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47

命運垂憐,蝙蝠俠所想的,并不是他的一廂情願。

“竈門祢豆子。”富岡義勇說出了這個名字,“這是她的名字。”

這是布魯斯·韋恩今晚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一口頂在高處的氣松了下來,緊繃的精神像是被彈了一下,他的心髒不規則地跳動着。

很難描述這種心情變化。

蝴蝶忍的眼神在富岡義勇和布魯斯·韋恩之間流轉,“富岡先生,在給別人希望之前,最好把概率也加上哦,千分之一——不是一千個人中的一個,而是一千年當中的唯一一個,這樣的奇跡是不能複刻的。”她坐得很正,雙手放在膝蓋上,腰挺得很直,“而且,竈門自己克服了身為鬼的本能和弱點,這是她能夠逆轉的基礎。”

她的話音剛落,富岡義勇就率先接了茬,“你的紫藤花液沒有殺死她。”蝴蝶忍的劑量從未出現過問題,哪怕是對付存活了數百年的上弦之貳也是如此,她用的毒量永遠不會出現“殺不死鬼”的狀況。

但是,拔掉了自己翅膀的神谕芭芭拉·戈登卻活了下來,甚至在那之後他還有精力沖着他們釋放攻擊信號——這還只是她剛剛轉化而來的樣子。

這就像是能夠走在陽光下的竈門祢豆子一樣,芭芭拉的症狀也表現出了一種“反鬼性”——這是一把門鑰匙,逆轉的努力也是需要基礎的。

又一次被同為鬼殺隊的柱拆臺,蝴蝶忍的微笑面具肉眼可見的裂出了一條縫,“富岡先生,我以為我們這次是站在同一邊的呢,難道又是你的私情嗎?”

這一點富岡義勇無法反駁。

“這要從我剛到這裏來的時候說起。”他轉頭看向蝴蝶忍。

雖然這一次的時間跨度沒有到“兩年”的地步*,但很顯然,蝴蝶忍并不想聽他的長篇大論,“我對富岡先生的私人經歷完全不感興趣。”

富岡義勇本來都已經湧上來的話,被硬生生地又吞了回去,委屈熄火。

好消息是,這樣來回的言語“交鋒”間,氣氛反倒是沒有了最初那種緊迫得仿佛一戳就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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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忍和富岡義勇的眼神在空氣中交彙,她發現自己竟然讀出了對方的眼神,甚至感覺到了那種隐藏在如水一般瞳孔之下的委屈,思維和富岡義勇同調,這聽起來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更可怕的是,她對面聚集在一起正等着她話的四個人,相同的眼神就像是決戰前一晚,珠世和她最後一次确認藥液時候的眼神——那時候的珠世就已經決定好了利用自己被鬼舞辻無慘吞噬的機會,制造其破綻。

和蝴蝶忍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轍。*

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為了最後的那個目的,總是寧願放棄自己身上的什麽。

她竟然有一種被說服的感覺,什麽時候他竟然也有這樣的恻隐之心了,蝴蝶忍暗自搖頭,“真是越來越像富岡先生了,好可怕。”

聽到她的話,富岡義勇垂下眼,“不,我們不一樣。”

蝴蝶忍用自己的生命了結了戰力強勁的上弦之貳童磨,她保護了栗花落香奈乎、保護了嘴平伊之助,而他卻依靠着別人的犧牲活了下來。

他怎麽能和蝴蝶忍相提并論?

聽着他的話,蝴蝶忍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一點和富岡義勇共感的情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微笑瞬間假了許多,“還是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啊,所以你才會被大家讨厭呢,富岡先生。”

提姆看着眼前的兩個人,這真的是親密隊友之間該有的對話嗎?

明明之前,他們看上去非常默契的。

這種行為也太有蝙蝠家的風範了吧,直接共鳴。

他悄咪咪地觀察着富岡義勇的表情,就見他一臉正直,語氣認真,“我,沒有被讨厭。”

蝴蝶忍的嘴一抿,“即使到了現在還沒有這樣的自覺啊。”她的眼睛掃過後面的四個人,明明連別人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的,難道還沒有被讨厭嗎?

阿爾弗雷德把富岡義勇面前喝空的杯子滿上,倒是順嘴補了一個臺階,“富岡先生是個很有趣的人。”

如果說防備曾經是有的,但是要說讨厭倒是絕對沒有——像富岡義勇這樣真誠的人,在蝙蝠家是很難被讨厭的。

這樣的話瞬間給了富岡義勇底氣,他認真地補充了一句,“我,很受歡迎。”

他算着,在哥譚,都是別人主動來和他交朋友的,就算是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合二為一了,那不是還有同時“線人”的火柴·馬龍和主動交友的迪克·格雷森嗎,這才幾天,這樣的效率人氣已經相當高了。

富岡義勇思索了一下,甚至搬出了過去的例子,“連不死川都吃了我做的萩餅。”*

——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在最後一次聚集在總部的時候,不死川實彌第一次帶走了他的萩餅。

“富岡先生親手做的嗎——可憐的不死川先生,他還活着嗎?”

富岡義勇誠實地搖了搖頭,他們都是開過斑紋的人,原本就活不過二十五歲,再加上無限城的那場決戰消耗太過,不死川實彌明明比他還要小一些,但卻比他要早走一步。

是鎹鴉送來的吊唁信。

當然,這樣的對話在外人聽來,就顯得富岡義勇的手藝殺傷力很大。

應該說,确實很大。

萩餅是竈門兄妹手把手教他做出來的,就算談不上有多好吃,但至少也屬于可食用的狀态。

“算了。”她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富岡義勇了,聽出了富岡義勇的畫外音,蝴蝶忍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還是說正事吧,她——我聽富岡先生的稱呼,是神谕對吧?她對紫藤花的天然抗性,确實值得深究,”蝴蝶忍這樣說服着自己,“如果是主公大人的話,或許也會這樣嘗試——先看看她的情況吧。”

不僅是“看看”,還要“試試”——竈門祢豆子用了兩年的時間證明自己不會對人的血肉産生欲望,這也是“反鬼性”的一部分。

蝴蝶忍需要檢查一下神谕芭芭拉現在的狀況。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蝴蝶忍在某種意義上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工作狂,特別是現在這樣的阿飄狀态,她似乎完全沒有出現疲勞的感覺——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

但是這方面,富岡義勇就完全幫不上什麽忙了。安全屋裏還有一個小孩兒在,說起來,他還答應會艾德裏安會幫他找一個更好的老師。

他的情況和蝴蝶忍有一定相似的地方——當然,這不是強硬的要塞一個繼子*過去,只是單純的引薦。

從專員的方向思考,與其說是介紹給蝴蝶忍,倒不如是介紹給自己的朋友——老板朋友。

畢竟他又能在這裏待多久呢?

阿爾弗雷德對這件事接受良好,馬上表示韋恩莊園別的不多,就是空房子多,他會在富岡義勇回來之前,為他們三人都準備好住所。

在蝴蝶忍之前,關于鬼的各項數據便都已經被蝙蝠俠收集得相當全面,這讓她上手起來更快。

當然,接受過于先進的設備多少需要一點時間。

她看着摘下面具的夜翼把抽出來的芭芭拉的血遞到了面前。蝴蝶忍接了過來,将自制的藥液滴進去。

表層的血液瞬間被侵蝕幹淨,或許是這份藥方對鬼的毒性太大,那種相互排斥的液體甚至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除了将富岡義勇送出蝙蝠洞的阿爾弗雷德以外,站在蝴蝶忍背後圍觀的三個人看上去比蝴蝶忍還要專注。

那種激烈的聲音很快消減,發紫的液體墜入試管深處,兩種完全相斥的東西就這樣融合在了一起。

蝴蝶忍的眉毛一挑,重新換了一種藥液,再滴入之時,兩種液體輕而易舉地就融合在了一起。

“……這是個好現象,對吧?”迪克看着芭芭拉血液的變化,見蝴蝶忍半晌都沒有說話。

“算是吧。”蝴蝶忍把試管放到架子上,“她的血液在适應紫藤花,把這個放到你們的那個——黃太陽燈?是這個名字吧,放在下面看看狀态。”

迪克伸手剛要接過去,蝴蝶忍的手一轉,把試管放到了提姆面前,這讓迪克已經伸出來的手不知該何去何從。

“開放性傷口用這個。”蝴蝶忍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個棕色的罐子,放在桌子上,眼睛看着比她高了近四十厘米的布魯斯·韋恩,“它會掩飾你傷口處血液的味道,你們看起來等對自己的身份很介意——一天兩次,用清水一比一化開使用,它有消毒和修複作用,不要和其他藥物混用。”

一股腦地先和布魯斯說完,她走近迪克,“還有你——”說着,她的手指在迪克的腰後一按。

“嘶——”頓時,迪克便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果不好好恢複,這裏會成為慢性傷。富岡先生說的‘格雷森’先生就是你吧,清理鬼血标記本身就是從身體裏排出一份已經被适應的力量,消耗精力、體力,甚至是生命力,并不是只補血就足夠的,如果格雷森先生這樣完全不打算休養,甚至像今天一樣白天排血晚上戰鬥的話——”蝴蝶忍的眉眼明明更加舒展了,但是她的笑裏多出了明顯的陰霾,“會短壽哦。”

一種比剛才交手的時候還要明顯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迪克不由自主地站直,像是在警校時候被教官抓住逃訓的那一次一樣,認真點頭,“是!”

蝴蝶忍活動了一下手指,指着旁邊的試驗臺,順手打開一個卷起來的工具包,一排各色各樣的工具——刀、針、錐子……還有迪克完全叫不上來名字的奇怪工具出現在眼前。

“麻煩格雷森先生躺上去吧,富岡先生實在是太外行了,”她的手指在一串工具上劃過,最終停留在一個至少有二十厘米的空心針上,将其和旁邊的柳葉刀一起抽|出來,拿在她的手上,“放心,作為蝶屋的負責人,我很專業的。”

忍姐姐是醫師啦,看到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會很生氣哦。

她這麽快松口有一半的原因來自于,專員她的目的和鬼殺隊不完全相同,他只是需要一個意識而已。

營養液的加更在明天

*那蜘蛛山篇裏,忍姐姐問富貴魚魚阻止自己殺祢豆子的原因是什麽,富貴魚魚張口就是,一切要從兩年前開始說起。忍姐姐直接青筋都出來了。

*珠世和忍姐姐的想法如出一轍,一個是讓自己被鬼舞辻無慘吃掉了,把藥也捅給了鬼舞辻無慘;一個是讓自己被上弦貳童磨給吃掉了,她把自己搞成了人形紫藤花,然後搞死了上弦貳。都是為了一個目的,可以無悔地犧牲自己。

*不死川實彌吃萩餅,就是富貴魚魚想要和不死川交朋友,就聽建議給不死川送其喜歡的萩餅,但是這倆人關系原本很不好的,所以一直沒有成功。

*繼子:就是鬼殺隊裏柱的親傳弟子,這麽理解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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