靜靜的與她對視着,忽然問。

“那我為什麽要讓你開車?”陸斯陶猜他大約在介意那天雲焦暗中跟随的事。

她皺起眉,撇開視線,神色淡下來:“你不願意就算了,在前面路邊停車,你去後面吧,我再找別人和我一起……”

段邃目視前方,沒說話。

紅燈轉綠,段邃啓動車子,開過路口,靠近前方路邊停車位時,陸斯陶說:“停——”

剛冒出個音節,黑色越野車猛地加速,似箭離弦,疾馳而去。

只傳來他低低沉沉一聲:“坐穩。”

陸斯陶後背緊貼着椅背,恍惚幾秒,一下笑了,慢慢“哦”一聲。

她抓着身前的安全帶,眼睛清亮,滿目雀躍:“我們先把他們甩得遠遠的,然後我們再棄車離開,讓他們找不到我們——開啓大型躲貓貓游戲!段邃,沖呀!”

“好。”他看了後視鏡一眼,答應。

雲焦打來電話問怎麽回事,陸斯陶回了句,沒事啊,挂了電話。

得知她沒什麽危險,雲焦松了口氣,但還是盡職盡責地追車。

段邃開車的技術着實令陸斯陶的驚訝,在快車速和連續變道超車甩後車的情況下,她也并沒有感到不适,反而有種刺激感。

引擎聲浪呼嘯,路邊的景物快速後退,連成一道模糊虛影。

引得腎上腺素飙升,陸斯陶越來越興奮。

越野車一個甩尾拐進一條不起眼的街道,緩緩停靠在路邊停車位。

陸斯陶跳下車,抓住他的手,随機選了一個方向,向前奔跑。

段邃目光凝了一瞬,回握住她的手,收攏手指,握緊。

街邊梧桐濃蔭蔽日,光影斑駁。

耳邊風聲呼呼,淋漓酣暢,

兩人的手始終緊握。

真實且熱切。

跑過梧桐蔽日的街道,驚起前方廣場的鴿群。

陸斯陶停下來,重重地喘氣。

“他們……沒,追來吧?”

看着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段邃忍不住輕笑,回答她:“沒有。”

她平時沒有運動的習慣,乍一跑這麽久,感覺整個胸肺都沙沙的疼,有點站不直。

被段邃托着手臂扶起來,“別着急,先呼氣。”他輕聲,幫她調整呼吸,“慢慢地,再吸氣……”

幾個深呼吸之後,他問:“好些了嗎?”

胸肺确實不像剛才那麽難受了。

陸斯陶點頭。

她擡眸看他一眼,臉不紅氣不喘,壓根不像剛跑完步的樣子。

“你不累嗎?”

“還好。”他說。

陸斯陶深呼出一口氣,說:“你謙虛了。”

他輕笑一聲,低眸看着她,手擡起來,頓了幾秒,指背才試探似的緩緩靠近,輕擦她額頭上的汗珠。

“哦。”陸斯陶想起來,腦袋往後躲了躲,低頭掏紙巾,“不可以用手。我今天化妝了,擦汗要輕輕按壓……”

“明白了。”他說。

陸斯陶頓了一下,仰頭看他:“你還要幫我擦嗎?”

“可以。”

他抽出一張幹淨的紙巾,按照她說的,輕輕在她額頭上按壓。

陸斯陶:“……?”

她哪有在征詢他的意見,她那句話的意思明明是詫異。

他低着眸,身上的淩厲氣息悉數斂起,目光沉靜專注,可以看出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很生疏,但動作輕緩細致,正正經經的,有種與他本身氣質極不相符的笨拙。

……笨拙。

這個詞放在段邃身上,有種詭異的違和感。

陸斯陶忍不住彎唇笑起來。

擦完汗,她站着沒動,沖他招招手,神秘兮兮的:“你近一點。”

這裏沒外人,段邃不太懂為什麽她還要這麽神秘的說悄悄話。

但他還是微俯下身,側耳聽她說。

陸斯陶擡眸,目光落在他短但濃密的頭發上。

她緩緩伸手摸在他的頭上。

剛想rua兩下腦袋,手腕便被他攥住,拉開,他擡頭看她一眼,直起身。

卻沒松開她的手腕。

生怕她再伸手似的。

陸斯陶眨眨眼:“你的頭發好像和我的不一樣。”她笑眯眯的,“我想再摸一下。”

“別鬧。”他低聲說。

“我還有另一只手。”陸斯陶一挑眉,舉起左手,踮腳往他腦袋上伸。

剛靠近,又被他攥住手腕拉下來。

他攥得并不緊,卻是她無法掙脫的力道。陸斯陶嘗試了幾次沒掙脫,她仰起臉,瞪他。

正在僵持之際,一道突兀的聲音忽然炸過來:“卧……的天!?真是老大!段隊!”

陸斯陶下意識循聲看了眼,看見兩個陌生男人神色震驚且驚喜地朝她和段邃奔過來。

她轉眸再看段邃。

他轉頭看見那兩人,微頓了一下,眉眼間情緒松弛,唇角牽出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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