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20
哥譚險惡，人心不古。
竟然有人偷盜來自異世界的二十一歲窮逼小同志，富岡義勇大意了，他沒有藏好小電驢，導致現在抱着一個孩子在雨中淩亂。
哥譚的雨，今天格外的冷。
艾德裏安很顯然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只是感覺義勇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身體明顯直得更加僵硬，仿佛是受到了什麽重大打擊。
他試探性地開口，“Sir？”
“我就停在這裏的。”富岡義勇開口，空洞的眼神當中帶着外人看不出的委屈，“我不會記錯，就是這裏。”
艾德裏安在他的懷裏轉頭，看着空蕩蕩的一片視線區，“停在這裏……是車嗎？”他左右看了看這片區域，說道，“現在可是白天，就算是丢也只會丢輪胎吧，除非你沒有把鑰匙拔走——”他說着瞪大了眼睛，“你有拔走鑰匙的，對吧？”
富岡義勇當然拔走了鑰匙，他甚至從口袋裏面掏出了鑰匙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而且，它已經沒有電了。”他自語着，翻身跳上高處四周環視着，想要從附近找到什麽線索，但很顯然，就像是那兩個人割斷繩子之後逃走之後不留痕跡一樣，電瓶車的消失也是毫無痕跡。
“沒電？所以……電驅動，”艾德裏安猜測道，“是電瓶車嗎？”
得到了肯定的點頭，艾德裏安用帶着些許關愛的眼神看着富岡義勇，他搶過富岡義勇手上的鑰匙仔細查看了鑰匙齒，震驚道，“就一把鑰匙？你甚至不給電瓶車上金屬鎖？”
金屬鎖當然不是堅不可摧的，但是卻可以大大提高偷盜成本，至少不會像一個平白停在路邊的小電驢一樣，對于這片區域來說，簡直就像是夜晚站街的特殊職業者，光明正大地招攬着客人。
富岡義勇雖然沒有天真到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會路不拾遺，但其實……也差不多。
他都把鑰匙取走了，當然不會覺得有人觊觎他的小電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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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他的。
是加裏老板的。
他後知後覺地想到了這件事，細數了一下一日工資。
雖然對物價并不敏感，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短工工資絕對抵不上一輛代步工具。
早知如此，還不如就用“11路”來送餐，至少沒有人能偷走他的腿。
第一時間，富岡義勇騰出一只手來掏出手機。
東西被偷了，至少應該先報警吧。
三個數字才剛被按下，富岡義勇就意識到了懷裏的男孩。
他突然想起，在艾德裏安的描述裏，他昨晚就是被警察“送回去”的，而如果他現在馬上把警察叫來，或許會讓對方感覺到不安。
畢竟這個流程和昨晚相當近似。
這麽想着，他按下鎖屏鍵，把手機又放了回去。
被他抱着的艾德裏安也敏銳地感覺到了富岡義勇的一系列情緒變化，沒有蝙蝠家的多疑濾鏡，也沒有面對富岡義勇的那些鬼的恐懼濾鏡，也或許還有自小而來特殊生存環境的原因，他似乎更容易感覺到富岡義勇的真實情緒。
伸出手，他下意識地想要摸摸義勇的頭——以他現在的高度簡直完美契合，但馬上他就意識到自己行為的越界，于是他改換方向，把義勇緊貼着眼皮的頭發撥開，認真道：“我想，我可能知道那兩個人為什麽能這麽快的逃走了——那條繩子很粗，倒手拿小刀割也要花不少時間的，想要這麽快消失得無影無蹤，膝蓋被重擊受傷的腿應該很難做到吧。”
再一次，那兩個人并不是什麽硬骨頭。
而富岡義勇這裏，只是過了幾棟樓房和獨棟，最多兩條街道的寬度而已——是寬度沒錯，他幾乎是完全走了最短的直線路徑，一切阻礙他完成工作的障礙物都是被直接踩在腳下翻過去的。
那兩個人反手拿刀割繩子的速度不會很快，但是他們卻消失得很快。
艾德裏安的話指向性太強，富岡義勇一下子就領悟了對方的意思，他眉頭一皺，“可是他們沒有鑰匙，車也沒有電了。”
“就連我都可以解決這兩個問題……很輕松的解決。不用鑰匙也能發動車子的方法多了，有機會我可以給你展示一下。至于電……ACS的應急電或者轉換電壓，都很快。”男孩在這方面看起來比富岡義勇專業多了，也或許這些都是這裏的常識性問題，“肯定是他們兩個把你的車騎走了，我們找到他們，就能找到你的車！”
艾德裏安的語氣聽起來非常的振奮人心。
富岡義勇也是有小脾氣的，逃跑也就算了，竟然還偷他的小電驢跑，一種惱怒的感覺沖上頭來——雖然這兩件事現在尚未确定可以并案處理，但邏輯上完全說得通。
那兩個人從巷裏出來，或許不會原路返回，因為義勇是朝他們來的方向走的。他們跑，下意識地就會選擇和義勇離開相反的方向——也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方向，那只要出巷，就肯定會看到停在路邊的車。那個時候他們急于擺脫随時可能返回的富岡義勇，搞個交通工具代步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簡·直·欺人太甚！
義勇很生氣，他非得把那兩個人找出來不可。
鬼加偷，公仇加私仇，兩件事重合在一起，他的戰意和鬥志一下子燃燒了起來。
“抱緊。”他扶着艾德裏安的背開口。
感受到脖子上的手臂用力，他幾乎是馬上就全速移動了起來。
隔着雨衣，艾德裏安都感覺大滴大滴的雨點砸得他幾乎能直白地感覺到痛，雨中的冷風更是像是尖刀破空一樣在耳邊呼呼作響，仿佛随時都打算上來給他一個大耳光。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今天的雨日中無風，是富岡義勇太快了。
他睜開眼睛，他感覺到眼前的一切都在飛速地後退，而且不是均勻的後退，是一上一下的交錯着後退，失重的感覺讓他仿佛踩在雲端。
艾德裏安沒有去過游樂園，但是他覺得坐過山車或是海盜船，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
或者這還要更刺激一些，他感受着義勇一次性踩着窗臺躍上了五六層的高度，在半空中，他聽到自己的心髒仿佛要跳出來一樣，“咚咚咚”響得甚至有些吵人。
艾德裏安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就像是他所崇拜的羅賓鳥一樣，能夠在哥譚的上空自由翺翔。
沒錯，從認知——并且親眼見證了多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食人的異形怪物之後，他就對蝙蝠俠和羅賓就是蝙蝠怪和羅賓鳥這個都市傳聞深信不疑。
在哥譚，沒有小孩不希望自己是羅賓。
艾德裏安自然也不是例外。
在他感受着刺激的時間裏，富岡義勇已經穿過兩個區，腳踩着監控探頭，鑽入了一個綠化、布局都相當不錯的中産小區內。
這就是羅賓鳥友情提供的安全屋。
打開門，屋內迎面撲來一陣暖意，室內的恒溫系統一直開着，讓剛從雨中脫離出來的人感覺相當舒适。
富岡義勇踮起腳，一直進到浴室內，才把艾德裏安放下來。
別說是艾德裏安，就是他自己也已經濕透了，穿在身上的衣服就像是一件沉重的負重物，羽織一擰就像是濕毛巾一樣，擠出一地的水。
甚至連口袋中的鈔票都被浸透的有些發爛了，輕輕一撕，甚至有些破洞。
真錢真的會這麽脆弱嗎？
見證了富岡義勇掏錢動作的艾德裏安抿着嘴，一臉不忍地擡手，從義勇的手裏把錢拿來，仔細檢查了一下，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富岡義勇就像一個初入社會的毛頭小子一樣——不，他就像是一個誤入狼群的小羊崽子一樣。
雖然羊崽子帶刀，但似乎不是什麽問題都可以用刀來解決的。
手機也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不過蝙蝠出品，必屬精品，一點雨水而已，倒不至于讓它失去功能，還能亮起的屏幕給了富岡義勇很大的心裏安慰。
打開沒有設置密碼的屏幕，通訊列表上只有一個未标注名字的號碼，富岡義勇猜測這是羅賓或者蝙蝠俠的號碼，前者的可能性更高。
如果按下這個號碼……
不行！
新交的朋友開口的第一件事就是借錢和抱怨的話，真的會沒朋友的！
而且……
富岡義勇記得，羅賓幾乎是穿着一身秋衣，披着一件床單，就出了門，連一身合适的外套都沒有，他不應該給對方增加經濟上的負擔。
雖然不論是蝙蝠飛機還是蝙蝠車看起來都非常炫酷，但是聽名字就知道，那應該是蝙蝠俠的財産，不是羅賓的。
就連暫時借給他的手機上，都在右下角印着一個一個極不明顯的蝙蝠印記。
正在給加裏老板打工的富岡義勇覺得，羅賓多半也是蝙蝠俠手下的打工人。
打工人不為難打工人。
深吸了一口氣，甚至來不及重換一身衣服，就把雨衣又穿回了身上，手指着熱水器，“左邊熱水、右邊冷水，房間裏有衣服，客廳裏有熱水。”
“等等！你要去哪！”艾德裏安抓住他的衣角，眼神中帶着一些惶恐，似乎生怕自己會被留下。
義勇蹲下身來，拍了拍他的頭，“去和加裏先生交任務。”
他決定馬上出發，先把手頭的任務先交付回去，和加裏老板講講清楚這件事，然後抓緊時間把那兩個人揪出來。
交任務！
艾德裏安不明覺厲，不自覺的站直，“那、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很快，我會給你帶吃的回來。”
艾德裏安的手緊了一下，擰出一手的水，接着便顫顫地松開，像是有些急于證明什麽似的大聲說道：“我、我還記得他們昨晚把我領去的地方。你……我，我說不上來，但是我能帶你去，你，得回來。”
富岡義勇一歪頭，理所當然的“嗯”了一聲。
他當然得回來，男孩兒的肚子“咕咕”響了一路，富岡義勇會在回來的路上帶一點吃的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